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鳳軍只輕輕一笑說道:“你覺得我像是那樣的人嗎?”
丁慶奇只淡淡一笑,並沒有說話,丁鳳軍又開口道:“咱們還是說說你對付蔡文倫的事吧。”
丁慶奇點點頭說道:“對,先把蔡文倫這一檔子事解決完再說吧。二叔,你也別賣關子了,趕緊說說你的方法。”
丁鳳軍從答應洪胖子要幫忙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方法想好了,他娓娓道來:“其實很簡單,咱們可以假裝答應他們,幫他們把飯店開門營業(yè),讓他們以爲你和他們已經(jīng)冰釋前嫌,我認爲以蔡文倫這種狡猾的性格來說,他一定會對你有所給予,到時候隨便安個罪名讓他鐺鋃入獄,這樣一來,那些曾受過迫害的人一定會前來訴說冤屈,到時還怕解決不了他嗎?”
丁慶奇若有所思的考慮一會兒,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方法,先讓蔡文倫這幫人以爲丁慶奇這個局長有心要拉攏他們,待他們鬆懈之時,再將他們一併抓獲,真是高明。
丁慶奇讚許的看著丁鳳軍,語氣中夾雜些惋惜的說道:“二叔,你沒有上大學真是可惜了,以你這樣的頭腦絕對可以成爲國家棟梁之才。”
丁鳳軍淡淡一笑說道:“行了,你可別挖苦我了我哪有什麼本事,咱們還是快點出去見洪胖子吧,不然他等急了還指不定這事態(tài)的發(fā)展,會是啥樣呢。”
洪胖子在大廳裡徘徊,他的心裡一點底氣都沒有,看剛纔丁慶奇的架式,根本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他都想狠狠抽自己一個大耳光,要是飯店真得無法開張,蔡文倫一定不會饒過他,那飯店可是蔡文倫的心血,真真正正的心血,讓洪胖子這麼一折騰,這心血眼看著就要功簣於虧了。
洪胖子來回的走動著,他這異樣的行爲引起姚麗的注意,剛剛丁慶奇見丁鳳軍的時候那是極其的熱情,但看到洪胖子的時候卻又變得冷淡,這會兒姚麗又只看到洪胖子,獨自一人在這裡徘徊,想必是被丁慶奇攆出來的,這樣想著,姚麗便向洪胖子走去。
洪胖子並沒有注意到姚麗的存在,當他再次轉(zhuǎn)身的時候差一點將姚麗撞到。
“死丫頭,你想嚇死我啊!”洪胖子沒好氣地說了一句髒話。
姚麗本就對他沒有什麼好感,只他這麼一說,頓時生氣地說道:“注意你的言辭,這裡可是公安局,由不得你放肆。”
洪胖子本來心裡就亂糟糟的,這被姚麗一煩,他更是心亂得不得了,直接罵道:“給老子滾一邊去,公安局又怎樣,老子一沒犯法二沒做科的,我有什麼好怕的。”
姚麗這是第一次遇到洪胖子這種粗暴無禮之輩的人,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洪胖子,畢竟洪胖子說得也在理,他正大光明的走進公安局,一沒有打架二沒有犯法的,只是說了句難聽的話而已,也不至於把洪胖子抓走吧。
姚麗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儘量平緩溫和的說道:“麻煩你到旁邊的位置上坐著,不要在這裡晃悠,防礙我們工作人員工作。”
洪胖子不願再與姚麗糾纏,他伸手抓住姚麗的肩膀用力一推,硬生生的把姚麗推倒在地上。
這時,丁風軍和丁慶奇剛好趕到這裡,而姚麗摔倒的地方正是丁鳳軍的腳邊,丁鳳軍趕忙把姚麗扶起來,姚麗一臉的委屈和驚嚇之色,她咬著嘴脣儘可能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丁慶奇冷若冰霜的臉上寫滿了嚴肅,他冷冷地對洪胖子說道:“怎麼,想在公安局裡尋釁滋事嗎?”
洪胖子被丁慶奇的突然出現(xiàn)嚇的冷汗直流,他慌忙解釋道:“丁局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丁慶奇冷哼一聲說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管,你既然把人推倒在地上了,是不是也應該有些表示。”
洪胖子連忙走到姚麗面前說道:“姑娘,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纔實在是心裡太亂了,一時之間沒把持住,還希望你能原諒。”
姚麗哼一聲,把臉扭向別處,根本不理睬洪胖子,丁鳳軍見狀也幫洪胖子說起話來。
“姑娘看在他年少無知的份上,你就別往心裡去了,這孩子從小就被家裡人慣壞了,我這做二大爺?shù)囊彩怯悬c責任,要不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原諒他這一回吧。”
姚麗轉(zhuǎn)頭看了看丁鳳軍,丁鳳軍的臉色沉穩(wěn),一副誠懇的樣子,姚麗突然有些於心不忍,她嘆口氣說道:“看在二大爺?shù)拿孀由希揖宛埬氵@一回,要是下次再對我動手動腳,我非得把你抓起來。”
說罷,姚麗又對丁鳳軍說道:“二大爺,回去你好好的教育教育他吧,不然以他這性格早晚得惹出事端!”
