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越是朝著丞相府行駛,張氏的心情就越是忐忑不安,雖然。張氏已經(jīng)想好了法子。準(zhǔn)備應(yīng)對慕晉元的盤問,可是,張氏的心頭仿佛壓了一塊方石一般。讓她感覺透不過氣來。
“吁!”
為首的一輛馬車停止了下來。緊接著,六兩馬車。停在了丞相府的大門口,周婆子扶著白氏從第一輛馬車之上走了下來。隨后,便是慕伶歌下了馬車。
當(dāng)慕伶歌走下了馬車的時(shí)候。忽然地一怔。她沒有想到,張煥然竟然會在這個(gè)時(shí)候來到丞相府,還和慕晉元站在了門外。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一樣。
慕伶歌微微地瞇了瞇一雙星眸。眸光在張煥然的身上掃了掃。唇角扯出了一抹冷笑,隨著白氏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母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慕晉元昨兒晚上,便接到了書信。告知了他,今兒慕家眾人就會回來。
白氏并沒有回答慕晉元的話,而是冷冷地剜了一眼張煥然,冷哼了一聲,舉步跨過了門檻,走進(jìn)了丞相府,“進(jìn)屋說吧,別站在門口丟人現(xiàn)眼。”
“是?!蹦綍x元蹙眉,應(yīng)了一聲,便跟在了白氏的身后。
當(dāng)慕伶歌走到了門口的時(shí)候,張煥然忽然攔截住了慕伶歌的去路,微微地瞇了瞇一雙眸子,張煥然的聲音,仿佛讓寒冬提前來臨一般,“慕伶歌,你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呵呵!”慕伶歌冷笑了兩聲,并沒有回答張煥然的話,而是冷冷地說道:“張老爺,難道見到了本宮,還不下跪見禮嗎?!”
慕晉元聞聽了慕伶歌的話,微微地一怔,忽然駐足,側(cè)目看向了慕伶歌和張煥然的方向,只見,慕伶歌臉色清冷,眸光陰沉地看著張煥然。
慕晉元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慕伶歌會對張煥然這般的冰冷,仿佛,兩人之間像是有血海深仇一般似的。
“你說什么?。俊睆垷ㄈ挥行┎桓蚁嘈抛约旱亩洌幢闶牵诒碧昧业拿媲?,張煥然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又怎么會對一個(gè)小丫頭下跪呢。
“難道,張老爺聽不懂本宮的話嗎?!”慕伶歌微微地瞇了瞇眸子,冷冷地說道:“本宮乃是皇上的義女,是大晉國之中的公主,作為臣民,難道見到了公主,還有不跪之禮嗎?!”
“你……”張煥然剛剛想要辯解,可慕伶歌這位清河公主的名聲,早已經(jīng)傳的滿京城皆知,若是,張煥然不跪的話,恐怕,就是沖撞了慕伶歌,是以下犯上的死罪。
沉吟了半晌,張煥然躬身一禮,道:“草民參見清河公主。”
“跪!”慕伶歌冷冷地吐出了一個(gè)字,宛如一座巍峨的冰山一般,站在張煥然的身前。
“伶歌,不得和你舅舅胡鬧!”慕晉元見慕伶歌執(zhí)意讓張煥然給她下跪,當(dāng)即,便想要踱步上前。
可是,還沒有走出兩步的時(shí)候,白氏忽然一把拉住了慕晉元的手臂,沉聲道:“歌丫頭這么做,也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張老爺身無官職,若是見到了皇族之人,理應(yīng)當(dāng)是下跪拜見的?!?
聽見了白氏的話之后,慕晉元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側(cè)目看了一眼白氏。
只見,白氏的神色平淡,仿佛很是認(rèn)可慕伶歌的作為,慕晉元不解,沉聲道:“母親!”
“怎么,老身說的不對嗎!?”白氏眉梢一挑,沉聲對慕晉元問道。
“按照祖制的確是應(yīng)該如此的,可是,畢竟姻兄乃是伶歌的長輩,這么做是不是不大好?。。俊蹦綍x元眉峰一擰,道。
“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道:“咱們大晉國老祖宗定下來的規(guī)矩,是不能夠荒廢的,既然,祖制是這么定的,那就這么做吧?!?
慕晉元不解,到底在大乘寺當(dāng)中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白氏和慕伶歌會對張煥然變成了這樣的態(tài)度。
張煥然在京城之中,可以說是富可敵國了,即便是,京城之中的一品大員,在張煥然的面前也都是客客氣氣的。
可是,瞧著慕伶歌的模樣,并不像是在說笑,慕晉元緊緊皺起來的眉頭,變得更加的深邃了起來。
還沒有等慕晉元開口說話的時(shí)候,慕伶歌冷聲冷氣地對張煥然說道:“難道,張老爺沒有聽見本宮的話嗎???”
張煥然的面色一沉,冷冷地剜了一眼慕伶歌,口中鋼牙緊咬,發(fā)出了吱嘎吱嘎的聲響,仿佛恨不能,將這一口牙齒,都給咬碎了似的。
“哼!”張煥然冷哼了一聲,壓低了聲音,對慕伶歌說道:“狗仗人勢的東西!那你也配本老爺下跪!”
