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還在。
上官沫坐在輪椅上,陌上坐在上官沫的身旁,她問,“你覺得夏常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上官沫道,“挺可怕的一個人,也是挺可憐的一個人。”陌上沒有回應上官沫的這句話。她說,“明天離兒就回來了,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前往遲鈿,以后你也不用回夏國了,我已經與瀾依和夏常都說過了,事情過后你與夏離的事情,他們便不再插手。”
上官沫道,“這件事情在夏國的時候瀾依已經與我談好了。”
夏國,還是飄雪的天氣,瀾依站在上官沫的面前,她脫去了自己的衣服,讓自己女人的身體呈現在上官沫的眼睛里,她道,我知道你對夏離的感情,也知道夏離對你的感情。但我必須娶夏離,因為這是老一輩人的約定,我沒有力量反抗,也沒有能力拒絕,你可以想一想,我也可以和夏常談一談,等婚事完成過后,我成為遲鈿的王,你與夏離就是自由的,到時候我會安排你們離開王宮,你們是要過市井生活還是隱居山谷都可以,我絕不阻攔。
上官沫道,我如何信你。
瀾依拿出一張紙,上面寫著約定,蓋著瀾依的章,還有瀾依的手印。她說,對我們而言,這是互利的事情,婚事我不會弄得太過鋪張,但也會告訴天下的人。只要你和夏離平安到達遲鈿,其他的事情,我來安排。
上官沫沒有拒絕。她道,這件事情我需要告訴夏離,聽她的意見。
瀾依道,我已經與夏離說過此事,她覺得這樣很好,她就怕上官放不下責任。
上官沫已經打算放下這一身重擔了。她纖弱的肩膀,撐不起這個國家的命運,她心里有太多的事情,她無法全心為夏常做事,如果沒有了夏離,她不敢保證自己還能去做好一件事情。
有的時候,一個人,她或許看起來沒什么用,但她在別人的心中,已是最大的支柱。
沒有了夏離的上官沫便不再是上官沫。
上官沒有拒絕。一切都按照計劃在進行。
只是其中的有些事情夏常不知道。
瀾依只是告訴夏常,她是一個女人,她有辦法讓夏離心甘情愿的嫁到遲鈿去。
夏常便將這件事情交給了瀾依,他需要做的只是等待消息。他等到的,是夏離愿意的消息。
夏常完全不知道瀾依和她們之間的約定。所以夏常不放心,她派白曼暗中跟著。白曼曾經與地獄之城做交易,用的除了金錢,還有消息交換消息的條件。夢告訴她說,需要白曼將夏離到遲鈿的真實路線與時間告訴夢。
按照交易的規矩,白曼不能拒絕。
她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夢。
路上遇劫,對瀾依和上官沫來說這件事是意外。但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如果明天夏離真的能回來的話。
夜,暗下。
花凄和水沉濃還坐在高高的黃土坡上。
水沉濃知道,自己該回去了,她不能讓陌上知道自己與花凄在一起。
水沉濃輕輕地拍了拍花凄的肩膀,花凄慵懶,滿是睡意的聲音從身前傳來,水沉濃這才知道花凄已經睡著了。
剛才她一直在想別的事情。
“天,黑了。”花凄似乎不相信,她站起來,水沉濃也站了起來,她輕輕地拍了拍水沉濃的肩膀,她道,“啞妹妹,今天,謝謝你。”
水沉濃笑了笑,眼角揚起。看見花凄笑的那么開心,她心里忽然也覺得高興,也就笑了。花凄道,“啞妹妹,你先回去吧,我要去找些東西,不能再拉著你陪我了。”
水沉濃知道,花凄這是在找借口讓自己先回。花凄一定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也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
水沉濃想到,她感激的看著花凄,也同樣深深的擁抱了一下花凄。花凄向她揮了揮手,然后轉身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客棧里,那些黑衣人已經將這里打掃了一遍。白曼看著那些黑衣人,道,“回去告訴宰相大人,上官沫已經找到了,夏離現在沒事。”
那些人本就不樂意呆在這個地方,聽到白曼的命令,了解到了上官沫和夏離的情況,也都不愿意在繼續在這里待下去,也就很快的離開了,當夜就已經離開了。
白曼也相信,夏離一定會平安回來,也許這一次的出事,目標只是自己一個。
第二天的天色亮了。
清晨,花凄和白曼一起坐在樓下吃早點。
她們在等,今日,應該是夏離回來的日子。但她們一直都沒有等到。
天,才亮起,太陽的光線很柔和。
水沉濃站在陌上的身后,她的面前,站著的人是夢。夢似乎沒有看見水沉濃一樣。夢將夏離帶來了。
夏離毫發無傷,面色都很好。
剛一下馬車,夏離就撲到上官的懷里,她道,“沫姐姐。”
上官沫溫柔的笑了笑。夏離驚愕的看著上官的白發,“矣?長出黑發了!”她顯得很驚訝,陌上輕輕地揉著夏離的腦袋,“你的沫姐姐很快就能站起來了。”說著,陌上將一張圖紙和一卷銀針交給了夏離,“以后按照我畫的圖每天按時給沫姐姐扎針,得空的時候試著站起來動一動,不出一年,你的莫姐姐就能勉強站起來走路了。”
夏離看著陌上,她并不認得陌上。
陌上也沒打算告訴夏離自己的身份,上官沫道,“這位姑娘姓蕭,是宰相大人的朋友。”
“夏常?”夏離皺著眉頭。但她并沒有因為夏常的關系而影響到對陌上的感激,夏離向陌上笑道,“謝謝蕭姐姐,等沫姐姐的腿好了,我和沫姐姐一起來看你。”
路上,上官沫問下夏離,夢將夏離帶去了什么地方,夏離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她道,“夢帶我去見了一個人,挺好看的一個人,叫白烏鴉。”說完,夏離又緊緊的靠著上官沫的耳朵道,“不能讓瀾依知道這件事情。”
但瀾依身邊的何鳶已經聽到了夏離的聲音。何鳶將這事告訴給了瀾依,瀾依只是無所謂的道,“只要不影響到我,就沒有多大關系。也許是夢以為夏離會與我成親,怕我心中不快才不希望她將這件事情告訴我。”
“你不想知道夏離為何要去見白烏鴉?”何鳶問。
瀾依道,“讓她去見白烏鴉的人是夢,夢的事情,我們何必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