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想要的結(jié)局?”上官沫問道,她心里也有苦,她也希望可以與自己喜歡的人住在自己喜歡的竹林里,養(yǎng)幾只雞,喂幾只鴨,看看飛鳥,畫會兒畫,寫兩句詩,看兩篇文章。可她能嗎?她的命是上官府的,她的母親要她不惜一切保護(hù)她的父親,她的父親始終不肯低頭,定要與夏常為敵。她夾在中間這么多年也沒能找出要讓她父親與夏常和平相處的法子。
“沫姐姐……”夏離的聲音更低了,這當(dāng)然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是氣急了,自己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可卻要把自己推入別人的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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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恨,絕望。那一瞬間她看見的是地獄。
茫茫的,無光,她置身其中,想要抓住點(diǎn)什么,卻只有一個決絕離去的背影。
“回去吧。”上官沫道,讓她活下來的是上官家的人,給了她智慧和生存的機(jī)會的人是夏常。她的恩人互相為敵,她愛的人注定是別人的王妃,此生,她注定是一個不能愛的人。
她不僅僅有恩人,她還有朋友,兒時(shí)的伙伴,也許她的伙伴已經(jīng)忘記了兒時(shí)的那些記憶,也許還記得,但也記恨著她,畢竟去了未回的人是她。
“不!我不回去!”夏離倔強(qiáng)的看著她,“你不喜歡我便罷了,為何要將我推給我不喜歡的人?”
“我恨你!上官沫!”這一次,她的聲音很大,也很刺耳,如刀如劍一般。上官沫的臉上依然沒有表情,冰冷的,灰白的,好像一張死人的臉。冷風(fēng)吹起她的白發(fā)。她放飛了手中的蛾子。蛾子在冷風(fēng)里失去了翅膀,落在上官沫的腳尖上。
飛舞的雪花徐徐落下,飄落在街頭,蓋住了那些死人的身體,也蓋住了兩個活人的肩膀和頭頂。
夏離抖了抖肩,揮去了雪花。上官沫坐在城門前,沒有動,鑰匙就在她的手里。
雪將她覆蓋。
夏離也不在往前,那個人,她看著心疼。
夏離轉(zhuǎn)身往回走了去,她沒有出城,也沒有回到宰相府,她去了上官沫的母親那里。走在昏暗深長的巷子上,老虎和她與這景毫不相溶。她停在門前,揚(yáng)起的手卻無法敲響那扇門,她身后的門忽然開了。夏離回身看去,只見柳木琴和葉池從那扇破舊的門里走了出來。
柳木琴向夏離施禮,和氣的道,“郡主殿下好。”
夏離冷著臉,無法啟動嘴唇,無法說出一個字。
柳木琴身邊的葉池伸了個懶腰,也同樣很和氣的道,“郡主殿下若是高興,我地獄之城的門永遠(yuǎn)為你敞開著。”
葉池說罷笑了笑,又向柳木琴道,“柳先生的棋藝不錯,明日葉池再來與先生對弈一局。”
柳木琴很友好的答應(yīng)了,他喜歡和葉池下棋,因?yàn)閮扇嗽谙缕宓耐瑫r(shí)還在討論醫(yī)道,柳木琴需要學(xué)習(xí)更多的東西,他要治好上官沫的頭發(fā),清了上官沫體內(nèi)余下的毒。
對上官沫,他除了內(nèi)疚還有感激,上官沫是為了救花凄才變成這個樣子的。而他,他也有好久沒見到過花凄了。
“郡主殿下,不知凄姑娘在宮里過得可好?”柳木琴問道。
夏離搖了搖頭,柳木琴嘆了一聲,“是呀,她本就厭惡,又怎會過得好。”
二人間沉默了好些時(shí)候,夏離才道,“我也不知道,聽說她出宮了。前不久我還在阮記客棧見到了她。”
柳木琴一聽愣了愣。夏離看著柳木琴身后的門,道“我想在這里住下,你能留我?guī)兹諉幔俊?
說著,夏離的眼睛又紅了起來。
柳木琴急忙讓了開,“只要郡主殿下愿意,想住多久都行。”
柳木琴也知道這個郡主的脾性,關(guān)于夏離和宰相的那些事,這座城里沒幾個人不了解。只是往日這二人不管在怎么鬧,也不見夏離哭過。今日見夏離這般模樣,柳木琴也被嚇得不輕。自是想好好的了解了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也想借此機(jī)會打聽一下花凄是否真的已經(jīng)出宮,如果真的出宮了,又身在何處。
欲要詢問夏離的事,最好的詢問對象便是上官沫。
上官沫一直都為夏常做事,如果花凄離開了皇宮,夏常不可能不知道,夏常若是知道,上官沫必定也是知道的。
所以,柳木琴最先便找到了上官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