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淵頓時一驚,不由得向后倒退了一步,他雖然知道慕伶歌手段凌厲??墒恰s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弱質纖纖的女流之輩,竟然敢當著他的面。一刀直接割斷了公孫無言的脖頸。
看著北堂淵像是一只受到了驚嚇的貓兒似的。慕伶歌勾了勾唇角,眸光之中泛起了一抹冷寒之色。抬起了手來,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匕首之上的血跡,然后。側目看向了身側的幽梅。吩咐道:“將他的尸身處理掉?!?
“是?!庇拿窇艘宦?,踱步走到了公孫無言的尸體旁,從水袖之中拿出了一個白玉瓷瓶。然后。打開了瓶塞。將其中黑褐色的液體,倒在了公孫無言的尸體上。
嗤!嗤……
從公孫無言的尸體之上。發出了一陣陣焦灼的聲音,片刻之后。公孫無言的尸體,便化作了一灘血水。
慕伶歌揚起了尖尖的下巴,唇角噙著一抹邪魅的冷笑,涼薄的目光環視著剛剛并沒有上前搶奪龍紋玉扳指的那些人,最終,將眸光落在了北堂淵的身上,“我想,大皇兄你應該知道怎么做了吧?。 ?
“本宮……”北堂淵的雙手緊攥成拳,泛白的指節被他捏的咔咔作響,一雙狹長的鳳目之中,滿是滾滾的憤怒,只不過,北堂淵深知,慕伶歌的手中有兩個極為強悍的勢力,別說是自己現在身重劇毒,必須要依附著慕伶歌活下去,就算是,慕伶歌當真是想要了他的性命,只要慕伶歌稍稍地動上一動小手指,頃刻之間,北堂淵就能夠成為一灘血水。
他知道,慕伶歌剛剛讓幽梅處理了公孫無言的尸體,就是為了給自己看的,目的,是想要讓他心甘情愿的成為慕伶歌手下的一條走狗。
慕伶歌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緩緩地抬起了瑩白的纖手,輕輕地撫了撫驚鴻髻上簪花的流蘇,眉梢一挑,扯了扯裙幅,邁著蓮步,湊近了北堂淵,踮起了腳尖,在北堂淵的耳畔,冷冷地說道:“只此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本宮必誅!!”
言畢,慕伶歌轉過了身子,淡淡地看了一眼幽蘭和幽梅,啟唇道:“咱們走?!?
“是?!庇奶m和幽梅應聲,兩人一左一右地跟在了慕伶歌的身側,扶著慕伶歌上了馬車,隨即,一騎絕塵消失在了北堂淵的視線當中。
“咔咔咔……”
北堂淵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死死地捏住了雙拳,手背上蹦起了一條條的青筋,他瞇了瞇一雙鳳目,用盡了全身地力氣,去死死凝著慕伶歌的馬車,可是最終,他只能夠緩緩地松開了手,無力地垂在了身體的兩側。
一眾門客看著北堂淵,作為大晉國的嫡長子,竟然被皇上的義女逼迫到了此等的境地,依然成為了眾人眼中的笑話,如此無才、無能、無膽之輩,他與儲君之位,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
慕伶歌斜依在軟枕之上,雙眸緊閉,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幽蘭坐在慕伶歌的身旁,想想剛剛所發生的事情,心中就一陣后怕,公孫無言是什么人,他可是曼陀山莊的主人,真不敢相像,剛剛小姐是怎么讓他中毒的。
幽蘭抿了抿雙唇,輕聲地在慕伶歌的耳畔問道:“小姐,剛剛著實下懷了幽蘭,您是如何讓公孫無言中毒的?!”
慕伶歌聞聽了幽蘭的話之后,緩緩地睜開了一雙星眸,唇角噙著一抹淺笑,莞爾道:“我在出手教訓那名護衛之時,便已經發現了在朱門內,有人在監視著,所以,在朝著公孫無言發出第一枚銀針之時,便在銀針上布了嗜骨粉?!?
幽蘭聞言,頷了頷首,道:“還好咱們小姐高瞻遠矚,如若不然,咱們怕是……”
“呵呵?!蹦搅娓璧匦α诵Γ忉尩溃骸凹幢闶?,公孫無言并沒有中毒,他也不敢將我如何,畢竟我身后又龐大的無人之谷,他絕對不敢造次?!?
“吁!”
慕伶歌的話音剛剛落下,幽梅勒住了手中的韁繩,側目看向了馬車內的慕伶歌,啟唇道:“小姐,又是北堂烈??!”
慕伶歌聞聽了幽梅的話之后,面色一沉,一雙星眸之中累起了滾滾的寒意,慕伶歌最為討厭的就是和北堂烈見面,而他就像是噬骨之蛆一般,總是對自己糾纏不休。
慕伶歌撩起了珠簾,一雙冷眸,落在了北堂烈的身上,朱唇微啟,冷然道:“不知道,三殿下又有什么事兒呢?!”
