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欣長的羽睫微微一顫,兩行清淚順著慕伶歌的雙頰滾落了下來。東陵靖伸出了手來,輕輕地擦了擦慕伶歌的淚,緩緩地俯下了頭,貼在了慕伶歌的耳畔。輕聲地說道:“怎么。害怕了!”
慕伶歌貝齒緊咬唇瓣,別過了頭去,不堪東陵靖一眼。一副奔死付意的模樣。惹得東陵靖心中一陣歡笑。
瞇了瞇一雙狹長的鷹眸,嘴角扯出了一抹一笑,直接將慕伶歌抱進了馬車當中,垂下的珠簾相互碰撞。發出了叮鈴鈴的脆響。
慕伶歌緊緊地閉上了雙眼。揚起了頭,眼淚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簌簌而下。貝齒緊咬著唇瓣。感受著血腥的甘甜,在口中彌散開來。
忽地,一只充滿了溫柔的大手,輕輕地舒展了慕伶歌的額頭,緊接著,順著慕伶歌的玲瓏瓊鼻緩緩下滑,落在了慕伶歌的唇瓣上,輕聲在慕伶歌的耳畔說道:“記著,你又欠了本公子一個人情!”
慕伶歌聞言,緩睜雙眸,滿是怒火的眸子,直視東陵靖,冷呵道:“你什么意思?!”
“呵!”東陵靖冷笑了一聲,松開了慕伶歌,坐了起來,充滿了凜凜寒芒的目光,透過車窗的珠簾,朝外瞥了一眼,唇角噙著一抹冷笑,道:“北堂淵并不像你所想的那般簡單,你手握無人之谷的勢利,想必,宮中有不少的御醫,都聽命于你,他絕對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的,若是有了你,奪嫡之路,他更加會如虎添翼!”
說著,東陵靖勾起了慕伶歌的下巴,在慕伶歌看向了車窗外,沒有回過神來之際,一吻落在了慕伶歌的唇上。
“啪!”
當即,慕伶歌回過了神來,猛地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東陵靖,那足以令大晉國萬千少女為之瘋狂著迷的臉上。
“嘶!你這女人,還真是不識好歹!你仔細瞧瞧!”東陵靖揉了揉自己的側臉,皺起了眉,對慕伶歌說道。
再次順著窗外看了出去,慕伶歌的臉色不禁啞然失色,草叢當中,暗兵浮動,發出了沙沙的聲響,仔細看出去,為首之人的身形,正是方才那被北堂淵下令重罰的韓炎。
慕伶歌蹙了蹙眉,看來,自己從一開始,就已經落入了北堂淵的陷阱當中,枉自己還對前世滿心歉意,看來,他的確是該死!
想到了這里,慕伶歌的臉色倏然陰沉了下來,微微地瞇了瞇一雙星眸,頓時,雙眸之中泛起了一絲冰冷的殺意,仿佛,馬車當中的溫度,都隨著慕伶歌的眼神,而下降了幾分,就連一旁的東陵靖看了,都不進打了一個寒戰。
這份眼神,只有親身經歷過生死之人才有,即便是浴血奮戰的將領,在慕伶歌的面前,也會自慚形穢。
慕伶歌的唇角漸漸地上揚,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仿佛是來自九幽地獄之中的修羅一把,輕哼了一聲,道:“既然,他不識好歹,今兒,我也就不會客氣!”
“他們人多勢眾,即便是我出手,也堪堪只能夠保你周全,你……”
不到東陵靖把話說完,慕伶歌倏然一揮手,從懷中拿出了帕子,遞給了東陵靖,道:“算是我報答你的恩情,以此帕掩住口鼻,放可保命。”
說罷,慕伶歌隨手甩出了兩枚珍珠,解開了幽蘭和幽梅的穴道,緊接著,慕伶歌從水袖當中拿出了兩個白玉瓷瓶,在手中把玩著,緩緩地伸出了素手,挑開了車窗上的珠簾,朝著北堂淵的人馬掃了一眼,冷笑道:“看來,大皇子今兒要損失二三十個得力的幫手了。”
“你想干什么?!”東陵靖一把拉住了慕伶歌的手腕,沉聲說道:“韓炎等人身手不凡,在大晉也算是能排得上名次的……”
“少廢話!”
東陵靖的話剛剛說到了一般,慕伶歌猛然抽回了手,冷冷地掃了東陵靖一眼,“記住我的話,留在車廂當中,最好別出來!”
