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慶生一愣,他也站起身來,來到窗前透過厚厚的玻璃向外看,滿世界裡都是霓虹遍佈,一片光明,丁慶生擡頭望著夜空,他尋覓許久,依然沒能看到一顆星,他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看不到。”
張天慶笑了笑說道:“那是因爲我們周圍發光發亮的東西太多,已經讓我們的眼睛適應了它們的亮度,所以我們探測不到黑暗的地方有什麼,星星離我們太遙遠,遙不可及,縱然它也是發光體,卻也掩蓋不住迷惑眼睛的燈光。”
丁慶生不明白張天慶說這些話的意思,他皺著眉頭說道:“慶哥,你這是要表達什麼意思嗎?”
張天慶收斂起笑容說道:“每個人都被周邊的環境影響,或許一開始你有自己想要追求的東西,但在你追逐的路上,你會發現,其實你追逐的那個東西並不像你想像的那麼完美,完美的東西就是在你的身邊,當你只有發現它的存在的時候,它纔會發現你的存在,明星在舞臺上跳唱歌跳舞,所有的人都看得到她,但她卻未必看得到你,她在你眼中有存在的價值,但你在她的眼中卻一文不值,你說這種追求是不是毫無意義。”
丁慶生呵呵一笑,說道:“所以我要成爲明星,只是爲體現出我的價值。”
張天慶有種無語的感覺,自己本身學問就不高,好不容易說出這麼一番韻涵大道理的話語,居然讓丁慶生一句話給否決了,他除了嘆息之外還能說什麼。
張天慶拍了拍丁慶生的肩膀,說道:“我覺得生活還是簡單些好,老婆孩子熱炕頭,這是老一輩傳承下來的規矩,回家有飯吃,睡覺有女人陪,煩了有酒喝,這就足夠了。”
丁慶生又是一笑說道:“我覺得有夢想還是要追一下的,萬一實現了呢。”
“好吧,那你就追一追吧,我是不行了,累了一天了,困都要困死了,我得去睡覺了。”
說著話,張天慶伸了伸懶腰徑直回到臥室去了。
第二天,當丁慶生三人來到酒吧的時候,梅姐已經在吧檯前等候多時了,一看到梅姐,張天慶立馬如同打了雞血似的,他幾個跨步來到梅姐身邊很是紳士的一捋頭髮笑嘻嘻的說道:“怎麼,梅姐,是在等我嗎?”
梅姐斜睨張天慶一眼說道:“切,就你,我纔不稀罕等你,我要見的人是新生。”
說著話,丁慶生已經來到兩人面前,梅姐笑靨如花的說道:“新生,昨天晚上真是太謝謝你了。”
丁慶生不明所以的回道:“梅姐,謝我什麼?”
梅姐很不自然的捋一下頭髮說道:“謝謝你送我回家啊。”
丁慶生一愣說道:“梅姐,我想你是誤會了,昨天晚上送你回家的人不是我而是慶哥。”
梅姐一愣,她看向張天慶,此時的張天慶如同一朵綻放在陽光下的花,那燦爛的笑容足以讓太陽羞愧,他雙手反指著自己,表示學雷鋒做好事的人確實是他。
梅姐一臉厭惡的看過張天慶之後,又轉過臉來對丁慶生說道:“新生,你認爲我會相信嗎?就他,還送我回家?哼,要是他把我送回家,估計今天你們都可能見不到我?”
“爲啥?”丁慶生不解的問道。
“還爲啥呢,他就是一個大色狼,吃了我恐怕連骨頭都不會吐出來的。”
“我倒是想吃來著,可惜你沒有給我機會。”張天慶在一旁小聲嘀咕道。
這聲音並不是很大,雖然傳到了梅姐的耳朵裡,但梅姐並沒有聽太清楚,她又斜睨一眼張天慶,沒好氣地說道:“你一個人在那裡說什麼呢?”
張天慶慌忙擺擺手說道:“沒說什麼,沒說什麼。”
梅姐也沒打算深究,她又衝丁慶生露出一個微笑說道:“對了新生,爲了感謝你昨天送我回家,我已經向於老闆請示過你做駐唱歌手的事情了,於老闆說了,今晚你就不用做服務生了,直接上臺唱歌。國”
丁慶生沒有想到幸福會來的這麼快,他一時不敢相信的說道:“真得嗎?於老闆真得願意讓我做駐唱歌手嗎?”
