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的雙瞳緊鎖在半空之中的戰斗,她赫然地發現,那兩名黑衣人的身手。竟然不在衛麟和北堂烈之下。
在大晉國之中。能夠有如此身手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位列大晉三公子的東陵靖和北堂瀟了。可是。北堂瀟就在護在皇上的身邊,難道。這兩名黑衣人之一,會是東陵靖?!
想到了這里。慕伶歌的心頭忽然一震,似是壓了一塊方石一般。讓自己透不過氣來。東陵靖和端凝長公主,明明是聽令于皇上,又站在勢力較弱。但是人品性格都數一數二的北堂瀟的陣營之中。按理說。他們絕對不會干這檔子進宮行刺之事的。
“嗤!”的一聲,衛麟手中的長劍。直接刺入在了黑衣人的肩頭,一道入肉的聲音。傳入了慕伶歌的耳廓之中,讓慕伶歌的心頭不禁一揪,她當真的害怕,滿是擔心,那名黑衣人會是東陵靖。
滴答……
鮮血滴落在了地上,那名黑衣人從半空之中飛落了下來,他單膝跪地,眼瞧著在不敵之時,那落地的黑衣人,朝著另外的一名黑衣人打了一個眼色,當即,兩人相視一眼,相互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兩人齊齊飛入了半空之中,踏在了未央宮之中的柱子上,瞬間,兩名黑衣人便消失在了未央宮之中。
待兩名黑衣人消失了之后,連帶著一群侍衛和宮中的貴人主子們,齊齊地朝著皇上和段皇后涌了上去。
“皇上,您沒事吧?!”段皇后面色焦急,立馬踱步走到了皇上的身前,挽起了皇上的手背,急聲道。
皇上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朕無礙!”
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只在電光火石之間,就連皇上也都沒有驚覺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噗咚!”
就在這個時候,衛麟單膝跪在了皇上的面前,面色陰沉垂首不敢直視皇上,“微臣該死,讓皇上受驚了,還請皇上恕罪!!”
皇上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頭,沉吟了半晌之后,朝著衛麟抬了抬手,聲音低沉地說道:“恕你無罪,起來吧。”
“多謝皇上。”衛麟頷了頷首,緩緩地站了起來,一身金絲金鱗的鎧甲,閃著灼目的光芒。
皇上的眸子落在了深入桌案之中的利箭,微微地瞇了瞇一雙宛如鷹鳩一般的眸子,朝著衛麟一揮手,吩咐道:“將那支箭給朕拿來瞧瞧。”
衛麟領命,踱步走到了北堂淵剛剛坐過的桌案前,用力地直刺桌案之中五寸由于的利箭拔了出來,然后舉步上前,雙手將利箭呈給了皇上。
當皇上接過了衛麟手中的利箭之時,不由得,他的面色一變,狹長的鳳目之中滿是震驚之色,他仿佛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么一天,能夠在利箭之上,看見端凝長公主府的標志。
皇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手上猛然地用力,只聽見,咔嚓的一聲脆響,在皇上手中的那支利箭應聲折斷。
“啪嗒!”的一聲,皇上將手中的兩節的利箭,扔在了地上,一雙眸子當中掀起了一片滔天的怒意,他的聲音近乎咆哮,朝著一旁的衛麟高聲喊道:“皇長姐何在?!”
“回皇上的話,長公主殿下并沒有入宮,微臣……”
“誰說本宮沒有入宮了。”
不待,衛麟的話音落下,端凝長公主一手扶著鳳仙的手背,折纖腰以微步,走進了未央宮之中,而在端凝長公主的身后,則是跟著白色泛白的東陵靖。
當慕伶歌瞧見了東陵靖的面色之時,似是砸心頭之上壓著的一塊巨大的方石,仿佛再次壓低了幾分,慕伶歌的醫術,放眼天下可是數一數二的,她自然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此時此刻的東陵靖的臉色,絕對是因為身受外傷所致。
“參見長公主殿下。”
因為端凝長公主在眾朝臣的心中,有著絕對不亞于皇上的地位,待端凝長公主現在了未央宮之時,一眾朝臣紛紛起身見了禮。
端凝長公主的面色如常,緩緩地抬起瑩白的纖手,自由一股與生俱來的高傲,從端凝長公主的身上溢出,“免!”
她只是單單說了一個字,然后,便邁著蓮步,徑直地朝著皇上走了過去。
皇上瞧見了端凝長公主迎著他走了過來,面色陰沉的仿佛是狂風暴雨來臨之前的黑夜一般,似乎下一瞬間,便能夠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來。
“參見皇上。”端凝長公主福了福身,朝著皇上便是一禮,道:“本宮來晚了些,還請皇上見諒。”
“哼!”皇上還沒有開口,倏地冷哼了一聲,啟唇道:“皇長姐,對此,您有什么解釋呢?!”
皇上揮開了身邊扶著他的翟懷,微微地瞇了瞇一雙銳利如同鷹鳩一般的眸子,朝著地上的斷成了兩節的利箭指了過去,沉聲問道:“不知道皇長姐可認識那箭頭上的標志?!”
