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塔爾山的初春寒意尚濃,萬物卻早已耐不住寂寞,競相展示生機。透過窗櫺,看著遠山那一抹若有若無的綠意,路德維希·凡·貝多芬心中漾起少有的溫馨。隨手在鍵盤上飛出幾個音符,一絲笑意掠過他佈滿青春痘的醜陋面龐。他無意識在琴凳旁的水盆裡沾了沾手,開始譜寫心中的樂章。?
溢出一節(jié)生澀的曲調(diào),感到心中紛擾不定,他停下手從新眺望遠景,腦中卻浮現(xiàn)一張年輕,懶散,古怪,甚至有些…,有些邪惡的笑容,那是他的陛下。不,不能這麼說,無論如何,他的神態(tài)都不能掩飾那點無賴下的神聖。?
路德維希調(diào)整一下思緒,目光又停留在身前的鋼琴上。這也是那位陛下的傑作,僅僅將羽管鍵琴用於撥絃的羽管換成擊錘,這件樂器就發(fā)生質(zhì)的變化。不僅音色通透、洪亮,音域變寬,更能隨著力度不同,充分展現(xiàn)彈奏著的心意。?
路德維希對於音樂的記憶,除了幼年父親帶著酒氣的呵斥,就只剩下管風(fēng)琴前無休止的彈奏,只剩下宮廷宴會上恥辱的獻媚,只剩下樂譜上難言的寂寞。只有此時,只有遇到這位陛下,他心底隱藏已久的激情才找到明確的方向,找到宣泄的出口。深深吸了口氣,他的雙手在鍵盤上飛舞,生澀莊重的音符匯成樂章。在這樂章中,一個衣衫簡樸,卻無比神聖高大身影徜徉在科隆泥濘的街頭。?
殘冬的疫病接近尾聲,僅僅一個多月,六萬人的科隆城就損失了十分之一的人口。在這令人心悸的苦難中,在這令人窒息的恐懼中,只有那個身影無所畏懼。他在萬人贖罪儀式中爲(wèi)每個虔誠者滴撒聖水,甚至走上街頭,深入小巷,爲(wèi)患病者祈禱祝福。他絲毫不顧忌感染的危險,甚至祈求天父將衆(zhòng)人的罪責(zé)轉(zhuǎn)嫁到自己身上,他願意承受一切苦難。雖然…,雖然他手中老是拿著一疊贖罪卷,可那絲毫不影響他的神聖。?
路德維希並不贊同師傅塞巴斯蒂安只爲(wèi)虔誠創(chuàng)作的理念,他一向認(rèn)爲(wèi)音樂還應(yīng)該是自然的禮讚,可是接觸到這位陛下,他才知道虔誠是多麼的偉大,是多麼的無私,一首神聖的彌撒曲在心中噴薄欲出。?
莊嚴(yán)神聖的樂章回蕩了許久,貝多芬將灼熱的十指浸入水盆,那絲絲涼意帶來些惆悵。師妹艾米莉同樣對自然充滿渴望,不過她是用歌聲,近來又用詩篇。每次看到艾米莉,他的心就像已經(jīng)離開琴絃的音符,再不受控制,帶著無限的沉醉潤入萬物。細(xì)細(xì)品味艾米莉給予自己的每一個微笑,每一句鼓勵,路德維希莊嚴(yán)的樂章透出生命的律動。?
山莊另一面的房間裡,聽著有時零落,有時磅礴的琴聲,艾米莉也是芳心迷亂。父親這位弟子雖然拜入師門不久,但父親對他的評價是前途不可限量,才華遠超自己,就是有些叛逆。此時的樂師,即便才華橫溢,也不過是宮廷中的小丑而已。艾米莉一直爲(wèi)父親過分的虔誠,自卑的心態(tài)感慨。突然遇到這麼個才華橫溢,又卓爾不羣的年輕人,雖然他長得很醜,不能很好的控制情緒,她還是引以爲(wèi)知己,爲(wèi)少女情懷選擇了一個目標(biāo)。可一切都隨著搬入呼嘯山莊而改變。?
