劉氓最終沒對狄安娜下手,倒不是心生憐憫,也不是因為她名字是月光女神,而是因為人多眼雜。列昂尼德離去五天后就帶著族人趕來,所謂天上的星星,也就是三千人不到,而且一個個衣衫襤褸、形容凋敝。唯一慶幸的,這些人都是青壯年和孩子,老弱病殘已在征途中淘汰。
用了三天時間給這些人準備住處,讓農莊內的神甫給他們洗禮,挑選人手分派工作,等等,等等,反正劉氓是累的七死八活,這也是他沒對狄安娜下手的另一個原因。不過他用人不疑的態度還是讓這些人消除了戒心,列昂尼德興高采烈的給他送上了兩個侍女,而他正為這兩個侍女犯愁呢。
劉氓和西爾維婭并排躺在床上,中間隔著大枕頭,窗外的月光讓臥室顯得朦朧安逸。聽著城堡內外悉悉索索的聲音,他心里也有些擾動。
這一陣雖然吊兒郎當,他的修煉也可謂日新月異,蒼狼邀月功法的第一層映月無聲已經到了第三極后期,內力已經能順暢的走竄全身經絡,算是對全身進行了一次洗禮。不過這只是功法的入門,內力少得可憐。接下來是內力積蓄階段的半月花殘,按照功法上的描述,將是緩慢艱苦的過程。即使如此,在應用內力狀態下,他的力量堪比朗斯洛特,靈活和招式的刁鉆更不是朗斯洛特可及,畢竟他還有前世武術的底子。
照理說,他早就能把西爾維婭拿下,卻遲遲沒有動手,也不知是有了愛麗娜、克勞迪婭和瑪麗安,野花更有味道,還是覺得留個念想更有意思。想到上手的三個公主,他又有點心癢,正盤算著怎么溜出去調戲一下狄安娜,西爾維婭動了動,輕聲說:“亨利,你是不是感到我有些絕情?”
“絕情?沒有啊,怎么了?”劉氓有些納悶,他還以為西爾維婭快睡了,沒想到她也在想事情。等等,絕情?難道是小丫頭春心萌動,想說反話套我?或者是寂寞了?說起來好幾天沒跟她玩每晚必備的戰斗。
“我是說我父親的事,他們遇到那么大的困難,查理求了好幾天,我也沒答應,最后還是你好心給他們借貸了裝備。”西爾維婭語速緩慢,語氣略帶些傷感,寂寥。不過,劉氓覺得她更多的是茫然。
“沒什么,你只是盡了妻子的本分而已。再說我們實力弱,也幫不上太多的忙。阿朗松公爵人還不錯,幫點也就罷了。”劉氓并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西爾維婭,干脆就隨意說了兩句。這夫妻間的聊天異常平靜,倒是讓他忘了想干什么去,讓狄安娜逃過一劫。
西爾維婭沉默了半響,又側身看了劉氓一會,才輕聲說:“亨利,其實我們都是這樣,查理也是。現在是他有事求人,放在平時,他可能在路上遇到我都不愿意看一眼。所有國家的王室成員都是親戚,也都是仇敵。亨利,你可能不知道,我覺得你身上有些不一樣的東西。既不是因為你說話好聽,才華橫溢,也不是因為你虔誠…。嗯,怎么說呢?你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又好像什么都在乎,哎呀,真是沒法說。”
西爾維婭自慚的笑了笑,月光下的笑容讓劉氓心頭一顫。她又皺了會可愛的眉頭,才繼續說:“就是,就是在你身邊幾乎不用動腦筋,非常輕松…。嗯,除了你使壞的時候…”
她臉上的晴朗又變成嬌羞,這下弄得劉氓徹底把持不住,下意識的要翻過枕頭。西爾維婭微微愣神,旋即掙脫劉氓首先伸過來的祿山爪,繼續說:“對不起,我的確不是個好妻子。亨利,你是個好丈夫,是個…,是個吸引人的家伙。我感覺愛麗娜、瑪麗安和克勞迪婭都喜歡你,只可惜…,要不…”
“不,西爾維婭,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妻子,我們要生死相依。”明白西爾維婭想說什么,劉氓趕緊打斷。雖然不讓我動,也不是沒盼頭,老婆扔在家里放心就好。情人么…,嘿嘿,另當別論。
西爾維婭眼睛有些晶瑩,半響,吸著鼻子說:“亨利,你是個好丈夫…。這樣吧,列昂尼德送給你侍女,我知道是什么意思,你就…,我不會生氣…”
看到西爾維婭眼里的真誠,劉氓很是羞愧,心想:早說么,我本想偷偷摸摸呢,丟死人了。這下好,奉旨泡妞,實在是人生最大快意。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劉氓就趕到科隆,天氣漸冷,又添人口,很多事都要籌備。別的不說,小蘿莉千萬別凍著餓著,影響身體發育可就不好了。錢多底氣壯,糧多心不慌,他現在底氣差不多壯了,心還是蠻慌的,突然增加的近三千口大嘴可不是開玩笑。
他目前在科隆設了三家店鋪,兩個酒館,一個兵器鋪。到酒館一看,生意挺熱鬧,可負責打理的農奴稟告說最近派去南方拉酒的隊伍還沒回來。算算時間,早該到了。中世紀歐洲的交通一塌糊涂,商隊經常會遇到河流漲水等問題,因此劉氓也沒在意。可是到了兵器鋪,他開始感到不對,兩批送貨的隊伍都是逾期未反。
在鋪子后的小院里納悶了一會,親隨弗拉克跑進來,說有人拜見,是平民。劉氓正心煩,揮揮手哄弗蘭克出去,可他剛出去又感到不對,自己前世可不是什么皇帝,擺什么譜,又讓他把人招呼進來。
來的是兩個中年男子,一個賊瘦,大鼻子,深眼窩,跟林肯有得一拼,頭上帶了個小小的瓜皮帽;另一個是矮胖子,滿臉的職業化微笑。兩人施了禮,分別自我介紹。瘦的叫夏洛克,胖的叫葛朗臺。劉氓噗一聲,差點沒把腸子噴出來,這他娘的也太經典了吧?銀球杰作?
