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東陵靖的話,慕伶歌不禁淡淡地笑了笑,輕輕地抬起了手來。將散落的一縷青絲別在了而后。側(cè)目看向了東陵靖,秀眉微蹙,凝結(jié)成了一個“川”字。皺了皺鼻子,手指朝著東陵靖那受傷了的手臂上指了指,道:“難道,你就想要這么回去嗎?!”
順著慕伶歌的目光。東陵靖緩緩地垂下了眸子。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道:“竟一時間不記得了有傷在身。素來。都是說紅顏禍水。可每曾想到,紅顏竟然還有止疼的功效。”
“無聊!”慕伶歌深深地白了東陵靖一眼。轉(zhuǎn)過了身子,不再理會東陵靖。沉吟了半晌之后。慕伶歌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白玉瓷瓶,扔給了東陵靖,“這是凝血散,每日兩次敷在患處。”
“你這是再關(guān)心我嗎?!”東陵靖似笑非笑地盯著慕伶歌。
慕伶歌突然覺得有些后悔了,自己為什么要給這個登徒浪子藥,倒不如給路邊的乞丐,還能夠?qū)ψ约旱缆曋x謝,可東陵靖呢,除了會調(diào)-戲自己其余的,卻是一概不會。
慕伶歌伸手去搶東陵靖手中的瓷瓶,可是卻被東陵靖一個側(cè)身,給閃躲了開了,“既然是送給別人的東西,豈會有要回去之理。”
“油腔滑調(diào)!”慕伶歌白了東陵靖一眼,別過了頭去,聲音柔了下來,“回去換身衣裳吧,莫不要讓他們瞧見了你手上了。”
“你要不要替相公更衣……啊!”
東陵靖的話才堪堪說到了一半,忽地,慕伶歌猛地一下子,戳在了東陵靖的手臂的傷口之上,頓時,東陵靖吃了痛,輕呼了一聲。
“噗嗤!”慕伶歌收回了手,以帕掩口,清淺一笑,淡然道:“你若是在敢胡言亂語,擔(dān)心我割掉你的舌頭!”
“你要謀殺親夫啊!”東陵靖不禁咂了咂舌,眉頭緊皺,像是擰勁的麻花似的。
慕伶歌瞧見了東陵靖的模樣,著實想笑,微微地側(cè)過了身子,漫過了東陵靖,朝著長公主府的正廳走了過去。
北堂烈看著慕伶歌和東陵靖一同走進(jìn)了正廳當(dāng)中,心中不是滋味,為何,這個女人對自己冷如冰霜,可偏偏的,自己卻對這個女人滿是濃重的興趣,北堂烈凝視著慕伶歌,雙眼之中帶著掠奪之色,似乎,在北堂烈看來,慕伶歌定然是囊中之物。
嘴角微微上揚,端起了酒盞,站了起來,將酒盞伸向了慕伶歌,啟唇道:“二小姐,本宮敬你一杯。”
“伶歌不勝酒力,這一杯酒我替她喝!”不待慕伶歌起身時,東陵靖暮然站了起來,端起了身前的酒盞,和北堂烈手中的酒杯撞在了一塊。
“叮!”的一聲脆響,兩人手中暗暗用力,你推向我,我迎向你,東陵靖和北堂烈互不相讓,一時間,廳堂之內(nèi)的氣氛,再次陷入了尷尬之中。
白氏輕抿了一口杯中酒,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淺笑,他們越是這般,就越是說明,對慕伶歌都有意思,如此看來,丞相府倒是成了主導(dǎo)者。
白氏心知肚明,雖然,三位最有實力的皇子,表面上和和氣氣的,暗地里卻是各自為營,斗的是天昏地暗,為了儲君之位,早已經(jīng)爭破了頭,端凝長公主和護(hù)國將軍府,擁戴的二皇子北堂瀟,雖然,在皇上的心中,地位不及三皇子北堂烈,可是,既是有這大靠山,實力絕對是不容小覷的,而北堂烈更是有皇上的寵妃韻貴妃撐腰,在皇上的心中,有著一定的分量。
白氏瞇了瞇一雙渾濁的老眸,將手中的酒盞緩緩地放了下來,側(cè)目看向了慕伶歌,原本,白氏還以為,慕童謠會成為這場奪嫡之戰(zhàn)的關(guān)鍵,去不曾想,她如今沒有了用處,反而成就了慕伶歌,竟然,單單是一個照面,就引起了北堂烈和東陵靖之間的爭斗。
“呵呵!”白氏心中淺笑了一聲,若是,相府能夠站對了陣營,慕家在京城之中的地位,將無可撼動。
挑了挑眉梢,目光從北堂烈的身上,飄向了東陵靖,北堂烈雖好,但是東陵靖也不差,扶持三皇子上位,若是能夠?qū)⒛搅娓杓藿o北堂烈,那將來,慕晉元就是國丈,可若是成就了二皇子,慕伶歌嫁入將軍府,那慕晉元將來,手中就握住了護(hù)國將軍府和端凝長公主府,這兩枚重要的棋子,即便是北堂瀟成就了大業(yè),三方聯(lián)手,他也不敢如何。
想著,白氏不禁笑出了聲音來,越是看著慕伶歌,心中越是喜歡的緊。
“啪!”
