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緩略帶些悲傷的曲子自丁慶生的指尖慢慢流淌出來,似流年中頃瀉下來的陽光,在寒冷的冬季中破碎,幾分惆悵幾分傷感。
單從這音律中便深深觸動聽者的心。
當丁慶生開口深情的演唱時,他那略帶悲傷的聲音立馬震撼了全場,空靈的聲音如同記憶飄渺在半空中,一點一點,滲入體內,然後輕觸每一個人的心,而心中最軟弱的地方似有苦楚在蠕動,撥亂了心扉。
歌詞質樸感人,訴說著屬於一個人的悲傷,加之韻律的惆悵,剛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不禁讓人浮想連翩,感情豐富,通過鎂光燈的照射,丁慶生的眼中似有淚花在閃爍。
一曲過後,全場先是沉默,恐怕此時的場內有一根鏽花針落在舞臺中間都會讓全場的人聽到,沉寂不過幾秒鐘,便從臺下傳來雷鳴般的掌聲。
主持人來到丁慶生的面前,剛剛他也被丁慶生的歌聲打動,他飽含深情的開口道:“張新生選手,這首歌是你自創的歌曲對吧,不知道你的靈感源自何處,居然可以這麼飽含情感的把它唱出來。”
丁慶生微微一笑,以便掩飾內心的那份傷悲,他說道:“這首歌的確是我自己原創的歌曲,這首歌的背後承載了太多的故事,我想現在可能還不是我講這個故事的時候,如果我能晉級到決賽的話,再把這個故事告訴大家吧。”
主持人呵呵一笑說道:“你挺幽默啊,還賣起關子來了,不過聽你說話倒挺有自信啊,複賽的結果還沒有出來,你就已經要進決賽了,好吧,我們也期待你創作出的下一個作品,現在就由評委來就張新生的演唱來做個評價吧。”
潘陽率先開口說道:“單不說他自創的這首歌曲怎麼樣,就他演唱的這個水平而言,絕對沒得說,尤其是在高潮部分,他給我的感覺就只有一個,人曲合一。在這裡我得給他個贊,太厲害了。”
馬詩語並未說話,只笑了笑,而付玉濤卻顯得並不以爲然,他清清嗓子說道:“歌唱的不錯,詞也寫的不錯,只是演唱的力度上還欠缺些火候,畢竟是新人嘛,也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能夠唱到這種地步已經很不錯了。”
潘陽轉頭看向付玉濤說道:“濤哥,我可不同意你的觀點,你不覺的他演唱的這首歌和馬詩語老師演唱的風格上有很大的相同之處嗎?真可謂是異曲同共之妙,兩個人都極具感情的將思念演繹到極致,我都被感到到了,可以這麼說,張新生的演唱功底完全可以達到專業歌手的水平。”
付玉濤輕輕點下頭說道:“確實是不錯,像他這樣的選手也很有進步的空間,不過我覺得他的水平還有待提高。”
這回潘陽沒有開口,主持人倒接過話茬說道:“付玉濤老師顯然是有些苛刻了,畢竟這是參賽的選手,和專業的歌者不同,我相信以他的演唱風格定能得到觀衆的喜愛,那讓我們再聽聽馬老師的評價吧。”
馬詩語微微一笑說道:“我看還是先把上一位選手請上臺吧,讓他在臺上站了這麼長時間估計他也累了。”
主持人微微一愣,打著岔說道:“對對對,我都被張新生的歌聲帶走了,竟然忘了臺上還有一位,有請上一位選手,吳偉來到舞臺中間。”
當吳偉與丁慶生並肩而立時,丁慶生斜睨了吳偉一眼,吳偉毫不遜色的回敬一記目光,馬詩語看著舞臺上兩個人的情緒變化,心中自然有了定數,她開口說道:“吳偉,你覺得張新生這首歌唱得怎麼樣?”
吳偉不屑的說道:“我覺得他唱的歌就像他身上穿的衣服一樣,並不怎麼樣。”
臺下傳來一陣鬨笑。
馬詩語依舊保持著微笑又問向丁慶生道:“張新生,你覺得吳偉唱的怎麼樣?”
丁慶生笑了笑說道:“我覺得他唱的歌就像他身上穿的衣服一樣,挺不錯的。”
馬詩語輕輕點下頭又對主持人說道:“現在我可以把你之前問過我的問題做個回答了。第一,吳偉並不是我邀請的選手,我從來沒有聽過他的演唱,我邀請的選手是張新生;第二,對於吳偉的演唱我已經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他演唱的水準,最後一點,我覺得我的眼光向來不錯,選中的人一定在日後會有所成就。”
馬詩語的一番話將吳偉說的面紅耳赤,他是真得沒有想到馬詩語會這麼說,一點情面也沒有給他留,這可是在錄節目,電視機前那麼多的觀衆,這評價讓他們聽到了以後吳偉可怎麼見人?
