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說話的時候,雙眸之中泛起了一絲漣漪,沉吟了良久之后。方才緩緩地伸出了手來。輕輕地在東陵靖的肩膀之上拍了拍。
東陵靖緩緩地抬起了頭來,眸光深邃地看著皇上,好半晌之后。東陵靖方才緩緩地開了口。沉聲地說道:“還請舅父放心,只要靖兒活著一天。就必然會保護表弟的周全。”
“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皇上說完了之后。凝眉看向了慕伶歌,隨后。皇上朝著北堂瀟和東陵靖揮了揮手。輕聲地說道:“伶歌留下,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東陵靖聽聞了皇上的話之后,眸光落在了慕伶歌的身上。良久不能夠收斂回來。皇上的唇角微微上揚。一打眼便能夠看出來東陵靖的心思,皇上再次揮了揮手。淺笑著說道:“今兒,你就放心吧。伶歌乃是朕的女兒,朕是不會為難伶歌的。”
東陵靖聞言,緩緩地抬起了手來,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唇角扯出了一抹淺笑,徐徐地站了起來,和北堂瀟朝著蘭妃娘娘的宮門外走了出去。
站在宮門外,東陵靖是不是地朝著宮門內看了過去,北堂瀟一臉笑意地看著東陵靖的模樣,他踱步走到了長廊下,翹起了二郎腿,微微地瞇縫著眸子,饒有興趣地凝視著東陵靖的背影,口中吹著口哨。
東陵靖回過了頭來,冷冷地剜了一眼北堂瀟,嗔怒道:“能不能安靜點!”
“嘿嘿。”北堂瀟有些不羈地笑著,眉梢一挑,唇角之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的濃郁了起來,哂笑著說道:“你也有今天!!”
東陵靖怒視北堂瀟,微微地瞇了瞇雙眼,冷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如果,你不是我的表弟和我的師弟的話,我現在真想狠狠地揍你一頓!!”
北堂瀟緩緩地抬起了手,輕輕地摸了摸鼻尖,唇角之上的笑容,愈發的濃郁,訕然一笑,北堂瀟朝著東陵靖招了招手,道:“表哥咱們兩已經很久沒有過過招了,不如……”
北堂瀟的話還沒有說完,早就已經想要揍他的東陵靖一個閃身,倏然出現在了北堂瀟的身前,揮手便是一掌,直奔北堂瀟的胸口,便沒有絲毫的留情地砸了下去。
北堂瀟微微地瞇了瞇一雙狹長的眸子,唇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凝視著東陵靖,在他的一掌即將落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的時候,北堂瀟的身影突然憑空消失。
東陵靖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猛然地回過了身子,直接從他的袖口之中飛射出來了一把折扇,在半空之中旋轉著,直奔北堂瀟飛了過去。
北堂瀟的猛地一腳踏在了地面之上,縱身一躍,一身華服在隨風舞動了起來,他從腰間抽出了貼身的佩劍,直接擋開了東陵靖的折扇。
東陵靖一個閃身,一把接下了被北堂瀟打落了下來的折扇,飛身而起,和北堂瀟戰在了一塊兒。
……
蘭妃娘娘的寢宮之中。
慕伶歌一瞬不瞬地望著皇上,扯了扯衣擺,緩緩地站了起來,朝著皇上欠了欠身,恭敬地說道:“皇上,您可是還有什么吩咐?”
皇上的雙眸含笑,朝著慕伶歌點了點頭,輕聲地說道:“這里又沒有外人,你坐下來說話便是。”
“是。”慕伶歌應了一聲,俯下了身子,端坐在了水曲柳的圓凳之上,抬起了睫眸,看著皇上,像是在等待著皇上吩咐自己做事兒似的。
皇上徐徐地轉過了身子,舉步朝著主位走了過去,皇上的一雙眸子充滿了柔情的目光,只是靜靜地看著蘭妃,良久之后,皇上方才將眸光扯了回來,別過了頭來,看向了慕伶歌,啟唇說道:“伶歌啊,朕聽蘭兒提起,你能夠治好蘭兒這么多年來身體淤積的毒素?”