“跪不跪,可是張老爺說了算的!”慕伶歌不怒反笑,淡淡地掃了一眼張老爺,須臾,慕伶歌側(cè)目看向了身后的幽梅,淡淡地吩咐道:“若是,今兒張老爺,不賣給本宮的面子,那就讓張老爺,在門口站著,沒有本宮的吩咐,誰也不能夠進(jìn)入丞相府!”
“慕晉元,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嗎!?”張煥然聞聽了慕伶歌的話之后,頓時(shí)大怒,側(cè)目看向了慕晉元,怒聲道。
“這……這……”慕晉元面露尷尬,對慕伶歌說道:“伶歌啊,你今兒是怎么了?。俊?
“父親,本宮乃是皇上的義女,公主的名號也是皇上封賞的,難道,平民百姓見到了本宮,不用下跪嗎???”
慕伶歌的話,直接噎住了慕晉元,他感覺自己的口中像是被塞進(jìn)了棉花似的,好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的確,張煥然只不過是一個(gè)商人而已,連秀才都不是,見到了慕伶歌之后,的的確確是應(yīng)該下跪見禮的,可是,畢竟張煥然是張氏的哥哥,慕伶歌這么做,顯示就是不給張氏的面子,張氏還是丞相府的大夫人,這么做,怕是對慕伶歌也沒有什么好處。
原本,慕晉元是想要打圓場的,可是,看著慕伶歌的態(tài)度堅(jiān)決,再看看白氏,并沒有開口阻止慕伶歌說下去,心頭泛起了一絲狐疑。
“張老爺,你今兒前來,不過就是為了張氏的事情,若是你進(jìn)不去丞相府的話,恐怕……”慕伶歌的話點(diǎn)到為止,直接將張煥然今日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張煥然微微地瞇了瞇一雙宛如鷹鳩一般的眸子,唇角微微地抽了抽,忽然,張煥然開口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晉元啊,沒想到,你們丞相府之中,還出了這么一個(gè)厲害的角色,看來,我是低估了你?。 ?
“這……”慕晉元的面色陰沉,一時(shí)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張老爺,怕是這話,你說出口,就有些不合適了吧,你可知道,你左不過是一個(gè)平民而已,而我的父親,乃是當(dāng)場的丞相爺,并且,又是皇上冊封的一品君侯,難道,這就是張家的家教嗎?。俊?
慕伶歌將剛剛張煥然對她的憑借,轉(zhuǎn)送給了張煥然,在聽聞了慕伶歌的話之后,張煥然的面色一沉,仿佛堆起了一層寒霜一般,一雙眸子銳利如同刀俎,冷冷地剜了一眼慕伶歌,怒聲道:“今日,可真是讓本老爺大開眼界了!”
“呵呵!”慕伶歌冷笑,道:“張老爺也是讓本宮大開眼界了!”
慕伶歌特意將“本宮”兩個(gè)字的聲音拉的極長,話中的意思,可是一直在提醒著張煥然,自己乃是皇上的義女,大晉國的清河公主!
慕伶歌的話里話外,都是圍繞著公主之名號,很顯然,今日張煥然不跪,是不可能了!
張煥然冷冷地掃了一眼慕伶歌,一撩衣擺,俯身地跪在了慕伶歌的面前,沉聲道:“草民張煥然,參見清河公主!”
慕伶歌沒有發(fā)話,張煥然是不能夠起來的,很顯然,慕伶歌也并沒有想要讓張煥然站起來的意思,慕伶歌側(cè)目朝著門外的丫鬟、婆子們,輕喚了一聲,道:“將張氏和慕康輝押進(jìn)去,慕童謠因?yàn)樯硎苤貍突啬档ぴ?,張瑞安以下犯上,乃是死罪,給本宮送到府尹衙門當(dāng)中,聽候發(fā)落!”
慕伶歌的話一處,震驚的可不止是張煥然,連身后的慕晉元都不禁瞪大了一雙眸子,緩緩地側(cè)目看向了白氏。
卻瞧見,白氏一臉的平靜,宛如一抹死水一般,不驚絲毫的波瀾,慕晉元踱步走到了白氏的身親,聲音略微顯得有些激動說道:“母親,這是……”
白氏一揮手,淡淡地看了一眼慕晉元,道:“老身認(rèn)為,歌丫頭做的并沒有錯(cuò),就按照歌丫頭的指示做事吧!”
當(dāng)兩個(gè)婆子一左一右將張氏押進(jìn)了丞相府之中的時(shí)候,張氏不禁瞪大了一雙狹長的鳳目,張氏怎么也沒有想到,一項(xiàng)是心高氣傲的兄長,竟然會跪在慕伶歌的面前,“哥哥……哥哥……救我!”
“嫻妹,這是……”
“還不押下去!”慕伶歌不待張煥然開口,便直接打斷了張煥然的話,冷冷地說道。
“慕伶歌,別欺人太甚!”張煥然的雙眸星眸,怒視著慕伶歌,仿佛下一瞬,張煥然就要沖到慕伶歌的身前,將慕伶歌撕成碎片一般。
“哼!”慕伶歌冷哼了一聲,淡淡地說道:“本宮欺人太甚,張老爺,您這話說的,可是好生的可笑,我既然,能夠?qū)⑺麄兌佳夯刎┫喔?,就沒想要將這件事鬧大,如若不然,本宮到父皇的面前,參上一本,怕是,張府早已經(jīng)被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