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慕伶歌踏著淺薄的月色,將秦思音的尸體。交給了秦閣老的時候。一瞬間,秦閣老仿佛老了十幾歲的模樣。
秦閣老俯下了身子,朝著慕伶歌叩首。“多謝公主殿下!”
“閣老大人。您還請節(jié)哀順變,人死不能復(fù)生。活著的人,始終都還要繼續(xù)活下去。”慕伶歌看著已經(jīng)哭昏過去的秦夫人倒在了秦閣老的懷中。慕伶歌輕聲地說道:“秦夫人心傷過度,還請閣老大人好生照顧秦夫人。”
說著。慕伶歌拿出了一瓶丹藥。遞給了秦閣老,繼續(xù)說道:“這是護心丹,若是心力交瘁之時服用一顆。伶歌告辭。”
“恭送公主殿下。”
慕伶歌轉(zhuǎn)過了身子。邁著蓮步。娉娉裊裊地離開了秦府之中。
慕伶歌并沒有直接回到丞相府,而是前往了長公主府。今兒所發(fā)生的事情,讓慕伶歌有些動容。她想見到東陵靖,從來沒有這么迫不及待過想要出現(xiàn)在東陵靖的身邊,哪怕,東陵靖沒有醒來,只是陪在他的身邊也好。
“吁!”
忽地,幽梅勒住了手中的韁繩,雙眸之中泛起了一抹凜然的寒意,不禁,一雙墨色的瞳仁在眼眶之中微微一縮。
“怎么了!?”
幽梅忽然停了下了馬車,慕伶歌微微地蹙了蹙秀眉,這里距離丞相府還有很遠的距離,按理說,是不會將馬車停在這里的。
“小姐。”幽梅輕喚了一聲,側(cè)目看向了馬車之中的慕伶歌。
慕伶歌眉黛淺凝,抬手撩開了珠簾,順著幽梅的眸光,朝著不遠處看了過去,只見,北堂烈一襲黑色的墨緞,身后長長的披風(fēng)卷入了風(fēng)中,凌亂的舞著,淺薄的月光,將北堂烈的身影拉的修長,他側(cè)著身子擋住了慕伶歌的去路。
慕伶歌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踱步從馬車當中走了下來,抬起了瑩白的纖手,搭在了幽梅的手背上,折纖腰以微步,娉娉裊裊地從馬車之中走了下來。
慕伶歌眉梢一挑,一雙星眸暮然泛起了一抹霜華之色,緩緩地抬起了瑩白的纖手,輕輕地撫了撫云髻之上的簪花,勾了勾唇角,冷冷地說道:“三殿下,這么巧啊!”
“巧?!”北堂烈微微地皺了一下眉,瞇了瞇一雙宛如鷹鳩一般的眸子,凝視著不遠處的慕伶歌,冷笑了一聲,道:“清河公主,你認為,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嗎?”
“難不成,三殿下會在這里等著我嗎?”慕伶歌唇角之上的笑容,更加的濃郁了起來,眸光之中的寒意更加的濃郁了起來,冷冷地笑了笑,說道。
“難道,清河公主不應(yīng)該給我一個解釋嗎?!”北堂烈沉聲道。
“解釋!?”慕伶歌微微地蹙了蹙秀眉,滿是不解地看向了北堂烈,冷笑道:“不知道,三殿下想讓本宮跟你解釋什么?!”
“綠雪含芳簪,清河公主應(yīng)該不會陌生吧!”北堂烈冷聲道。
“那是自然,父皇收我為義女之時,曾經(jīng)將外貢的一支綠雪含芳簪送給了本宮,難不成,三殿下對女人的首飾也感興趣?!”慕伶歌冷眸凝著北堂烈,說話時,眸光之中在北堂烈沒有注意的時候,閃過了一絲凜然的殺意。
衛(wèi)麟能夠看出來,綠雪含芳簪是誰的,北堂烈自然也是認得的,現(xiàn)在,北堂烈在這里時候說起這件事來,定然是來者不善。
“呵!”北堂烈冷笑了一聲,舉步上前,便朝著慕伶歌走了過來,唇角噙著一抹邪魅的冷笑,眸光在慕伶歌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哂笑了一聲,說道:“沒想到,清河公主不禁是杏林高手,而且,還是武功也不弱,能夠在本宮的手中逃脫的人,怕是,放眼大晉國之中,也沒有幾個。”
“呵呵。”慕伶歌笑了笑,淡淡地說道:“本宮聽不懂三殿下說的是什么意思?!”
“清河公主不明白!?”北堂烈瞇了瞇眸子,現(xiàn)在,吉祥宮之中出現(xiàn)了慕伶歌的綠雪含芳簪,這可不是好搪塞過去的事情,而且,通過暗衛(wèi)打探,慕伶歌和長公主府走的極近,也就是說,那天晚上,出現(xiàn)在吉祥宮之中的,定然就是慕伶歌不假。
“難道,清河公主認為,本宮是傻子不成?!”北堂烈朝著慕伶歌湊了湊,壓低了聲音,在慕伶歌的耳畔輕聲地說道:“那天晚上,在吉祥宮之中的黑衣人,可是被本宮打傷的。”
“本宮還真是聽不懂三殿下的話,既然,三殿下說你打傷了潛入吉祥宮的黑衣人,大刻意把把本宮的脈,看看本宮是不是真的受傷了!”言畢,慕伶歌抬起了素手,將手直接伸到了北堂烈的面前。
北堂烈瞇了瞇一雙銳利如鷹一般的眸子,冷笑道:“清河公主的醫(yī)術(shù)放眼整個大晉國,怕是無人能夠想必,如若不然的話,大皇兄也不會被清河公主刁難的要死不活的了。”
“呵!”
