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慕伶歌緩緩地掀開了眼簾,原本,慕伶歌身體上的傷勢極為嚴重。可是。經過昨天晚上,衛麟為她輸入了內氣療傷之后,慕伶歌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舒緩了許多。
坐了起來。慕伶歌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關節發出了一聲聲咔咔的脆響,穿上了繡鞋。慕伶歌啟唇輕喚了一聲,道:“素月。”
沒有等到素月的回應。走進了房間之中的卻是幽梅,幽梅徑直地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欠身一福。莞爾道:“小姐,您醒了。”
“怎么是你,我不是讓你留在靖哥那里嗎?”慕伶歌微微地蹙了一下秀眉。對幽梅問道。
幽梅攙扶著慕伶歌。輕聲在慕伶歌的耳畔說道:“東陵公子今兒早上已經醒來。許是跟小姐心有靈犀,讓幽梅來伺候小姐了。”
聞言。慕伶歌的雙頰微微地泛起了一抹緋紅,垂下了欣長的睫眸。在她的雙頰之上留下了兩道剪影。
慕伶歌側目看了一眼幽梅,緩緩地抬起了手來,輕輕地點了點幽梅的額頭,道:“油嘴滑舌,這一次,藍飛也受傷了,你可有去瞧過了?!”
幽梅聞言,面色不由得一紅,貝齒輕咬唇瓣,雙手扭動著自己的衣襟,一副嬌羞的模樣,輕輕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今兒早上已經去瞧過了。”
慕伶歌看著幽梅的神情,便知道,幽梅定然是也喜歡上了藍飛,淡淡地笑了笑,挽起了幽梅的手,輕輕地撫了撫,輕聲說道:“男女情愛,本就是人世間最為美好的事情,有什么可害羞的。”
“小姐,您拿幽梅打趣兒。”幽梅抿了抿雙唇,嬌嗔著說道。
“好了,不鬧你了,你隨著我去瞧瞧靖哥吧。”慕伶歌莞爾淺笑,拉著幽梅的手,走出了房間之中。
正巧端凝長公主來尋慕伶歌,剛剛走到了房門口,慕伶歌和幽梅便推開了房門走了出來,端凝長公主的面色凝重,當對上了慕伶歌的眸子的時候,立即踱步上前,拉著慕伶歌的手,四下瞧了瞧。
“長公主,可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慕伶歌微微地蹙了蹙眉頭,對端凝長公主問道。
“進屋說。”端凝長公主拉著慕伶歌的手,側目看向了自己的貼身婢女,吩咐道:“守著房門,不許讓旁人進來。”
“是。”
待端凝長公主走進了房間之后,掩上了房門,眸光之中泛起了一抹復雜的聲色,沉聲對慕伶歌說道:“伶歌,你告訴本宮,昨天晚上都發生了什么事情?!”
慕伶歌眉黛一凝,看著端凝長公主的神色凝重,慕伶歌便知道,一定是事態緊急,如若不然的話,絕對不能夠讓端凝長公主慌亂了心神,隨即,慕伶歌將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端凝長公主。
在聽完了慕伶歌的話之后,端凝長公主的面色變得更加的陰沉了下來,沉聲道:“除此之外,你可見過什么人嗎!?”
慕伶歌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除了北堂烈和韻貴妃之外……還有衛麟。”
“你可有見過皇后娘娘!?”端凝長公主問道。
“我昨兒進了內宮,只是去了吉祥宮,皇后娘娘的未央宮和吉祥宮相隔甚遠,我并沒有見到皇后娘娘,長公主,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慕伶歌眉黛凝出了一個川字,看著端凝長公主,急聲問道。
“哎!”端凝長公主輕嘆了一口氣,對慕伶歌說道:“昨兒晚上,皇后娘娘在未央宮遇刺了!”
“什么!?”
“只不過是受了些輕傷而已,但是,皇上卻是大發雷霆,責罰了衛麟。”端凝長公主瞇了瞇一雙鳳目,道。
“衛麟受罰了?!”慕伶歌緊皺在一塊兒的眉頭,變得更加的深邃了起來,難道說,昨天晚上,因為衛麟替自己療傷,所以耽擱了當值,才會讓刺客潛入了未央宮?
“衛麟現在如何了!?”慕伶歌蹙眉問道。
端凝長公主輕聲地回答道:“左不過是吃一頓板子,被皇上罰了俸祿,除此之外,并無其他。”
聞言,慕伶歌心中好一陣的愧疚,或許,若不是衛麟因為昨天晚上,替自己療傷的話,宮中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想著端凝長公主急急忙忙地來找自己,莫不是,端凝長公主懷疑,昨兒晚上在未央宮行刺的是自己?!