說完,姚麗狠狠瞪了洪胖子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洪胖子尷尬的一笑,沒敢再多言語,丁鳳軍對洪胖子說道:“走,咱們到外面去說。”
公安局門口,車水馬龍的街道,人來人往,這地處繁華地帶的公安局門口處總是一片繁華的景象,只是這“公安局”三個大字太過威嚴,讓門前略顯清靜。
來到公安局門口,丁鳳軍停下腳步說道:“洪胖子,局長已經(jīng)同意幫你們,這醜話我可得說在前面,以後可不能再盛氣凌人了,任何人去吃飯都是衝著飯店的菜好吃而去的,也算給你洪胖子捧個場,那天你的態(tài)度太過惡劣,換作誰不也得揍你。”
洪胖子並沒有把丁鳳軍的話聽到心裡,他只聽到丁鳳軍前半句話的內(nèi)容,那顆懸著的心算是放了下來,他笑嘻嘻的對一臉嚴肅的丁慶奇說道:“真是太感謝局長的幫忙了,你的大恩大德我洪胖子沒齒難忘。”
丁慶奇一臉不屑,他只瞟了洪胖子一眼,並沒有說話,這讓洪胖子的心不由的又是一陣悸動,他轉(zhuǎn)眼看了看丁鳳軍,丁鳳軍示意洪胖子到他旁邊去。
待洪胖子湊到丁鳳軍的面前時,丁鳳軍小聲說道:“這次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勁才讓局長同意幫你的,我可跟他說了,你們肯定會給他不少好處以感謝他的搭救之恩,到時候你和蔡文倫要想著給他送點這個。”
說著話,丁鳳軍的手指在空中捻了一下,洪胖子立馬領悟了丁鳳軍的意思,但洪胖子心中還是有些不解,他問道:“爲啥,剛纔我在辦公室提及這個事情的時候,他卻表現(xiàn)得大義凜然的樣子?”
丁鳳軍略帶責怪的說道:“你傻啊,公安局裡面那麼多人,不知道什麼叫隔牆有耳嗎,萬一被不懷好意的人竊聽到,那還了得。另外,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局長可是有意要與你們交往,飯店開張後,你可想著和蔡文倫說明一下情況,別忘了備一份大禮給局長送來。”
洪胖子一笑,心中想著,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世上沒有不愛財?shù)墓侔 ?
他笑著說道:“二大爺,放心,我一定會不負你所望的,一定會打發(fā)丁局長滿滿意意的。”
丁鳳軍被洪胖子的一聲二大爺叫得很是不舒服,他微皺著眉頭說道:“誰是你二大爺!”
洪胖子打趣的說道:“只要我的飯店能重新開張,你就是我的二大爺!”
丁鳳軍無奈淺笑說道:“放心吧,大侄子,這個二大爺我是當定了。”
兩個人胡侃一番之後,又回到丁慶奇的面前,洪胖子嬉皮笑臉的說道:“丁局長,這件事就全都仰仗您了。”
丁慶奇依舊保持著嚴肅的臉色,一絲不茍的說道:“做人做事一定要嚴謹些,我可不想因爲你惹出其他亂子。”
洪胖子明白丁慶奇的意思,他笑著說道:“丁局長儘管放心,我和蔡大哥做事向來嚴謹,什麼事情都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的。”
丁慶奇滿意的點點頭,說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我保證讓你可以重新開張。”
洪胖子連聲道謝之後,匆匆離開,丁鳳軍看著遠去的洪胖子,語重心長的對丁慶奇說道:“我可不希望你這個堂堂大局長假戲真做啊。”
丁慶奇微微一笑,穩(wěn)重的說道:“我不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人,在我的眼中,羣衆(zhòng)的利益纔是高於一切的。”
丁鳳軍嘆口氣說道:“我希望這句話不只是一個口號,而是行動,來日方長,我就等著你凱旋歸來獲得榮譽的那天了。”
丁慶奇沉重的點點頭,他沒有再說話,只順著丁鳳軍的眼光看向遠方。
丁鳳軍沒敢再耽擱時間,他回到家,拿起行禮就坐車去了窯上。
丁鳳軍走後沒過幾天,蔡文倫被捕的消息就傳了出來,對蔡文倫熟知的人都很詫異,因爲前不久大家都去參加了吉祥飯店的開業(yè)典禮,誰曾想,這好日子還沒有過幾天,就又關門歇業(yè)了。
洪胖子也一同被抓了去,他是在蔡文倫入獄兩天後被抓走的,據(jù)說是蔡文倫把自己的罪行全都交待了,連同將洪胖子也供了出來,洪胖子本想潛逃,不料,公安人員早就盯上了他,在他還沒有來得及逃跑之時,便收網(wǎng)抓捕。
