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離去之后,東陵靖蹙了蹙眉。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身體當中的異樣,半晌之后,東陵靖的臉色陰沉如鐵。雙手緊攥成拳。他竟然如此的大意,在何時身中劇毒,自己都不知道。
入夜之時。東陵靖曾經夜探皇宮。可是,最終卻沒有尋得東陵靖想要的東西,在回府的途中,東陵靖遇見了一群黑衣人。憑借著一己之力。將黑衣人盡數殲滅,雖然,東陵靖的身上。受了一些輕傷。卻也不足為據。
為了尋提早尋找到那樣東西,東陵靖深夜進入了相府之中,卻不曾想,他想要的沒有得到,卻意外的撞見了慕伶歌。
若不是慕伶歌有意提醒,怕是東陵靖還全然不知,自己已經中毒了,東陵靖挽起了自己的袖口,看著自己被柳葉飛刀劃破的手腕,淺淺的血痕之中,泛著一絲黑色,果不其然,自己中毒了。
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笑,東陵靖從白玉瓷瓶當中倒出了一顆丹藥,放入了口中,然后,就在這杏蕊苑當中睡了過去。
……
離開了杏蕊苑,慕伶歌縱身上了屋頂,淺月的滲漏了下來一層銀白的華光,籠罩了整個相府,在月光之下,慕伶歌宛如一個飄飄起舞的仙子一般,穿梭在相府的屋脊之上,待臨近了王氏的清蓮苑之時,慕伶歌翻身從屋頂之上飄落了下來。
“吱呀?!钡囊宦?,慕伶歌推開了房門,走進了房間之中。
幽蘭侍夜,忽地聽見了一陣橐橐的腳步聲,倏然睜開了雙眸,瞧見了慕伶歌之后,稍稍地放松了警惕,揉了揉雙眼,幽蘭緩緩地站了起來,將目光落在了慕伶歌的腳踝之上,“小姐,你的腳……”
“早就已經沒事了?!蹦搅娓杪劼暎煨斓剞D過了身子來,看向了幽蘭啟唇淡淡地道。
幽蘭走到了桌案前,給慕伶歌斟上了一杯茶,雙手奉在了慕伶歌的面前,輕聲地說道:“這么晚了,小姐,您去哪了?”
“新院已經開始動工了,我想去瞧瞧。”慕伶歌接過了茶盞輕飲了一口,說道:“張氏選擇了我娘親的杏蕊苑,作為我新院子的地址?!?
“張氏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幽蘭蹙了一下眉,看著慕伶歌朝著身邊的空位置上點了點,幽蘭撩起了裙幅,垂首而坐。
慕伶歌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笑著看向了幽蘭,淡淡地說道:“張氏只不過是想要借此來羞辱我罷了,她知道我娘親的出身,在張氏看來,或許我和娘親是一樣的?!?
說著,慕伶歌垂下了睫羽,看向了放在桌案之上的泛黃的換卷,朱唇微啟,“你擅長繪畫和臨摹,瞧瞧這幅畫,能不能將顏色補上?”
幽蘭聞言,頷了頷首,仔細的將那副畫卷打了開,瞧著上面的美人,和慕伶歌倒是有幾分相似,便開口問道:“小姐,這是……”
“我娘親?!蹦搅娓璧鼗氐降?。
幽蘭點了點頭,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瞧著小姐的美貌,原來是傳承了二夫人?!?
“越是好看的女子,就越是有毒,可我的娘親卻非如此,她溫柔婉約,不爭不搶,可即便是如此,張氏還是妒忌她,讓她生下了我,就撒手人寰了?!闭f著,慕伶歌的雙眸之中泛起了一絲晶瑩之色,貝齒緊咬唇瓣,欣長的羽睫微微一顫,眼淚簌簌而下。
“小姐,您別這樣,待到大事功成之日,您便可報仇雪恨!”幽蘭卷起了帕子,輕輕地拭了拭慕伶歌眼角之上的淚花,輕聲地安慰道。
聞言,慕伶歌抬起了睫眸,晶瑩的淚花,嵌在慕伶歌欣長的羽睫之上,嘴角扯出了一抹淺笑,朝著幽蘭點了點頭。
“小姐,這幅畫年久失修,怕是幽蘭也無能為力了?!庇奶m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
“哎!”慕伶歌輕嘆了一聲,道:“我也應該知道的,罷了,擱這兒吧,眼瞧著,就要天亮了,你去歇著吧。”
“是?!庇奶m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慕伶歌的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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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天邊剛剛亮起了一抹魚肚白,慕伶歌洗漱過后,幽蘭擎著銅鏡,讓慕伶歌瞧著自己的妝容,幽梅將發簪給慕伶歌簪好,慕伶歌別過了身,朝著幽梅看了一眼,道:“這幾日,住在四姨娘這里,也給四姨娘添了不少的麻煩,今兒,你去大院的廚房,弄些早膳來吧。”
“是?!庇拿贩较A耸种械幕钣?,欠了一下身,轉身離開了房中。
出了清蓮苑,幽梅就瞧見,外府中,熱鬧非凡,張燈結彩好不喜慶,不知情兒的,還以為相府之中有什么大喜之事了呢,幽梅攔下了一個丫頭,問道:“外府這是怎么了?”