突然,從正上方傳來了一聲脆響,慕伶歌和白氏齊齊地將目光落在了東陵靖和北堂烈的手上,只見,兩人手中的杯子,頃刻之間,被兩人撞碎,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上落上了一層破碎的瓷片。
慕伶歌盈盈地站了起來,目光冷冷地瞥了北堂烈一眼,須臾,滿是柔情地看向了東陵靖,故作關(guān)切的問道:“東陵公子,你沒事吧?!啊!手上都受傷了!”
說罷,慕伶歌伸出了手,遞給在了幽蘭的面前,當(dāng)即,幽蘭拿出了帕子,遞給了慕伶歌,慕伶歌滿是柔情地看著東陵靖的手掌,細(xì)心的將一塊塊破碎的瓷片挑開,然后,給東陵靖包扎了起來。
反觀北堂烈,一塊破碎的瓷片刺入了掌心之中,鮮血順著指尖徐徐話落,滴落在了地傷,宛如一朵盛開之中的紅梅一般,刺眼奪目。
可慕伶歌卻是視而不見,滿心的關(guān)心都系在了東陵靖的身上,“東陵公子,您沒事吧?!”
東陵靖雖然心中知曉,慕伶歌是在做戲給北堂烈看,可心中,卻還是一片暖洋洋的感覺,他自詡百花叢中過,片葉不粘身,可卻不曾想,自己竟然會淪陷在了一個小丫頭,虛假的關(guān)切之中。
他多想,慕伶歌是發(fā)自真心,哪怕,僅僅是一霎那的功夫,他都心滿意足了。
唇畔含笑,東陵靖抬了手,輕輕地?fù)崃藫崮搅娓璧念^,淺笑道:“我沒事的,你不用擔(dān)心,倒是三殿下……”
聞言,慕伶歌尋著東陵靖的目光,看向了北堂烈,眼眸之中,盡是無窮的厭惡之色。
僅僅是一眼,北堂烈忽地感覺到了,心頭一顫,不禁瞇起了雙眸,凝視著慕伶歌,在她的眼眸之中,掀起了一片火海,似是,想要將自己蔓延在其中,活活燒死似的。
“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收斂了目光,冷然道:“拜拜糟蹋了長公主殿下的一番好心,三皇子,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白氏聞言,心中一緊,這慕伶歌分明是鐵了心,要將北堂烈得罪到底,凝了一抹復(fù)雜的眸色,朝著慕伶歌打了一個眼色。
而慕伶歌,卻像是沒有看見一般,冷冷地掃了北堂烈一眼,冷笑著說道:“三殿下可是長公主殿下的客人,卻有些鳩占鵲巢,反客為主了吧!”
“你說什么?!”北堂烈聞聽這話,臉色瞬間一寒,眉頭緊皺成“川”字,這丫頭,一而再的挑釁自己,可怎么的,自己心中就是提不起厭煩來,何人不知道,他三殿下的母妃,乃是皇上最為得寵的韻貴妃,即便是段皇后,也要給韻貴妃三分顏面,宮中之人,見了北堂烈,更是如老鼠見了貓兒似的,避之不及的,他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時候,可今兒見了慕伶歌,卻一再違拗他的心意,這更加的激發(fā)了北堂烈對慕伶歌的征服欲。
“你很好!你還是第一個違拗本宮意思的女人,有趣有趣!”說罷,北堂烈轉(zhuǎn)過了身子,就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這時,端凝長公主更衣歸來,剛剛跨過了門檻之時,就感覺到一股陰郁之氣,將正廳籠罩在了其中。
北堂烈走到了端凝長公主的身前,雙手抱拳作了個揖,道:“姑母,侄兒這會有些乏了,想要現(xiàn)行回宮,來日,在登門拜謝姑母今日款待。”
端凝長公主嗅到了一絲血腥氣,順著北堂烈的手臂看了過去,竟瞧見了北堂烈的手指在滴落鮮血,微微地蹙了蹙眉,道:“既是如此,那姑母也就不留你了。”
“侄兒告辭!”北堂烈冷聲冷氣地說著,出了門口之時,側(cè)目,嘴角微翹,黝黑的眸子,凝視著慕伶歌,嘴角之上的冷笑愈發(fā)的濃郁了起來,隨即,北堂烈拂袖而去。
端凝長公主走到了白氏的身前,瞧著一座子的美食上,盡是破碎的酒盞脆片,在瞧瞧東陵靖的手上,心中多少明了了一些,輕笑了一聲,垂下了眸子,看向了白氏,莞爾道:“讓老夫人見笑了,孩子們不懂事,還請老夫人別往心里去,時辰也不早了,我讓靖兒送你們回去。”
“那就有勞東陵公子了。”白氏的雙眸彎成了弦月狀態(tài),笑吟吟地看向了東陵靖,輕聲地說道。
端凝長公主派了府中的兩輛裝飾的極為奢華的馬車,命東陵靖將白氏和慕伶歌送回相府,東陵靖因為手臂上受了傷,故而,沒有騎馬,白氏更是有眼力見,讓慕伶歌和東陵靖乘坐在一輛馬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