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已經明朗,即便是一個傻子,也能夠看得出來。究竟是誰在陷害誰。
慕晉元冷冷地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張氏和慕童謠母女二人。慕童謠剛剛才給北堂烈獻上治理水患的法子,這個時候的張氏,也算是有功之人。倘若。慕晉元繼續追究下去的話,定然會得罪張家。而且,這件事若是傳了出去的話。對于丞相府的名聲,也所有不利。
堂堂的丞相夫人。容不下一個小小的庶出女兒。竟然出此下作的招數,想要將其除掉,這樣的事情。足夠讓慕晉元在京城之中顏面掃地的了。
事到如今。為有大事化小。慕晉元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抬起了頭來。看向了慕伶歌,沉聲道:“伶歌啊。這件事……”
慕伶歌知道,今兒張煥然在場,慕晉元絕對不會對張氏做出什么嚴厲的懲罰的,既然,要做好人的話,為何不讓自己來做呢!
只見,慕伶歌邁著蓮步,走到了慕晉元的身前,欠身一福,朱唇微啟,輕聲地說道:“父親,今兒這件事,也只不過是大娘和舅舅沒有徹查清楚,也不能夠怪大娘和舅舅,畢竟月瑤表姐的事情,他們才是最為傷心痛苦的人,而且,說到底,也是因為女兒發現了是月瑤表姐,打碎了祖母的白玉觀音,才會讓月瑤表姐離開了咱們相府之中,最終導致了悲劇的發生,依女兒所見,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吧。”
慕晉元聽了慕伶歌的話之后,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有這么樣的一個知道進退識時務的女兒,慕晉元的心中,滿是喜悅,再加上,慕伶歌長了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雖然,慕伶歌的出身不高,但是,她的前程,也絕對不可限量。
慕晉元欣慰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既然,伶歌都已經不追究了,那么今天的這件事就這么算了,不過……”
原本,張氏在聽見了慕晉元說不再追究的時候,心中一喜,可是,隨后又聽到了不過兩個字之后,張氏的臉色忽然的一僵,緊緊地咬住了唇瓣,抬起了睫眸,看向了慕晉元。
“構陷伶歌一事,絕對不能夠就這樣算了,從今兒開始,你每天都要去祠堂,抄寫經書兩個時辰!”
慕晉元給張氏的懲罰,已經算是最輕的了,張氏知道進退,立馬應了一聲,“妾身知道了。”
慕晉元冷冷地掃了一眼張氏,冷然道:“既然知道了,那還不下去!”
“是。”張氏抿了抿雙唇,扯了一下裙幅,緩緩地站了起來,側目冷冷地剜了一眼地上癱軟著的馬夫和春芽,須臾,張氏將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兩個粗使的婆子的身上,冷然道:“還不趕緊將春芽帶回牡丹苑,至于這個馬夫……”
說著,張氏蹙了蹙眉頭,側目看了一眼慕晉元,輕聲地問道:“老爺這個馬夫應該怎么處理啊?!”
“你是從什么地方弄來,就給我扔到什么地方去!”慕晉元的面色一沉,冷聲冷氣地說道。
說完之后,慕晉元轉過了身子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牡丹苑的花園之中。
待到慕晉元離開了之后,張氏微微地瞇了瞇一雙狹長的鳳眸,雙眼之中的目光,宛如冰冷的鋼刀,惡狠狠地刮了慕伶歌一眼,像是想要從慕伶歌的臉上,刮下來一片片的肉來似的。
而慕伶歌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淺淡淡地冷笑,似乎,在慕伶歌看來,張氏的笑容一點都不可怕,慕伶歌莞爾淺笑,淡淡地對張氏說道:“大娘慢走,哦對了,還要多謝春芽姑姑,如果沒有春芽姑姑的幫忙,這件事我也不會發展的這么順利!”
“哼!”張氏冷哼了一聲,微微地瞇了瞇雙眼,冷聲冷氣地說道:“我已經著了你的道,親手幫你料理了玉蘭,不過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欠身一福,淡淡地說道:“那女兒就現行告退了!”
說罷,慕伶歌轉過了身子,撩起了瑩白的纖手,搭在了幽蘭的手背之上,邁著蓮步,娉娉裊裊地離開了牡丹苑之中。
郭婆子見人都已經散去了,便走上了前來,對張氏說道:“大夫人,春芽怎么處理?!”
“給我用水潑醒她!”張氏撩起了裙幅,俯身坐了下來,冷冷地說道。
“嘩啦!”的一聲,郭婆子拿來了一個銅盆,直接一盆水,潑在了春芽的身上。
“呃!”
