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氏精彩的表情,慕伶歌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走進(jìn)了沁雪居的正廳之中。慕伶歌透過了窗子。看著愣在了原地的張氏,側(cè)目看了一眼幽梅,莞爾道:“你去告訴張氏。我有些累了。讓她們都退下吧。”
慕伶歌有心讓幽梅前去,為的就是讓張氏好好的欣賞欣賞。她賞賜給幽梅的那支簪子。
“是。”幽梅面帶冷笑,舉步跨過了門檻。走出了房間之中,徑直地朝著張氏走了過去。現(xiàn)在。慕伶歌的身份便了,幽梅和幽蘭兩人,已經(jīng)是清河郡主的丫鬟了。就算是即便不跟張氏見禮。張氏也不能多說什么。
幽梅走到了張氏的身邊。冷幽幽地開了口,說道:“大夫人。我家郡主這會子有些乏了,你們跪安吧。”
跪安!!
張氏聽到了這個詞之后。面色頓時一變,要讓她堂堂丞相府之中的大夫人,給一個下賤戲子肚子當(dāng)中爬出來的下賤胚子跪安,這簡直是比要了張氏的性命還要痛苦。
張氏水袖之中的雙手緊攥成拳,欣長的指甲,將張氏的掌心摳出了一道道的血痕,張氏緊緊地咬住了唇瓣,冷冷地剜了一眼幽梅,沉聲道:“本夫人剛剛沒有聽清楚幽梅姑娘說什么,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呵!”幽梅冷笑了一聲,抬起了手來,特意地?fù)崃藫嵩器僦系聂⒆樱杂幸还汕謇涞妮p聲,從幽梅的喉間溢出,“君子這會子有些乏了,大夫人和大小姐跪安吧。”
“你讓我跪下她!!”
幽梅的話,傳入了慕童謠的耳廓之中,宛如一根根尖銳的鋼針一般,深深地刺痛了慕童謠的耳膜,雙眸之中瞬間蒙上了一層寒意,咆哮道。
“怎么?!”幽梅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頭,冷聲冷氣地說道:“難道,大小姐還是沒有聽清楚奴婢的話,我說,我家郡主身子乏了,讓你們跪安!!”
幽梅特意將剛剛的話再次的重復(fù)了一般,而且,將郡主兩個字的聲音,說得極重,似乎是在說給張氏和慕童謠聽一般。
張氏聞言,用力的抿了抿雙唇,沉吟了片刻之后,用力地扯了一下慕童謠的衣袖,口中鋼牙被張氏咬的吱吱作響,張氏朝著慕伶歌的房間欠身一福,聲音極為低沉的說道:“臣婦告退。”
言畢,張氏直接拉著慕童謠朝著沁雪居的大門口走去。
見張氏要走,幽梅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再次開了口,“大夫人,我家郡主不喜歡沁雪居這個名字,還請大夫人早些去請工匠,做好了寒月居的牌子,給我們郡主送過來。”
說罷,幽梅轉(zhuǎn)過了身子,連看都不看張氏和慕童謠一眼,便直接朝著房間走了過去。
慕童謠的房間,據(jù)對是丞相府之中最為奢華的,張氏極為看著自己的女兒,希望慕童謠有朝一日,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自小,便給慕童謠最好的生活,無論是穿的還是用的。
慕童謠也養(yǎng)成了一個習(xí)慣,沒有最好,只有更好的,只要是發(fā)現(xiàn)了更好的,她便將房中的擺設(shè)更換點,包裹珠寶首飾,衣裳等等。
慕伶歌一樣一樣的看著慕童謠房間之中的擺設(shè),良久之后,嘴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淺笑,淡淡地說道:“還是這里住著舒坦,我剛剛?cè)デ屏饲疲瑬|西兩個跨院,都算是不錯,從今兒開始,你們一人一個院子,咱們以后就住在這個沁雪居了。”
“小姐,您就不怕,張氏把注意打倒夫人的院子上?”幽蘭有些擔(dān)憂地說道。
“無妨,我已經(jīng)跟父親說了,想要將母親的院子修葺,而且,這筆銀子由我來出,張氏不敢耍什么花樣的,今兒,我給了她這樣的一個下馬威,怕是她躲我都還來不及呢,不會自己挖坑給自己跳的,我現(xiàn)在,倒是有些好奇,她接下來回做什么樣的打算。”
說話間,顧綺蘿走進(jìn)了沁雪居的內(nèi)室之中,瞧著桌案之上的擺設(shè),淡淡地笑了笑,吩咐道:“將慕童謠的東西都扔了吧。”
“是。”幽蘭應(yīng)了一聲,將慕童謠梳妝臺上的物件兒都一股腦的扔出了沁雪居之中。
當(dāng)幽蘭從門折返而回的時候,她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道:“小姐,阿四來了,說宴會廳之中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讓小姐前去呢。”
慕伶歌聞言,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她最套樣的,就是這樣的場合,可偏偏的,還不得不出去應(yīng)酬,看了看慕童謠衣柜之中,清一水嶄新的錦緞華服,顧綺蘿隨手指了一件水藍(lán)色云錦繡著芙蓉花的裙裳,道:“就穿那件吧。”
“小姐,那可是慕童謠的衣裳,您……”
“呵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不待幽蘭把話說完,淡淡地開了口,打斷了幽蘭的話,說道:“她的衣裳又如何,我要的,就是將慕童謠所擁有的一切,一樣一樣的奪過來,就拿那件衣裳來。”
“是。”幽蘭應(yīng)了一聲,走到了衣柜前,將那件衣裳拿了出來,踱步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伺候著慕伶歌更衣。
……
牡丹苑之中。
慕童謠被氣的豐潤的瑩胸上下的起伏著,一雙鳳目之中滿溢濃濃的怨恨,抬起了眸子,冷冷地看了一眼張氏,沉聲道:“母親,慕伶歌那個小賤人,竟然敢騎到您的頭上,您就……”
“行了!”張氏不待慕童謠把話說完,怒聲打斷了她的話,冷幽幽地望著慕童謠,冷聲冷氣地說道:“母親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是,她現(xiàn)在的身份,不是咱們能夠說動就動的了的。”
說著,張氏用力的將手中的茶盞擲在了桌上,繼續(xù)說道:“咱們大晉國開國以來,那個小賤人還是頭一個,外姓被奉為郡主之人,而且,皇上還親自給她賜了封號,你以為現(xiàn)在的慕伶歌是咱們能夠說動就動的嗎?”
