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雪居。
慕童謠依舊是高燒不退昏迷不醒,淺月卻像是沒事人一般,端坐在一旁的桌案前。喝起了茶來。全然沒有了之前的那副緊張的要命的模樣。
忽地,淺月聽到了慕童謠的房門外,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淺月蹙了一下眉。趕忙跑到了慕童謠的床邊,一把一把的抹起了眼淚來。“小姐,小姐。您什么時候才能夠清醒啊!?”
淺月的聲音傳入了門外的慕伶歌的耳廓之中,慕伶歌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冷笑。心中暗忖:好啊,既然你想要演戲,我就陪你演戲。
幽蘭和幽梅撩開了珠簾。白氏等人走進了慕童謠的房間當中。慕伶歌微微地皺了皺鼻子。似乎,她又嗅到了夾竹桃的味道。慕伶歌剛剛舉步,想要朝著慕童謠走去的時候。忽地,張氏放慢了步子,與慕伶歌并肩。
“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樣,不然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張氏瞇縫著一雙鳳眸,雙眸之中泛起了冰冷的寒意。
“呵呵!”慕伶歌卷起了帕子,以帕掩口,莞爾輕笑,道:“大娘說的哪里的話,女兒怎么會去刻意的栽贓陷害呢,女兒想要的,只不過是還給自己一個清白而已!”
張氏一把扼住了慕伶歌的手腕,手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那艷紅的好似蔦蘿花一般灼目的指甲,在慕伶歌的手腕上,硬生生地扣除了一拍月牙般的印子來。
慕伶歌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微微地抬起了睫眸,直視著張氏的雙眸,唇畔含笑,淡淡地說道:“大娘太過心急了吧,若是祖母和父親看到了這么一幕,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了!”
張氏將口中的貝齒,咬地吱吱作響,猛地一下子,甩開了慕伶歌的手,冷聲冷氣地在慕伶歌的耳畔說道:“你最好知道進退,不然的話……”
“大娘,您還想要威脅女兒多少次,若是女兒沒有記錯的話,前幾次,大娘也都說過,要女兒好看的,可女兒卻始終沒有看到,大娘究竟是讓女兒如何好看了,女兒還不是安然無恙的站在大娘的面前!”慕伶歌唇畔扯出了一抹冷笑,不屑地瞥了張氏一眼。
“你別……”
“大娘,我若是你的話,就好好瞧著點,一會子,給姐姐想一個好借口,幫著姐姐好好地開脫開脫罪名!”
不待張氏開口,慕伶歌直接漫過了張氏,徑直地走到了淺月的身前,看著那梨花帶雨,滿心都系在自己家小姐的身上,演技十分精湛的淺月,慕伶歌淡淡地笑了笑,“淺月姑娘,怎么這會子功夫,姐姐還沒有醒來,難道說,姐姐沒有用我給她開的藥嗎!?”
淺月抹了一把眼淚,看向了慕伶歌,在瞧瞧大夫人的臉色,有心想要幫襯著張氏,給慕伶歌扣上一個,沒有盡心給慕童謠治病的帽子,便膝行到了慕晉元的身前,磕了一個響頭,“老爺,大小姐已經按照二小姐的方子吃了藥了,按照二小姐的話,大小姐是應該醒來的了,可是好像二小姐的藥沒有什么用啊!”
呵!慕伶歌聞言,心中冷笑了一聲,盈盈地撩起了素手,在幽蘭的耳畔輕聲的吩咐著。
慕童謠是服用了明夜香草,即便是一般的退燒方法,也不能夠見慕童謠喚醒,但是,卻有一個法子能夠讓慕童謠立馬醒來,慕伶歌的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不屑的瞥了一眼淺月,舉步上前,徑直地走到了慕晉元的身前,欠身一福,“父親,或許那服藥對姐姐來說當真是沒有藥效,不過女兒倒是有另外的一個法子,能夠讓姐姐快些醒過來!”
“什么法子,你速速說來!”慕晉元抬起了眸子,淡淡地看了一眼慕伶歌,倘若,當真如慕伶歌所說的那樣,王氏動了胎氣,是和慕童謠有關的話,現在,便應該讓慕童謠盡快清醒過來,將事情問個清清楚楚。
慕伶歌頷了頷首,轉過了身子,走到了慕童謠的身邊,將自己的針包拿了出來,端放在了芙蓉軟榻之上。
張氏瞧著慕伶歌像要給慕童謠釋針,臉色驟然一變,微微地瞇了瞇雙眸,趕忙朝著慕晉元欠了欠身,“老爺,或許是藥效還沒有到,要不然,咱們在等等。”
“聽大娘話的意思,好像是不希望姐姐快點醒過來!”慕伶歌微微地蹙了蹙眉,滿是不解的目光看向了張氏。
一旁的白氏,聽聞了張氏的話,也覺著另有貓膩,眉心一凝,輕咳了一聲,老邁的聲音,徐徐地傳出了白氏的口中,“云嫻,你這話可是何意啊?!”