果真,在北堂淵的身邊,也有北堂烈的人,可見,北堂烈的手伸的有多么長。
“三殿下這么說是什么意思?!”慕伶歌眉黛一凝,沉聲道:“難不成,三殿下認為,大殿下的傷病是本宮所為,三殿下也未免太看得起本宮了吧!”
北堂烈側(cè)目,似是欣長的睫毛都能夠碰觸到慕伶歌的側(cè)顏,冷笑了一聲,道:“呵!就算是,你要了北堂淵的性命,也和本宮沒有關(guān)系,本宮只想要告訴你,有些事,不是你一個小女子,能夠參與其中的!!”
慕伶歌向后倒退了一步,和北堂烈拉開了距離,冷冷地掃了一眼北堂烈,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本宮還是那句話,不知道三殿下在說什么!!”
說著,慕伶歌別過了身子,漫過了北堂烈的身邊,徑直地朝著馬車走了過去,忽地,北堂烈抬起了手來,一把抓住了慕伶歌的手腕,慕伶歌側(cè)目,冷冷地剜了一眼北堂烈,沉聲道:“放開!”
“本宮對你的心思,你應(yīng)該不會看不出來,你的事,本宮的母妃已經(jīng)調(diào)查的一清二楚了,若是想要母妃就此罷手,本宮倒是可以幫你這個忙!”北堂烈唇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看著慕伶歌,道:“你要你肯嫁給本宮,自然,母妃就不會追究你潛入了吉祥宮的事情。”
“呵呵!”慕伶歌冷然一笑,她唇角之上的那抹笑容,像是廣寒宮之中的嫦娥仙子,又像是九幽冥府之中的魑魅,“本宮應(yīng)該說三殿下是天真呢?還是應(yīng)該說您蠢呢?你認為,本宮會答應(yīng)嗎?”
“這可由不得你!”言畢,北堂烈松開了慕伶歌的手,猛然三擊掌,頓時,遠處沖出來了一眾北堂烈的暗衛(wèi),一個個身著黑色的夜行衣,手中提著明晃晃的長刀,一副隨時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
“哼!”慕伶歌冷哼了一聲,直接開了口,揶揄道:“三殿下,您也未免太看得起你手下的這幾個臭番薯,爛雞蛋了,你以為,能夠?qū)⒈緦m留在這里嗎?!”
言畢,慕伶歌朝著幽梅看了一眼,當即,幽梅立即抬起了手,用方帕掩住了自己的口鼻,下一瞬,慕伶歌直接抬起了瑩白的纖手,倏然一揮手,頓時,一陣沁人心脾的清香,從慕伶歌的手中揮灑而出。
北堂烈見狀,當即抬起了手來,掩住了自己的口鼻,而下一瞬,在臨近慕伶歌的一名暗衛(wèi),忽然噗咚的一聲,摔倒在了地上,身體猛然地抽動了起來,口吐白沫,翻了一個白眼,當即,便慘死當場。
“嘶!”北堂烈用力氣驅(qū)散了縈繞在自己身邊的香味,不禁倒吸了一口靈氣,瞇著一雙鷹眸,保持著警惕,凝視著慕伶歌。
端端是一揮手,就將自己一個訓(xùn)練有素的暗衛(wèi)當即誅殺,這樣凌厲的手段,放眼大晉國,恐怕也沒有幾個用毒的高手能夠做到。
慕伶歌踱步,徑直地朝著馬車走了過去,縱身一躍,身體在半空之中劃下了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下一瞬,慕伶歌便直接回到了馬車之中,慕伶歌斜依在軟枕上,一手托腮,一手撩開了珠簾,不屑地白了一眼北堂烈,冷笑著說道:“若是三殿下不想要讓自己訓(xùn)練的暗衛(wèi)都死在這里,就趕緊讓你狗,都給本宮滾開!”
大狗還要看主人呢,慕伶歌竟然當著他的面,直接擊殺了一名暗衛(wèi),并且口出狂言,一時間,竟然讓北堂烈的臉面有些掛不住了,可是,慕伶歌的這一手,他不能夠不忌憚,他手下的暗衛(wèi)可都是從小培養(yǎng)出來的,每一個都是心血,若是,今日都死在慕伶歌的手中,恐怕……
“清河公主,你當真要和本宮撕破臉嗎?!”北堂烈的面色一沉,仿佛下一瞬,他的臉上就能夠掀起一場狂風(fēng)暴雨一般,“難道,你就不怕本宮用你的家人做威脅嗎?!”
“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收回了手來,珠簾垂下,發(fā)出陣陣清脆的聲響,慕伶歌緩緩地闕上了雙眸,冷冷地說道:“張氏乃是丞相府的大夫人,三殿下和張煥然走的那么近,你若是想要用本宮的家人來威脅本宮的話,最好,先去問問張煥然,他還會不會給你銀子!”
“幽梅,咱們走!”
北堂烈聽聞了慕伶歌的話之后,不禁微微地一怔,瞪大了一雙眸子,看著慕伶歌的馬車掠過了自己的身邊。
瞇了瞇一雙狹長的鳳目,沉聲道:“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