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淡淡地笑了笑,一雙眸子彎成了弦月狀,挽起了白氏的手。輕聲地說道:“那孫女兒就著手去辦了。定然不會讓祖母失望的。”
“你辦事,老身放心,都依你的。”白氏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她越是看慕伶歌。就越是喜歡的緊,她不但能夠為闕府著想。來能夠為慕童謠著想,這樣的心腸。可是慕童謠拍馬而不可及的。
“祖母,時辰不早了。伶歌就現行告退了。”說著。慕伶歌福了福身,轉身踱步走出了白氏的房中。
幽梅不解,慕伶歌為何要將慕童謠從牡丹苑之中放出來。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快步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側。輕聲地問道:“小姐,將慕童謠關在牡丹苑之中不好嗎!?為什么要將她放出來。她那么多您,您還要給她修院子……”
“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微微地瞇了瞇雙眸,宛如碧湖一般清澈的眸子當中,像是一陣清風拂過,泛起了一層層的漣漪,淡淡地說道:“將她關在牡丹苑之中,豈不是便宜了她,眼瞧著,就是老夫人的壽辰了,到時候,丞相加上平候公,來上門賀壽的人,自然不會在少數,這個時候,將慕童謠展示在人前,一定會對慕童謠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小姐,您的意思是……”幽梅蹙了蹙眉頭,看向了慕伶歌。
“呵呵。”慕伶歌淡淡地笑了笑,冷然道:“還記得我回到丞相府之時,慕童謠和張氏曾經安排了一場歡迎我的宴會嗎?”
幽梅點了點頭,應聲道:“幽梅記得。”
“那個時候,我以白紗遮面,慕童謠和張氏就想方設法,將我臉上的面紗扯了下來,不過,讓她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我臉上的傷疤早就已經不見了,而這一次,我要如法炮制,只不過,慕童謠的臉……”
慕伶歌沒有把話說下去,扯了扯唇角,對幽梅吩咐道:“你去給我找兩百個工匠來,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給慕童謠將院子修葺好。”
“這么多人?!”幽梅闕了闕雙眸,對慕伶歌問道:“這么多人的話,進入內院,恐怕……”
“無妨的,就選在以前寒月居的位置,張氏曾經將那個地方,夸的天上有地下無的,既然是這么好的地方,自然要給她的寶貝女兒了。”慕伶歌揚起了尖尖的下巴,冷然一笑,淡淡地說道:“對了,這些工匠分出來一些,去修葺我母親的院子。”
“是。”幽梅應了一聲,便隨著慕伶歌回到了寒月居之中。
“吱嘎。”
幽梅推開了房門,慕伶歌舉步跨過了門檻,剛剛走進了房間之中,慕伶歌忽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好的預感,當即,側目看向了幽梅和幽蘭,吩咐道:“你們出去,別讓其他人進來!”
慕伶歌有著與眾不同的嗅覺,剛剛走進了外室之時,慕伶歌便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帶幽梅和幽蘭走出了房中之時,她微微地蹙了蹙秀眉,從腰間抽出了貼身的匕首,緊緊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吱……嘎。”
慕伶歌緩緩地推開了內室的房門,只見,一個黑影在夜色之中,端坐在了內室圓桌前,淺薄的月光照耀下,可以看到,他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圓桌,在他的身下,是一具尸體。
借著月光,慕伶歌能夠看清楚,地上的是一具女尸,她的臉上滿是驚恐,仿佛是看見了天地下,最為恐怖的畫面,一雙眸子瞪大好似銅鈴一般,猩紅的血色,宛如猙獰的毒蛇,一條條的齜出了獠牙,張大的嘴巴,看似想要呼救,可是,在剛剛張開之時,便當即斃命。
春芽!
這具尸體,慕伶歌絕對不會陌生,正是牡丹苑的掌事姑姑春芽。
“大皇子,身子才堪堪好轉,就如此的不安分,連自己派出來在丞相府之中的細作,都下此毒手。”當慕伶歌看清楚了房間之中端坐的正是北堂淵之時,唇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慕伶歌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是放松了一些,在慕伶歌看來,北堂淵和段皇后并不是可怕之人,而北堂烈和韻貴妃,才是真正的敵人,她將匕首收了起來,舉步跨過了門檻,走進了內室中。
唇角噙著一抹冷凝的淺笑,淡淡地說道:“連一個若小的女子都不放過,大皇子當真是心狠如豺狼虎豹啊!”
“呵!”北堂淵冷笑了一聲,緩緩地抬起了睫眸,一雙狹長的鳳目之中,涌上了一層接著一層的森寒,瞇了瞇眸子,眉峰一挑,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番慕伶歌,哂笑著說道:“背叛本宮的人,這樣的下場,也算是輕的了!”