丫頭朝著幽梅欠了一下身,恭敬地回道:“幽梅姐姐或許還不知道,大夫人母家沒個月都會差人來送些東西,吃的穿的,玩的樂的,應有盡有的,再加上,過幾日,便是張家老爺嫁女兒,今兒就提早送來了。”
幽梅聞言,點了點頭,一揮衣袖,輕聲地道:“去吧。”
“是?!?
剛走了沒幾步,幽梅就聽見玉蘭大聲的吆喝著,丫頭、婆子們,將大紅燈籠,高高掛上,玉蘭雙手掐著腰,指手畫腳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張氏的樣子,囑咐著下人們,哪里沒有收拾干凈。
玉蘭是大夫人的牡丹苑掌事,她的話,自然能夠代表張氏,下人們雖然心中有所抱怨,卻也不敢明說出口,玉蘭舉步,徑直走到了一個丫頭的身后,抬腿便是一腳,冷聲冷氣地說道:“大夫人喜歡牡丹,你搬來這么多月季做什么?還不趕緊去換!”
“是,玉蘭姑姑。”
玉蘭冷眼白了那丫頭一眼,道:“還怵在在這兒干什么,手腳都給我麻利點,擔心我回了大夫人,賞你一頓板子!”
丫鬟哪敢多言,立馬擎著手中的月季,一溜煙的朝著花房跑去。
幽梅將一切瞧在眼中,心中滿是不屑,左不過是狗仗人勢,狐假虎威罷了,掠過玉蘭時,幽梅連瞧,都不曾瞧她一眼,轉身朝著大廚房走去。
將慕伶歌的話,待到了大廚房,幽梅便折返回了清蓮苑中。
玉蘭忙活了半晌,累的滿頭是汗,一手搖扇,一手拿著帕子擦著額頭之上的汗水,眼瞧著,一個丫頭端著一個食盒,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玉蘭蹙了一下眉,啟唇問道:“站住,干什么去?”
丫鬟朝著玉蘭欠了欠身,恭敬地說道:“回玉蘭姑姑的話,這是二小姐吩咐幽梅姐姐,讓奴婢送的點心?!?
不提幽梅還好,這一提及,玉蘭的臉色微微一變,玉蘭乃是大夫人的貼身侍婢,在相府的下人之中,除了老夫人身邊的周婆子,位份也算是高,平日里,丫鬟、婆子們瞧見了,誰不喚上一聲姑姑,可偏偏的,慕伶歌身邊的兩個丫頭,卻不將自己放在眼中,眸色一沉,玉蘭挑了挑眉,俯下了身子,打開了食盒,朝著其中看了看。
“早膳的時辰已經過后,你難道不知道相府的規矩嗎?”玉蘭冷冷地瞥了丫鬟一眼,冷然道:“就擱這兒吧!”
“可這是二小姐吩咐的……”
“哼!”不待丫鬟把話說完,玉蘭冷哼了一聲,道:“二小姐住在清蓮苑中,若是餓了,自然會吩咐清蓮苑的小廚房做嘛,讓你放下你就放下,哪來的這么多的廢話!”
說罷,玉蘭環視了周遭的一眾丫鬟、婆子,眸色一沉,大聲喝道:“你們可都給我聽清楚了,這相府當中,是誰說了算,應該了然于心,可莫要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自己還不清楚?!?
玉蘭緩步慢行,走到那個小丫鬟的身前,伸出了手來,勾起了她的下巴,眉黛一凝,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冷聲冷氣地說道:“你最好給我長點記性,以后,若是二小姐,再要什么東西,都得經過咱們牡丹苑的認可,不允私自調配,若是,日后庫房當中少了什么,大夫人追問了起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是,奴婢明白了?!毖诀呙蛄嗣虼?,低下了頭,輕聲應答道。
玉蘭聞言,猛地甩開了丫鬟,冷冷地掃了一圈,周圍的下人們,加大了音調,大聲喚道:“那么,你們也應該知道怎么做了?!”
“是……”
一眾丫鬟、婆子異口同聲地應道。
玉蘭打眼朝著食盒瞥了一眼,將食盒拿了起來,瞳仁在眼眶當中轉了轉,一個大大的白眼,不屑的瞥了眾人一眼,然后,朝著牡丹苑的方向走去。
待玉蘭離開了之后,那些丫鬟、婆子們,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活計,一個個的學著玉蘭的口吻,嬉鬧了半晌,方才繼續忙著自己手中的活兒。
“吱嘎!”
玉蘭手持食盒,推開了張氏的房門,跨過了門檻,走了進去,將食盒放在了桌案上,張氏挑了一下眉,看了一眼玉蘭,問道:“這是什么?!”
玉蘭朝著張氏欠了欠身,嘴角勾起了一抹哂笑,對張氏說道:“回大夫人的話,這是慕伶歌那個小賤人,讓廚房備下的吃食,不過奴婢按照大夫人的吩咐攔截了下來,凡是給小賤人送去的東西,都需要經過咱們牡丹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