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讓我給她下跪?!”慕康輝一臉的震驚,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往常。母親可是最為厭惡慕伶歌這個小賤人的,怎么會讓自己下跪給慕伶歌賠罪!
張氏的面色陰沉的仿佛籠了一層陰云一般,眸光之中涌上了一抹怒意。冷冷地剜了一眼慕康輝。沉聲說道:“為娘說的話,難道你聽不懂嗎?!”
慕康輝的面色一僵。惡狠狠地白了一眼慕伶歌,一撩衣擺。俯身跪在了慕伶歌的面前,七個不服。八個不憤地說道:“是我有眼無珠。有口無心,沖撞了清河公主,還請清河公主見諒。”
慕伶歌盈盈地撩起了瑩白的纖手。嘴角之上綻放了一抹宛如盛開之中的罌粟一般的冷笑。眉黛一挑。一雙宛如璀璨繁星一般的眸子,閃爍著瀲滟霜華。端得是一眼,便是絕代芳華。慕伶歌淡淡地笑了笑,伸手扯出了慕康輝的胳膊,莞爾道:“都是自家人,二哥哥左不過是說了幾句心里話罷了,妹妹又怎么會往心里去呢。”
說話間,慕伶歌朝著身旁的幽梅打了一個眼神,當(dāng)幽梅瞧見了慕伶歌的眸光之時,當(dāng)即點了點頭,一臉委屈地朝著慕伶歌湊了湊,唉聲嘆氣地說道:“公主,您倒是大度了,可外頭那些人傳的話實在是太難聽了……”
“你這丫頭,還不住口,還想要給本宮添堵不成?!”慕伶歌側(cè)目,話音雖然凌厲,可是,唇角卻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幽梅。
待話音一落,慕伶歌站定了身子,抬起了睫眸之時,眸光之中盡是一片的委屈,卷起了帕子,慕伶歌輕輕地試了試眼角,輕聲對慕晉元說道:“父親,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好不好,女兒知道,這件事情一定不是二哥哥所散播出去的,還請父親不要懲罰二哥哥。”
慕晉元本就在氣頭上,現(xiàn)下聽聞了慕伶歌給慕康輝求情,可垂下了眸子,看了一眼慕康輝,瞧著他一臉不服的表情,心頭的怒意,并沒有應(yīng)為慕伶歌的懇求而緩和下來,反而是更加的憤怒了。
“哼!”慕晉元冷哼了一聲,側(cè)目看向了身后的阿四等人,怒聲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將二少爺待下去!”
阿四踱步上前,應(yīng)了一聲“是”,隨即,將目光落在了慕康輝的身上,俯下了身子,去攙扶慕康輝,“二少爺,請吧!”
慕康輝用力揮手,甩開了阿四的手,緩緩地站了起來,一雙眸子,射出了熊熊的烈焰,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慕伶歌,仿佛下一瞬就要將慕伶歌的雙頰灼出兩個血窟窿來一般。
反觀慕伶歌,卻是不以為然,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笑,緩緩地抬起了手來,輕輕地?fù)崃藫嵩器僦系聂⒆樱匦α诵Γ庵蟹浩鹆艘唤z揶揄之色,側(cè)目看向了慕晉元,欠身一福,再次開了口,繼續(xù)為慕康輝求情,“父親,您可萬萬不要責(zé)罰……”
慕伶歌的話還沒有說完,慕晉元直接抬起了手來,打斷了慕伶歌的話,冷哼了一聲,說道:“這個不孝子,今兒我非要給他點教訓(xùn)不可!!”
張氏的心頭一緊,今兒,慕康輝已經(jīng)挨了好幾個耳光了,讓她甚是心痛,可是,畢竟現(xiàn)在慕伶歌的身份貴重,可是打不得、罵不得,可偏偏的,慕康輝非要招惹慕伶歌,這讓張氏甚是無奈,可瞧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受罪,張氏心有不甘,她的兒子,怎么能夠一再因為那小賤的戲子所生的庶女而受罰。
張氏踱步走到了慕晉元的身前,輕輕地扯了扯慕晉元的衣袖,雙眸之中泛起了一抹水色,貝齒輕輕咬唇瓣,柔了一抹輕聲,道:“老爺,康輝也是無心之失,您就看在……”
“哼!”張氏的話還沒有說完,慕晉元冷哼了一聲,直接打斷了張氏的話,慕晉元正在氣頭上,這個時候,誰替慕康輝求情,怕是都猶如火上澆油,“你瞧瞧你教出來的還兒子,不尊不敬不孝不悌,不禁背后誹謗皇上和公主,還頂撞父親和祖母,今兒這事,絕不能夠善了!”
說著,慕晉元冷冷地看了一眼阿四,怒聲道:“還不動手,怵在這干什么!?”
“是。”阿四應(yīng)了一聲,當(dāng)即,便朝著身后的小斯打了一個眼色,將慕康輝連拉帶拽的拖向了丞相府的祠堂的方向。
可還沒有走出多遠(yuǎn)的時候,丞相府之中的老管家,邱興修飛快地沖到了慕晉元的身邊,俯身在慕晉元的耳畔耳語了什么。
須臾,慕晉元的面色一僵,不禁瞪大了一雙眸子,身子猛然顫抖了起來,忽地雙眼一黑,向后一個趔趄,若不是慕伶歌眼疾手快,怕是,慕晉元便會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慕伶歌扶著慕晉元的手臂,輕聲地問道:“父親,您這是怎么了!?”