“媳婦兒并沒有其他的意思,媳婦兒只是覺著……”張氏知道自己一時心急,說錯了花,貝齒輕咬唇瓣,垂下了睫眸。
“歌丫頭,你的醫術,祖母是信得過的,方才,你四姨娘那般模樣,京城當中的有名的郎中都瞧了一個遍,可解釋束手無策,可你卻是針到病除,你的醫術可見一斑啊!”白氏的話,是說給張氏的聽的,想要讓張氏明白,她現在橫加阻攔,反倒是給慕童謠增加了不少的嫌疑。
即便是,白氏現在在怎么不喜慕童謠,可顧及到張氏母家的顏面,話還是要點點的。
張氏明白了白氏的意思,垂首而坐,且等著慕伶歌釋針。
慕伶歌的嘴角微微上揚,第一針便是刺在了慕童謠的十指上,慕童謠雖然是假陷入了昏迷當中,可是,卻依舊能夠感覺到疼痛,十指連心,這一下子,讓慕童謠感覺到了鉆心的疼。
待慕童謠的食指流出了鮮血時,慕伶歌點了一下在自己的掌心之中,微微地捻了一下,放在了鼻端輕輕地嗅了嗅,頓時,慕伶歌的臉色驟變,一雙眸子當中寫滿不可置信的神情,側目看向了慕晉元和白氏時,一雙深琥珀色的瞳仁微微地一縮,不禁張大了嘴巴。
慕晉元見到了慕伶歌的樣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沉聲地對慕伶歌問道:“伶歌,可是有何不妥嗎?!”
慕伶歌立即起身,舉步走到了慕晉元的身前,屈膝道:“父親,姐姐她……姐姐她……”
“童謠她如何?!”慕晉元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下來,沉聲對慕伶歌說道:“你到是快說啊!”
“回父親……”慕伶歌剛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抬起了睫眸,淡淡地看了一眼張氏,見張氏惡狠狠地瞪著自己,仿佛是想要將自己吃了一般,便不敢再多言。
慕晉元側目,看了一眼張氏,冷然道:“有和你祖母在這里,你只管放心大膽的說來便是!”
“是。”慕伶歌頷了頷首,回答道:“姐姐是服用了一味名明夜香草的中藥,才會導致昏迷不醒的。”
“明月香草!?”慕晉元不明白藥效,皺了皺眉頭,緊緊地盯著慕伶歌的臉,沉聲地問道:“這種草藥有何功效!?”
“回父親,明夜香草能夠使人高燒不退,昏迷不醒,看上去就跟真的生病了沒有兩樣,只不過這種草藥是使人假性昏迷,只要一天一夜的時間,便會清醒了過來。”慕伶歌雙眸含笑,看著張氏的臉色愈發的難看,心中泛起了一絲冷笑。
張氏站在一旁,雙眼之中滿是寒意,明夜香草是張氏通過張煥然得到了草藥,想要借此來對付慕伶歌,既然,慕伶歌已經道出了明夜香草的名字,想必,一定是知道明夜香草的藥用,張氏大意了,她本就應該知道,慕伶歌精通醫術,定然會發現慕童謠這一次的昏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當真是一子錯滿盤皆輸。
為今之計,張氏唯有將一切的罪責全部嫁禍給那個已經送往怡紅院的小丫頭的身上,張氏瞇了瞇一雙鳳眸,緊緊地盯著慕伶歌,等待著慕伶歌接下來所要說的話。
“父親,女兒倒是有法子,能夠讓姐姐清醒過來。”慕伶歌收斂了目光,唇畔含笑,對慕晉元說道。
“那就按照你的法子,讓你姐姐醒過來!”慕晉元的面色陰沉,冷冷地掃了一眼,在芙蓉軟榻之上昏迷當中的慕童謠,沉聲說道。
“是。”慕伶歌應了一聲,轉身走到了房門口,輕喚了一聲,道:“幽蘭,進來吧。”
眾人只見,幽蘭的手中拎著一個銅盆,邁著小碎步,走進了慕童謠的房間當中,頓時一個惡臭,在房間當中散發開來,走到了張氏的跟前的時候,張氏一陣干嘔,險些沒有吐出來。
張氏卷起了帕子,掩住了口鼻,那一股子惡臭味,分明是糞便的味道,張氏的臉色立馬一變,舉步上前,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一把抓住了慕伶歌的手臂,沉聲質問道:“伶歌,你這是要干什么?!”
慕伶歌嘴角之上噙著一抹淺笑,淡淡地看了張氏一眼,伸出了手來,將張氏的手拂去,慕伶歌說出口的話,也同樣是淡淡地,可是,落在了張氏的耳廓之中,卻仿佛一記悶雷炸響,驚地張氏久久不能夠回過神來,“大娘,您有所不知,這明夜香草可是有毒的草藥,想要解了,就必須要用狗屎才行!”
“伶歌,你修要胡鬧!”張氏上前兩步,擋在了慕童謠的床榻前,冷聲喝道:“我就從來沒有聽說過,狗屎還能夠治病的!”
“呵呵!”慕伶歌淡淡地笑了笑,舉步微搖,走到了張氏的身前,聲音依舊是淡淡地,仿佛,像是一口古井,驚不起一絲一毫的波瀾,“那女兒今兒就讓大娘瞧瞧,這狗屎究竟是如何破了明夜香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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