這邊的丁慶奇正享受著破案帶來的愉悅感,那邊的張繼來卻還過著清貧的日子,時間過得總是很快,這眼瞅著已經(jīng)距離張繼來結(jié)婚的日子過去一個月了,張繼來在鎮(zhèn)上的一家紙箱廠工作,每天八個小時,有時活多的話,還要義務加班,一個月的試用期,試用期的工資是五十元,過後便是每個月八十元,今天正是張繼來發(fā)工資的日子,傍晚時分拿著工資的張繼來在更衣間換下工作服,拎上自己的外套就往工廠外走。
拿到工資的時候他就想好了,要爲羅欣怡買些好吃的,羅欣怡懷孕了,這讓張繼來很是興奮,眼瞅著以後的生活有了保障,張繼來對未來也充滿自信和希望。
“張繼來,等我一下。”
張繼來快要走到工廠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把他叫住,張繼來轉(zhuǎn)過頭去,原來是班長葉廣闊。
張繼來對葉廣闊的印象非常不好,從張繼來進廠的第一天起這個葉廣闊就處處刁難張繼來,而且還總自以爲是的捉弄張繼來,很多時候都讓張繼來下不來臺,後來有個好心的工友提醒張繼來,讓張繼來有時間請葉廣闊吃個飯,可是張繼來哪有閒錢請他吃飯,如此一來,葉廣闊對張繼來的意見更大了,這次葉廣闊叫住張繼來又不知因何事。
張繼來皺了皺眉頭,看著葉廣闊沒好氣地說道:“什麼事?”
葉廣闊嘿嘿一笑說道:“今天發(fā)工資了,你不覺得應該做些什麼嗎?”
張繼來假裝聽不懂葉廣闊說得話,他滿臉疑惑的說道:“難道班長沒發(fā)工資嗎?”
葉廣闊愣了一下說道:“你們都發(fā)了,我咋會沒發(fā)呢。”
張繼來說道:“難道班長不覺得也應該做些什麼嗎?”
葉廣闊又是一愣,他不明所以的說道:“我應該做什麼?”
張繼來笑了笑說道:“你應該做什麼我哪知道,那可是你自己的事。”
葉廣闊頓時醒悟,原來張繼來這是在耍他,葉廣闊不由的一臉黑線,嚴肅的說道:“張繼來,你可別說我沒有給你表現(xiàn)的機會,你要是再裝糊塗,以後可別怪自己的活不好乾。”
張繼來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冷冰冰的說道:“我已經(jīng)被你戲弄一個月了,還有啥好怕的,你的套路也就那樣了,我可告訴你,最好別招惹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葉廣闊冷笑一聲,他恐嚇道:“張繼來,你小子別在這裡跟我耍口仗,咱們走著瞧。”
說完,葉廣闊剛想轉(zhuǎn)身離開,結(jié)果又一個聲音響起。
“張繼來,你過來!”
這個聲音有些滄桑沉重,這聲音是從張繼來的身後傳過來的,張繼來很是納悶,今天的他有這麼大的魅力嗎,這個找那個找的,這回又是誰啊。
張繼來不耐煩的回過頭去看向說話的人,這人正冷眼看著張繼來,那空洞凌厲的眼神加上冷峻的神情讓張繼來不由的渾身一顫,因爲那個人正是羅文玉。
張繼來愣了一下,自上次和羅文玉吵過架之後,張繼來可從來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這次羅文玉來找他又爲哪般?
張繼來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羅文玉,只悻悻的走到羅文玉面前,羅文玉示意張繼來跟他到廠門口的牆邊處,羅文玉冷冷地對張繼來說道:“我這次來找你不爲別的,就是來拿錢的。”
張繼來疑惑的看著羅文玉,不解的說道:“你來找我拿什麼錢?我又不欠你的錢。”
羅文玉冷笑,說道:“怎麼,你娶了我女兒不給彩禮錢嗎?當時我看你窮困潦倒的,也沒好意思跟你張口,如今你也找到工作了,今天還發(fā)了工資,是不是得給我一些。”
張繼來沒好氣地反駁道:“你不是和欣怡斷絕關係了嗎,我憑什麼還要給你?”
羅文玉很是不開心的說道:“欣怡是我的閨女,當時我也只是說得一些氣話,現(xiàn)在我想明白了,閨女嫁誰不是嫁,對不對,既然你倆成婚了,那這彩禮錢你總得補上。”
張繼來對羅文玉說的這些話半信半疑,他一臉質(zhì)疑的說道:“我得回去跟欣怡商量商量。”
羅文玉大眼一瞪,厲聲說道:“我是你岳父,難不成岳父說得話你也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