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突然,端坐在一旁的張煥然聞聽了張氏的話之后,拿起了放在桌案之上的酒盞。猛地朝著地面上摔了下去。
隨著那一聲脆響之聲落下。牡丹苑的花園之中,一片安靜,仿佛連清風(fēng)拂動。吹落了花瓣的聲響。都清晰可聞。
張氏的臉色一變,立馬走到了張煥然的身前。輕輕地順著張煥然的背,朱唇微啟。輕聲地說道:“兄長息怒啊!”
“哼!”張煥然冷哼了一聲,一雙冷眸。猶如鋼刀一般。狠狠地刮了慕伶歌一眼,緊接著,張煥然將目光瞟向了慕晉元。抬起了手來。怒指向了慕伶歌。冷然道:“晉元,這就是你教導(dǎo)出來的好女兒!”
慕晉元也不曾想。事情會發(fā)展成了這樣的境地,慕晉元目光之中飽含深意地看了慕伶歌一眼。事情來的突然,可是,憑借慕晉元聰慧的頭腦,自然是能夠看出來,在這件事當中,帶著一股子算計的問道。
馬夫早不出現(xiàn),晚不出現(xiàn),偏偏在北堂烈結(jié)實了慕童謠之后才出現(xiàn),而且,還是針對慕伶歌而來的,慕晉元微微地瞇了瞇雙眼,漆黑如墨般的瞳仁,在眼眶之中轉(zhuǎn)了轉(zhuǎn),從張氏的身上,轉(zhuǎn)到了張煥然的身上。
慕晉元的心中立馬明白了過來,張煥然是在盤算著什么!!
慕晉元的臉色瞬間的垮了下來,張煥然想要利用這個馬夫,將慕伶歌除掉,再利用慕童謠將丞相府和北堂烈綁在一塊,助北堂烈完成大業(yè),憑借,北堂烈和韻貴妃在朝中的權(quán)勢,早晚都會被皇上所忌憚,到時候,一定會得不償失的!
而且,白氏在從長公主府回到了丞相府之中以后,曾經(jīng)連夜,找了慕晉元談話,告知了慕晉元在長公主府當中,發(fā)生的事情。
現(xiàn)在,慕晉元的兩個女兒,慕童謠有張家的扶持,憑借張家的財力,北堂烈自然會想要對將慕童謠收入門下,而端凝長公主和東陵靖,皆是二皇子北堂瀟的人,倘若,端凝長公主和東陵靖,想要拉攏慕伶歌的話……
事情,愈發(fā)的棘手。
雖然說,在慕晉元的心中,慕伶歌始終都是此生最愛之人所生的女兒,可是,張氏和慕童謠畢竟是丞相府的嫡夫人和嫡出小姐,而且,張煥然還在場,這件事,對于慕晉元來,更加的難辦了。
慕伶歌從慕晉元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復(fù)雜且十分的為難的神色,慕晉元是真心待自己的母親,也是真心待自己好,慕伶歌并不愿意,讓自己的父親為難,便看向了慕晉元,對慕晉元點了點頭。
慕晉元抬起了眼皮,正瞧見了慕伶歌,在對自己點頭,瞬然,慕晉元便明白了慕伶歌是什么意思,當下,慕晉元的臉色倏然一變,冷喝了一聲,道:“伶歌,你還不跪下!”
慕伶歌聞言,唇畔扯出了一抹淺笑,盈盈地站了起來,邁著蓮步,徑直著走到了慕晉元的身前,屈膝一福,道:“父親,女兒并沒有做過。”
“伶歌,罪魁都已經(jīng)招供,你便是禍首了,現(xiàn)在,你還要強詞奪理嗎?月瑤是有些小姐的脾氣,也曾經(jīng)得罪過你,可是,女兒家的清白大過天,你這樣對待月瑤,你就不怕遭到報應(yīng)嗎!?”張氏垂下了眼淚,冷冷地剜了慕伶歌一眼,立馬來了一個火上澆油。
慕晉元在聽到了張氏的話之后,臉色頓然一沉,慕晉元知道張氏心中恨透了慕伶歌的母親,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張氏竟然會連一個十五歲的女孩都不放過。
在慕晉元的心中,對于張氏,又徒增了一份厭惡,“事情都還沒有問清楚,夫人現(xiàn)在說這樣的話,未免有些過早下了定論了吧!”
說著,慕晉元看向了慕伶歌,沉聲問道:“伶歌,你說這件事可和你有關(guān)?!”
慕伶歌盈盈地抬起了眼簾,朱唇微啟,淡淡地說道:“女兒并沒有做過那般傷天害理的事情!”
慕伶歌側(cè)目,看了一眼地面上已經(jīng)半死不活的馬夫,不禁冷笑了一聲,“呵呵!大娘,現(xiàn)在只有你房中的丫鬟的一面之詞,瞧著這個馬夫此時此刻的模樣,想來也不能夠開口說話了吧!不知道,是大娘有心不想要讓女兒和他對質(zhì),還是他是屈打成招的呢?!”
