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巧芝聞言,臉色變得慘白如紙。一下子癱軟在地,在相府這么多年,巧芝知道張氏鐵腕無情,這一次。雖然不至于嚴懲劉氏。可是也一定會讓劉氏吃上一些苦頭,劉氏身子本來就孱弱,怕是經不起折騰。
瞧著慕伶歌轉身就要離去。巧芝立馬膝行至慕伶歌的身后。一把抱住了慕伶歌的腿,“二小姐,奴婢求求您,奴婢求您行行好吧。”
“呵!”慕伶歌清冷一笑。垂下了羽睫。居高臨下的看著巧月,冷聲說道:“張月瑤的葬禮上,怎么就不見她對我行個好。既然挑起了這個由頭。后果,她就要自己承擔!”
“二小姐,三夫人身子弱,雖和大夫人沾親,可是卻被大夫人一直打壓,這么些年,也不得老爺歡心,三夫人心里苦啊!”巧芝啜泣著,對慕伶歌說道。
“就算是心里再苦,也不應該飲血之甘。”垂下了羽睫,看著巧芝可憐兮兮的模樣,慕伶歌動了惻隱之心,可是話中,卻依舊冷冰冰的,“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切記,就只有這么一次。”
說著,慕伶歌朝著幽蘭打了一個眼色,幽蘭頷了頷首,然后,將巧芝攙扶了起來,慕伶歌一揮衣袖,轉過了身子去,冷然道:“大娘不會拿她如何,左不過是小小的懲罰,讓她忍著便是,待我將白玉觀音請回來后,自然回去搭救。”
“砰砰砰!”
“多謝二小姐,多謝二小姐!”\u0009
巧芝用力的給慕伶歌磕了三個響頭,立馬站起了身子,轉身朝著牡丹苑跑了過去。
轉過了拐角處,幽蘭輕輕地扯了扯慕伶歌的衣袖,秀眉微蹙,對慕伶歌問道:“小姐,那劉氏在張月瑤的葬禮上,給您使絆子,您還要幫她嗎?”
“呵呵。”慕伶歌莞爾淺笑,側目看向了幽蘭,淡淡地說道:“深宅大院當中的女人,哪一個是天生就這樣的狠毒,說到底,還不就是為了一個男人,搶破了頭,爭壞了心,若不是張氏逼的急了些,劉氏又怎么會出此下策,暗中挑撥,她也是個可憐之人,沒有如張氏那般強大的娘家,也沒有王氏我見猶憐的美貌,夾在兩人之間,也只有隱忍,瞧著她的日子也不好過,父親壽宴上的那件衣裳,都已經是前兩年,京城當中流行的布料裁制的。”
“小姐,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幽梅補了一句。
慕伶歌側目,看了一眼幽梅,唇畔含笑,道:“我雖然說過,此生不再與人為善,但卻也不能處處交惡,劉氏和張氏雖然面和,可背地里,在已經勢成水火,我為何不做個順水人情,既打了劉氏的臉,又賣給劉氏一個好。”
說話間,三人已經出了相府的大門,幽蘭扶著慕伶歌上了馬車,幽梅駕著馬車,直奔城門口。
京城的城門口,集聚了許許多多的百姓,一個個背著行囊,或是出城,或是進城,遠看過去,好不熱鬧,慕伶歌挑起了珠簾,朝外看了一眼。
這時,兩名守城衛兵,放下了手中的槍矛,將慕伶歌的馬車攔截了下來,瞧著駕駛馬車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其中一位衛兵踱步上前,對幽梅問道:“什么人要出城?!”
幽梅一下子跳下了馬車,輕聲地回答道:“相府二小姐。”
“原來是慕二小姐。”衛兵聞言,立馬換傷了諂媚的嘴臉,嘿嘿一笑,道:“不知道慕二小姐因何事而要出城,眼瞧著天色降晚,這個時候出城,怕是……”
慕伶歌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從珠簾當中彈出了宛如羊脂白玉一般細膩的素手,蘭指間捏著一個錢袋,朱唇微張,柔了一抹輕聲,道:“這點子心意,差大哥請收下,還望能夠行個方便。”
幽梅接過了慕伶歌手中的錢袋子,塞進了衛兵的手中。
“二小姐,您看看這……”衛兵面露尷尬之色,“不是在下不給予二小姐方便,而是,京城當中最近不太平,城郊出了不少胡子,專門打劫外出辦事的馬車。”
“有勞差大哥擔心了。”說著,慕伶歌收回了素手,從水袖當中,摸出了一定金子,遞給了車買的幽梅,道:“這回,我的馬車能出城了嗎?”
“快給慕二小姐放行!”衛兵接過了金子,一臉諂媚的笑著,一揮手,讓人將半開了欄桿,讓慕伶歌的馬車過去。
幽梅不屑的白了衛兵一眼,拉著韁繩,直接走出了城門,隨即,幽梅縱身一躍,跳上了馬車,勒動了手中的韁繩,朝著京郊急駛而去。
馬車中,幽蘭不解,平日里出城也算是方便,可為何慕伶歌還給了那衛兵那么多的好處,沉吟了半晌之后,便對慕伶歌開口問道:“小姐,您剛剛為何要給他銀子?”
