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從未如此興奮過。..以至于有點忘乎所以的意思。毛勝定兄的匯報說不清問題,卡特琳娜將元老院事先準備好的一份備忘錄交給他,盧卡斯也交給他一份軍區大事記。兩份文書字數并不多,但條理分明,分門別類介紹了民政軍政各項事務從籌備到現狀的整個過程。
大事暫且不說,元老院有幾條關于君士坦丁移民和摩里亞原先居民糾紛處理的記述,寥寥數語,講明糾紛產生的原因和解決后當事人及公民的反應,其中甚至對公民的心理狀況有些描述。也許描述有些簡單,還可以說幼稚,卻有習慣和規范的意思。如果說這是特例,軍區大事記中也有類似的內容。劉氓只能說,東羅馬的制度只要執行,效率和精確度遠比他想象的可怕。
卡特琳娜以為他更關心金幣問題,還特意拿出幾樣隨身衣飾表明各類作坊也形成規模。可能是觀念有所不同,看這些物品的心態不一樣,他覺得那絲織刺繡和珠寶沒一樣不美的驚心動魄。
以此類推,他連胳膊下的普通桌面裝飾也來了興趣。他驀然發現,自己對著世界了解的太少。可能是隨處可見,他從未研究過這些物品的裝飾和工藝。現在看來,每一個花紋都充滿獨特氣質,哪怕是同樣的花紋。
究其原因,他只能說,這玩意是純手工制品。可很多日常用品已經具備程序化生產的特點啊?再究其原因,這會的顧客都是熟人。可大部分工藝品是用來出口啊?繼續究其原因,這會的工匠比較負責任。可們前世的工匠為何無法復制任何一樣此時的工藝品。或者說復制出這些簡單工藝品的精髓?窮究原因,哪怕生活鄙陋,這會的人靈魂有寄托。而不是被機械化的生活和原始物欲推著活。
他弄清了前世藝術消失的原因。科技和物欲生活將人推入原始生物甚至非生物狀態,想像個神話都是什么超能力、機械人,與智慧和文化不再有關聯。
也許自己的想法并不荒謬。做法也不是粗暴的拉上黑幕,只是要略有變動,再減少一些物質性的干預力度。或者說,物質和技術無所謂,這些都是外在的,只要牢牢把住那條界。不讓原始的復興就行。而且。盡量發揮自己的融合的力量,此時的文明就足以讓人驚詫。
劉氓突然有有種想哭的感覺,僵著臉久久不動。
他拿著文書翻看一遍就陷入沉思,臉上的表情也變幻不定,卡特琳娜還以為他不滿意,一時有些惶惶不安,也有些委屈,看了他一會,頹然低下頭。
琳娜是語粗心細,她這幾個月操持摩里亞海上安全,跟卡特琳娜接觸的比較多,相處也不錯。見這架勢。恨恨的瞪劉氓一眼,拉著卡特琳娜就走,妮可也一臉怪相的跟了上去。
盧卡斯跟劉氓關系還沒到位。細想一下自己這幫人幾個月的努力,先不說自己,至少元老院、大牧首和卡特琳娜是盡職盡責了。他心中不由得生氣怒火,扭頭看看大牧現大牧首狀態不對。
大牧首雙肘支在桌上,雙手不自然的十指交叉,緊緊握著十字架,兩眼直盯盯的看著劉氓頭頂上方小像是驚喜。又像是驚恐,更像是癡迷,姿勢井常僵硬。
盧卡斯感到莫名其妙,順著大牧首的目光看過去,除了這皇帝一頭金發在昏暗中有些刺眼,沒發現什么異常。他想跟大牧首搭個話,心頭猛地一驚。
刺眼,已經入夜,客廳只在四角和桌上有燭光,怎么會刺眼?他猛地回頭,再看這個陛下,只見他若有所思,眼中微微透著悲憫,面容卻顯得非常模糊,好像不在這個世界,只有那一頭金發熠熠生輝。
順著金發向上看,他終于感覺那里似乎有一圈模糊光暈,但像是無法用眼睛分辨。他的心開始劇烈跳動,下意識擺出祈禱的姿勢,腦海和祈禱詞。
他已經注意不到,自己的姿勢和狀態跟大牧首極其相似。
劉氓從沉思中醒來,撲哧一聲笑出來。他還是感到,像他這樣的人影響世界,實在有些搞笑。他隨即想起該贊揚卡特琳娜等人一番,定神一看,卡特琳娜居然跑了。再一看,大牧首和盧卡斯居然做癡呆狀,實在是莫名其妙。
咳嗽一聲,他笑著說:“大牧首,我為能跟您這位主最忠實的仆人在一起感到榮幸。盧卡斯親王,非常感謝你們為帝國作出的努力。你們都是帝國的驕傲。我想,恢復帝國的光榮并不是一件遙遠的事情
兩人那還能說出個完整的句子,吭哧半天才表示出謝意。看著兩人花癡的眼神,劉氓一陣惡寒。趕緊尿遁。出了客廳,他正不知該去哪,琳奈氣哼哼跑過來。見四下無人,小女人一把揪住他,惡狠狠的說:“卡特琳娜怎么說也是維京人,更是個好皇后,你要是