張氏聞言,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頭,雙眸之中充滿了累累的寒意,可說話時,卻顯得極為像是一個慈母一般,“伶歌啊,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是和你父親招認了吧,現(xiàn)在月瑤已經(jīng)去了,即便是拿你問了官,也已經(jīng)于事無補了,最大也就罰你禁閉,跪跪祠堂罷了。”
說著,張氏抬起了手,用手中的帕子輕輕地擦拭了一下眼角之上的淚花,對慕晉元說道:“老爺,您說呢?!”
“哼!”慕伶歌不待慕晉元回答了張氏的話,突然冷哼了一聲,嘴角之上扯出了一抹冷笑,盈盈地站了起來,徑直地走到了張氏的身前,面色顯得十分的堅毅,聲音卻是極為的平淡,“大娘,您說,如果在咱們相府之中,栽贓陷害,應(yīng)該如何責(zé)罰啊?!”
“伶歌,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張氏的面色一僵,沉聲說道:“難道,我這個做大娘的,會冤枉了自己的女兒不成嗎?!”
“大娘,人在做天在看,您現(xiàn)在考慮清楚還來得及!”突然,慕伶歌的唇角之上扯出了一抹冷笑,目光之中帶著一絲揶揄之色,淡淡地說道。
張氏聽了慕伶歌的話之后,心頭倏然一沉,垂下了一雙狹長鳳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春芽。
當即,春芽立即朝著張氏點了點頭,示意張氏她并沒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慕伶歌的手中,春芽做事,要比玉蘭小心謹慎的很,張氏相信春芽能夠?qū)⒁磺刑幚砗茫瑡深伾厦芍年幵粕⑷ィ瑥埵系淖旖俏⑽⑸蠐P,勾起了一抹冷笑來。
“伶歌,大娘不是沒有幫你,事已至此,你還有什么可說的呢?!”張氏極為篤定,斷然相信慕伶歌絕對不會逃過這一劫!
慕伶歌不緊不慢,唇畔扯出了一抹冷笑來,抬起了素手,輕輕地撫了撫云髻之上的發(fā)簪,在眼光的照耀之下,翠玉寶珠投射在地面之上斑斕的光影,垂下了抬起的右手,慕伶歌從袖口之中拿出了一個白玉瓷瓶,放在掌心之中。
眉梢微微一挑,慕伶歌看向了張氏,淡淡地說道:“我的醫(yī)術(shù),相信父親和大娘已經(jīng)見過了,女兒病了這么多年,在外尋醫(yī)了這么多年,曾經(jīng)有幸在以為游方的名醫(yī)處,得了一種名為實話丹的藥丸,這種藥丸服用之后,即便是在精通謊話之人,也要開口一五一十的,將實話說出口來。”
慕伶歌舉步微搖,徑直著走到了春芽的身前,垂下了慕伶歌,似笑非笑地看著春芽,聲音依舊是淡淡地說道:“倘若,春芽姑姑的話實屬的話,可否吃上一顆呢?!”
聽聞了慕伶歌的話,春芽的身子一顫,瑟瑟發(fā)抖地看向了張氏,而張氏,則是一臉的匪夷所思。
和張氏同樣匪夷所思的,還有慕晉元和張煥然,即便是,在張府之中養(yǎng)著那么多的能人異士,張煥然也從來沒有聽過,會有這樣的丹藥。
“呵!”張煥然冷笑了一聲,微微地瞇了瞇雙眼,冷然道:“我在江湖之上行走多年,從來沒有聽過,會有這樣的實話丹……”
“那就只能是說,舅舅的見識,還是淺薄了些!”慕伶歌絲毫沒有給張煥然臉面,直接開口嘲諷道。
“你……”張恍然的臉色頓然一僵,收斂了目光,看向了慕晉元,冷然道:“晉元,這就是你教導(dǎo)出來的好女兒,有這么和長輩說話的嗎?!”
“伶歌,你造次了!”慕晉元淡淡地看了一眼慕伶歌,聲音之中卻沒有一絲一毫責(zé)備的意思。
聽到了慕晉元的話之后,張煥然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了起來。
造次!
這里可是堂堂的丞相府,他張煥然只不過是一個外戚,竟然在丞相府之中,出言教訓(xùn)丞相府之中的千金,“造次”這兩個字,顯然是慕晉元說給張煥然聽的!
張煥然又豈會聽不出來,慕晉元話中的意思呢,微微地瞇了瞇雙眼,張煥然將目光收斂了回來,冷哼了一聲,垂下了眸子,不在多做言語。
“伶歌,既然,你有這種丹藥,不妨,給春芽用上一用,或者,能夠從春芽的口中聽到什么實話來,也說不定!”慕晉元明白慕伶歌的意思,便直接開了口,接下了慕伶歌的話。
張氏聞聽了慕晉元的話之后,那張欺霜賽雪的臉,變得慘白如紙,今兒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張氏任何人都要清楚,倘若,慕伶歌口中的實話丹,當真好用的話,那么今兒,她和張煥然可要現(xiàn)眼了。
如若,張氏若不讓慕伶歌給春芽服用這枚實話丹,自己豈不是暴露了馬腳。
張氏在賭,她賭的是,慕伶歌手中的這枚實話丹并沒有任何的功效,慕伶歌只不過是想要,詐上一詐春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