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踱步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福了福身,啟唇道:“回小姐的話。東陵公子在臨走之時。只是囑咐了一句,讓小姐一切小心。”
慕伶歌聞聽了幽蘭的話,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雖然。東陵靖只不過是讓幽蘭給自己帶了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可是。卻讓慕伶歌感覺到了十分的暖心,慕伶歌微微地笑了笑。一雙眸子彎成了弦月狀,輕輕地撫了撫幽蘭的手。輕聲地說道:“行了。我一切都知道了。”
“小姐,今日您當真還要進宮嗎?”經過了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幽蘭甚是擔心慕伶歌的安危。剛剛聽著小姐還是執意想要進宮。幽蘭的一顆心。突然懸了起來。
慕伶歌的唇角之上,漾過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微微地闕了闕雙眸,莞爾一笑。道:“今兒,我會帶著你們跟我一同進宮,到時候,也算是有一個照應。”
“嗯。”幽蘭立馬應了一聲,她就怕慕伶歌不帶著她們進宮,前兩次,慕伶歌進入了皇宮之中的時候,都沒有帶著幽蘭和幽梅,回來的時候,小姐不是受傷了,就是險些遭到了暗算,這讓幽蘭和幽梅很是擔心,可是,剛剛聽見了慕伶歌這么說,幽蘭總算是放心了下來。
雖然,幽蘭和幽梅兩人的武功和釋毒的功夫,都遠遠不及慕伶歌,可是,若是遇見了什么危險的事情,幽蘭是想著自己也能夠在慕伶歌的身前擋上一擋,即便是能夠為了小姐去死,幽蘭也是心甘情愿的。
跟在小姐的身邊這么長的時間以來,是小姐上她知道了,什么叫做一個人,什么才是人應該有的生活。
慕伶歌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緩緩地伸出了手來,輕輕地拍了拍幽蘭的肩膀,朱唇微啟,輕聲地說道:“我知道你在想著什么,你且放心,若是遇見了什么危險,我也不會讓你們牽涉其中,自從離開了無人之谷的時候,我就答應過你們,要給你們一個安穩的生活,相信我,這一天就要到來的。”
說完了之后,慕伶歌扯了扯裙幅,徐徐地轉過了身子,踱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幽蘭看著慕伶歌走進了房間之中的背影,雙眼之中漸漸地泛起了一抹水色,貝齒輕輕地咬了咬唇瓣,用力地抽了抽鼻子,方才沒有讓自己的眼淚,從眼眶之中流出來。
須臾,幽蘭跟在了慕伶歌的身后,走進了慕伶歌的房間之中。
少頃之間,幽蘭和幽梅伺候著慕伶歌梳洗之后,幽蘭的手中擒著一柄銅鏡,放在了慕伶歌的面前,淡淡地笑了笑,對慕伶歌說道:“小姐,您瞧瞧,今兒的頭飾可還滿意?”
慕伶歌闕了闕雙眸,朝著幽蘭頷了頷首,莞爾道:“你的手藝,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言畢,慕伶歌緩緩地伸出了染著鳳仙花蔻丹的纖手,幽梅立馬將自己的手,遞到了慕伶歌的面前,慕伶歌將手中打在了幽梅的手背之上,緩緩地站了起來,舉步微搖,走出了自己的寢室之中。
用過了早膳之后,幽梅便去給慕伶歌傳了馬車來,隨即,慕伶歌主仆三人,便離開了丞相府之中。
慕晉元站在了房門口,遠遠地看著慕伶歌所乘坐的馬車,朝著皇宮的方向行駛,微微地垂下了一雙眸子,輕輕地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呢喃道:“哎!女兒大了,始終是要嫁人了。”
慕晉元的話音剛剛落下,王氏便聽著大肚子,走到了慕晉元的身邊,將手中的披風,披在了慕晉元的身后,唇角之上噙著一抹淺淺淡淡的笑容,輕聲地對慕晉元說道:“老爺,清河公主并非是池中之物,是早晚要飛上梧桐枝的鳳凰,咱們可萬萬不能夠阻礙了公主飛黃騰達。”
慕晉元聞聽了王氏的話,徐徐地回過了身子,側目看了一眼王氏,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頭,輕嘆了一聲,道:“怕就怕,這個女兒她過慧易夭啊!正所謂,飛的越高,就摔的越狠啊!!”
