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站在原地,宛如老僧入定一般云淡風輕,看著清荷朝著自己飛奔而來。慕伶歌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冷笑,待到清荷臨近了自己的跟前之際,慕伶歌倏然抬起了手來。揚了揚手中的帕子。一股淡淡的幽香,從慕伶歌的帕子當中揮灑而出。
“噗咚!”的一聲悶響。清荷的身體直挺挺地向后栽倒,渾身上下就連一根手指頭。都不得動彈一下。
“長公主殿下,難道說。這便是您的待客之道嗎?!”慕伶歌的眉梢微微一挑。目光瞬然陰冷了下來,仿佛,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隨著慕伶歌的眸色。而變得下降了幾分。“既然,長公主殿下不信任臣女的話。那臣女留下來也沒有意義了。”
言畢,慕伶歌扯了一下裙幅。轉身便朝著門口走去。
端凝長公主看著慕伶歌漸行漸遠的背影,微微地瞇了瞇雙眼,當她看見了慕伶歌推開了自己的房門之時,忽地,端凝長公主朱唇微啟,輕喚了一聲,“請留步!”
慕伶歌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冷笑,緩緩地回過了身子,看向了端凝長公主,淡淡地說道:“長公主殿下,您還有何吩咐嗎?!”
“你有幾成的把握,能夠治好本宮身上的傷勢!?”端凝長公主知道自己內傷有多么的眼中,倘若,在繼續耽擱下去,身子早晚都會出大問題的,現在,大業還沒有成功,她不能夠允許自己有事。
曾經端凝長公主也暗中訪問了不少的名醫,可是,最終都是徒勞無功,而就在方才,這么一個年齡不過十五六歲的小丫頭,竟然一眼就能夠看出她有傷在身,并且是因為修煉了某種內功所致,可見,慕伶歌的醫術絕非等閑。
方才端凝長公主讓清荷出手,也是為了試探慕伶歌,在端凝長公主想來,慕伶歌左不過是丞相府之中的一個庶出的二小姐罷了,能夠有什么本事,或許,剛才所說的話,只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
清荷的身手如何,旁人或許不知道,但是端凝長公主卻是清楚的很,僅僅是揮動了一下帕子,便能夠將清荷擊倒,這樣的本事,想來在大晉國之中,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了。
慕伶歌徑直地走到了端凝長公主的身前,雙眸含笑,淡淡地說道:“倘若,長公主殿下相信臣女的話,臣女便有十成的把握,能夠將長公主殿下身上的傷勢治愈,倘若,長公主殿下不相信的臣女的話,那便是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
看著慕伶歌波瀾不驚的模樣,端凝長公主不禁緊了緊手中的帕子,怎么說,端凝長公主也算是一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杰,可面對慕伶歌之時,總覺著,眼前的這個小丫頭的目光之中,帶著三分剛毅,和七分的決絕。
端凝長公主撩起了裙幅,緩緩地站了起來,舉步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微微地瞇了瞇眼,冷然道:“倘若,你治不好本宮的傷勢,本宮就殺了你!”
“呵呵!”慕伶歌淡淡地笑了笑,對于端凝長公主的威脅,說話時,慕伶歌的聲音也依舊是淡淡的,“倘若,臣女能夠醫治好長公主殿下,那么,就請長公主殿下答應臣女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你先講來!”端凝長公主眉梢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著慕伶歌,問道。
“我有法子能夠壞了北堂烈的好事,將所有的功勞都推到東陵公子的身上,不過,我要進宮面圣!”慕伶歌全然不懼怕端凝長公主冰冷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揚,笑著說道。
“你是說治理淮南水患一事?!”端凝長公主眉黛淺凝,說話時,一雙漆黑宛如墨染一般的眼珠子,在慕伶歌的身上轉了轉。
“臣女今兒前來,也正是因為此事。”慕伶歌莞爾道。
“這件事暫時不著急,本宮倒是很有興趣知道,牡丹花卉結束之后,你明明有機會可見面見皇上的,可是,你卻沒有陪同慕丞相出席合宮夜宴,而現在,你又想要面見皇上,本宮不得不懷疑啊!?”端凝長公主閱人無數,什么陰謀詭計,都逃不過端凝長公主的眼睛,可偏偏,她卻看不透慕伶歌。
“長公主殿下,可聽說過待價而沽這個詞嗎?”慕伶歌依舊是一臉的云淡風輕,淡淡地說道。
端凝長公主聞言,微微地蹙了蹙眉,不解地問道:“你究竟是何用意?!”
慕伶歌莞爾淺笑,輕聲地說道:“牡丹花卉拔得頭籌,面見皇上時也只不過是得到幾句皇上的贊許而已,興許皇上高興,還會賞賜些小玩意,我想要的,是真正的有用處的賞賜,只不過是一個名位……”
端凝長公主是聰明人,在慕伶歌的話剛剛說到了一半之時,便明白了慕伶歌的意思,“你是想要讓皇上,給你一個自抬身價的機會?”