付玉濤皺下眉頭說道:“可是吳偉的身上穿的是你簽名的衣服,如果沒有你的這邀請涵他身上的衣服是哪裡來的呢?”
馬詩語也想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明明讓張貴來把邀請涵交到張新生的手上,難不成是張貴來給錯人了?
正當馬詩語思考期間,丁慶生開了口道:“評委老師,能讓我說幾句話嗎?”
三個人面面相覷後,便應允了丁慶生的要求。
丁慶生看了吳偉一眼說道:“其實這張邀請涵是我送給吳偉的,我和吳偉都一直是馬老師的粉絲,只是因爲有事,他錯過了報名時間,所以我就把邀請涵送給了他,讓他也有個機會在馬老師面前表演。”
對於丁慶生說的話,馬詩語並不相信,她知道丁慶生這是在爲吳偉解圍,不至於讓吳偉太丟臉。
付玉濤卻將矛頭指向丁慶生,他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怎麼能把邀請涵隨便送人呢,這是對評委老師的不尊重,你明白嗎?”
丁慶生尷尬的一笑說道:“我相信馬老師不會怪我的,畢竟我們兩個既是同學又是同事,我總不能看著他失去這次見到偶像的機會而痛苦吧。”
付玉濤冷哼一聲說道:“你是覺得怎麼很偉大是嗎?你這麼做我完全是有權力取消你比賽的資格。”
丁慶生笑道:“能夠在馬老師面前將我自己創作的歌曲演唱出來我已經很知足了,就算因爲這件事取消了我的比賽資格我也不後悔我的做法。”
“你……”付玉濤沒話可接了,馬詩語卻開口說道:“付老師,你要控制你自己的情緒,這位選手呢是把我的邀請涵送給了別人而不是你的,這件事該怎麼處理我想應該還是我來做選擇吧。”
說完,馬詩語又看向舞臺說道:“張新生,這件事的確是你做的不對,不過,鑑於你唱的歌曲不錯,我決定給你一個反轉的機會,剛剛你演唱的這首《思念》也深深的打動了我,從你的演唱中我也感覺到你是個情感豐富的才子,要不這樣吧,下一場你再來參賽的時候,必須還要帶著自己的原創歌曲才行,就當是對你不尊重我的一個懲罰,你覺得怎麼樣?”
丁慶生不由一愣,原本他也是想要一路帶著自創歌曲來比賽,可是,準備了這麼長時間,連歌詞還沒有寫出來,要怎麼唱呢?譜曲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這不是難爲人嗎?
馬詩語並沒有打算預留太多的時間供丁慶生考慮,她直接了當的說道:“這件事呢就這麼定了,我相信你可以的,加油。”
說完,馬詩語舉起一個通過的牌子,潘陽也緊隨之後舉起通過的牌子,而付玉濤似乎有些義氣用事,他舉起反對的牌子,口中還振振有詞的說道:“我的通過牌子還是留在下一場看你的表現再用吧。”
主持人開口說道:“好,恭喜張新生晉級複賽。”
臺下傳來陣陣歡呼聲和掌聲,而站在臺上的吳偉顯然有些不知所措,主持人又開口說道:“現在三位評委老師該爲吳偉的演唱結果進行表決了。”
馬詩語毫不猶豫的舉起不通過的牌子,而當潘陽也打算舉起不通過的牌子時,竟被付玉濤制止,他開口說道:“潘老師,你先別急著表態,等我問幾個問題後你再表決也不遲。”
潘陽並不明白付玉濤的用意,但他決定還是先等等看。
付玉濤朝臺上的吳偉看去,說道:“你會不會寫歌譜曲?”
吳偉本就是一身的尷尬,猛得經付玉濤這麼一問,他竟然顯的有些手足無措,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停留片刻,他咬了咬牙,爲了爭回自己僅存的一點臉面,他只得硬著頭皮說道:“會!”
這個會字一出,丁慶生不由的皺著眉頭看向吳偉,而吳偉則選擇避開丁慶生投射過來的目光。
付玉濤笑了笑說道:“好,既然你也會自創歌曲,那大家倒不如聽我的提議,讓吳偉暫時晉級,下一場比賽時就讓他們兩位帶著各自的自創歌曲來一場決鬥,看看誰更勝一籌。”
馬詩語有些不悅的說道:“付老師,這是個人比賽場,又不是帶隊比賽,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在這個上面浪費大家的時間吧,再說了,會寫歌的人有很多,但能夠唱出水平的卻沒有幾個,自創歌曲也不是一件多麼偉大神聖的事,你何必這麼折騰呢?”