北堂烈一襲宛如火蓮一般灼目的華服,卷入了陣陣的冷風之中,他一雙狹長的鳳目,一瞬不瞬的凝視著慕伶歌,仿佛,下一瞬就要將慕伶歌融入在他的雙瞳之中似的。
倏然,北堂烈猛然一個閃身,身體宛如一道閃電一般,在慕伶歌三人還沒有看清楚他是如何閃身的,便坐在了馬車之中。
幽蘭像是受驚了的貓兒似的,立馬從腰間抽出了軟劍來,直指向了北堂烈。
“幽蘭,你去和幽梅駕馬車。”慕伶歌一把握住了幽蘭的手,輕聲地吩咐道。
“是?!甭犇搅娓柽@么說,幽蘭自然不敢多做逗留,便點了點頭,走出了馬車之中,坐在了幽梅的身側。
幽梅深深地皺起了眉頭,看向了幽蘭,打了一個眼色。
幽蘭明白了幽梅的意思,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只不過,兩人同時緊緊地握住了腰間的軟劍,似乎是隨時都能夠為了慕伶歌拼命似的。
馬車之中。
慕伶歌唇角微翹,似笑非笑地望著一臉陰沉的北堂烈,在慕伶歌的眼中,此時的北堂烈,就像是一頭受傷了的老虎,沒頭沒腦的亂撞似的,“三殿下,一連兩次攔下了本宮的馬車,不知道,您這是什么意思?!”
北堂烈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他望著慕伶歌那張宛如老僧入定一般不驚一絲一毫波瀾的臉,這個女人究竟知不知道,她現在處于詭譎陰云之中,她難道,都不為自己的處境著想嗎?!
“你可想過我之前給你的提議?!”北堂烈瞇了瞇一雙宛如鷹鳩一般的眸子,眸光甚是復雜地看了一眼慕伶歌,薄唇微啟,沉聲問道。
“呵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眉梢一挑,不屑地瞥了一眼北堂烈,哂笑著說道:“三殿下,難道,你現在還不清楚,我們之間的關系嗎?我可是皇上的義女,而你,卻又是皇子,我們之間,只能夠是兄妹關系??!”
兄妹關系?。?
北堂烈的嘴角扯出了一抹苦澀的淺笑,多么諷刺的一個關系,他明明是想要讓慕伶歌成為自己的女人,而最終……
慕伶歌看著北堂烈臉上豐富的表情,心中不禁好一陣的冷笑,若是,他能夠想到,前世,她和他的關系,不知道,他又會作何感想呢。
前世,那個被他棄如敝履的女子,今生,成為了他遙不可及的脆響明星。
慕伶歌的一雙星眸,彎成了一輪弦月狀,微微地揚起了下巴,不禁冷哼了一聲,道:“按照規矩,我想在,還應該喚你一聲三皇兄呢!!”
三皇兄!
北堂烈忽然感覺到了,心頭像是被一支利箭貫穿了一般,隱隱約約的疼,讓北堂烈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他俯下了身子,湊近了慕伶歌那張絕世驚華的容顏,薄唇微啟,沉聲說道:“你應該知道,本宮的心意,你為何……”
“呵!”不待北堂烈把話說完,慕伶歌冷笑了一聲,直接打斷了北堂烈的話,不屑地瞥了一眼北堂烈,哂笑著說道:“你的心意,跟我又有什么關系呢?!這天底下,若是所有拜倒在我慕伶歌石榴裙下的男子,我都要去理會的話,怕是,我這一輩子,都沒玩沒了了?。 ?
“你……”
慕伶歌的話,像是在北堂烈心頭的傷口上,灑了一把蜜糖,然后,發出了成千上萬的螞蟻,來撕咬似的疼。
北堂烈深吸了一口氣,微微地瞇了瞇一雙銳利如同鷹鳩一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慕伶歌,灼灼地目光,想要將慕伶歌這一尊萬年不融化的冰雕給融化了一般似的。
“話已至此,若是三皇兄沒有其他的事情,就請你下馬車,本宮還要回府呢!”言畢,慕伶歌依靠在了軟枕之上,眸子不曾睜開,連看都沒有看北堂烈一眼。
北堂烈的心頭就像是堵了一塊方石似的,讓他喘不上氣來,他將雙手緊攥成拳,似是想要將泛白的指節捏碎了一般似的,看著雙眸緊閉,一臉風輕云淡的慕伶歌,沉聲說道:“本宮說過,這件事,不是旁人能夠左右的,你最好同意本宮的要求?!?
“滾!”
慕伶歌面色依舊,仿佛沒有聽見北堂烈的話似,只不過是單純的想要讓北堂烈滾出自己的馬車。
“慕伶歌,你會后悔的!!”北堂烈的雙手死死地攥著拳頭,口中鋼牙緊咬,硬是從后槽牙之中擠出了這么一句話來。
“呵呵!”慕伶歌冷笑,全然沒有將北堂烈的危險放在心上,聲音涼薄、決絕,“我慕伶歌的一生之中,絕無后悔二字!”
若是說后悔,也是前世瞎了眼睛,會嫁給你……
這句話,在慕伶歌的心底響起,她緩緩地掀開了眼簾,眸光冰冷如刀,惡狠狠地刮了一眼北堂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