慕伶歌徑直地走到了北堂淵的身旁,將圓桌之上的蠟燭用火折子點燃,盈盈跳動的燭火,將兩人的容顏,映襯的橙黃,慕伶歌一撩裙幅,俯身坐在了北堂淵的對面,宛如老僧入定一般,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淡淡地看了一眼北堂淵,哂笑了一聲,說道:“不知道,大皇子為什么要將春芽的尸體放在本宮的房間之中呢?!”
“哼!”北堂烈冷哼了一聲,微微地瞇了瞇一雙宛如鷹鳩一般的眸子,冷聲冷氣地說道:“本宮只想要告訴你,只要本宮上嘴唇碰碰下嘴唇,你想要護著的人,便可像是春芽一般,死無葬身之地。”
“呵!”慕伶歌聞言,冷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你是指,本宮在京城的別苑之中的那些人嗎?!”
說著,慕伶歌站了起來,俯下了身子,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春芽的尸體,須臾,慕伶歌抬起了睫眸,欣長的睫羽在淺薄的月光的照耀下,在慕伶歌的雙頰之上,留下了兩道剪影,朱唇微啟,慕伶歌淡淡地說道:“若是大皇子喜歡,大可以將他們都殺了。”
說話間,慕伶歌俯下了身子,湊近到了北堂淵的身邊,聲音倏然變得陰冷了下來,一字一字地傳入了北堂淵的耳廓之中,讓北堂淵不禁縮了一記哆嗦,“但是,大皇子有一話我想要告訴你,你殺我一人,我便屠你滿門。”
說著,慕伶歌站起了身子,冷冷地掃了一眼北堂淵,哂笑著說道:“春芽本就是你的人,是生是死,本我沒有絲毫的關系,不過,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我能夠讓你中毒一次,便能夠讓你生不如死第二次,你今兒漏夜前來,也不過是想要試探試探我的虛實,我可以告訴你,我無人之谷門生何止百萬,你可要仔細著,可別,在某一天,你身子不適之時,請來的宮中御醫,或者是游方郎中,就會對你暗下毒手!!”
“你以為,本宮今日前來,會沒有防備嗎?!”北堂淵微微地瞇了瞇雙眸,唇角微微上揚,扯出了一抹冷笑。
“呵呵。”慕伶歌淺淺淡淡地笑了笑,道:“我是應該說你蠢好呢?還是應該說你笨好呢?你口口聲聲稱自己有所防備,怎么會連自己中毒了都不知道呢?!”
“你說什么?!”北堂淵不禁瞪大了一雙鳳目,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一瞬不瞬地望著慕伶歌。
“那就有勞大皇子,輕輕地按一下自己的檀中穴,感覺一下痛苦吧。”說著,慕伶歌扯了扯裙幅,俯身坐在了地上,端起了桌案之上的茶壺,將自己面前的一個空置的茶盞斟滿,端起了茶盞,輕飲了一口,淡淡地說道。
北堂淵壓根就跟慕伶歌沒有任何的接觸,他不相信,慕伶歌能夠在他不知不覺的時候,就對自己下了毒,當即,北堂淵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抬起了手來,用力的在自己的檀中穴之上一按。
當即,北堂淵只感覺自己的身上,宛如螞蟻鉆心一般的疼。
“噗咚!”的一聲悶響,北堂淵直接從凳子上摔在了地上,額頭之上浮現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子,眸光陰狠,冷冷地凝著慕伶歌,聲音沙啞地說道:“你……你是……你是什么時候……”
“呵呵,大皇子可是想要問,我是什么時候給你下的毒嗎?”慕伶歌盈盈地站了起來,抬起了瑩白的纖手,輕輕地撫了撫驚鴻髻上簪花的流蘇,在跳耀的燭火地照耀下,在北堂淵的臉上,投射出斑斕的流光,“我壓根就沒有對你下去,只不過,你會認為,我會那么輕易的就將解藥給你嗎?!”
說話時,慕伶歌走到北堂淵的身前,俯下了身子,不屑地睨了一眼北堂淵,哂笑著說道:“我是答應過秦姐姐,不會傷了你的性命,可是,卻沒有說過,會完全替你解毒,你服用的解藥,表面上能夠去除你體內的毒素,可是,無形當中,又給你下了另外一種毒,這種毒,絕對要你的蠱蟲更加的厲害。”
“我殺了你!”北堂淵怒喝了一聲,猛然抬起了手來,扼住了慕伶歌修長白皙的脖頸,“趕快將解藥給我,如若不然,只要本宮稍稍地一用力,就能夠拗斷你的脖子!!”
“哈哈哈……”
慕伶歌忽然地大笑了起來,她的笑聲,極為猖狂,全然不似女兒家一般,仿佛,像是久經沙場,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一般,她一根一根地將拓跋離瑯的手指掰開,眸光之中充滿了濃濃的嘲諷,“大皇子,還真不是我瞧不起你!!如果,你又這個本事的話,你還會跟我廢這么多唇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