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顛簸,看起來很樸素,風塵仆仆的樣子行去地方誰也不知道。
“累了嗎?睡一會。”
馬車里偶爾能傳出幾身磁性的聲音,不只是好聽還充滿了寵溺。
“我不累。”
隱隱約約里面傳來幾句慵懶的女兒聲。
原來馬車里坐的人正是鳳逝川和杜染音,那日鳳逝川從商畫夜那里知道杜染音在宇文北嶼的恃寵而驕下,不僅沒有發火,還一直忍讓,甚至這件事都沒有和他說。
他的一顆心就被反復,那時候,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帶她離開這烏煙瘴氣的皇宮。
從出宮后,杜染音的嘴角一直都沒有放下來過,她不停地掀開簾子看看馬車外的景色,臉上是怎么也掩不住的興奮。
不過清晨一大早起來,沒過多久她就困了,這才有了剛剛一幕,鳳逝川將她輕輕摟在懷中。
“怎么會放你出來的?”
在他懷里蹭了蹭,杜染音聲音帶著一絲疑惑,作為一國之君,不可能有歇下來的時候,鳳雛淵恨不得時時將鳳逝川拴在朝堂上。
“他當然得同意!”
鳳逝川冷哼一聲,卻沒有將自己和鳳雛淵的談判內容告訴她,他那個,還算有點良心,知道他最近的狀況后,雖然提了一條件,但好歹最后還是同意了。
“那宇文北嶼怎么辦……”
就這樣一走了之,她心中總是不太安寧,若不是鳳逝川強烈要求,讓侍奉的人將她們的東西都打包好送上馬車,她是絕不會就這樣出來玩的。
鳳逝川心中一痛,他伸手捧著杜染音的臉,四目相對,兩個人的眼里都只有彼此。
“染音,你別煩那些事情了好不好,你只要開開心心地,剩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好。”
男人鄭重其事的模樣,深深地刻在了杜染音的心中,深吸一口氣,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我信你,那我們現在去哪里?”
說起出去玩,杜染音就眼前一亮,聲音里充滿了興奮,一顆心像是被了一樣。
“去你想去的地方。”
“那我們去大草原好不好,我想去看看……”
“好。”
鳳逝川什么都說好,他低頭寵溺地看了一眼懷中的女人,心里被塞得慢慢的,有這天下又如何,有權利又如何,都比不上杜染音在他心中分量。
馬車搖搖晃晃往遠方走去,總覺得車馬都變得輕快些。
鳳逝川和杜染音離開皇宮的事,很快大家就知道了。
商畫夜拿著杜染音留給她的書信,輕哼一聲:“居然丟下我就跑了。”
她雖是這么說,但眼里卻全是笑意,絲毫沒有生氣的樣子。
“你在看什么呢?”
鳳雛淵挑開簾子,就看著商畫夜手中拿著一封信,在端看著,臉上似笑非笑。
商畫夜朝他搖了搖手中的書信,她挑了挑眉,嘴角揚起一個笑意:“你這次終于做了一件良心事。”
鳳雛淵輕笑一聲,他輕輕攬住她的肩膀:“這下你不擔心了吧,我都放他們出宮游歷了,你別整天怒氣沖沖的了,變丑了怎么辦?”
“啪!”
商畫夜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她挑了挑眉:“你現在在嫌棄我?”
“我當然不敢。”
寢殿里的侍女們在看見鳳雛淵過來后,她們對視一眼,全都默契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帝君和帝后在里面。
日子飛逝,杜染音和鳳逝川已經離開一個月了,皇宮里看似沒有變化卻隱隱在改變。
“鳳逝川,你看,那里有個小兔子。”
“我去給你抓來。”
說完,他嗖的飛了出去。
“你別傷到它!”
杜染音的聲音有些焦急,她緊張地看著前方白白胖胖地小兔子。
鳳逝川利落地拎住小兔子,眨眼間就飛了回來,他得意地看了杜染音一眼:“給你,這東西有什么好的,要我說,還是遲了比較實在!”
杜染音小心翼翼地接過兔子,她橫了面前的男人一眼:“你敢!”
然后便低頭逗弄懷里小兔子。
鳳逝川愛戀地看了一眼面前滿臉笑意的女人,這些日子在外面,她的面色又變得紅潤起來,眼睛里水汪汪地,好像又一汪般讓人心醉。
看著這樣的她,他知道,這次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而皇宮中,看起毫無變化,卻又在悄悄改變著什么。
“主子,你真的要這么做嗎?”
靈川忐忑地看了一眼宇文北嶼,她收拾東西的動作越來越慢。
“當然,快收拾,我今天就要搬進去住,這里我真的呆夠了!”
