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慕童謠不敢相信,慕伶歌竟然想要毀了她的臉。可眼瞧著,那鋒利的簪子,向著她的臉越來越近,慕童謠的口中發(fā)出了一聲驚呼聲。身子顫抖如篩糠一般。
眼瞧著。那鋒利到宛如錐子一般的發(fā)簪,在自己的瞳仁之中不斷放大,慕童謠眼中留下了絕望的淚水。她萬萬沒有想要。慕伶歌竟然會有這么大的膽子,會要對自己動手!
“噗咚!”的一聲悶響,當(dāng)慕伶歌松開了慕童謠的手時,慕童謠雙腿一軟。竟然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呵呵!”慕伶歌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垂下了睫羽,目光之中滿是濃濃的揶揄之色,冷冷地凝視著慕童謠。朱唇微啟。不咸不淡地說道:“姐姐,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摔在了地上。”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慕童謠顫顫巍巍地抬起了頭,雙眼之中滿是驚恐地看著慕伶歌,聲音顫抖至極,從她的口中傳出來的每一字,都充滿了膽戰(zhàn)心驚!
慕伶歌俯下了身子,撩起了慕童謠因為慌張,而散落下來的一縷青絲,唇角扯住了一抹不屑的冷笑,輕哼了一聲,揶揄道:“姐姐,你干嘛這么緊張,瞧瞧,你這一頭冷汗的,若是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欺負(fù)了姐姐呢!”
說著,慕伶歌拿出了帕子,輕輕地擦了擦慕童謠額頭之上的冷寒,一臉玩味兒地盯著慕童謠那宛如九天之上的仙女一般俏麗多姿的容顏,收斂了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中的發(fā)簪之上,腦海之中,浮現(xiàn)了自己前世的那張臉。
雖然,前世的慕伶歌也是五官不俗,可是,面色卻是十分的蠟黃,并且,在慕伶歌的臉上,有一道長且深邃的疤痕,讓人瞧上一眼,都不想在多看下去。
耳畔,傳來了前世慕童謠所說的那句話:別做夢了,慕伶歌,天底下,難道會有男人能夠喜歡上你這般的丑陋的嘴臉嗎?!
忽地,慕伶歌的心頭一沉,恨不能立即將手中的簪子,劃向慕童謠的臉,讓她也嘗嘗自己前世所承受地痛苦,可是,慕伶歌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她絕對不能夠這么做,若是打草驚蛇了,她所有的籌謀,將會付之一炬!
隨手,將慕童謠散落的青絲,別在了慕童謠的耳后,紅唇微啟,淡淡地說道:“姐姐,別這么緊張嘛!妹妹只不過是瞧著姐姐的頭發(fā)亂了,想要幫著姐姐整理整理,瞧給姐姐嚇得。”
“呵呵呵……”
說罷,慕伶歌將手中的簪子簪在了慕童謠的云髻之上,琥珀色的瞳仁之中,泛起了瀲滟微波,盈盈地站了起來,淡淡地瞥了慕童謠一眼。
這時,慕童謠方才知道,自己被慕伶歌再次戲耍了,心頭被羞憤所填滿,一雙鳳眸之中,滿是滾滾的恨意,口中貝齒緊咬,發(fā)出了吱吱的聲響。
慕伶歌轉(zhuǎn)過了身去,不再看慕童謠一眼,冷笑了一聲,冷聲說道:“姐姐還不想起來嗎?難道,我這賤地,就有這么大的吸引力,讓姐姐想要一直坐著!”
“我……”慕童謠不是不想起來,而是此時此刻,她的雙腳發(fā)軟,是站不起來了。
慕伶歌知道,慕童謠已經(jīng)嚇得腿軟,但是,慕伶歌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慕童謠,瀆褲已經(jīng)有些濕了,方才那么一嚇,慕童謠竟然失了禁,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才遲遲不肯站起來。
慕伶歌懶得理會慕童謠,轉(zhuǎn)身走到了桌案前,繼續(xù)整理著自己的草藥,而慕童謠,驚魂未定地看著慕伶歌,好半晌之后,慕童謠方才站了起來,瑩白的纖手,顫顫地扶著房門,一步一踉蹌,走出了慕伶歌的房間當(dāng)中。
慕伶歌聽見了聲音,目光朝著門口看了一眼,瞧見了地上那一灘水漬,不禁噗嗤地一聲,笑了出來,卷起了帕子,掩住了口鼻,門口的方向輕喚了一聲,“姐姐滿走,仔細(xì)著腳下,可別摔倒了!”
“噗咚!”的一聲,慕伶歌的話音剛剛落下,慕童謠倏然覺得腳下一崴,一個不留神,踩在了鋪路的鵝卵石之上,一個狗吃屎,撲在了地面上。
尋著聲音,慕伶歌邁著蓮步,走到了房門口,挑開了珠簾,朝著慕童謠看了過去,淺淺地笑了一聲,道:“瞧瞧,剛剛囑咐完了姐姐,你就摔倒了,回頭,可別又和大娘說我欺負(fù)了你!”
