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朝著老道走進了一步,淡淡地看了老道一眼,隨即。將目光落在了慕晉元的身上。道:“父親,女兒倒是有些話,想要問問道長。不知可否?!”
從始至終,慕晉元一直都是陰著一張臉,似是,對于張氏和老道的話。仍有一些保留。聽聞了慕伶歌的話之后,慕晉元點了點頭。道:“你且問吧!”
“女兒謝過父親。”慕伶歌道了一聲謝。雙眸含笑。徐徐地轉過了身子,看向了老道。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笑。朱唇微啟。輕聲細語地對老道問道:“不知道道長是何如看出,府中作祟之厲鬼,乃是我的母親呢?”
“貧道是通過神機妙算,而得出的結論!”老道皺了一下眉頭,闕上了雙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對慕伶歌說道。
“道長,您應該是第一次入咱們相府之中,道長卻是不知道,咱們相府之中的往事吧?!”慕伶歌看了看張氏,瞧著張氏也是一頭霧水的目光,收斂了目光,看向了老道。
“這是自然,貧道從未進過相府……”
“呵呵!”
不待老道把話說完,慕伶歌忽地大笑了一聲,卷起了帕子,掩住了口鼻,目光一炬,泛起了一股凜然的寒意,眸色倏然一沉,聲音變得冰冷,仿佛,在慕伶歌的周圍,一層層的寒霜漸漸地蔓延了開來,一雙冷眸,凝視著老道,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瞬間朝著老道籠罩了過去。
“笑話!”慕伶歌沉聲一呵,冷然道:“既然,道長從來沒有來過相府,又怎么知道,我是相府的二小姐,又怎么知道,我的生母是相府的二夫人……哦對了,道長神機妙算,這些也都是可以算出來的!”
老道聞言,身子一怔,緩緩地睜開了雙眸,瞥了慕晉元一眼,瞧著慕晉元的表情微微地有些變化,老道的老眸當中凝了一股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張氏,見張氏朝著自己點頭示意,老道便沉聲第說道:“正是如此!”
“既然道長如此神通廣大,那就請道長,幫我算一算,身邊的這兩個丫頭的名諱,生辰八字。”慕伶歌冷笑了一聲,不屑的睨了老道一眼,冷然道。
“這個……”老道掠了掠花白的胡須,開口說道:“貧道方才被厲鬼所傷,發力……”
“那好,既然道長身受重傷,那么,就由我來替道長算上一算。”
說著,慕伶歌轉過了身子,有樣學樣邁著步子,口中同樣的念念有詞,慕伶歌的動作,讓慕晉元、張氏以及場中眾人,更是不解,紛紛饒有興致地將目光落在了慕伶歌的身上。
半晌之后,慕伶歌看向了幽蘭和幽梅,將兩人的名諱和生辰八字,紛紛的念出了口,可是畢竟幽蘭和幽梅兩人是慕伶歌的侍婢,就算是慕伶歌知道兩人的生辰八字也不足為奇。
“伶歌!修要胡鬧,幽蘭和幽梅乃是你侍婢,你知道她們的生辰,又能夠說明什么呢!?”張氏的臉色一沉,冷聲呵斥道。
“大娘莫著急,我啊,不但能夠知曉,她們的生辰八字,連道長的名諱和生辰,我也都能夠說出來。”慕伶歌面向了張氏莞爾一下,淡淡地說道。
“哦!?”慕伶歌的話,卻掀起了慕晉元的興趣,“那你倒是說說看。”
慕伶歌莞爾,徑直地朝著老道走了過去,在老道的身上,緩緩地闕上了雙眸,陷入了沉思當中,片刻之后,慕伶歌緩睜雙眸,朱唇微啟,淡淡地上說道:“浮云子,出家之前,名喚周半晌,在京城當中專門以旁門左道為生,生于宣武三年臘月二十八,浮云子道長,不知道,我所說的對不對!?”
聞言,老道的身子一顫,竟萬萬沒有想到,慕伶歌會知道他的身份,不禁瞪大了雙眸,錯愕的看向了慕伶歌。
“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不屑的睨了老道一眼,說道:“瞧著道長臉上的表情,想來,我說的應該沒有半點不對的地方吧!”
說罷,慕伶歌走到了祭臺前,拿起了放在祭臺上符箓,在手中看了看,然后,拿起了那晚糯米放在鼻端之下嗅了嗅,抬起了睫眸,淡淡地說道:“符箓、糯米之中,均有磷粉的問道,想來,道長方才點燃蠟燭也是用了磷粉吧。”
慕伶歌吹熄滅了蠟燭,向后倒退了一步,抓了一把糯米,拋向了半空之中,緊接著,一揮手打住了一道掌風,頓時,燭芯之中,裊裊地升騰了一股稀薄的清煙,呼啦的一聲燃燒了起來。
須臾,慕伶歌朝著地上的黑狗血走了過去,俯身蹲下了身子,伸出了手,捻了一抹黑狗血,在手指上抿了抿,唇角之上的笑意,更加的濃郁了起來,“道長也沒少在黑狗血之中下功夫,這么多的白礬下去,什么血也都能夠凝結在一塊了。”
慕伶歌盈盈地站了起來,冷冷地掃了老道一眼,冷笑道:“若是道長,您事先找人在祭臺前,用白礬寫下了字,然后,在將黑狗血灑在上面,想來,就會出現方才的那個效果吧,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呢!?”