“可是母親,女兒現(xiàn)在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您讓女兒怎么……”
“你就不能忍著點,牡丹苑這么大,難道還沒有一個你住的地方嗎?”張氏怒聲道:“還沒有幾天的時間,便是咱們闕府祭祖的日子,到時候,你祖母會去寺里小住幾天,到時候,咱們便有機(jī)會了,若是慕伶歌死在意外之中,又不是在丞相府,也就跟咱們沒有關(guān)系了。”
“母親,您有注意了嗎?”慕童謠聞言,扯了扯裙幅,緩緩地站了起來,踱步走到了張氏的身邊,對張氏問道。
“呵呵!”張氏勾唇冷笑了一聲,微微地瞇了瞇一雙泛著森寒的眸子,俯身在慕童謠的耳畔耳語了一陣。
慕童謠在聽完了張氏的話之后,嘴角漸漸上揚(yáng),勾起了一抹冷凝的弧度,良久之后,慕童謠抬起了眸子,看向了張氏,冷聲說道:“母親,這還真是一條妙計!!”
“你且先去西廂休息,怕是一會,咱們還要出席你父親為那個小賤人安排的宴席。”張氏臉上的冷笑一閃而過,恢復(fù)了一片的冰冷霜華之色。
慕童謠聞言,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張氏的房間之中。
當(dāng)慕童謠到了牡丹苑的西廂房之中,頓時一怔,牡丹苑的西廂要比沁雪居要小的不止一點點,而且,用品擺設(shè),也都是幾年前的樣子,雖然,房間每天都有丫鬟、婆子們打掃,可是因為年舊無人居住,還是有一股子霉味。
慕童謠卷起了帕子,掩住了自己的口鼻,眉黛扭成了麻花狀,側(cè)目看向了身后的淺雪,怒聲道:“我房中的物件兒,怎么都沒有帶來?!”
“剛剛大夫人吩咐的急了些,奴婢還沒有來得及準(zhǔn)備。”淺雪弱弱地回答道。
“這樣的破房間,讓本小姐怎么住啊!”慕童謠面色陰沉的仿佛能夠滴出水來一般,一雙鳳目惡狠狠地剜了一眼淺雪,怒聲道:“還不快去,將我的東西給我拿回來!!”
“是。”淺雪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便朝著房門口走了過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春芽走進(jìn)了西廂房之中,朝著慕童謠欠身一福,道:“大小姐,老爺請大夫人和您去宴會廳呢。”
“去什么去啊!”慕童謠怒喝了一聲,道:“沒瞧見,我連一件像樣的衣裳都沒有嗎?”
“這個……”春芽微微一怔,沉吟了半晌之后,方才開了口,說道:“奴婢剛剛聽聞,郡主將大小姐的東西,都給扔了,現(xiàn)在怕是……”
“哼!”慕童謠怒哼了一聲,聲音尖銳的像是指甲抓過了青瓷盤子一般的刺耳,怒聲道:“好你個慕伶歌,你真是欺人太甚。”
“大小姐,大夫人讓您忍耐……”
“啪!”
不待春芽的話出口,慕童謠猛地抬起了手,狠狠地一個耳光,抽在了春芽的臉上,怒喝道:“忍耐、忍耐,本小姐一天也不想要忍了!!”
“呦!誰惹姐姐不高興了,說出來,妹妹好替姐姐責(zé)罰她。”
慕童謠的話音剛剛落下,身后便砸來了慕伶歌充滿了諷刺的聲音。
慕童謠猛地回過了身子,頓時面色一僵,慕伶歌竟然喘著張氏為她剛剛裁制出來的新衣,而且,還是她最喜歡的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