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劉氓看著一眾手下和艾米莉琳奈二女,又心疼又生氣,實在不知說什么好。一天前,于爾根、托馬斯、埃里克、古納爾四人帶著妮可跑了過來,告訴朗斯洛特劉氓可能被俘了,想商議一下如何解救。結果小女人琳奈發了蠻性,非要去幾十里外的塔塔人營地鬧騰。
被哥哥關在房里,她干脆縋窗而出,單槍匹馬就去了。幸好艾米莉發現,于是大家傾巢而出追趕。追出七八公里,好不容易追上小女人,卻碰到塔塔人掃蕩部隊。激戰,突圍,眾人也算了解塔塔人戰術,手下又有二十多個骷髏騎兵,得以全身而退。
可是琳奈左眼被穿透頭盔的箭矢射傷,艾米莉背部和胳膊各中一箭,保護他們的朗斯洛特等人也是渾身掛彩。雖經妮可盡力救治,艾米莉、安東和埃里克仍然昏迷不醒,琳奈的左眼算是廢了。
看看已經醒來,正戰戰兢兢滿臉委屈的琳奈,劉氓心想:我招惹哪路毛神了?不就是懶一點么?克勞迪婭成了亞馬遜,現在琳奈又瞎了一只眼睛。再看看艾米莉和妮可,劉氓實在有點心驚膽寒。
不過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于爾根、安東等人估計是不眠不休從波西米亞趕來的,因為身體虛,傷又比較重,安東和埃里克明顯有感染的跡象。安東最重的傷在頸部,埃里克更是頭部受傷,劉氓就是想截肢也沒辦法。
他正急得跳腳,一邊的郭福說道:“亨利,你的將官,哦,騎士傷口已染風毒,要趕緊醫治,我這有劑很不錯的金瘡藥,也懂些針砭,能讓我試試么?”
我靠,小姑奶奶還有這招?劉氓一愣,隨即想到,這小丫頭看起來弱不禁風,力氣到跟自己有得一拼,應該是練武的。有郭敬這么大的勢力,金瘡藥應該是不錯的。再看她拿出瓷瓶和一繃子銀針、銀刀,劉氓又多了點信心。隨即想到純銀可以殺菌,懊悔自己早沒想到…
留下郭福和妮可照顧傷患,劉氓帶著朗斯洛特等人來到外間的客廳。不知見了什么鬼,這幫子王公現在對他都是禮敬有加,住處一個比一個安排的好,這次干脆是獨立的院子和新出現的法國式小樓(哥特式,前面弄錯,十三世紀一般稱為法國式。多用在教堂建筑,后來才影響世俗建筑,文藝復興后被掃蕩)。
將自己這一陣的經歷和郭福的身份胡編亂造一通,又隨意聊了一會,劉氓對小弟們的經歷和布達的局勢有了些了解。
里格尼茨已經算是轉危為安,波列斯拉夫正跟幸存的王公勾心斗角,帕特里西亞雖心急如焚,也只能在那應付。她和海德維格居然蠻相信劉氓會平安無事,這實在讓劉氓哭笑不得。
在薩克森巴登的德累斯頓,阿爾布雷西特已經和哥哥摒棄前嫌,帶領兩千名騎士前來支援。埃里克和古奈爾到達后得到阿爾布雷西特禮遇,對他們的建議也非常重視。等于爾根專程去召集兩人離開時,阿爾布雷西特正準備和哥哥,以及文西斯勞斯出兵奧爾米茨。
而劉氓小情婦瑪麗安估計還在科隆,兩人根本就沒問。倒是覺得阿爾布雷西特的軍隊看起來很有些訓練有素的樣子,他旁邊老是跟著一個蒙在斗篷里的騎士,看起來非常神秘。
佩斯城暫時沒有大的戰事,貝拉根本不愿意主動出擊,埃貝哈德主教帶領圣約翰騎士出擊的慘狀更讓很多人支持他的觀點。
但是劉氓單騎與塔塔大軍周旋的傳說又激起很多貴族和騎士的雄心。加上得知塔塔人拔都和速不臺兩部才七萬余人,貝拉也開始有了出擊的念頭。話說,國土老是被敵人蹂躪,擱誰心里也不會舒服。
劉氓本來對這些事情不感冒,逃出塔塔人大營后,只想招呼小弟回家睡覺。現在小情人殘疾,小弟七損八傷,在塔塔人那里又受了老鼻委屈,他咽不下這口氣,無論如何也要跟塔塔人干一場。看不住自己的場子,以后哪會有小弟和小妞跟自己混。家里的部隊是來不急調動了,他開始盤算如何利用新招的庫曼小弟。
他們商議這功夫,胡尼迪奧來了好幾趟,見他這里像是問題不大了,趕緊招呼他去赴宴。
見胡尼迪奧掛著黑眼圈,一臉的焦急,劉氓當然知道喊他去吃飯是為什么,可他實在懶得跟這些番木瓜啰嗦。一出門,他到想起一個事,認真的問道:“胡尼迪奧,伊麗莎白還好么?這一陣都在干嘛?”
我的主啊,這位陛下可真叫個處亂不驚,大家都心急如焚,考慮塔塔人的事情,他到有閑心問自己妹妹。不過胡尼迪奧可不敢得罪這黑暗中唯一的希望,米迦勒羽翼下的俊男,只好應付著告訴他伊麗莎白如何為他擔心,如何郁郁寡歡。說了半天,胡尼迪奧自己楞住了,妹妹不會真的跟這小子有一腿吧?
