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角處,一道人影閃過,東陵靖縱然一個箭步。宛如一道閃電一般。朝著聲音的方向沖了過去。
慕伶歌瞪大了雙眼,萬萬沒有想到,端凝長公主手上的功夫竟然如此之強悍。那飛來的匕首,瞬間就到了自己的面前,即便是,幽蘭和幽梅在場。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在這一瞬間,擋開端凝長公主的攻擊。更何況。慕伶歌是自己一個人出來。面對迎面飛來的匕首,慕伶歌竟然愣在了當場。
“嗖!”
忽地。慕伶歌的耳畔傳來了一陣破風聲,東陵靖猛然閃現在了慕伶歌的身前。突然抓住了慕伶歌的雙肩。身子一側,端凝長公主飛射而來的匕首,擦著東陵靖的手臂劃了過去,鮮血瞬間噴射而出,濺射在了慕伶歌的臉上。
東陵靖眉頭一皺,凝視著身前的慕伶歌,沉聲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嘶啦!”的一聲,慕伶歌直接扯開了東陵靖的衣袖,慕伶歌倒是顯得冷靜,立馬從水袖之中拿出了金瘡藥,倒在了東陵靖翻開了皮肉的手臂之上,緊接著,拿出了自己的帕子,纏繞在了東陵靖的手臂上。
這時,端凝長公主快步地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俯身將自己的匕首撿了起來,倏然,朝著慕伶歌白皙修長的脖頸指了過去,臉色突然一變,那冰冷的神色,像是浴血奮戰的殺神一般,雙眸之中沒有絲毫的情感可言,冷聲道:“說,你都聽見了什么?!”
“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手指輕輕地碰觸在了端凝長公主的刀刃之上,冷然道:“長公主殿下所盤算的事情,我都聽見了!”
“你找死!”端凝長公主手中的匕首,直接朝著慕伶歌的咽喉割了過去。
“母親!”東陵靖猛地上前一步,直接擋在了慕伶歌的身前,臉色陰沉的仿佛籠罩了一層陰云一般,直視著端凝長公主,“你不能殺了她!”
“她知道的太多了!”端凝長公主深知,東陵靖對慕伶歌動了情,可眼下,大事要緊,絕對不能夠,因為慕伶歌一個人,壞了所有人用了多年去布置的棋局!
東陵靖的面色凝重,一雙狹長的鷹眸之中,竟然對端凝長公主生出了敵意,“母親,您若是想要殺了她,就請您先殺了孩兒吧!”
“你說什么?!”端凝長公主的臉色驟變,緊握著匕首的瑩白素手,不禁微微地抖了一下,“你為了這個女人,竟然連祖宗大業都不顧了嗎?!”
“母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孩兒自知,是過不去慕伶歌的這一關了,倘若母親不肯放過慕伶歌,那就將孩兒一并殺了吧,免得她倒了黃泉后,一個人孤單!”東陵靖的話,字字誠懇,全然沒有一絲一毫虛假之意。
當慕伶歌聽到了東陵靖的話之后,身子不禁一顫,前世,那個男人,為了雄圖霸業,和自己說盡了天底下的蜜語甜言,可是,到了緊要關頭,卻還是她為了北堂烈擋下了刀子,而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竟然為了自己,甘愿放棄宏圖偉業,只為黃泉路上伴孤花。
原以為,自己已是一顆死了的心,竟然,在這一刻,劇烈的跳動了起來,東陵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股暖流一般,注入在慕伶歌的心窩之中,使她一身冰冷的血,漸漸地、漸漸地回暖了起來。
端凝長公主凝視著東陵靖,懸在了半空之中的手,漸漸地垂落了下來,知子莫若母,對與東陵靖,端凝長公主是怎么也提不起脾氣來,因為東陵靖和他的父親實在是太像了,當年,東陵煜城何嘗不是,不惜違抗圣旨,統帥千軍萬馬,也要將身陷囹圄之中的她救回來。
而今,落在了自己的兒子身上,端凝長公主的心頭忽然地一顫,垂下了眸子,冰冷的目光掃過了東陵靖和慕伶歌,冷然道:“放過她不是不可以……”
“謝母親!”東陵靖的情緒略微顯得有些激動,立即轉過了身子,看向了慕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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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著急著謝我,你要答應我,她絕對不能夠和長公主府為敵,除了長公主府,她不能夠加入另外一方奪嫡的陣營!”端凝長公主的話音決絕,毋庸置疑!
慕伶歌闕了闕眸子,嘴角微翹,勾起了一抹淺笑,淡然道:“這一點,還請長公主殿下放心,我既不會站在大皇子一方,更不可能選擇北堂烈!”