端凝長公主聞言,微微地蹙了一下眉,扯了扯裙幅,朝著鳳仙一揮手,當即,鳳仙便踱步走到了皇上的身前,將地上的斷箭撿了起來,隨即,她折返回到了端凝長公主的身前,雙手奉上了斷箭。
端凝長公主瞧了一眼斷箭之上的標志,不禁面色一沉,那斷箭之上的標志,分明就是護國將軍府東陵家族的家徽!!
倏地,端凝長公主側目,看向了身后的東陵靖,眸子一凝,落在了地上斑駁的血跡之上,頓時,一切豁然開朗。
早在,端凝長公主和東陵靖離開了長公主府,前往皇宮的半路上,他們曾經遇見了數十名身手不凡的黑衣人的堵截,好在,東陵靖的武功高強,經過了半個時辰的悍斗,最終,東陵靖將黑衣人逼退,可是,東陵靖的肩膀卻因此而受了傷。
隨后,端凝長公主和東陵靖為了不失禮于人前,再次折返回到了長公主府之中,更換了華服,這才耽擱了進宮的時間,可不曾想,剛剛進宮,卻又迎來了這么一件事。
原本,端凝長公主還想不明白,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在京城之中,有幾個人不認識長公主的馬車,能夠攔截下來長公主府的馬車之人,絕對不是等閑之輩,即便是,東陵靖對那些黑衣人亮出了龍紋玉扳指,而那些人,依舊猛攻不停。
由此可見,這些人絕對不是大晉國之中的一方勢力。
端凝長公主微微地瞇了瞇雙眸,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她緩緩地從肩頭之上,那東陵家族的家徽上扯回了眸光,看向了皇上,啟唇說道:“皇上,您不會以為,此事會和護國將軍府有關系吧?!”
護國大將軍是何人,那可是為了大晉國付出了自己的性命之人,他和端凝長公主兩人聯手,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若是沒有護國大將軍的犧牲,也不會換來大晉國這二十幾年的太平盛世。
可是今兒,皇上竟然會懷疑進宮行刺之人會是護國將軍府之中,這可讓端凝長公主著實動了大怒。
“哼!”皇上冷哼了一聲,微微地瞇了瞇雙眸,他心中不禁暗忖:護國將軍府和端凝長公主府,功高震主,即便是,自己在皇長姐的面前,也要禮讓三分,難不成,這護國將軍府和端凝長公主府有了異心?!
“那就請皇長姐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吧?!”皇上的面色一沉,冷聲冷氣地對端凝長公主說道。
“解釋?!”端凝長公主眉黛一凝,冷然道:“別說我護國將軍府和長公主府對皇上沒有異心,就算是心懷叵測,也絕不會用印著自己家徽的物事兒前來行刺!!”
端凝長公主的面色一寒,說話之間,并沒有給皇上好臉色,她心想著,兩府為了皇上的帝位,為了大晉國的太平盛世,幾乎傾盡所有,可偏偏的,皇上竟然能夠相信這么愚蠢的事情來。
“長公主殿下,這話可不是這么說的。”
皇上的確是心思過激了一些,堪堪想明白了其中的門道要開口之時,忽然,一道透著嬌媚惑人的聲音,從端凝長公主的身后砸了過來。
韻貴妃扯了扯水粉色鳳穿牡丹的朝服的裙擺,扭動著纖細的腰肢,堪稱是步步生蓮,婀娜娉婷地朝著端凝長公主走了過去。
雖然,韻貴妃已經年過三十好幾,但是,這水粉色的朝服,穿在了她的身上,卻不顯得太過嬌嫩,反而是恰到好處。
她顧盼流轉,唇角噙著一抹淺笑,眸光凝視著端凝長公主,一手打在了貼身宮婢的手背上,一手微抬輕撫著傾云髻兩側的金掐玉赤金雙頭曲鳳步搖的流蘇,駐足在了皇上的側身,那嬌嫩的肌-膚,加上微敞開的領口,似隱似現豐潤瑩胸,放眼宮中的三千粉黛,也絕無一人能夠與之相比。
她垂下了睫眸,宛如璀璨星河般的眸子,落在了皇上的身上,朱唇微啟,嬌滴滴的聲音,自她的喉嚨當中溢出,“皇上,這話可不能夠這么說,臣妾倒是認為,長公主殿下方才的話,是能夠反過來說。”
“哦?!”皇上不解韻貴妃話中的意思,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問道:“此話何意?!”
“皇上,您想想,若是,今日是臣妾派人前來行刺,不慎掉落了臣妾宮中的腰牌,皇上可會是首先想到,是有人栽贓嫁禍嗎?”韻貴妃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邪魅的淺笑,淡淡地瞥了一眼端凝長公主,收斂了眸光后,對皇上說道。
的確如此,這支利箭上有護國將軍府的家徽,待皇上想明白了一切,自然是不會認為護國將軍會這么傻,用印著自己家徽的弓箭來行刺,這……便可順理成章的將他們的嫌疑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