慕伶歌的話音一落,撩開了珠簾,盈盈地從馬車中走了出來,素手一揚,輕撫云髻之上的簪花,徑直朝著韓炎等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當韓炎等人看清楚了慕伶歌的容貌之時,不僅瞪大了雙眼,雖然,從慕伶歌的身形上來看,她也就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有著少女的溫婉婀娜,可是,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摘下了面紗之后,竟然會有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
慕伶歌每踏出了一步,就像是踏在了一眾壯漢的心頭,一個個緩緩地站了起來。
當,慕伶歌走到了韓炎身前之時,唇角上揚,勾起了一抹清淺的笑容,婉如春日月光、夏日清風、秋日紅楓,冬日暖陽,瞬間,像是讓人進過了四季當中,最為美好的光景。
“爾等是奉大皇子之命而來的嗎?!”朱唇微啟,慕伶歌的口中發出宛如銀鈴一般的輕言。
“姑娘,我們爺看中姑娘的手段,想要請姑娘成為門下客卿,還請姑娘跟我們回去。”韓炎雙手抱拳,既然,慕伶歌已經看出了他們的身份,自然也就沒有必要隱瞞他們的身份,更何況,剛剛上了馬車的還是東陵靖,想來,也是他將他們跟蹤她的事情,告知給了她。
“我若是不回去呢?!”慕伶歌挑了一下眉,冷然道。
“那就別怪兄弟們動粗了!”韓炎的聲音突然一沉,瞇著一雙眸子,冷聲說道。
“呵!”慕伶歌揚起了下巴,冷笑了一聲,道:“你們大皇子,就是這么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韓炎聞言,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可是,一想到北堂淵的雄圖霸業,這般對待一個小女子又如何,“還請姑娘跟我走!”
慕伶歌緩緩地伸出了手,在慕伶歌的手中,緊握著兩個白玉瓷瓶,“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韓炎皺了皺眉,不解的看向了慕伶歌,道:“還請姑娘明示!”
“五毒七色障!”
“啪!”
慕伶歌的話音一落,猛然捏碎了手中的瓷瓶,頓時,一股淡淡的清香,席向了眾人,在慕伶歌的手掌上,縈繞了氣色的氤氳,隨著慕伶歌素手一揮,頓時,瞟向了一眾壯漢。
慕伶歌一抖手,轉過了身去,朝著自己馬車走了過去。
“砰!砰!砰……”
坐在馬車當中的東陵靖,眼睜睜的看著在慕伶歌身后的韓炎,身體猛烈地抽搐了起來,然后口吐白沫,雙眼之中布滿了猩紅的血絲,向外凸出,隨即,韓炎倒在了地上,而在他身后的一眾壯漢,一個接著一個,紛紛地倒在了地上,了無生機。
不禁,東陵靖錯愕地瞪大了雙眼,看著上了馬車的慕伶歌,“他們……”
“都已經是死人了。”慕伶歌朱唇微張,淡淡地說道,仿佛,她只不過是碾死了二三十只螞蟻似的,精致的容顏,竟然不驚一絲一毫的波瀾,慕伶歌將目光落在了韓炎等人的尸身上,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怎么,東陵公子也想要試試嗎?!”
“你好毒的心腸,不過……”東陵靖說話間,朝著慕伶歌靠近了一些。
“不過什么?!”慕伶歌聞言,轉過了頭來,她沒想到,東陵靖會里自己這么近,在轉頭的時候,東陵靖薄薄的唇,竟輕輕地點在了她的額頭上,瞬然,慕伶歌的臉色一紅,稍稍側開了臉。
“呵呵。”東陵靖淡淡地笑了笑,道:“不過,本公子喜歡。”
慕伶歌聞言,臉色更紅,垂下了睫眸,不敢在看東陵靖的眼眸,仿佛,和剛剛那個殺人于無形的毒女子,判若兩人一般。
“你害羞了?!”東陵靖挑起了眉,再次靠近了慕伶歌,嘴角勾起了一抹帶著玩味兒的淺笑,抬起了手來,勾起了慕伶歌的下巴,道:“你喜歡本公子?!”
慕伶歌的眸色忽然一沉,這不知好歹的東陵靖,怎么會有這么厚的臉皮,猛然抬起了睫眸,一把扯下了蒙在東陵靖臉上的帕子,冷然道:“再廢話,我就殺了你!”
“好好好。”東陵靖抬起了雙手,做出了投向的樣子,輕嘆了一聲,調轉了話頭,道:“哎!本公子原本是好心,可是,你卻殺了本公子的一匹好馬,既然是這樣,本公子就只要委屈一下,坐你的馬車進城了。”
“無恥!”慕伶歌垂下了睫眸,看了一眼雙手放在腦后,翹起了腿,一副老神在在模樣的東陵靖,冷然道:“一直聽聞大晉三公子之首是翩翩公子,可沒想到,卻是個厚臉皮的無賴。”
“呵呵。”東陵靖看著慕伶歌,打趣兒道:“本公子也聽聞,相府二小姐,國色天香,是個大家閨秀,可也不曾想,卻是無人之谷的主人,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毒女子。”
“你怕了,就趕緊滾。”
“本公子有一個缺點,怕是你還不知道,就是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制造困難也要上,若是能夠懲罰,你這樣的毒女子,許是一件新的挑戰。”說罷,東陵靖闕上了雙眼,不再言語。
慕伶歌看著東陵靖,不禁淡淡地笑了笑,仔細看來,他雖然討厭,可是,卻的確擁有一張,堪比妖孽一般的臉,飽滿的額頭,不輸給女子的睫毛,硬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唇,無一不是吸引女子注目的利器。
忽地,慕伶歌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中暗忖:慕伶歌,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