“那么,長公主府呢?!”端凝長公主眉梢一挑,沉聲問道。
慕伶歌蹙了蹙眉,雙眸之中盡是無窮的冷漠,冷然道:“自然也不會……”
“你說什么?!”端凝長公主的眸子一沉,一股凜然的殺意,從端凝長公主的身上迸射而出,直逼向了慕伶歌。
“奪嫡之事,事關整個家族,倘若,我應允了長公主殿下,可我又做不了整個相府的主,到頭來,長公主殿下會認為慕伶歌出爾反爾沒有信用。”說著,慕伶歌漫過了東陵靖,徑直地走到了端凝長公主的身前,輕聲地說道。
端凝長公主聞言,似是覺得有那么一點的道理,可一想,倘若慕伶歌不應允的話,對于所有的計劃來說,存在著生死存亡的決定性的關系,微微地瞇了瞇一雙冷眸,沉聲問道:“那么,你想要如何呢?!”
“若是,我能夠幫助長公主殿下將北堂烈料理了,不知道,長公主殿下是否能夠認為,我有誠意呢?!”慕伶歌似笑非笑地看著端凝長公主,淡淡地說道,仿佛,在慕伶歌看來,北堂烈只不過是一只小小的螻蟻一般,只要慕伶歌一腳,便能夠輕易將其滅殺似的。
“呵!”端凝長公主冷笑了一聲,闕了闕眸子,抬起了手來,輕輕地撫了撫云髻之上的步搖,冷笑道:“就憑你?!”
“長公主殿下若是不相信的話,我也沒有法子。”說著,慕伶歌揚起了下巴,將白皙修長的頸子遞到了端凝長公主的面前,“那就悉聽尊便吧!”
“你!”慕伶歌明明知道,東陵靖全心系著她,竟然,還拿自己的性命作為賭注,這分明就是在利用東陵靖,來想要和自己講條件,這分明是在拿東陵靖,將自己的軍。
不得不承認,慕伶歌的這一招果然是奏了效,端凝長公主看著慕伶歌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端凝長公主又拿慕伶歌沒有法子,不禁瞇了瞇雙眸,心中冷笑了一聲,道:“說說吧,你究竟有什么辦法,能夠扳倒韻貴妃一脈!”
“讓韻貴妃失勢!”慕伶歌淡淡地說道。
“哼!”端凝長公主冷哼了一聲,瞳仁在自己的眼眶之中轉了轉,最終,落在了慕伶歌的身上,“你說的倒是輕巧。”
“倘若,我知道韻貴妃在謀劃什么呢?!”慕伶歌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
單單是這一抹冷笑,竟然讓端凝長公主心頭一顫,似是慕伶歌的眼神,能夠看穿人的心思一般,“你是如何知道的?!”
“呵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盈盈地轉過來身子,裙幅之上那鳳穿牡丹的圖樣,在一抹橙黃的夕陽之下熠熠生輝,宛如活了過來一般,慕伶歌背對著端凝長公主,側目時耳畔的那一對東珠耳墜子盈盈的晃動著,“若是端凝長公主相信我,就給我三個月的時間,在這三個月里,我一定會讓北堂烈失寵,韻貴妃弒君篡位!”
“好,那本宮就給你三個月的時間,本宮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不踏入紅墻宮門半步,就讓韻貴妃謀反的!”端凝長公主的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眸色一沉,聲音冰冷地好似寒冬一般。
“那就請長公主殿下拭目以待吧!”慕伶歌淡淡地回了一句,轉身就朝著長公主府的正廳走了過去。
待慕伶歌離開了之后,端凝長公主看向了東陵靖,不待東陵靖說話之時,突然之間,端凝長公主抬起了手,猛地一巴掌,直接打在了東陵靖的臉上,冷哼了一聲,道:“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敢違逆本宮的意思!”
“孩兒是真心喜歡慕伶歌的,這輩子非卿不娶,倘若,母親一意孤行的話,那就別怪孩兒了!”
言畢,東陵靖跟在了慕伶歌的身后,追趕了上去。
東陵靖和端凝長公主說話時的聲音不大,但是,慕伶歌還是一字不落的聽進了耳廓之中,待東陵靖跑到了自己的身邊之時,慕伶歌忽然駐足,緩緩地側過了頭去,一雙星眸滿是凝重第看向了東陵靖,沉聲道:“值得嗎?!”
“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東陵靖痞痞一笑,將上手架在了腦后,一臉不正經地模樣。
“為了我和長公主殿下作對值得嗎?!”
瞧著慕伶歌一臉認真的模樣,東陵靖收起了平日里嬉皮笑臉的樣子,面色凝重的看向了慕伶歌,沉聲道:“為了你,就算是全世界與本公子為敵,本公子都心甘情愿為你,和全世界去抗衡!”
“這話可是你說的,倘若有一日,你違背了今兒的話,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慕伶歌別過了頭去,雙眸之中竟然有些濕潤,卷起了帕子,輕輕地拭了拭。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本公子認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