唉,艾米莉和琳奈重傷,妮可憔悴的讓人心酸,看來這一陣的幸福生活就要仰仗伊麗莎白了。想到她那個小樣子,劉氓心里毛毛糙糙狗舔似的,卻不知他又犯賤了,一如大廳內那些覆滅在即還裝什么溫文爾雅的貴族。
宴會,或者說軍事會議一如劉氓所預料,包括伊麗莎白在內的貴婦名媛群賢畢至,實在沒個莊重的樣子。
在劉氓前世的記憶里,歐洲各國之間的戰爭毫無保密性可言,直到一次大戰,交戰雙方的親友家眷還鴻雁傳書,詳細討論各自一方的戰爭準備情況,甚至是行軍路線。哥啊,外面可是橫掃天下的塔塔大軍!
他打起精神想支幾招,最起碼讓馬上歸他管的瓦本不受蹂躪,可這些家伙實在是爛泥扶不上墻,沒一會他就開始跟滿眼狂喜的伊麗莎白眉目傳情。反正這些人打敗了說不定還有自己的好處,找塔塔人出氣的事情,還是自己琢磨吧。
不過在座的王公、主教對他到非常重視,特別是埃貝哈德大主教和開銀行的窮騎士儒佛魯瓦牧師長。酒菜過半,王公貴族開始討論如何排兵布陣,如何讓自己家的紋章排在最顯眼處,如何保證扎營后有熱飯菜。對統一號令論資排輩的略提一下,后勤補給、隊伍組織、偵察敵情、地形判斷只字不提,更遑論預案準備、戰役規劃之類東西。
在劉氓前世,這些還需要羅斯崛起后從欽察汗國那里學來,然后慢慢推廣到整個歐洲,在今世就不得而知了。 Wωω_ttk an_Сo
這些人對劉氓問的是不厭其煩,可主要是鎧甲在多遠距離不會被重箭射穿,騎士應該加強防護還是增強機動性等不著邊際的問題。圣母啊,你以為這是機械化時代,一件勝利武器就能包打天下?再說了,小胡子哥哥的虎一、虎二再能打,還不是被垃圾雪曼和t34/85打的找不著北?
細想想,也怪不得這些人,前世,一直到21世紀,歐美還在為自己“發明”的什么斬首戰術、圓環理論興奮不已,殊不知,那玩意中華戰國以前都玩爛了…
以安東形式應付完這些家伙,劉氓還是決定抽空跟貝拉親自談談,這家伙在各國中算是比較集權的國王。主意已定他又開始給伊麗莎白放電。也不過三五眼,小丫頭已經是芳心旖旎,雙腿發軟。
他肚里暗樂,正準備抄個空子溜出去,身旁的埃貝哈德不死不活的拉住她,神色黯然的說:“虔誠的亨利,克揚首領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唉,現在想來,我忽視了你的提醒。你曾經說,我應該多給他們以教化和啟迪,堅定他們的信仰。可戰事緊急,我忽略了這些…”
靠,什么時候了,還念這后悔經,我要不那么說你能妒忌貝拉好運氣么?你也算領主,能不為那幾千騎兵眼紅?倒是多虧了你,庫曼小弟歸我了…
肚子里得意,可臉上不能表現出來。劉氓也滿臉傷感,正想著如何安慰,埃貝哈德主教看了看旁邊的佛如魯瓦牧師長,繼續說:“虔誠的亨利,為了激起抵抗異教徒的決心,前兩天我帶著近百名基督窮騎士會團員進行了試探性攻擊,結果你也知道。雖然這不是戰斗的過錯,我對神圣騎士的戰死難以釋懷。我的主教區臨近瓦本,現在康拉德公爵已經明確表示,他回到天父懷抱后希望家族的父系血統繼續照料瓦本,教宗對此也頗為贊同…”
停下,仔細看了看劉氓虔誠尊敬的眼神,埃貝哈德主教繼續說:“虔誠的亨利,我準備請教宗取消薩爾斯堡轄地,交由瓦本管理,你看如何?現在貴族們對教會的尊敬日漸懈怠,像你這樣被教宗看好的領主少之又少,實在是讓人寒心啊…”
我看如何?劉氓心想:有這樣的好事么?各國都想將教會勢力排擠出自己領地,由自己的親信掌控本地教區。你們不樂意,卻沒有太好的辦法而已。把薩爾斯堡交給我?那我就要將瓦本所有的教區主導權交給羅馬教廷吧?
不過也沒什么壞處,反正瓦本就是意外收獲,如果不答應,教宗使絆子可就難看了。不過這佛如魯瓦湊什么熱鬧?這埃貝哈德很有些托孤的意思,難道是心懷慚愧立志要死,而這佛如魯瓦是他相好?
想到這,劉氓誠懇的說:“我的主教,我雖虔誠,可僅僅是世俗貴族,在彰顯主的恩賜上只能說盡力而為。我不太明白主教取消薩爾斯堡主教區的意思,可康拉德叔父要是愛憐,我還是希望教廷能直接在瓦本撒布光輝。佛如魯瓦牧師長早就知道我的心意,是吧?”
佛如魯瓦立刻含笑稱贊,那不符合一向脾性的笑容到讓劉氓心里有些納悶,不過埃貝哈德很快就讓他明白了。原來基督窮騎士會回到法國后過得很不開心。雖然打得熱鬧,可英法兩國對騎士團都不友好。因此他和團長想把騎士團總部移住瓦本。當然,一切事務都由劉氓做主。
什么?讓你們這幫子如狼似虎的老光棍呆在瓦本,老子能睡得著覺么?劉氓感到不對了,正想著如何應對,一個傳令官急吼吼跑了進來。
他也不管在座眾人,大聲匯報:“我的國王,瓦如丁大主教募集勇士前來支援,可半路遭到塔塔人卑鄙偷襲,全軍覆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