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沁雪居中。
慕伶歌將秦思音放在了床榻之上,吩咐著幽蘭和幽梅兩個人照顧著,而她卻回到了自己的閨房之中。慕伶歌配好了藥后。折返回到了幽蘭的房間之中,將手中的湯藥遞給了幽蘭,啟唇道:“給她喂下。”
“是?!庇奶m接過了顧綺蘿手中的湯藥。應了一聲。將秦思音攙扶了起來,將慕伶歌準備好的湯藥。味進了秦思音的口中。
湯藥入了口,片刻之后。秦思音幽幽地掀開了眼簾,映入了秦思音的眼眸之中。首先是手中端著藥碗的幽蘭。當即,秦思音突然一驚,猛地揮手將幽蘭手中的藥碗打在了地上。墨玉般的瞳仁。在眼眶之中微微一縮。警惕地看著幽蘭,顫聲道:“不要、不要。我不要喝……”
“秦夫人放心好了,這碗藥之中并沒有阿芙蓉殼。你放心喝藥好了?!辈淮厮家舭言捳f完,慕伶歌折纖腰以微步,徑直地走到了她的身前,朱唇微啟,淡淡地說道。
秦思音抬起了睫眸,看向了話音剛剛落下的慕伶歌,這時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氣,眸光放松了幾分,點了點頭,接過了幽蘭手中的藥碗,一口將其中剩余的湯藥飲下。
秦思音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緩緩地伸出了手,輕輕地撫-摸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臉上流露出了一抹充滿了慈愛的笑容,或許,現在能夠支撐秦思音活下去,也就只有她腹中的這個孩兒了。
慕伶歌不禁想到了她的孩兒,眸光之中泛起了一抹水色,踱步走到了秦思音的身前,拉起了秦思音的手,輕聲地說道:“秦夫人,你放心好了,我會竭盡全力,幫助你保住你腹中的孩兒,只不過,罌粟花的果殼,也就是阿芙蓉殼,你已經服用了太長的時間了,北堂淵想要用這么法子,來控制住你,實在是太可惡了!”
秦思音聽見了慕伶歌的話之后,唇角之上扯出了一抹苦澀的淺笑,眉黛緊緊地擰成了麻花狀,長嘆了一口氣,氣若游絲地說道:“我原本也以為是大皇子是我的良人,卻沒有想到,我卻是所托非人,他竟然連我們腹中的孩兒都想要利用,明知道,我不能夠強行生產,所以,他用大量的阿芙蓉殼來控制我,讓我不能夠回到母家,將整件事和盤托出。”
“你且放心好了,北堂淵不敢來我丞相府中,他現在怕是都忙著自保,又怎么會來呢,你安心在我們這里住著,我自然會去聯系秦閣老的。”慕伶歌輕輕地拍了拍秦思音的手背,輕聲地說道。
“可姑娘你將我從他的別苑之中將我帶走,我想這件事,北堂淵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秦思音的雙眸之中,滿是水色,說話時,她的聲音顫抖的更加的厲害了起來。
慕伶歌莞爾,淡淡地說道:“我已經說過了,現在拓跋淵已經自顧不暇,絕對不會來找你的麻煩,你且先安心住下,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你出事的。”
“多謝姑娘?!鼻厮家舫搅娓桀h了頷首,輕聲地說道。
慕伶歌抬起了睫眸,淡淡地看了一眼幽蘭和幽梅兩人,啟唇吩咐道:“時辰不早了,秦夫人住在幽蘭這里,幽梅下去休息吧?!?
“是?!庇奶m和幽梅異口同聲地應答。
須臾,慕伶歌轉過了身子,踱步走出了幽蘭的房間之中。
翌日。
慕伶歌早早的清醒了過來,配好了藥之后,便讓幽梅端到了幽蘭的房間之中,幽蘭打開了房門,慕伶歌踱步走進了幽蘭的房間之中。
瞧著秦思音的臉色稍稍地回轉了幾分,慕伶歌也放心了下來,這樣可憐的女人,讓她動容,回想前世,北堂烈的所作所為,又和北堂淵有什么兩樣呢,若是昔日,能夠有人對慕伶歌伸出援助之手,慕伶歌也就不會慘死,好在,蒼天有眼,給了慕伶歌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現在,秦思音有難,慕伶歌絕對不會就此不管。
看著沉睡之中的秦思音,慕伶歌的心中愁腸百轉,卷起了帕子,輕輕地拭了拭秦思音額頭之上的冷汗,側目看向了身旁的幽蘭,啟唇道:“幽蘭,這兩日-你就留在這里照顧秦夫人,若是有什么事,也能夠有個照應?!?