“正是!”慕伶歌直接應了端凝長公主的話,“即便是丞相府中的二小姐,也逃不過庶女之名更隨一聲,我想要在皇上的賞賜之中,多加上一個名位,我想,這個要求,也只有長公主殿下能夠辦得到。”
“那你想要一個什么樣的名位,鄉君、縣君、縣主還是郡主?”端凝長公主舉步微搖,朝著慕伶歌走近了兩步,臉上似是籠了一層寒霜一般,冷冷地說道。
“那就要看看,哪一個名位能夠和丞相府的嫡小姐比肩了。”慕伶歌淡淡地笑了笑。
“即便是一個小小的鄉君,只要是皇上親自賞賜的,都要比丞相府之中的嫡小姐要體面的多。”端凝長公主嘴角微微上揚,笑著對慕伶歌說道。
“那就鄉君好了。”慕伶歌說著,側過了身子,朝著一旁的桌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莞爾道:“長公主殿下,還請坐下,讓臣女微長公主殿下請脈。”
這一次,端凝長公主并沒有拒絕慕伶歌,扯了扯裙幅,徑直地走了過去,俯身坐在了紅木的椅子上,伸出了瑩白的纖手,放在了桌案之上。
慕伶歌邁著蓮步,走到了端凝長公主的身邊,伸出了手來,搭在了端凝長公主的脈門之上,慕伶歌微微地蹙了蹙秀眉,即便是,慕伶歌看出了端凝長公主的身體有異樣,可卻沒有想到,端凝長公主的傷勢竟然如此的眼中。
每十條的經脈之中,必有五六條都產生了桎梏,體內更是真氣逆行,氣血不順暢,倘若在耽擱下去,怕是,端凝長公主的身子,就要被傷痛拖垮了。
“我母親的傷勢如何了?!”東陵靖站在端凝長公主的身后,輕聲地對慕伶歌問道。
慕伶歌緩緩地抬起了頭來,收回了手,目光之中泛起了一抹復雜之色,沉吟了半晌之后,方才開口說道:“長公主殿下的傷勢,遠遠要比我所預想的還要嚴重,不過,只要細心療養,痊愈也不是一件難事。”
“此話當真?!”端凝長公主依舊還是有些不相信,對慕伶歌問道。
慕伶歌頷了頷首,道:“前提是,長公主殿下能夠放棄修煉這門內功。”
聽聞了慕伶歌的話之后,端凝長公主的臉色一變,“若是我繼續修煉呢?”
“你就請長公主府的人,為長公主殿下準備后事吧!”慕伶歌直言不諱,并沒有因為端凝長公主的身份而忌憚。
端凝長公主聞言,臉色陰沉的仿佛籠了一層冰霜一般,她所修煉的武功,或許,旁人不知道,但是,她絕對清楚明白,慕伶歌的話所言非虛。
“呵呵。”端凝長公主淡淡地笑了笑,道:“本宮絕對不能夠放棄,大晉國的江山,絕對不能夠落在心懷不軌之人的手中!!”
看著端凝長公主一臉堅決的模樣,慕伶歌淡淡地笑了笑,道:“長公主殿下有一顆護國之心,寧愿犧牲小我成全大我,這份心境讓臣女佩服,不過,倘若長公主殿下連性命都沒有了,還如何看見大晉國的盛世呢!”
聞言,端凝長公主沉吟了起來,為了保護大晉國的江山,護國大將軍犧牲了自己的性命,為了夫君的遺志,她苦守多年,她絕對不可能放棄,“你不用勸本宮,本宮的身子,本宮又豈會不知道……”
“長公主殿下,若是臣女能夠有法子,替您和二皇子鏟除一路上的荊棘,不知道長公主殿下能不能安心治病呢?”慕伶歌淡淡地說道。
端凝長公主聞言,眉黛一凝,目光在慕伶歌的臉上打量著,半晌之后,端凝長公主輕笑了一聲,道:“就憑你一個丞相府的小小庶女?”
“那就請長公主殿下拭目以待,看看,臣女究竟有沒有這個本事!”慕伶歌說著,緩緩地站了起來,嘴角之前噙著一抹淺笑,莞爾道:“北堂烈明日即將動身前往淮南一帶去治理水患,這個法子固然是好,不過卻有很多弊端,執行起來,更是難上加難,不到十日的時間,長公主殿下,或許就能夠看到成效。”
說著,慕伶歌朝著門口走了過去,“還請長公主殿下,明日前往丞相府,我替長公主殿下療傷,其余的事情,我會處理,但是也請長公主殿下記著,臣女所提出的要求。”
“吱嘎。”
說完之后,慕伶歌推開了端凝長公主的房門,舉步跨過了門開,走出了端凝長公主的房間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