“長公主是懷疑我嗎?”慕伶歌的面色凝重,對端凝長公主問道。
端凝長公主微微地搖了搖頭,眸光之中漾過了一抹霜華之色,沉聲說道:“我相信,你不會的,這件或許……”
“是韻貴妃所謂!”慕伶歌不待端凝長公主把話說完,便直接開了口,打斷了端凝長公主的話,淡淡地說道。
“你也是這么想的?!”端凝長公主眉梢一挑,對慕伶歌問道。
慕伶歌頷了頷首,沉聲道:“我昨兒晚上潛入了吉祥宮,或許,韻貴妃是看中了這一次的機會,想要趁此機會,直接除掉皇后這個心頭大患!!”
“你和本宮想到了一塊兒去了。”端凝長公主俯身和慕伶歌坐在了圓桌前,面色陰沉的仿佛堆上了一層寒霜一般,對慕伶歌說道:“本宮只怕,你昨兒晚上潛入了吉祥宮的時候,留下了什么蛛絲馬跡,會被韻貴妃所利用。”
“這一點,長公主還請放心,我想并沒有什么東西會留在……”
慕伶歌的話還沒有說完,猛然一驚,不由得,將一雙星眸瞪大好似銅陵一般,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別過了頭去,一把拉住了幽梅的手,沉聲說道:“昨兒晚上,我在進宮時,所佩戴的簪花何在!?”
幽梅蹙了蹙眉頭,微微地搖了搖頭,“幽梅也沒有瞧見。”
“快幫我找找。”慕伶歌說著,噌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在房間之中翻找了起來,可是,最終卻是沒有找到,忽地,慕伶歌的面色一沉,側目看向了端凝長公主,沉聲道:“我必須要回丞相府了,如果留在這里的話,一定會給長公主帶來麻煩的!”
“你的簪子,可是掉在了宮中!?”端凝長公主的神色也跟著緊張了起來,若是,韻貴妃以此來陷害的話,怕是,慕伶歌將會迎來一場浩劫,進宮行刺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現在,我也不知道,簪子掉在了什么地方,我還是需要早些離去的好。”慕伶歌說了一聲,便和幽梅走出了客房,慕伶歌側目,看了一眼端凝長公主,道:“長公主,這兩日,您就當沒有見過我。”
“伶歌。”端凝長公主見慕伶歌想要離去,開口喚住了慕伶歌,踱步上前,朱唇微啟,輕聲地說道:“若是遇見了什么麻煩的話,盡管來找本宮。”
慕伶歌點了點頭,道:“多謝長公主。”
言畢,慕伶歌便和幽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長公主府。
上了馬車,幽梅剛剛想要驅車離去的時候,忽然,被衛麟給攔截了下來。
衛麟今兒一早,剛剛被皇上下令責罰,打了二十板子,還罰俸半年,可是,讓慕伶歌怎么也沒有想到,他的屁股都已經被打開了花,竟然還會帶長公主府找她。
慕伶歌立即開了口,“幽梅,快扶著衛大哥上馬車。”
“是。”幽梅應了一聲,攙扶著衛麟上了馬車。
慕伶歌看著衛麟因為疼痛,而面色蒼白,額頭之上滿是黃豆粒大小的汗珠子,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一臉歉意地看向了衛麟,“衛大哥,若不是因為我的話,你也不會……”
“伶歌妹妹,這件事并不怪你,我想,應該是有心人想要利用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來鏟除異己,才會上演了那么一出戲。”
衛麟說著,從懷中拿住了一支綠雪含芳簪,遞給了慕伶歌,唇角噙著一抹淺笑,對慕伶歌說道:“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支簪子乃是你被皇上封為清河公主的時候,皇上賞賜給你的吧?”
慕伶歌接過了衛麟手中的綠雪含芳簪,點了點頭,說道:“多謝衛麟大哥。”
“我能夠看出來,韻貴妃自然也能夠看出來,我在宮中打聽了一下,綠雪含芳簪乃是波斯國進貢之物,當年,皇后娘娘和韻貴妃都頗為喜歡這支簪子,也都曾經向皇上求要過,只不過,綠雪含芳簪就只有一支,皇上不想要順了哥情失嫂意,所以,就將綠雪含芳簪收入了庫房。”
說著,衛麟微微地皺了一下眉,屁股上一股火辣辣的疼瞬間席遍了周身上下,皇上下令責罰了衛麟,他自然是不敢以內功抵抗,這二十板子,打在了衛麟的屁股上,可似夠他喝上一壺的了。
慕伶歌瞧見了衛麟的模樣,又知道衛麟受傷的位置有些尷尬,她也不好給他上藥,便側了側身子,將身下的軟枕遞給了衛麟,道:“衛大哥,你還是側身躺著吧,這樣會舒服一些。”
衛麟接過了慕伶歌手中的軟枕,也沒有和慕伶歌客氣,側臥在了馬車之中,繼續說道:“后來,因為你治理淮南水患有功,皇上就將綠雪含芳簪賞賜給了你。”
說著,衛麟頓了頓,眸光一沉,湊近了慕伶歌,沉聲在慕伶歌的耳畔說道:“昨兒晚上,我得知了未央宮潛入了刺客,在未央搜集證據的時候,撿到了這枚綠雪含芳簪,你昨天晚上,可并沒有去過未央宮,是誰人放在未央宮的,我想你應該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