梅姐笑道:“怎麼,難不成我還騙你不成?”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有點不太敢相信。”丁慶生一臉興奮的說道。
張天慶可是鬱悶了,他又開始了自說自話模式。
“唉,這事整的,真是出力不討好。”
“你又瞎嘀咕什麼呢?是不是覺得新生做了駐唱歌手你羨慕了?”梅姐沒好氣地衝張天慶說道。
張天慶一臉委屈的說道:“我有什麼好羨慕的,一個五音不全的音癡根本就不懂音樂,我又爲什麼要羨慕會唱歌的人呢,只是我替我自己感到悲哀,明明幫了別人,那人卻站在自己的恩人面前謝另一個人,真是太沒天理了。”
“神經病,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梅姐丟下這麼一句話又看向丁慶生,而丁慶生卻一臉歉意的看著不悅的張天慶。
張天慶也懶得計較這些,他索性把眼睛看向別的地方。
“生哥,太好了,這樣一來,你又離自己的夢想更近了一層。”馬小超滿臉開心的說道。
“喲喲喲,這是遇到什麼喜事了嗎?看你們一個個開心的那樣,怎麼,難不成是梅姐和張新生私定下終身來到這裡發喜糖了?要是這樣的話,那還真是喜事一樁啊。”
幾個人正開心的聊著天,吳偉不知不覺得帶著手下那些烏合之衆又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
看到吳偉那副死人樣,梅姐噁心得不得了,但又一想到於天順交待的事,梅姐又不得不先忍著這份噁心,她冷冰冰的對吳偉說道:“吳偉,你來的正好,我正要有事找你。”
吳偉恬不知恥的一笑說道:“梅姐找我該不是要給我送喜貼吧,要是這樣的話,喜帖就不用送了,我直接給你們準備一份份子錢就行了。”
梅姐一臉不悅的說道:“別貧嘴,我要跟你說的是一件正事,你要是再這麼胡鬧,我就讓於老闆親自跟你說了。”
吳偉看著一本正經的梅姐,自覺的收斂起笑容說道:“那你說吧。”
梅姐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說道:“接於老闆通知,今晚開始,張新生正式加入駐唱團隊,歸屬你來分配。”
吳偉不覺一愣,他看了看丁慶生滿臉驚訝的說道:“梅姐,你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一個服務生要加入我的團隊?”
梅姐不開心的說道:“怎麼,你看我這是像和你開玩笑嗎?”
吳偉擡手指了指丁慶生,一臉嫌棄的說道:“他穿成這樣來做駐唱歌手?梅姐,我覺得這個決定太草率了,張新生沒有任何的舞臺經驗,怎麼能讓來做駐唱歌手呢,再說了,我可是領唱,難道於老頭子連我的意見也不徵求一下就讓他過來,這太不可思議了。”
梅姐送給吳偉一個鄙視的眼神說道:“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啊,要不是看在商老闆的面子上,於老闆會讓你來做這個領唱?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就你唱歌的那水準恐怕連我這一關都過不了。”
吳偉臉色氤氳的說道:“梅姐,說話注意點分寸,我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這次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我唱歌的水平怎麼樣,我自己知道,還輪不到你來評價,你一個人事部的經理還沒有資格來給我安排人員,現在酒吧裡最不缺的就是駐唱歌手,我想你還是別妄想把張新生安排到我這裡了。要是你非要給張新生安排一個體面的工作的話,我看你倒不如讓他去人事部,這樣你們兩個眉來眼去卿卿我我起來也方便。”
梅姐陰鬱著臉色,淡然的說道:“於老闆的指示我已經下發給你了,要是你覺得自己有資格反駁於老闆的話,那你可以去四樓找他,不過醜話咱可說前頭,要是因爲這件事讓商老闆和於老闆之間產生點什麼誤會的話,我想你在這酒吧裡也別想待下去。”
“你……”吳偉不知要怎麼再反駁,他心中也明白,自己名義上是酒吧的領唱,其實這手下的幾個人並不服氣,要不是他爸和商老闆有交情他更不會坐在這個位置上,來這裡之前,商老闆說了,讓吳偉虛心學習,可不能太自負。
要是讓商老闆知道他在這酒吧裡的這些光榮事蹟的話,恐怕他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話雖這麼講,但吳偉還是不想在梅姐和自己手下這些人面前輸了面子,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收下張新生也可以,但是,他這身衣著打扮也配不上我們駐唱團隊,我們駐唱的宗旨就是時尚大方,你看看他,從頭到腳可沒有一點符合我們元素的要求,我可不想因爲他一個人拉低了我們整個團隊的氣質。”