“啊,兩位先生,你們是不是一個來自威尼斯,一個來自法蘭西?不是?啊哈,那是我搞錯了。兩位有何貴干?”也算是久居上位,劉氓多少有點傲慢的味道,這回更是強忍著笑意問道。
謙遜了一番,夏洛克說:“陛下,小人是金羊毛聯誼會的協調員,這位葛朗臺是金錘兄弟會的會長,我們是來邀請陛下的臣子加入我們,還希望陛下原諒。”
金羊毛聯誼會?金錘兄弟會?黑社會?劉氓一頭霧水,半天才想起歐洲有個叫行會的東西,看來就是這玩意了。撓了撓頭,他問道:“加入這干嘛?有好處么?”
兩人一愣,沒想到一個貴族如此說話。略弓了躬身,葛朗臺說:“陛下,您的臣子加入行會,就能跟我們共享技藝,還能互相關照…,最終保證行業的聲譽。”
胖子唧唧歪歪一大堆,可沒有一樣是劉氓感興趣的,他還在為店鋪的事納悶,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兩人還不死心,繼續糾纏,最終被劉氓派人趕了出去。不過兩人出門時的神態自若讓他心里不太舒服,感到事情很有些蹊蹺。
到了下午,事情不只是蹊蹺了。一向生意興隆的兵器鋪門可羅雀。去弗蘭德送貨的隊伍也回來了,不過七個人的隊伍只剩一個人,還是凄慘落魄。一問,半路上遇到劫匪,剩下六個全死了。劉氓嚇了一跳,這些人都是朗斯洛特和自己訓練過的,也不算碌碌之輩,什么樣的劫匪這么厲害。再細問,得知那些人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但不像是貴族的騎士和士兵。
劉氓徹底糊涂,心里更是憋屈。他算然憊賴,可是重情義,發展帝國就像黑社會。吩咐手下厚待亡者家屬,他郁郁的轉了幾圈,吩咐幾個機靈的手下出去,盡可能打聽消息,又安排人去聯系糧食采購事宜,這是最緊迫的。
到了傍晚,他傻眼了。買糧食的一個沒成功,糧商都說沒貨。打聽消息的人倒是有些成果,說同行都反映他們隨意改變兵器的質量和價格,不守規矩,勸他們趕緊加入行會。愣了半天,劉氓開始怒氣勃發。老子做生意管你們屁事,就不加入行會怎么了?
可隊伍遇襲的事情沒消息,劉氓只好去了趟自己的科隆同盟會議處。不是會議時間,王公們自然一個沒有,留守的仆役一問三不知。他又找到大主教,大主教也顯得非常納悶,不過規勸他讓手下加入行會,說那是非常有實力的組織。
難道自己的手下也是行會干掉的?沒那么離譜吧。他奶奶的,到底是什么人跟自己過不去。離開大教堂,他有種被人玩弄的感覺,心中郁悶可想而知。憤憤轉了幾圈,他干脆跑到瑪麗安那里,好歹泄瀉火。
瑪麗安正在那祈禱,見他到來,高興的蹦了起來,可旋即被他的神色嚇住了,趕緊問情況。劉氓大致一說,她雖然所知不多,還是說:“行會好像很厲害的,記得有一次,父親的侍從被一個人駕車撞死了,可因為兇手是哪個行會的會員,到最后父親都沒能抓住他。還有…,嗯,還有一次,我的一個堂兄進攻我家的一座城鎮,事出突然,我們的士兵不足,行會派出自己的隊伍打退了進攻…”
我靠…,這叫行會?劉氓終于明白事情大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