王氏朝著慕晉元淡淡地笑了笑,啟唇道:“老爺,您要相信清河公主,她能夠給咱們丞相府之中帶來了這么天大的榮耀,就一定會帶著咱們丞相府展翅高飛的。”
慕晉元清淺一笑,緩緩地伸出了手來,輕輕地摸了摸王氏的肚子,淡淡地說道:“本相倒是不希望咱們丞相府能夠飛黃騰達,只不過是希望,咱們闕府上下滿門平安,能夠安穩的過日子便可以了。”
“老爺,咱們現在已經是安穩的過日子了,不是嗎?”王氏的唇角之上,揚起了一抹會心的淺笑,在王氏看來,只要是丞相府之中沒有了張氏,所有人的日子,都變得好過了起來,就連自己腹中的孩兒,似乎,都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喜悅。
慕晉元似乎是聽明白了王氏話中的意思,朝著王氏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一切都要等著你腹中的平候公的小世子出生,給咱們府上,添上一件喜事,本相的心頭大石,方才能夠落下。”
聽見了慕晉元的話之后,王氏的臉上倏然一喜,慕晉元剛剛說了自己的腹中的孩兒,是未來的平候公府的小世子,那么,也就是說,慕晉元已經放棄了張氏母子三人,而是將自己所有的希望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王氏滿是歡喜的笑了笑,跟在了慕晉元的身后,朝著府中走出。
還沒有走了幾步,便瞧著,劉氏踱步朝著兩人的方向走了過來,在劉氏身后的巧芝的手中,同樣是拿了一件慕晉元的披風。
王氏朝著劉氏淡淡地一笑,沒有想到,兩個人竟然想到了一塊兒去。
同樣的,劉氏瞧見了王氏之后,臉上也露出了一抹和煦的笑容,踱步上前,朝著慕晉元欠身一福,道:“妾身給老爺請安。”
“你們兩個可倒好,竟然還想到了一塊兒去。”慕晉元一手拉住了王氏的手,一手拉住了劉氏的手,淡淡地笑了笑,對兩人同時說道。
劉氏和王氏相視一笑,隨即,劉氏便先開了口,莞爾道:“剛剛聽聞了巧芝告訴妾身,所公主這會子的功夫,前往了宮中,妾身就想著老爺定然是放心不下公主,定然會在房門口送公主離開咱們府上,這幾日,天氣轉涼了,老爺也定然不會仔細著自己,所以就想著拿上一件老爺的披風,老給老爺,可卻是沒有想到,妾身竟然和四妹妹想到了一起去。”
王氏莞爾,道:“妹妹剛剛也是聽聞了墨玉來報,所以才來給老爺送上了一件披風的,要是知道三姐姐回來的話,妹妹才不來呢。”
王氏故做小女兒的姿態,抬起了睫眸,眨了眨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對慕晉元說道:“妾身知道這段時間,老爺關心著公主,惦記著咱們闕府上下,所以,都有好些日子沒有到內院坐坐了。”
說著,王氏頓了頓,眸光落在了劉氏的身上,淡淡地笑了笑,又說道:“老爺冷落的妾身可不要緊,可是,老爺您可知道,三姐姐這幾日身子不痛快,還給老爺做了這么一件披風,老爺,您可不能夠虧待了三姐姐,要不然,妾身可不依啊!”
慕晉元聽見了王氏的話,將眸光落在了劉氏的身上,不由得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頭,的確正如王氏所說的那般,這段時間,自己的心思,都留在了朝政之上,的確是忽略了劉氏。
瞧著劉氏雙眼之下的烏青,不禁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頭,薄唇微啟,對劉氏說道:“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還做這些事兒,以后,這些事情,你們吩咐給下人去做就好了。”
劉氏淡淡地笑了笑,啟唇說道:“畢竟是老爺的衣裳,妾身也不敢耽擱了,怕是下人們粗手粗腳的,做不好,再加上,妾身閑來無事,便在房間之中給老爺做了一件披風,還給四妹妹腹中的孩兒做了幾件肚兜,老爺,四妹妹,不如,你們去我那里坐坐。”
須臾,慕晉元和王氏,便隨著劉氏,朝著芙蓉苑的方向走了過去。
……
與此同時,慕伶歌的馬車行駛在去往皇宮的官道上,這一次,慕伶歌進宮,和以往的每一次的心情都有所不同,現在,她的手中已經握住了韻貴妃和北堂烈的死穴,她已經沒有什么可以懼怕的了。
現在,只要慕伶歌動動自己的小拇指,就能夠輕易的要了韻貴妃和北堂烈性命,可是,慕伶歌知道,現在的這個時機,并不是最佳的時候,前世,慕伶歌知道,韻貴妃是在深冬的時候,被皇上賜死的,想必,這一世,也要等到那個時候,或許,一切都是天意。
慕伶歌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伸出了瑩白的纖手,撩開了馬車之上的珠簾,朝著馬車外看去。
官道之上的行道樹,一顆顆的朝著自己的馬車后倒退著,就仿佛像是此時此刻慕伶歌的心情一般。
“吁!”
須臾之間,幽梅勒住了手中的韁繩,馬車停在了宮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