梅姐冷笑道:“行了吳偉,你就別在這裡找茬了,駐唱這邊可是有酒吧專門爲你們設計的服裝,你們團隊的人本來就不多,戲服可是少的很,總會有一套適合新生吧,怎麼,這件事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吳偉一時啞口無言,梅姐說的不錯,像latter這麼大的酒吧,所有的東西都很完善,像衣服這些必需品,更是必不可少的條件,每個駐唱歌手一般上舞臺表演的時候,都是穿著酒吧特質的衣服,這一點吳偉無可否認,看來梅姐是打算要全心全力的幫助丁慶生了。
好,在你這裡我吳偉吃的虧,我會全部還在丁慶生的身上。
吳偉的臉上露出一絲詭譎的笑容,他淡淡的說道:“算了,既然於老頭子都同意了,那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張新生,你跟我來吧,咱們先去試衣服。”
說完,吳偉在前面一馬當先的朝二樓走去。
梅姐拍了一下丁慶生的肩膀說道:“走,我跟你一塊去。”
丁慶生點了點頭。
誰料,吳偉還沒有走出幾步,他又停下身子,轉過身來略有所思地說道:“梅姐,既然張新生現在是駐唱歌手了,那他從今天起就是我的人了,他的一切都將由我來管理,希望梅姐就不要再插手了。萬一真得鬧到於老頭子那裡,大家都尷尬。”
說完,吳偉沒有給梅姐反駁的機會,轉過身便走了,走著走著,吳偉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記住,不按照我的規矩辦事的話,就別想加入我的團隊。”
梅姐怒不可遏的看著遠走的吳偉,她的眼睛裡都要噴出火了,無奈,對於這些,梅姐也只能愛莫能助,酒吧裡確實有規定,不允許跨部門管理,每個部門都是單獨管理,且負責人只有一個。
“沒事的梅姐,吳偉不敢對我怎樣。”看著一臉擔憂的梅姐,丁慶生拍了拍胸脯說道。
梅姐還是有些不放心,她轉頭看了看張天慶,說道:“慶仔,你說該怎麼辦?要是吳偉欺負新生的話,咱們可怎麼幫他?”
張天慶這也是第一次被梅姐這麼熱情的問話,他竟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尤其是當他看到梅姐滿臉擔憂一副小女人的樣貌時,他更是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他不忍看梅姐楚楚可憐的樣子,手臂不自覺的擡起來,順著梅姐的纖細的腰攬了過去,當他的手觸碰到梅姐的小蠻腰時,他頓時感覺自己整個身子都酥軟了,原本這時他應該說上一句臺詞‘放心吧,有我在呢,只要有我在,不會有人傷害你的。’
可惜,夢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感的,張天慶還沒有來得及享受這份溫存,他的臉上便迎來了梅姐的巴掌。
“混蛋,我讓你想辦法幫新生,你倒好,居然借這個機會揩我油,真是找打。”
張天慶被梅姐這一火力十足的巴掌打愣了,竟然都忘了疼痛,這小娘們手勁夠大的,一巴掌下來整張臉都快要沒有知覺了。
“怎麼,你信不信你再用這種我瞇瞇的眼神看我,我就打得你連你親媽都不認識你!”梅姐滿臉氣憤的說道。
張天慶木訥的搖搖頭,厚顏無恥的說道:“梅姐,只要你開心你就打吧,反正我也沒有見過我媽長什麼樣,相信她老人家也一定不認得我現在的樣子,只要梅姐不生氣,被你打成什麼奶奶樣我都認了。”
梅姐徹底被張天慶這厚顏無恥的態度折服了,她索性不再徵尋張天慶的意見,只對丁慶生說道:“新生,別怕,有什麼事情隨時來找梅姐,我會替你想辦法的。”
丁慶生感激的點點頭。
“張新生,你他媽的還想不想幹了,還不抓緊上來!”吳偉站在二樓上,怒不可遏的看著樓下的丁慶生大吼道。
丁慶生沒有絲毫的懈怠,他連忙衝二樓跑去,要知道,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了,丁慶生可不想因爲自己的原因而讓這個機會溜走。
“吳偉,你他媽的對新生好點,要是讓我知道你欺負新生,我非剝了你的皮不可!”梅姐衝二樓上的吳偉大喊道。
無奈,她的聲音還沒有傳到二樓,帶有偉就已經轉身離開。
梅姐心情鬱悶的罵了一聲道:“他媽的,居然沒聽到!”
丁慶生上了二樓進到試衣間,吳偉正坐在老闆椅裡悠閒自得的看著其他歌手挑選衣服,第一次走進這個房間,丁慶生感覺有些震憾,這間房子可是大的很,裡面滿目琳瑯的衣服,眼睛都快要看花了,丁慶生不知不覺的在這些衣服中來回穿梭,每一件衣服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時尚,丁慶生此時的感覺只有一個,那就是劉姥姥進大觀園。
正在丁慶生沉浸在享受當中時,吳偉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張新生,你過來,這套衣服是我精心給你挑選的,你穿上試試。”
說著話,吳偉隨意的一丟,一套衣服便落在丁慶生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