說罷,慕伶歌連看不想多看慕童謠一眼,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中。
慕童謠滿心羞憤,雙眼之中蒙上了一層水色,欣長的羽睫微微地一顫,眼淚宛如雨下一般,順著雙頰滾落了下去,貝齒緊咬唇瓣,猛地用力一跺腳,逃命一般的倉皇地跑出了柏松苑當(dāng)中。
恰逢此時,幽蘭和幽梅兩人,將王氏送回了清蓮苑,回到了柏松苑的西廂房,瞧見了慕童謠,兩人齊齊地欠了欠身,而慕童謠,卻像是沒有瞧見兩人一般,抬起了水袖,遮住了自己的臉,快速的跑走。
幽蘭和幽梅兩人納悶,相視一眼,平日里,慕童謠瞧見了兩人,多少會言語上奚落奚落兩人,怎么今天,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兩人帶著滿心的疑問走進(jìn)了慕伶歌的房中,頓時,兩人便聞到了一股子尿騷味,兩人蹙了蹙眉,看向了慕伶歌,幽蘭舉步上前,對慕伶歌問道:“小姐,我們方才瞧見了慕童謠倉皇離去,可是,她又來刁難您了?!”
“呵呵。”慕伶歌放下了手中的藥草,抬起了睫羽,看了幽蘭一眼,莞爾淺笑道:“本是向著,背地里暗算我來著,可不曾想,自己卻嚇的尿了褲子。”
“噗嗤!”
聞言,幽蘭和幽梅兩人,沒忍住,大笑出了聲來。
幽梅笑出了眼淚來,抬手抹了一把,笑吟吟地看著慕伶歌,說道:“小姐,您怎么能夠輕易的放過了她,不給她點顏色瞧瞧!”
“呵!”慕伶歌將手中的一株曬干了的雪見草,研磨成了粉末,放在瓷盤當(dāng)中,唇角噙著一抹淺笑,側(cè)目看了一眼幽梅,淡淡地說道:“不著急,日子還長著呢,我要一點一點,將她從我手中拿走的全部奪回來,并且加倍奉還!!”
……
回到了沁雪居當(dāng)中的慕童謠,今兒所發(fā)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惡魔一般,脫下了骯臟的衣裳,慕童謠一張精致的臉,仿佛傷勢堆滿了一層寒霜似的冰冷。
淺月拿起了慕童謠扔在地上的衣裳,想要拿出去給下人洗,慕童謠瞧見了淺月的動作,冷聲冷氣地呵道:“你干什么?!”
“回小姐的話,奴婢想要拿去洗……”
“相府還缺這一件衣裳嗎?!拿出去給我扔了它!”慕童謠的臉色陰沉的仿佛能夠滴出水來一般,側(cè)目怒視淺月,冷聲呵斥道:“還不趕緊給我滾下去,準(zhǔn)備洗澡水,讓我沐浴更衣!”
淺月心知,慕童謠是在慕伶歌那里受了委屈,才會拿自己去發(fā)泄,可無奈,自己又不能夠說些什么,只能默默地拎著慕童謠尿濕了的衣裙,貓著身子,退出了慕童謠的房間當(dāng)中。
房間當(dāng)中只剩下了慕童謠一人,眼淚宛如決堤的河岸一般,頃刻之間,簌簌而下,趴在了床榻之上,用軟枕捂住了自己的臉,放聲大哭。
張氏想著今兒在柏松苑,慕童謠的心中一定憋著委屈,命令玉蘭準(zhǔn)備了慕童謠喜歡的吃食,帶著食盒,來到了沁雪居。
堪堪走到了慕童謠的房門外,就聽見了房中傳來了一陣啜泣聲,張氏蹙了蹙眉,撩起了珠簾,朝著慕童謠的房中瞧了一眼,邁著蓮步,走了進(jìn)去,張氏讓玉蘭將食盒放在了桌案之上,呶了呶下巴,示意玉蘭離開了房中。
張氏徑直地走到了慕童謠的身邊,抬手輕輕地?fù)崃艘幌履酵{的肩,輕聲地說道:“謠兒,這是怎么了,怎著哭的跟一個淚人似的?”
慕童謠聽見了張氏的聲音,倏然回過了身子,一包抱住了張氏,啜泣道:“母親,謠兒不要做人,以后沒有臉出沁雪居了!”
“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快跟娘親說,莫要讓娘親擔(dān)心啊!”張氏揉了揉慕童謠一頭宛如瀑布般垂下的青絲,急聲說道。
慕童謠把頭埋在張氏的心窩上,哭喊的更加的厲害了起來,不由得,緊了緊環(huán)著張氏的手。
良久之后,許是慕童謠哭的累了,緩緩地抬起了睫眸,抹了一把眼淚,啟唇道:“今兒,原是……”
慕童謠將在柏松苑之中所發(fā)生的一切,告知給了張氏,在聽聞了慕童謠的話之后,張氏的臉色驟然一沉,一雙鳳眸之中,漾過了一抹殺意,面上像是要吃人一般,“竟然有這樣的事?!”
“母親,你可要給謠兒做主啊!”慕童謠搖晃著張氏的手臂,梨花帶雨的模樣,讓張氏看著都心疼。
張氏輕輕地?fù)崃藫崮酵{的背,安慰道:“你放心好了,唐管事已經(jīng)籌劃好了,不出兩日,娘親一定要讓那個小賤人不得好死!”
說罷,張氏緊緊地抱著了慕童謠,聲如蛇蝎般的陰毒,冷聲說道:“慕伶歌,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