付玉濤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馬老師不是剛剛說過的嗎?這些選手都是新人,我們可不能有情緒,難得能夠在這舞臺上遇到兩個都可以自創歌曲的人才,我們可不能輕易的磨滅了他們的夢想。”
“對,付老師說的不錯,我也想看看下一場他們兩個人的表現會有什麼不同,這樣吧,我給吳偉一個通過,希望吳偉能再接再大勵。”
說完,潘陽舉起了通過的牌子,付玉濤奸笑兩聲也緩緩地舉起通過的牌子。
馬詩語雖說氣憤,但她也沒有與付玉濤理論,只對著主持人說道:“這樣吧,吳偉回到後臺,先把T恤交由節目組保管,下一場他們兩個誰能晉級決賽,那麼這件T恤就歸誰所有。”
“好,我覺得馬詩語老師的建議不錯。”主持人的話音一落,臺下又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賽後,觀衆都將歌聲達人的目光聚焦到丁慶生和吳偉的身上,這是這檔節目的一個亮點,觀衆們既期待他們創作出來的新歌,又特別想要知道,究竟誰會得到馬詩語的那件衣服,因爲這個亮點的存在,也著實讓丁慶生和吳偉徹徹底底的火了一把,只是他們火的地方只限於那張邀請涵究竟是不是丁慶生送給吳偉的。
“生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晉級的,恭喜恭喜。”
回到後臺,馬小超湊到丁慶生的面前喜笑顏開的說道。
丁慶生呵呵一笑回了個謝謝,張天慶也說了些客套話。
三個人向演播廳的門外走去。
“丁慶生,等一下。”
三個人剛走出演播廳,吳偉便一路小跑的來到三個人的面前。
張天慶對吳偉有著極大的排斥,他陰沉著臉說道:“吳偉,你還有臉來啊,真是不知害臊,要不是生仔心眼好,恐怕你都成了那滿大街亂竄的老鼠了。”
吳偉臉面一紅,他對丁慶生說道:“我就是特意來謝謝你的,要不是你剛纔幫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丁慶生沒有任何表情的說道:“你不用那麼客氣,我們是同學,我不可能會見死不救的。”
吳偉略顯尷尬的笑笑說道:“我能單獨和你說幾句話麼?”
“我看還是算了吧,黃鼠狼給雞拜年,你丫的肯定沒安什麼好心,有什麼事不如當著我們的面說。”張天慶沒好氣地說道。
丁慶生拉了一下張天慶的胳膊,然後對吳偉說道:“行吧,走,咱們到前面的路燈下去說。”
昏黃的路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丁慶生不茍言笑的說道:“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吳偉朝張天慶那邊看了看,確定他們沒有跟上來之後,才緩緩地說道:“剛纔你也聽到了,付玉濤可說了,讓咱們都要自創出歌曲,然後再來參加複賽,可是你知道,我哪裡會寫什麼歌啊,所以,我想請你幫幫我。”
丁慶生沒好氣地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真打算再參加複賽?”
吳偉微微一笑說道:“既然晉級了,我肯定要參加的,不然的話,我還怎麼在酒吧裡混啊。”
丁慶生冷笑道:“既然你不會寫歌,爲什麼還在舞臺上逞能?”
吳偉又是尷尬一笑說道:“我不也是被逼到份上了嘛,你說都到那個時候了,換作是你,你又會怎麼辦?”
丁慶生異常認真的說道:“我會說不,二大爺曾經說過,寧願倔強的擡頭說不,也不能卑躬屈膝的撒謊,這是不負責任的做法,對別人不負責任更是對自己不負責任,吳偉,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了你。”
“不,丁慶生,現在就只有你能幫我,你不是音樂天才嗎?寫幾首歌還不簡單嗎?你就隨隨便便的寫一首送給我就好了,至少讓我還有點面子不是,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寫的,只要你同意,這些錢都是你的。”吳偉說著話便從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這裡面有五萬塊錢,都是商老闆私下給我的零花錢,只要你同意,這些錢都是你的。”
丁慶生厭惡的看著吳偉說道:“錢不是萬能的,不要以爲你有幾個臭錢就很了不起,我並不稀罕,另外,我送你一個忠告,現在的努力只爲彌補自己吹過的牛逼,就算把你的尊嚴丟掉,也要憑自己的實力去努力的把丟掉的東西掙回來,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永遠的幫助你,能夠幫助你的只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