突然,春芽倒吸了一口涼氣,驚醒了過來,一副恍如隔世一般的模樣,四下的看了看,然后,跪在了張氏的面前,道:“大夫人,不知道奴婢說的能不能將那個小賤人給……”
“給我住口!”張氏猛地一巴掌趴在了桌案之上,一雙鳳眸之中泛起了凜凜的寒意,春芽的話,分明就是在往張氏的心頭之上戳刀子,張氏的謀劃,已經功敗垂成,現在春芽在提起,讓張氏氣得渾身直哆嗦,“說吧,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方才說錯了什么嗎?!”春芽一副聽不懂的樣子,抬起了睫眸看向了張氏,不禁打了一個冷戰道:“奴婢可都是按照大夫人的話去說的呀!”
“你都不記得了嗎?!”張氏微微地蹙了蹙眉,雙眼之中泛起了一絲復雜的神色,看著春芽的模樣,并不像是裝出來的,難道說,慕伶歌的丹藥,竟然有如此的功效,竟然能夠讓人實話實說,而且還會忘記了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奴婢……奴婢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奴婢方才說錯了話!”春芽不禁縮了一記哆嗦,顫顫巍巍地看向了張氏。
張氏微微地瞇了瞇雙眼,沉吟了起來,好半晌之后,張氏將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春芽的身上,漆黑的眼珠,在眼眶之中轉了轉,唇角下垂,冷聲冷氣地說道:“你起來吧,這件事和你沒有關系,我吩咐你說的話,你也都已經說出來了,是我低估了慕伶歌那個賤人,才會讓她贏了這張仗!”
張氏揚起了下巴,臉上似是蒙上了一層寒霜一般,張氏的一雙鳳眸之中寒意宛如數九寒冬天當中,將春芽扔進了冰冷徹骨的冰窟窿當中,讓春芽感覺到從頭到腳都是一陣發寒,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下去吧,我想要一個人安靜安靜!”張氏朝著眾人揮了揮手,吩咐道。
“是……”
春芽和兩個粗使的婆子應了一聲,便貓著身子退出了牡丹苑的花園之中。
待春芽和兩個粗使的婆子離開了之后,慕童謠邁著蓮步,走到了張氏的身前,俯身坐在了張氏的身旁,開口問道:“母親,您就不懷疑春芽嗎?難道,就不怕她和慕伶歌那個小賤人串通一氣嗎?!”
“哼!”張氏輕哼了一聲,微微地搖了搖頭,冷然道:“春芽不像是玉蘭,玉蘭跟在我的身邊多年,她的心思我清楚明白的很,她想要的,也要比春芽多的多,我之所以要了玉蘭的性命,就是因為我已經不能夠掌控的了她了。”說著,張氏拿起了放在桌案之上的茶盞,用力地在桌案之上一敲,頓時,茶盞成了兩半,張氏忍著疼痛,用茶盞割破了張氏的手指,艷紅的鮮血順著張氏瑩白的手指,緩緩地滑落了下來。
“母親,您這是……”慕童謠頓時一驚,立馬拉起了張氏的手,抽出了別在衣襟之上的帕子,將張氏的手指包扎了起來。
“這個責罰,是你父親做給慕伶歌那個小賤人看的,我怎么會遂了那小賤人的心思!”張氏說話的時候,臉上的寒意更加的濃郁了起來,恨不能,此時此刻就將慕伶歌給生吞了一般。
張氏抽回了手來,冷聲冷氣地繼續說道:“你派你房中的得利的丫頭,去給我盯著點,那個小賤人的動作,三殿下剛剛才記住了你,現在可是你接近三殿下最好的時機,母親好不容易幫著你安排了一切,你可千萬不能夠錯過這次機會啊!”
“是,女兒知道了。”慕童謠應了一聲,微微地揚起了下巴,慕童謠的雙眼之中閃過了一絲狡黠之色,原本,慕童謠以為,自己再也沒有飛上枝頭的那么一天了,可是,張氏和張煥然卻給了慕童謠希望,只要,北堂烈能夠順利的解決掉了淮南一帶的水患問題,到時候,皇上一定會親自接見自己,到時候,憑借著相府和張家的名聲,她又豈會沒有出人頭地的那么一天!
張氏攥緊了雙全,鮮血快速的將慕童謠白色的帕子沁濕,宛如一朵朵鮮艷的紅梅花一般,紅色的那般的灼目,那般的刺眼。
可是,在張氏的面上,卻依舊揚起了一抹淺淡的冷笑,張氏微微地瞇了瞇雙眼,莞爾道:“只要,你能夠成為三殿下的妃子,到時候,憑借你父親的身份,和你舅舅的財力,幫著三殿下成為太子,還不是遲早的事情,到時候,想要對付慕伶歌那個小賤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女兒一切都聽從慕伶歌的安排。”慕童謠的雙眸,彎成了弦月狀,慕童謠的笑容,仿佛能夠驅散這個世界之上所有的黑暗一般,只要是看過慕童謠的笑容,怕是都會將那張臉孔烙印在心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