慕伶歌闕了上了雙眸,歇依在軟枕之上,朱唇微啟,淡淡地說道:“你沒瞧見,城門前貼了不少的告示,他所言不假,驚叫的確出沒了不少的胡匪。”
“那小姐,還要去白先生處嗎?”幽蘭蹙了一下眉,對慕伶歌問道。
“我已經答應了白大哥今兒前去,就決不食言,再者說,我也不相信,有人敢劫持無人之谷的馬車。”說著,慕伶歌緩睜雙眸,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翠玉,交給了幽蘭,吩咐道:“將此玉掛在馬車上。”
“是。”幽蘭了應了一聲,半個身子探出了馬車當中,將翠玉系在了馬車上。
前幾日,慕伶歌之所以讓幽梅和藍心回到無人之谷,便是為了尋找這一塊代表著身份的翠玉。
無人之谷的鬼醫,鬼不救的名諱,在江湖上,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并且,在鬼醫的手中,掌管著江湖一大勢利上至宮中御醫,下至游方郎中,大多數都聽命于無人之谷的號令,這些,也是慕伶歌在整理鬼醫的遺物之時所發現的。
但是,卻沒有人知道,鬼醫已然死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的手中,慕伶歌也就順理成章的接管了無人之谷的一切。
一路上,偶有胡匪經過,原有幾個不長眼的,瞧著慕伶歌所乘坐的馬車非凡,便心生了攔截之意,可是,當瞧見了無人之谷的象征之后,紛紛退避三舍,唯恐避之不及,遭了屠滅。
別看,無人之谷掌管的勢利只是一些郎中大夫,可是,天下人,哪一個能夠逃脫生老病死,更何況,世人皆知,無人之谷的谷主醫術超群,若是能夠結識,定然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噠噠噠……
慕伶歌的馬車行駛在林蔭小路上,忽地,她宛如元寶般的耳朵,輕輕地動了一下,遠遠地,聽見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聽著聲音,慕伶歌斷定,來人不少,卻不知道,是不是沖著金銀財帛而來的胡匪。
“吁!”
忽地,一道充滿了磁性地男聲出傳入了慕伶歌的耳廓當中,隨即,一陣喧囂的馬蹄之聲停了下來。
“不知車中擱下可是來自無人之谷?!”男子挑起湛藍色的華服翻身下了馬車,雙手抱拳,甚是恭敬地朝著馬車上的幽梅說道。
“既然知道是無人之谷的馬車,還敢攔截,難不成是活的不耐煩了!”幽梅看著來者不善,臉色一寒,沉聲怒喝道。
“你這小丫頭,怎么說話呢?!”男子身后的一名壯漢,聞聽了幽梅的話,臉色倏然一沉,上前一步直指向了幽梅,咆哮道:“你可知道我家爺的身份,竟然膽敢出言不遜,找死不成!”
“韓炎,不得無禮!”男子聲音一沉,一揮手,冷聲對壯漢說道。
馬車內,慕伶歌也并不知道,車外的這一群人是什么身份,可聽著男子的聲音,深沉當中又不失威嚴,充斥了上位者的氣勢,她斷定來者定然不凡,便對幽蘭輕聲地吩咐道:“去問問他們是什么人。”
“是。”幽蘭頷首,挑起了珠簾,跳下了馬車,環視周圍人群,沉聲詢問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何要攔下我們的去路?”
看著從馬車當中走下了一個小姑娘,男子的聲音稍稍的地緩和了幾分,一臉歉意地說道:“還請姑娘見諒,在下的身份實在是不方便向姑娘透漏,攔下了姑娘的馬車也是有事相求。”
慕伶歌聞言,朱唇微張,口中發出了宛如細雨敲打屋欞一般,清脆委婉的細語之聲,“不知公子有何事相求?”
聽聞馬車當中的聲音,一眾壯漢皆是一怔,萬萬沒有想到,這無人之谷的馬車當中,竟然會傳出了這般委婉動聽的聲音。
為首的男子亦是如此,不禁蹙了一下眉,沉吟了起來。
慕伶歌見男子久久不肯回答,闕上了雙眸,對幽蘭吩咐道:“既然公子遲疑,那便回去好好考慮考慮再作答,幽蘭、幽梅,咱們走!”
“是。”
幽蘭和幽梅應了聲,紛紛跳上了馬車。
“嘿!你這小娘皮,竟然敢對我家爺如此放肆,看老子今兒不……”
韓炎的話剛說了一般,只聽耳畔傳出了一道破空之聲。
“嗖!”
一枚淬了毒的透骨釘,穿過了馬車的珠簾,直接朝著韓炎打了過去,若不是,為首的男子反應快,閃身擋在了韓炎的身前,揮動了手中的馬鞭,將慕伶歌打出的透骨釘,擋了開來,怕是此時此刻的韓炎,已經是一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尸體了。
韓炎心有余悸的看向了入地三分的透骨釘,漸漸地,沿著透骨釘的周圍,快速地渲染開了一層層黑色,宛如濺入了水中的石頭一般,泛起了一層層的漣漪,周圍雜草,頃刻之間枯萎。
“嘶!”
韓炎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乖乖地站在了男子的身后,不敢多言。
“既是公子不想實情相告,還請讓路,讓我于女婢能離去。”慕伶歌雙眸緊閉,欣長的羽睫,在慕伶歌的雙頰上,留下了兩道剪影。
“這……”
男子正在猶豫之際,幽梅直接抽出了一馬鞭,打在了馬身上,駿馬打了一個響鼻,掠過了人群,朝前而去。
“還請姑娘留步!”忽地,男子喚了一聲,足尖一點地面,縱身而起,掠過了車頂,直接攔住了馬車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