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等丫鬟、婆子,得了張氏之命,直接朝著慕伶歌的房間走了過去。待眾人臨近慕伶歌之時。慕伶歌忽然抬起了手來,輕喝了一聲,道:“慢著!”
言畢。慕伶歌徑直朝著張氏走了過去。欠身一福,淡淡地說道:“女兒給大娘請安。不知道這么晚了,大娘帶這么多人。來到女兒這里,還未等女兒說話。就要搜女兒的房。不知道女兒又做錯了什么?!”
“哼!”張氏冷哼了一聲,垂下了眼簾,冷冷地掃了慕伶歌一眼。道:“你還好意思問。你做錯了什么。方才玉蘭從你姐姐的房中回來,途徑后花園。正看見你和一個男子在后花園當中廝混,你可知道。相府的內院是不允許男子出入的,讓那奸夫出來,本夫人可免他一死!”
張氏是做了完全的準備的,慕伶歌看著一眾丫鬟婆子,將西廂房圍了個水泄不通,想來,東陵靖一時間也沒有法子脫身,為今之計,便只有能拖一陣是一陣了。
慕伶歌宛如老僧入定,精致的臉上不掀一絲一毫的波瀾,唇角微翹,淡淡地說道:“無憑無據的,大娘就想要來搜我的房,倘若這件事,被祖母發現了……”
“少拿老夫人來壓我,今兒,我倒是要瞧瞧,你還有什么可說的,玉蘭給我搜!”張氏的聲音冰冷無情,仿佛,周圍的空氣之中,都籠了一層寒意。
“是!”玉蘭應了一聲,剛欲上前,幽蘭卻攔住了玉蘭的去路,玉蘭猛地將幽蘭推開,冷喝了一聲,道:“給我起開!”
玉蘭堪堪走到了門口時,忽地,耳畔傳來了一聲比之張氏更加冰冷的聲音,“我看誰敢!”
慕伶歌的話音一落,轉身走到了幽蘭的身邊,將幽蘭攙扶了起來,雙眸一厲,冷冷地看著玉蘭,頓時,玉蘭感覺心頭一顫,頗為有些膽怯,回過了頭看了張氏一眼。
“還愣著干什么?!”張氏的臉色一沉,冷喝道:“還不給我搜!”
玉蘭不敢違背張氏的命令,抬起了眸子,看了慕伶歌一眼,道:“二小姐,得罪了!”
言畢,玉蘭直接漫過了慕伶歌,朝著慕伶歌的房間走了過去。
“玉蘭姑姑,我若是你,就好好思量思量,今兒這事,可是由你挑起的開端,倘若我的房中并沒有男子的存在,玉蘭姑姑,你可要知道,你這一頓板子是少不了!”慕伶歌微微地瞇了瞇雙眼,威脅道。
“哼!”張氏扭動著纖細的腰肢,徑直地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冷聲冷氣地說道:“伶歌啊,你這是在拖延時間嗎?!”
慕伶歌面不改色,淡淡地笑了笑,莞爾道:“大娘,單憑一個下人無憑無據之言,您就確信了在我的房中有男人,大娘也不仔細的想一想,我現在所居住的可是柏松苑的西廂房,是祖母的院子,我有沒有這么蠢笨,將男人待到祖母這里來!?”
張氏聞言,微微地怔了一下,慕伶歌所言也不無道理,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玉蘭口口聲稱自己絕對沒有看錯,微微地瞇了瞇一雙狹長的鳳眸,張氏的目光,在慕伶歌的臉上轉了轉,朱唇微啟,冷然道:“你認為單憑你一句話,我就會相信你所言嗎?!”
“呵呵!”慕伶歌淡淡地笑了笑,緩緩地抬起了瑩白的素手,輕輕地撫了撫云髻之上的步搖,莞爾道:“倘若大娘不相信的話,盡管搜便是了。”
說罷,慕伶歌側過了身子,給張氏和玉蘭讓開了一條路來,并且微微地彎下了身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視乎是在等待著張氏落入陷阱之中一般。
張氏抬了起來的腳,緩緩地放了下來,站在了原地,微微地蹙了蹙秀眉,瞇縫著雙眼,看向了慕伶歌,張氏見慕伶歌站在原地,并沒有想要阻攔的意思,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絲不安的情緒,不禁想著,會不會這其中有什么貓膩。
張氏目光冰冷狠狠地刮了慕伶歌一眼,瞧著慕伶歌的房間當中沒有任何的動靜,將目光落在了玉蘭的身上,瞧見玉蘭朝著自己點了點頭,張氏徒然揮手,道:“進去搜!”
“是!”玉蘭應了一聲,和一群丫鬟、婆子,走進了慕伶歌的房間當中。
外室中,空無一人,并沒有什么不尋常的地方,張氏邁著蓮步,走到了主位之上,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似乎是吃定了慕伶歌一般。
就在此時,白氏扶著周婆子的手,來到了慕伶歌的房門外,原本,白氏已經歇下了,可張氏弄出的動靜不下,白氏便換了一身衣裳,和周婆子來到了西廂房,剛剛走到了門口,白氏便瞧見,慕伶歌的房門外,一個個的丫鬟、婆子,手中擎著火把,映的窗戶紙亮透發白。
白氏側目,看了一眼身旁的周婆子,吩咐道:“歌丫頭這里又發生什么事情了?!”