“孽子!孽子啊!”慕晉元顫顫巍巍地看向了慕康輝的方向,聲音變得尖銳了起來,宛如欣長的指甲刮在了瓷盤之上一般,一把揮開了慕伶歌的手,三步并作兩步,快步地沖到了慕康輝的身前,擼胳膊挽袖子,劈頭蓋臉的就朝著慕康輝的臉上,一頓暴打。
張氏和慕童謠見狀,倏然一怔,下一瞬,張氏回過了神來,猛地朝著慕晉元沖了過去,直接攬住了慕晉元的手臂,急呼道:“老爺、老爺,您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怕是會要了康輝的性命了。”
“是啊,父親,不知道弟弟犯了什么錯,您要這般責(zé)打于他,不就是說了幾句……”
“啪!”
慕童謠想要上前勸勸慕晉元住手,可是,話音還沒有落下,慕晉元猛然揮手,一個耳光重重的摑在了慕童謠那欺霜掃雪的嬌容之上。
許是,因為盛怒之下的慕晉元因為太過用力,這一個耳光,直接將慕童謠打了一個趔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慕童謠只感覺眼前一片金星,好半晌,才回過了神來,抬手捂住了自己被打的紅腫的小臉,顫聲道:“父親,您為何打女兒?!”
“哼!”慕晉元怒哼了一聲,一雙眸子當(dāng)中,似是沒有了清明,渾濁堪比遲暮老者一般,慕晉元顫顫巍巍地抬起了手來,指向了邱興修,聲音近乎咆哮道:“你說,這孽子究竟犯了什么錯!!”
“這……”邱興修有些遲疑,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他可不敢說出口,不由得,深深地吞了一口唾沫,垂首站在原地,一言不發(fā)。
慕伶歌見狀,嘴角之上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微微地瞇了瞇一雙星眸,抬手挽起了一抹青絲,別在了自己的耳后,好戲已經(jīng)上演了這么一場了,若是自己再不來個火上澆油,怕是都對不起自己了。
想到了這里,慕伶歌舉步微搖,徑直地朝著慕晉元走了過去,輕輕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張梨花帶雨的美人臉上,好似染上了一層霜雪似的蒼白,雙唇漸漸散去了血色,一雙深琥珀色宛如琉璃珠子一般的瞳仁微微一縮,顫聲道:“可是,皇上和女兒之間的謠言,是二哥哥散播出去的?!”
慕伶歌的模樣,像是受盡了全天下的委屈似的,那張嬌顏,端的是楚楚可憐,雙眸之中的眼珠,滴溜溜地在眼眶之中打轉(zhuǎn),就是不滴落下來,在看見了慕晉元頷首應(yīng)允之時,頃刻之間,順著慕伶歌的雙頰滾落了下來,胸口宛如中了一箭,慕伶歌不禁向后倒退了一步,啜泣道:“女兒不知道做錯了什么事情,為慕家掙了一個光明坦蕩的好前程,還要被人詬病!”
說著,慕伶歌雙眸之中的眼淚,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一顆顆的摔碎在了地上,垂下了睫眸,卷起了帕子,輕輕地試了試眼角之上的淚水,泣不成聲,可還要勉強地開口,“我這就回了皇上,收回成命,女兒為保慕家清白,甘愿一死!”
言畢,慕伶歌猛地轉(zhuǎn)過了身子,看向了身后的幽梅,顫聲道:“幽梅,速速隨我進宮!”
“是。”幽梅最見不得的就是自己家小姐受到絲毫的委屈,更何況,是慕康輝罪有應(yīng)得,若是輕易的將慕康輝關(guān)進了祠堂之中,豈不是,輕易縱容的了他,可現(xiàn)在,小姐說出這樣的話來,顯然是要做戲給慕晉元看,幽梅又豈會不幫襯著自己家小姐。
當(dāng)即,幽梅扶著慕伶歌,便朝著馬車走了過去。
“伶歌!”慕晉元立即踱步,擋在了慕伶歌的身前,急聲道:“你可萬萬不能夠進宮啊,若是,你向皇上闡明一切的話,怕是你二哥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呵呵!
慕伶歌的心中冷笑了一聲,此時此刻,慕晉元竟然還關(guān)心著自己的寶貝兒子,難道,她剛剛說的以死保護慕家的名聲,慕晉元壓根就沒有往心里去嗎?!
還是說,慕晉元只要兒子,不要女兒了!?
那他從前所做的一切,都是虛情假意了!?
這時,慕晉元的面色一沉,拉住了慕伶歌的手,激動地說道:“伶歌,父親不想要失去你二哥,同樣也不想要失去你,你們都是為父的親生骨肉,為父舍不得你們?nèi)魏稳耸艿轿!?
聽見了慕晉元的話,慕伶歌的心頭,方才舒坦了一些,即便是,慕伶歌知道,慕晉元是為了捍衛(wèi)丞相府的名聲,才會放下了身段,來懇求自己,但也要比,一味的維護慕康輝要好過一些。
慕晉元見慕伶歌似是還沒有消氣,當(dāng)即,側(cè)目看向了阿四,怒聲道:“阿四,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