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眼睜睜地看著玉蘭推開了自己的房門,一個心仿佛都已經(jīng)跳到了嗓子眼上,屏氣凝神。闕上了雙眸。雙手緊握,似乎,在下一瞬間。便看見東陵靖被玉蘭從自己的閨房之中。被推搡出來。
“吱嘎!”的一聲,慕伶歌的房門緩緩打開??墒牵裉m環(huán)視了慕伶歌的房間當中。卻發(fā)現(xiàn)空無一人,別說是男人。就連公蟑螂都不見一只。
不禁。玉蘭倒吸了一口涼氣,雙眼瞪的老大,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她明明清楚的看見。慕伶歌曾經(jīng)帶著一個看著像是身受重傷的男子?;氐搅税厮稍返奈鲙恐?,可現(xiàn)在。卻是什么都沒有。
“怦怦怦……”
慕伶歌的心跳越來越開,她的目光落在了放在了幔帳的床榻之中。與此同時,玉蘭也將目光落在了床榻上,玉蘭的嘴角微微上揚,嘴角之上噙著一抹冷笑,淡淡地瞥了慕伶歌一眼,仿佛,玉蘭已經(jīng)看到了慕伶歌的下場。
走進了內室之中的張氏,面露喜色,眉梢向上一挑,漆黑宛如墨染一般的瞳仁之中,閃過了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寒意,狠狠地白了慕伶歌一眼,張氏嘴角之上的笑意,愈發(fā)的濃郁了起來,比之玉蘭有過之而無不及。
張氏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那不染自朱的紅唇,貼在了慕伶歌的耳畔,輕聲地說道:“伶歌啊,你現(xiàn)在若是肯招認,或許還來得及!”
“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即便是在慕伶歌的床榻之上,拽出了東陵靖,就算是要了慕伶歌的性命,她也絕對不會向張氏低頭,更何況,慕伶歌和張氏的關系,早也已經(jīng)事成水火了,張氏又怎么會輕易的放過慕伶歌。
“大娘,你會放過我嗎?!”慕伶歌眉梢微微一挑,口中發(fā)出了只有她和張氏才能夠聽見的聲音。
“呵呵!”張氏冷冷地笑了笑,道:“自然不會,我還要等著你下黃泉和你下賤的娘親團圓呢!”
張氏的話音一落,玉蘭猛地掀開了慕伶歌床榻之上的幔帳,只見,玉蘭嘴角之上的笑意更加的濃郁了起來,一把將床上之人,給拽了下來,“老夫人、大夫人,請瞧瞧看!”
慕伶歌聞聲,緩緩地低下了眸子,卻在這個時候,嘴角忽然上揚,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好似,一切都已經(jīng)在慕伶歌的掌握之中一般,慕伶歌微微地挑了挑眉,一雙星眸之中泛起了瀲滟微光,似笑非笑地看著張氏。
原本,張氏是一臉的笑意看著慕伶歌,可是,當張氏看到了慕伶歌的表情之中,心頭不知是怎么了,竟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彌散了開來,張氏將目光落在了白氏的臉上,見白氏的臉上寫滿的憤怒,頓時,張氏的心中咯噔一下子。
張氏徐徐地垂下了睫羽,看向了跪在了地上的“奸夫”,在看見的那一瞬間的功夫,張氏險些沒有昏過去,不由得,張氏向后倒退了兩步,一把扶在了身后的椅子上,雙眸瞪大好似銅鈴,張大的嘴巴當中,足足能夠塞進去三顆雞蛋。
“怎么會……怎么會……”張氏伸出了手,指向了地上的“奸夫”,半晌之后,待張氏回過了神來,立馬沖著慕伶歌的床榻?jīng)_了過去,一把掀開了不?;蝿又械尼ぃ谷话l(fā)現(xiàn),在慕伶歌的床榻之中空無一人。
張氏那漆黑如墨染一般的瞳仁微微地一縮,雙唇略微有些發(fā)抖,“怎么會是她……怎么會是她?。俊?
慕伶歌舉步微搖,徑直地走到了張氏的身前,嘴角之上的冷笑愈發(fā)的濃郁了起來,撩起了宛如羊脂白玉一般的纖手,手腕之上的金玉手釧相互碰撞,宛如清脆的揚琴之音,那聲音,仿佛是刺穿了張氏耳膜的魔音似的,讓張氏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女兒早就已經(jīng)和大娘說過了,在女兒的房中,并沒有男人,今兒是幽梅值夜,女兒瞧著幽梅太過疲倦,自己又沒有睡意,便在外室中看了看醫(yī)書,讓幽梅在女兒的房中小睡片刻,沒想到,竟然會引起了這么大的誤會?!闭f話間,慕伶歌似笑非笑地看著張氏,雙眸之中漾過了一絲揶揄之色。
“哼!”
這時,白氏冷哼了一聲,猛然用力,將手中紫檀木的龍頭拐杖,朝著地上用力的一戳,冷喝了一聲,道:“我看,今兒你還是沒有長記性,本想著不跟你計較,卻不曾想,你竟然這般不知道好歹!”
說罷,白氏側目看了一眼身后的周婆子,吩咐道:“竹心,將大夫人送到宗祠去,讓她好好在宗祠之中反省反省,若是沒有我的命令,即便是老爺沒有我的命令也不能夠將大夫人放出來!”