“嗯。”慕伶歌應了一聲,朝著皇上頜了頜首。
“蘭兒的身上的毒,你還是要治療的,如果需要什么藥材,就跟宮中的御藥房里要。”皇上淡淡地說道:“至于,朕的身體……”
皇上并沒有繼續說下去,他能夠感覺到,慕伶歌應該知道自己想要說什么。
慕伶歌緩緩地抬起了睫眸,從水袖之中拿出了一個白玉瓷瓶,雙手遞到了皇上的面前,啟唇說道:“父皇,這是九轉還魂丹,倘若在心力交瘁之時,服用一顆的話,能夠增加您的心力,但是,這種丹藥的副作用極強,服用之后會讓您四肢無力一天一夜的時間。”
皇上聽聞了慕伶歌的話之后,唇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淺笑,接過了慕伶歌手中的白玉瓷瓶,在手中看了看,朝著慕伶歌頷了頷首,又繼續說道:“伶歌啊,還有已經事情,需要你出手相助啊。”
“父皇,您請講。”慕伶歌朱唇微啟,輕聲地說道。
“靖兒和瀟兒畢竟都是男子,深宮之中的事情,他們不方便出面,你盡量和靖兒配合著一些,他清理朝堂之中的魑魅,你就清理后宮之中的魍魎吧。”說著,皇上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面金牌,交到了慕伶歌的手中,又道:“這面令牌,乃是先皇所在之時,所打造的,即便是朕見到了這面令牌,也不能夠出手阻攔你想要做的事情,你收著這面令牌,或許,還能夠用的上。”
慕伶歌雙手接過了皇上手中的令牌,如珠如寶地將其放在了自己的懷中,朝著皇上頜了頜首,朱唇微啟,輕聲地說道:“女兒明白應該怎么做了。”
皇上的面色蒼白,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一雙狹長的鳳目之中的雙瞳甚是渾濁,皇上的唇角扯出了一抹苦澀的淺笑,剛剛想要開口的時候,慕伶歌倏然站了起來,反手握住了皇上的手腕,微微地瞇了瞇雙眸,沉聲地說道:“父皇,您的身子……”
皇上抽回了自己的手,皇上早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的近況,即便是,讓慕伶歌給抬診脈的話,結果還不是一樣的嘛,根本就不能夠有任何的變化,而且,還會讓蘭妃更加擔心。
他的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朝著慕伶歌輕輕地揮了揮手,淡淡地說道:“對了,有關于你身世的事情,你們調查的如何了?”
慕伶歌眉心微微地一蹙,沉吟了片刻之后,方才緩緩地開了口,啟唇回道:“這件事情,我和靖哥還有待調查,畢竟這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的時間,調查起來也是有些麻煩的。”
“這件事事情,除了朕和皇長姐之外,可還有其他人知道嗎?”皇上微微地蹙了蹙眉頭,啟唇對慕伶歌問道。
慕伶歌點了點頭,沉吟道:“韻貴妃也知道這件事情,因為當時,韻貴妃想要用這件事情來來對付我,所以,我和靖哥商量之下,才決定將這件事情告知給皇上知道。”
聞言,皇上微微地瞇了瞇雙眸,沉吟了起來,好半晌之后,皇上方才開了口,沉聲地說道:“這件事情,你最好盡快處理,如若不然的話,她想要用這個來對付你,若聯合了朝廷之中的官員的話,只怕你……”
皇上并沒有把話說完,慕伶歌便已經知道了皇上的意思,緩緩地站了起來,朝著皇上點了點頭。
皇上頜了頜首,啟唇對慕伶歌吩咐道:“怕是這會子的功夫,靖兒那個傻小子,都已經等著急了。”
慕伶歌聽聞了皇上帶著玩味兒的話,不由得,雙頰似乎是染上了一抹緋紅,貝齒輕輕地咬了咬唇瓣,朝著皇上點了點頭,便轉過了身子,走出了蘭妃的寢宮之中。
……
“嗖!”
慕伶歌剛剛走出了蘭妃娘娘的寢宮之時,忽地,一把利劍猛地朝著自己的面門飛射而來,不由得,慕伶歌瞪大了一雙星眸,鋒利的劍芒,在自己的雙瞳之中,逐漸地放大開來。
就在那把利劍即將刺入慕伶歌的雙瞳之上時,東陵靖的身影倏然出現在了慕伶歌的身前,一把握住了那把長劍的劍柄。
此時此刻,東陵靖的額頭之上滿是涔涔的冷汗,不由得感覺到了好一陣的后怕,不單單是東陵靖,在東陵靖身后的北堂瀟,也是震驚地望著慕伶歌。
東陵靖和北堂瀟萬萬沒有想到,慕伶歌會在這個時候,從蘭妃娘娘的寢宮之中走出來,好懸,那一劍沒有傷害到了慕伶歌。
“呼!”
慕伶歌站在了原地,呼出了一口氣,緩緩地抬起了瑩白的纖手,試了試額頭之上的冷汗,下意識,慕伶歌向后倒退了一步,一雙眸子當中滿是后怕的驚恐,如果,剛剛不是東陵靖倏然上前的話,只怕,慕伶歌早就已經玉殞香消了。
東陵靖緊緊地握著劍柄的手,都微微地顫抖著,東陵靖那張俊美的臉上,驚駭地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東陵靖顫顫地回過了頭去,那冰冷的眸光,仿佛是想要北堂瀟給吃似的。
北堂瀟知道,自己這是闖了禍了,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眸,腦袋耷拉了下來,像是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似的。
東陵靖回過了身子,直接將手中明晃晃的長劍朝著北堂瀟扔了過去。
“嗆啷!”的一聲,長劍直接入了劍鞘。
東陵靖立馬凝眉,在慕伶歌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啟唇說道:“伶歌,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