那個陛下同樣年輕,甚至比路德維希還年輕。他可以說不懂音樂,卻能創(chuàng)造出鋼琴這樣奇妙的樂器,而且父親說,他總是繞過音樂表面的浮華直指靈魂。他可以說有些好色,喜歡對女孩子動手動腳,卻從未倚仗身份強迫於人。他跟兩個女人有著說不清的關(guān)係,可一個是殘疾,一個…,還是殘疾。?
他有時污言穢語,對聖經(jīng)指手畫腳,可是他生活自苦,愛護臣民,爲(wèi)了不相干貧民的罪孽也不畏生死…。這個陛下看起來像是放蕩不羈,骨子裡卻纔華橫溢,他精通自己所知的各種語言,那些優(yōu)美的詩篇隨口而出。但他卻毫不自滿,彷彿才華只是生活的習(xí)慣。最重要的,他似乎跟自己一樣喜歡長弓…。?
唉,做一位英俊陛下的情婦也許挺好玩的,艾米莉捂住耳朵不再聽那斷續(xù)的琴聲,眼波隨著臉上的紅暈迷離起來。?
-------------------------------------------?
“什麼?幾十塊鏡子,說讓別人砸了就砸了?你們怎麼不給我去死!”“陛下,是您讓我們舍財保命的…”“反了你!下次再把生意搞砸,自己圍著羅塔爾山跑一圈!滾蛋,看到你們我就心煩!”隨著劉氓的咆哮聲,兩個小弟屁滾尿流的跑出去。這傢伙心有不甘,抓起手邊的陶製酒杯想砸過去,看看又忍了,裡面還有幾滴酒。?
這一陣他是幹什麼都不順心。神秘女郎不見蹤影,西爾維婭回家奔喪,瑪麗安回家省親,克勞迪婭整天慪氣,狄安娜鬱鬱寡歡自我封閉;推倒妮可於心不忍,騷擾瑪?shù)倌瓤偸俏此欤偌由蠠o時無刻不反騷擾的琳奈,他的幸福生活徹底無望。?
生意更是一團糟,香皂根本無人理會,鏡子不錯,可去尼德蘭的根特地區(qū)推廣,被那幫資本家聯(lián)合抵制。在法國倒是賣得不錯,可自己那幫子蠢蛋大舅子被英格蘭人打的屁滾尿流,眼見著巴黎都保不住了。英格蘭那些混蛋可是跟尼德蘭穿一條褲子的。不行去南方發(fā)展一下?那裡似乎局勢混亂,再說也沒門路。?
最可恨的是自己不爭氣的小弟,趁著流感大爆發(fā),他帶著小弟不吃不睡兩夜弄出個贖罪卷印刷機,又跟死胖子死拼了半天,終於談好三七開,順帶推銷自己的制模聖像。然後他發(fā)揚前世在網(wǎng)上搜羅寫真圖片的毅力,與妮可鬧翻也在所不惜,不畏生死的推銷,終於掙了點錢。可惜一切白搭,這些錢爲(wèi)給小弟蓋房子揮霍了不少。他越想越氣,給小弟蓋房子這些錢,要是花在自己的後宮…,哦不,皇宮建設(shè)上,最起碼能蓋一個廁所吧??
不過這事也不算全無所得,拗不過妮可的淚水,他最後還是在聖水中摻了點藥水,結(jié)果一個從法國來的,叫凱爾哈里特的盲流,說自己救了他的兒子,又感於他悲天憫人的情懷,前來投靠。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是設(shè)計科隆大教堂的,雖然沒有漂亮女兒,皇宮終於有人設(shè)計了。?
另外,他發(fā)現(xiàn),發(fā)死人財也是不錯的選擇,這次事先沒準(zhǔn)備,否則製作上幾千口薄皮棺材,說什麼也能小發(fā)一筆。嗯,前世好像聽到個黑死病什麼的,也不知道爆發(fā)過沒有,那可是黃金萬鎊啊…?