聞言,張氏的身體在這一瞬間,像是被抽干了力氣似的,一下子癱軟在了椅子上,目光空洞,沒有人的神采,張氏的雙手緊攥成拳,將絲帕緊緊地捏在了手中,恨不能將帕子給捏碎了。
猛然地抬起了頭來,怒視向了慕伶歌,張氏微微地瞇了瞇雙眼,那一雙狹長的鳳眸,宛如充滿了劇毒的毒蛇,像是鎖定了獵物一般,緊緊地盯著慕伶歌的臉。
慕伶歌雙眸含笑,垂下了雙眸,避開了張氏的眸子,素手撩起了一縷散落而下的青絲,別在了自己的耳后,悠悠地掀開了眼簾,看向了白氏,淡淡地說道:“祖母,今兒的事情也怪不得大娘,都是誤會,才會讓大娘以為幽梅是男子,孫女兒還請祖母不要責怪大娘,一切都是孫女兒的不是?!?
她的不是,她哪里有什么不是,從頭到尾,慕伶歌都在阻止張氏進入自己的房間,原本,張氏還以為慕伶歌是心虛,從而激發(fā)了張氏更加想要沖進慕伶歌房中的想法,沒想到,慕伶歌竟然給她下了套,上演了一場請君入甕的好戲!
由此看來,白氏也是慕伶歌請來,看自己笑話的!
越想張氏越是有氣,她聰明一世竟然糊涂一時,著了一個十四五歲,下丫頭的道了,當真是玩了一輩子的鷹,今兒,卻被一只雛鳥給啄瞎了眼。
現(xiàn)在,慕伶歌竟是改變了態(tài)度,幫著自己求起了情來,張氏恨不能,沖上前去,將慕伶歌給撕成碎片。
可現(xiàn)下,張氏知道,并不是和慕伶歌硬碰硬的時候,白氏已經(jīng)下了命,若自己不順著慕伶歌的話說,自己定然會被白氏關進宗祠當中。
想到了這里,張氏緩緩地站了起來,舉步走到了白氏的身前,俯下了身子,竟跪在了白氏的面前,雙眼之中瞬然布滿了晶瑩的水色,聲音略微顯得有些顫抖了起來,“母親,您大病初愈,還請莫要動怒,一切都是媳婦兒沒有徹查清楚,妄聽了玉蘭的讒言,才會對伶歌生了疑心,一切都是媳婦兒的錯,媳婦兒愿意前往宗祠受罰?!?
張氏想要在白氏的面前,將自己樹立成一個被奴婢蠱惑的主子,將所有的過錯全部推在玉蘭的身上,慕伶歌嘴角之上閃過了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冷笑,看來,張氏果真順著自己的話說下去了,張氏的意思是想要將一切的過錯都推到玉蘭的身上,這下子,可遂了慕伶歌的心思。
“祖母,這件事說起來,也都是咱們內府女眷之事,這件事若是傳了出去,怕是污了孫女兒的名節(jié),倒不如,就哪說哪了,莫不要將此事聲張,到時候,孫女兒可就百口莫辯了?!蹦搅娓杩戳艘谎蹚埵希p聲地說道。
白氏聞言,覺得慕伶歌的話在理兒,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證明了慕伶歌的清白,張氏又說,是因為玉蘭看錯了,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倒不如,責罰一番玉蘭,保全了張氏和慕伶歌的名聲,也好不讓相府現(xiàn)了眼。
白氏頷了頷首,輕咳了一聲,道:“既然,歌丫頭都已經(jīng)替你求了情,也就免了你的責罰,可是,玉蘭這個蹄子是絕對不能夠輕縱的!”
說罷,白氏側目看了一眼周婆子,吩咐道:“將玉蘭帶下去,打三十個板子!”
三十個板子,即便是打在外府的男丁身上,也定然骨折筋斷,倘若,打在了玉蘭的身上,非得要了玉蘭半條命不可。
玉蘭聞言,立馬膝行至白氏的身前,猛地朝著地面磕頭,那一聲聲的悶響,砸在了地面之上,驚的房中眾人不由得縮了一記哆嗦。
沒兩下,玉蘭的額頭之上,便滲出了鮮血來,“老夫人饒命??!老夫人,求求您繞過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砰砰砰……”
求饒的聲音剛剛落下,玉蘭便又開始猛勁的磕起了頭來。
磕頭的聲音,讓白氏略微有些心軟,白氏側目看了一眼慕伶歌,道:“伶歌,你覺著呢?!”
慕伶歌的唇畔扯出了一抹苦澀的淺笑,垂下了眸子,淡淡地看了一眼玉蘭,輕聲細語地說道:“玉蘭姑姑也不是有心的,左不過是將幽梅當成了男子,才會引起了這么大的誤會,孫女兒覺著,不單不能夠罰玉蘭姑姑,反而還要賞賜玉蘭姑姑呢!”
“哦?!”白氏不解,微微地蹙了蹙眉頭,看向了慕伶歌,問道:“此話何解?。?!”
“祖母,您想想,玉蘭姑姑這般謹慎,還不是為了咱們闕府的女眷著想嗎?倘若,人人都像是玉蘭姑姑這般,女眷們誰還敢和外府的男子胡來呢,玉蘭姑姑是謹慎,是仔細,是小心,都是為了咱們闕府著想?。 ?
說著,慕伶歌漫過了張氏,緩緩地走到了玉蘭的身前,俯下了身子,在玉蘭的耳畔輕聲地說道:“今兒的事,我可要好好的謝謝玉蘭姑姑!”
慕伶歌的聲音雖然小,可張氏還是聽的清清楚楚的,頓時,張氏的臉色一沉,難道,打從一開始,玉蘭就是故意引自己來慕伶歌這里的,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