這叫個什么事?我哪得罪她了?劉氓滿心委屈,也只能乖乖的按琳奈指示走進房間。這是間不算大的臥室,希臘建筑風格比較簡約,也注意通風和采光,因此雖是海邊城堡,卻不算太陰冷。
卡特琳娜正和妮可坐在沙發上細語,臉上有笑容,卻難免頹喪,見他進來只是羞愧的瞥了一眼就重新低下頭。劉氓這才明白哪得罪她了,而且絕對是自己的錯。趕緊解釋。
等妮可識相的離開半天。劉氓才算解釋清楚。得知他只是因為驚喜才失態,卡特琳娜雖不敢確信小幸福和滿足感早已充斥心房。在君士坦丁堡幾年間,身份尊貴嗎,生活優裕,她卻只是件擺設。加上故國衰亡。親友離散,可謂活的行尸走肉。
等君士坦丁堡再次面臨末日,她已經失去所有生的希望。可以說,答應帕里奧格羅斯的安排,也是絕望中的輕賤。等來到摩里亞,劉氓只是給了她一點耳笑的希望或安慰,可看著周圍人在忙碌,新帝國從一無所有顯示出生機,她的心態也隨之改變,在忙碌中找到重生的感覺。生存的價值。
不能說她對劉氓就此產生了什么感情,但除了臣民。她的確希望得到這莫名其妙丈夫的認可,即便這皇后的身份一樣可笑。
劉氓約略明白她的心情,微笑著坐到她身邊。輕輕讓她靠在自己懷里。低聲說:“不管怎樣,你是皇后,這個帝國最好的皇后。我還沒弄清自己的身份,但來到這里小看著你,我感到滿足,感到幸福”
劉氓這次原本想解決實際婚姻的問題,按他自己的想法,最起碼給卡特琳娜一個安慰。可看到這里。看到卡特琳娜的變化,他的念頭也隨之改變。
網來到這世界,他不過是玩世不恭自尋墮落,從不考慮什么責任問題。
這一切都隨著他融入這世界而發生變化。現在。對陌生或沒什么牽掛的女人,他也許還能做到隨意,哪怕隨后要負起責任。對這些融入,或將要融入自己圈子的女人,他卻猶豫不決,甚至可以說有些懼怕,不知該如何對待。
溫馨的討論一會事務,他放心了,卡特琳娜應該也找到方式避免尷尬。不過摩里亞的事務煩擾也有說完的時候。當兩人無法可說,尷尬再次來臨,畢竟這狀態有些說不過去。他正想找個借口離去,卡特琳娜想起什么事似的,輕聲說:“小陛下,”
見她有些猶豫,劉氓輕輕拍拍她的手,柔聲說:“有什么盡管說,你是要后
雖然他沒說我的皇后,卡特琳娜還是有些欣慰,想了想,語氣有些躊躇的說:“陛下,羅斯莫斯科公國向這里發來求援信。伊凡公爵希望我們能支持些資金和武器,最好,最好能以盟友的身份派些士兵過去”!
感覺劉氓好像沒有生氣的意思,卡特琳娜繼續說:“今年春天,莫斯科公國就徹底跟金帳汗國決裂,并聯合部分公國與金帳汗國打了兩次戰役。第一次贏了,第二次情況不太好。現在元帝國好像在支援金帳汗國,教鞋人也站在他們一邊,羅斯人只能跟他們周孫”
在金帳汗國勢力仍盛,又能得到元帝國支援的情況下奮起反抗,劉氓對這個伊凡倒是蠻敬佩的。他也明白,卡特琳娜感到為難的原因。也許是他崛起時間太短。羅斯與西邊沒有太多聯系,這個伊凡兩次與歐洲聯絡,都沒有理會他這個黃胡子。現在他估計搞清狀況了,又覺得為難,這才通過卡特琳娜這個原弗拉基米爾大公的公主拉關系。
劉氓只能說,這個蠢貨,不知道黃胡子好面子么?金幣現在有的是,物資也有的是,人沒有,有了也不給你。他酸溜溜的說:“這個伊凡不是跟英諾森教宗關系好么?跟法蘭西等大國關系也應該不差。等他們支援么。對了,他沒說自己是東羅馬帝國的皇帝,準備拉親戚吧?”
他這話不僅酸,還有些不是味,卡特琳娜倒有些羞怒,不過她很快明白劉氓不是這個意思小心說:“陛下,那個伊凡公爵應該是對各國了解不多,還以為西邊教廷態度很重要”嗯。他,他與
知道卡特琳娜是無法說出,索菲亞的事情,劉氓對此倒是不太在意,嘆口氣說:“物資我會通過波蘭盡快送去,但他要派人來談。對了,他如何跟你取得聯系的?。
“小他是通過一個商人帶來書信的,應該是跑西西里到黑海沿岸的航線卡特琳娜說道。
黑海,熱內亞人好像在哪里跟勒鞋人打的不可開交,這商人如何做生意?不過這也說不定,生意總有人做。“是么。劉氓隨意應了一聲,不再提這事,但他總感覺哪里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