慕伶歌所說的話一字不假,可老道,卻不明白,一個深宅大院當中的小姐,怎么竟然會知道的這么多,不禁,老道皺了一下眉頭,身子向后倒退了一步,剛欲辯解之際,赫然發現,慕晉元陰著一張臉,眸子當中泛起了凜然的寒意,腳下不由得一軟,“噗咚!”的一聲,跪在了慕晉元的身前。
老道立馬膝行到了慕晉元的身前,頻頻朝著慕晉元磕頭,“丞相爺開恩啊,我也是討口飯吃而已。”
慕伶歌猛地一腳,將老道踢開,側目看向了一旁的阿四,吩咐道:“將這個招搖撞騙的家伙,給我綁起來,移交官府!”
“是。”阿四應了一聲,立馬尋來了身子,將老道困的像是粽子一般。
這時,慕伶歌緩緩地回過了身子,挑起了眉梢,嘴角噙著一抹不屑的冷笑,目光凝固在了張氏的臉上,冷笑了一聲,說道:“大娘,您怎么這么不小心,險些讓個騙子給騙了,還得勞煩大娘,將這件事告知給舅舅,封建迷信之說,可是萬萬要不得的!”
張氏身子被慕伶歌氣的直哆嗦,雙眼之中更是累起了滾滾地怒色,原本安排的一場好戲,竟然被慕伶歌一眼試穿,更沒有用的就是那個家伙,竟然在慕伶歌的三言兩語之下忍了罪,這讓她顏面何存,不但是在慕晉元的面前,再次犯錯,而且,還讓慕伶歌奚落了自己的兄長。
張氏舉步上前,朝著慕晉元屈膝,垂下了睫羽,聲音顫顫地對慕晉元說道:“老爺,這事,也怪妾身的兄長,沒有發現他是騙子,好在,咱們伶歌聰穎,如若不然的話,妾身可就要犯了大錯了。”
說著,張氏側目,冷冷地瞥了慕伶歌一眼,瞧著慕伶歌一臉哂笑的模樣,張氏心里頭就氣不打一處來,收斂了目光之時,張氏的雙眼之中泛起了一抹水色,卷起了帕子,抹了一把眼淚,緩緩地站了起來,邁著蓮步朝著慕伶歌走了過去,拉起了慕伶歌的手,輕輕地撫了撫。
“伶歌啊,大娘也是為了咱們闕府好,你看看,險些又讓你受了委屈,你可別記恨大娘,別往心里頭去啊!”張氏目光真切,說話間,言辭之中滿是自己的不是。
張氏的哀怨口道的,讓慕伶歌心中感覺一陣惡心,可面上,卻只能夠隱忍不發,輕嘆了一口氣,道:“大娘說的是哪里的話,您也是為了咱們相府好,這件事,就哪說哪了,不過,您還是需趕緊派人知會舅舅一聲!”
“我知道了!”張氏緊緊咬住了鋼牙,說話間,口中發出了吱吱的聲響來。
瞧著張氏一計不成,反遭羞辱,而且,還只能夠打落了牙齒和血吞的模樣,慕伶歌覺得心頭一陣痛快,抽回了自己的手,慕伶歌漫過了張氏,徑直地走到了慕晉元的身前,瞧著慕晉元一臉怒意,抬手了手來,順了順慕晉元背,輕聲地說道:“父親,您息怒,大娘不也是沒有折了嗎,才會被那騙子蒙了心智,您就消消氣,可千萬不能責怪大娘啊!”
慕晉元聞聽了慕伶歌的話之后,冷冷地掃了張氏一眼,冷哼了一聲,挽起了慕伶歌的手,輕輕地撫了撫,道:“若不是有你在,還真讓那騙子得逞了!”
慕晉元不傻,自然是明白的慕伶歌是在給張氏打圓場,畢竟,張氏口口聲聲說,那老道可是張煥然府中的人,即便是,慕晉元看出了張氏有心設計慕伶歌,可依舊不能夠多說什么,只能夠點了點頭的同時,對慕伶歌能夠照顧大局的舉動,報以嘉獎的目光。
“父親,女兒今兒回了內院之后,翻找了不少的醫書,似乎,劉阿滿的確是因為驚嚇過度,才會導致神志不清的,若是父親信得著女兒的話,大可以讓女兒放手試試看。”慕伶歌輕聲地說道。
“哎!”慕晉元輕嘆了一聲,道:“也只能夠死馬當作活馬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