咂咂嘴,他踅摸到狄安娜的房間。小女人照舊在那祈禱,看起來比西爾維婭還虔誠。被他一把從背後抱住,拉到牀上,小女人既不反抗,也不說話,只是板著張死人臉。劉氓一腔熱情頓時熄火,憤憤然起身離去。狄安娜躺在那茫然了一會,摸出一個小巧的純金十字架,捂在胸前痛哭起來。那十字架有三層橫木。?
她在那哭,劉氓也是一肚子沒好氣,嗷嗷叫的轉(zhuǎn)了幾圈,發(fā)現(xiàn)妮可正在自己的臥室裡琢磨些草藥。呼嘯山莊人多眼雜,是劉氓讓她在這研究的。反正自己怪異的地方多了去,大家反而見怪不怪。?
成了,不管你嫩不嫩,是不是公主,推倒。劉氓打定主意,趁小丫頭一愣神的功夫抱起她按在牀上。妮可又羞又急,又不好或不願聲張,只能掙扎著說:“陛下…,你這是幹什麼…”?
“幹什麼?你不是喜歡研究醫(yī)術(shù)麼,我們先來研究一下人的生理構(gòu)造。”劉氓早就心急火燎,邊說,邊不管不顧的親吻妮可嬌巧晶瑩的耳垂。妮可愣了一下,突然咯咯的笑起來,倒把劉氓笑得莫名其妙。?
“陛下…,妮可…,妮可終究是你的。不過大橡樹和埃娃英格麗德奶奶都說過,我們還要保持純潔的關(guān)係,直到…”妮可羞得說不下去,劉氓可是一肚子鬱悶。什麼大橡樹和老巫婆?還純潔的關(guān)係,這不就是純潔的男女關(guān)係麼?他正要繼續(xù),妮可突然在他肋下一點,然後刺溜一聲滑下牀。他感到身體僵硬片刻,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娘啊?歐洲人也會點穴??
擺脫了他的魔爪,妮可做了個帶些嬌俏,帶些羞赧的鬼臉,笑嘻嘻的說:“陛下,你說研究…,哎呀,大橡樹也教過我啊,不過那很恐怖的,要割開人的…”妮可應(yīng)該是想嚇唬劉氓,結(jié)果先把自己嚇住了,低頭匆匆跑了出去。?
什麼跟什麼?越來越搞不懂這小丫頭,也搞不懂這世界了。看了看下面的帳篷,他只好安慰道:“小兄弟,忍忍吧,回城堡去找安菲薩,不管品味問題了…”?
他顛顛的走到山莊門口,埃裡克急死忙活的跑過來,也不行禮,急吼吼的說:“陛下,琳奈出事了!”被他瞪了一眼,埃裡克羞愧的低下頭,接著說:“不知道誰給她說,我們前一陣死了十幾個人,她就穿上您的鎧甲找茬去。結(jié)果…,結(jié)果把我們隔壁的一個男爵砍死了…,然後被不倫瑞克侯爵俘虜。他們說不要贖金,就要您給個說法…”?
我說怎麼一天清淨(jìng)呢,原來這十三點出去了…。劉氓這才感到心頭一暢,說不出的舒坦。看到他的臉色,埃裡克也有些不好意思,試探著問:“陛下,要不就算了?反正…”?
“你這也是當(dāng)哥哥說的話?再說了,我的女人竟然有人敢動,反了他!備馬!帶上十個小…,帶上幾個騎士,我們?nèi)ヌ袅怂膱觥覀內(nèi)ヲT士挑戰(zhàn)!”劉氓知道埃裡克說的是真心話,他平時沒少挨妹妹的揍,恨不得她掉河裡淹死。雖然這是件皆大歡喜的事,可這口氣忍不下。?
在莊嚴(yán)肅穆的琴聲中,9個威武的流氓…,喔不,威武的騎士踏上征途。貝多芬遠遠看見,心中的樂章也增添了新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