宇文北嶼低頭喝了一口茶,十分肯定地回了一句。
“可是,那畢竟是王妃娘娘住的地方……我們這樣貿然進去不太好吧。”
“你說什么不太好?還有她算什么娘娘?你到底是誰的奴婢”
宇文北嶼越說越氣,她臉上變得猙獰起來,手中的杯子刷地扔到起來,碎了一地,熱水也濺到了靈川的腳邊。
可她卻一動不敢動,僵硬地站在原地,等著宇文北嶼的教訓。
主子最近的脾氣越來越怪異,隱隱有種的感覺,讓她從心底升起一股害怕,這次也是,王爺和王妃出去玩了,她居然直接下令她要搬進他們的殿中……
“就算不為了我,為了我腹中的孩子,我也絕不會再住這個地方。”
她環視了周圍一圈,眼中慢慢染上,她的肚子越來越大,里面塞的東西從開始的一件小衣服慢慢變成了一個枕頭。
為了裝的像,她總是沒事摸摸他,久了以后,她好像真的覺得自己有了一個孩子,開口就是孩子孩子……
這樣癲狂的她,旁人已經漸漸有所察覺,靈川就是其中一個。
“我和你說話呢,你聽見沒?靈川,我警告你,本小姐身邊不是非你不可,你要是三番兩次違背我的話,小心我讓你這輩子再無出頭之日!”
“主子,靈川不敢,靈川這就去幫您收拾東西。”
在宇文北嶼的極力要求下,她住進了杜染音的寢殿里,看著這寬敞明亮的房間,宇文北嶼眼中的憤恨和滿足不停地交織著。
摸了摸這里的用品,每一件都是上品,哪像她住的那間房間……她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算計的笑意,遲早有一天,北歷都將是宇文家族的。
她入住這里的事情,寢殿里侍奉的人自然不滿,她們第一時間就派人稟告了商畫夜。
商畫夜一聽,哪能讓她放肆,她急匆匆地帶上幾名宮女趕了過來,一進殿門,就看見宇文北嶼悠閑的坐在窗邊,喝茶看書。
如果她不轉過頭來,這樣看,她真的很像一位通情達理的大家閨秀,可惜……
“吉祥!”
宇文北嶼微微彎了一下腿,她手撐在自己的腰后,看起來很費勁的感覺。
“什么人允許你住到這里的?”
聽見商畫夜的質問,宇文北嶼立馬將頭低下,眼中也染上盈盈淚意,好像商畫夜當眾欺負她似的。
“是王妃娘娘……她臨走前特意囑咐了宮人好生照顧我,北嶼本來沒覺得有什么特別需要照顧的地方,可是沒想到孩子越來越大,我也漸漸力不從心了,加上原來住的地方有些陰暗潮濕,恐傷了孩子,所以北嶼才讓人收拾了東西,暫時住進這里來,北嶼想過,自己出事不要緊,可是孩子不能有事啊,否則北嶼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商畫夜皺著眉頭,聽著她嬌弱地和自己說這些事情。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她瞟了一眼她肚子,確實有點大了,想起自己懷孕的時候,也確實很不容易,嘆了一口氣,她心中已經不想再去計較了。
“皇宮娘娘放心,等王妃回來后,北嶼一定會還給她的。”
“隨便你吧。”
商畫夜來時的怒氣也消失的差不多了,她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她不知道,宇文北嶼在她離開后,嘴角揚起的得逞的笑意,自此,寢殿里的人見都制止不了她,兩位主子也不在,他們也不敢公然違抗。
宇文北嶼過的越發奢侈起來,什么都要用最好的,甚至比過商畫夜這個一國之母,讓人可恨卻又無可奈何。
卻說商畫夜在鳳逝川離開后,煩惱的事情也變得多了一些,太子的教學師傅突然離開,也臨時找不到合適的師傅。
看著小天天玩的肆無忌憚,商畫夜覺得這么下去不是辦法,便決定像民間聘請太傅,只要有能力有學識都可以應聘。
不是沒有考慮過哪些老臣,可是一想到那些老臣光教治國之道和不實用的大道理,不說自己的兒子,就是她,也是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而她剛和鳳雛淵商量好張貼向民間的太傅榜,就被一直緊盯著她們的宇文北嶼知道了,她眼前一亮,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就秘密找來了和她一直聯系的張恒遠。
她將自己心中的想法還有布局全部告訴了他,張恒遠一聽,也覺得可行,兩人悄悄謀劃了一番。
“你去安排幾個人去參加太子的太傅選聘,記住一定要靈活些的,這件事成功的話,對我們后面的事情有很大作用,聽見沒有?”
“遵命大小姐,屬下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