“是,奴婢知道了?!庇奶m莞爾,應聲說道。
慕伶歌伸出了手來,在秦思音的脈門上切了脈,秦思音的脈象紊亂,定然是驚疾憂思的緣故,的確,有一個這樣的夫婿,又怎么能夠會有好日過呢,北堂淵所變現出來的恩愛,都是做給外人看的,兩人之間究竟是怎么回事,怕是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清楚明白。
“秦夫人的身子太過虛弱了一些,你且好生的照顧著,她不能夠吃太過油膩的東西,你且準備些清淡的吃食。”慕伶歌再次吩咐道。
幽蘭點了點頭,應了慕伶歌的話,啟唇道:“幽蘭知道了?!?
“吱嘎!”
就在這個時候,幽梅推開了幽蘭的房門,舉步跨過了門檻,走進了房間之中,朝著慕伶歌欠身一福,啟唇道:“小姐,北堂淵來了?!?
“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微微地瞇了瞇一雙星眸,嘴角之上的邪魅冷笑,更加的濃郁了起來,眉梢一挑,冷聲冷氣地說道:“他來的正好??!”
說罷,慕伶歌撩起了裙幅,緩緩地站了起來,舉步微搖,隨著幽梅朝著丞相府的大門口走了過去,門外,慕晉元等人,在就已經侯在了大門口,見到了北堂淵,一個個像是老鼠見了貓兒似的。
慕伶歌緩緩地抬起了手來,輕輕地撫了撫云髻之上簪子的流蘇,在陽光的照耀下,一顆顆晶瑩剔透的寶石珠子,在地上射出了斑斕的流光,慕伶歌踏著流光而來,宛如九天之上的仙子一般,不然一絲一毫的凡塵,慕伶歌邁著蓮步,漫過了眾人,徑直地走到了北堂淵的身前。
慕伶歌的唇角扯出了一抹邪魅的淺笑,眸光之中泛起了一絲不屑,冷冷地瞥了一眼身子不停顫抖著的北堂淵,哂笑了一聲,道:“大皇子可是來我丞相府之中求醫的?!”
北堂淵聽聞了面色陰沉的仿佛籠罩了一層陰云一般,一雙銳利如鷹一般的眸子,射出了凜然的寒意,繡著祥云的袖子當中的雙手,緊攥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冷冷地掃了一眼慕伶歌,冷哼了一聲,道:“清河郡主的醫術,在京城之中是最有名的,本宮聽聞,清河郡主妙手回春,不過,本宮就是不知道,清河郡主能不能治好本宮身上的病癥???”
“呵呵?!蹦搅娓铚\淺淡淡地笑了笑,眸光在北堂淵的那張蒼白如紙一般的臉上,淡淡地掃了一眼,哂笑道:“大皇子的身邊能人異士眾多,難道,這么點子小病都看不了嗎?!”
慕伶歌明知故問,北堂淵那張陰沉至極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仿佛像是吃了蒼蠅一般的難看,若是,眼神能夠殺人的話,怕是此時此刻的慕伶歌,已經被北堂淵的眸光給凌遲了。
昨兒晚上,在北堂淵清醒了過來之后,身體當中像是被抽干了力氣一般,就連站起來,也要有人攙扶,而且,正如慕伶歌所說的那般,只要是稍稍一運功,體內就宛如螞蟻攥緊一般的疼。
連夜,北堂淵便召集了自己別苑之中的醫者,在把完了北堂淵的脈之后,皆是面色一變,他們都是無人之谷門下的醫者,北堂淵身上中的毒,是無人之谷之中絕不外傳的劇毒之一,而起,天下的醫者都知道這種劇毒,一夜之間,北堂淵門下的醫者們,都紛紛逃離了他的別苑之中。
北堂淵知道,慕伶歌所言非虛,她下的毒,怕是在整個大晉國之中,都沒有人能夠解了,無奈之下,北堂淵只好來到了丞相府之中,才剛剛見到了慕伶歌,便是滿心的怒火,似是要從北堂淵的雙眸之中,灼燒出來一般。
看著眼前那宛如靜海無波一般的女人,北堂淵的雙眼之中的怒火,更加的濃郁了起來,沉聲道:“京城之中,怕是沒有人能夠有清河郡主的本事,所以,本宮才想要讓清河郡主給瞧瞧。”
“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舉步上前,徑直朝著北堂淵走了過去,收斂了聲音,輕聲地在北堂淵的耳畔說道:“大皇子,這只不過是剛剛的一個開始,大皇子就已經受不了???”
北堂淵瞇了瞇一雙鷹眸,冷聲冷氣地說道:“你究竟是誰的人,又是誰讓你來對付本王的???”
“哼!”慕伶歌冷哼了一聲,嘴角之上的冷笑更加的濃郁了起來,眸光之中充滿了不屑,哂笑道:“大皇子,我本沒有招惹你的意思,是你連夜潛入了丞相府之中,又是你將我帶到了你的別苑之中,這說起來,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壓根就跟我沒有半點的關系,我想大皇子你是找錯人了!”
慕伶歌提高了聲音,沉聲道:“大皇子請回吧,你身上的病,我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