“回老夫人,老奴方才問了幾句,好像是說,玉蘭在后花園之中,瞧見了二小姐私會男子,并且帶回了西廂房中,所以大夫人才會帶著這么多人前來的。”周婆子回答道。
“哼!”白氏冷哼了一聲,一雙渾濁的老眸之中,漾過了一絲寒意,冷聲冷氣地說道:“原本以為,經過上一次,云嫻會長點記性,沒想到,枉費了我一番心意,竟然這般不知道好歹,不識進退!”
“老夫人,要不要給大夫人透透話啊!?”周婆子試探著問道。
“呵!”白氏輕笑了一聲,闕了闕眼皮,冷笑道:“不用了,看來,不給她點教訓,她還不知道,這相府的內院,究竟是誰說了算!”
說罷,白氏手中擎著紫檀木的龍頭拐杖,邁著老邁的步子,走進了慕伶歌的房中。
“咚!”的一聲嗡響,白氏用力的將手中的龍頭拐杖戳在了青磚地面上,冷然道:“大半夜的,不好好在牡丹苑中歇息,跑到這里來做什么?!”
慕伶歌和張氏聞聲,雙雙朝著白氏欠了身,“母親、祖母。”
白氏徑直地走到了主位上,扯了扯裙幅,俯身坐了下來,抬起了眼皮,冷冷地瞥了張氏一眼,冷然道:“回答我的話!!”
“回母親,媳婦兒讓玉蘭給童謠送了些燕窩,在玉蘭回來的時候,恰巧經過了后花園,竟然瞧見了伶歌和男子在后花園之中……”張氏抬起了冷眸,瞥了慕伶歌一眼,唇畔上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和男子……茍且!”
張氏有意將“茍且”兩個字的音調放輕,可是,在外室之中的所有人,還是將一切收入了耳廓之中,女子的名節大過天,更何況,慕伶歌還是丞相之女,這樣的事情,倘若是傳了出去,丟人的可不只是慕伶歌而已。
“大娘,這所謂,抓賊見臟,捉奸見雙,您說這話的時候,即便是想要毀了女兒的清白,但是,可要顧慮顧慮咱們相府的名聲啊!”慕伶歌說話的時候,表情十分的委屈,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冤屈似的,側目瞥了一眼正站在房門口的玉蘭,雙眼之中閃過了一絲寒意。
白氏看了慕伶歌一眼,隨即,將目光落在了張氏的身上,冷然道:“胡言亂語,云嫻,這里可是柏松苑的地方,你深夜帶這么多的下人來這里搜所謂和歌丫頭茍且之人,且不是在告訴闕府上下,今兒發生的事情嗎?!”
“媳婦兒并沒有那個意思,媳婦兒是想要……”
“啪!”
白氏猛地一巴掌,拍在了一旁的桌案之上,怒喝道:“你是什么意思,難道我會不知道嗎?!”
說著,白氏緩緩地站了起來,舉步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對慕伶歌問道:“歌丫頭,你說,你可曾在后花園之中與男子相會?!”
慕伶歌雙眼之中泛起了一絲水色,貝齒緊咬唇瓣,撩起了裙幅,俯身跪在了白氏的身前,聲音略微顯得有些顫抖地說道:“回祖母的話,伶歌自知,女兒的清白和名節的重要,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即便是伶歌蠢頓如豬,也不會將男子待到柏松苑來吧!”
白氏瞇了瞇雙眼,頷了頷首,說道:“祖母相信你,你今兒費了那么大力氣,將你四姨娘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想來這會子,也應該是累壞了吧,快起來說話吧。”
說著,白氏將慕伶歌給攙扶了起來,須臾,白氏側目看了一眼玉蘭,冷喝道:“玉蘭,你可知道,你今兒的指責,讓二小姐承擔了多大的罪名,倘若,你在二小姐的房間當中搜不到男人,你可知道,你的下場嗎?!”
玉蘭聞言,欠了欠身,回道:“回老夫人的話,奴婢愿意一并承擔!”
“那好,我就讓你們搜!”白氏對慕伶歌笑了笑,道:“歌丫頭,現下,唯有讓她們搜了你的房間,才能夠還你一個清白,你覺著祖母這么做可好?!”
白氏已經發了話,倘若,慕伶歌恒加阻攔的話,反倒是顯得慕伶歌的嫌疑更大了,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不讓玉蘭等人搜是不行了,慕伶歌袖中的雙手緊攥成拳,手心之中冒出了冷汗。
“為了孫女兒的清白,孫女兒愿意讓大娘搜查房間。”慕伶歌垂下了眸子,輕身地回道。
慕伶歌的內室,才多的個地方,左不過是一眼望去,就能夠看個清清楚楚,東陵靖就藏在自己的房間當中,倘若,將東陵靖搜出來,慕伶歌絕對是難道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