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御花園后,杜染音一個人在寢宮中度過了十幾日,一個人用膳,一個人看書下棋,一個人逛御花園,她想努力抹去鳳逝川陪伴在身邊的記憶。
“主子主子!”寢殿侍奉的小宮女未到寢殿便激動地喊著杜染音,把她沉浸在書中的思緒拉了回來,皺了皺眉,不知何事讓小丫頭這樣激動。
“發生什么事?”
“元帥要回來了!元帥太厲害了,居然這么快就治理好了江南地帶的水患,聽說現在那邊已經安穩了,只剩下百姓安撫和善后的事情,元帥提前回來了,明天應該就能到了!”
聽著小宮女嘰嘰喳喳的稟報鳳逝川的事情,杜染音沒發現自己聽到他明日就要到達的消息時,嘴角揚起的笑意。
看見今天的主子,在元帥離開后,第一次看起來心情不錯,小宮娥止不住嘴,忍不住說道,“主子,明晚皇上還會再次設宴款待鳳元帥呢!真是莫大的殊榮。”
原本杜染音托著腮,細長白皙的手一下一下敲打著桌子,想著明天就可以見到他了,心中涌起淡淡的喜悅……突然聽到他還要參加宴會,又是皇家設宴,杜染音心中冷哼了聲,上次宴會的美女,還有周墨離贈送他的美女三千,這次不知道又要贈送多少,想到這,杜染音神情微變,不似剛才的開心,小宮娥敏銳的發現主子的心情變化,識相的沒有再提起設宴的事兒。
第二日,杜染音早早便醒了過來,許是知道鳳逝川今天回來,她的心一直平靜不下來,翻了翻自己的衣柜,下意識的想根據他的喜好為自己挑一身衣服。
回過神,杜染音發現自己的想法偏離了軌道,一腔熱情被澆的冰冷透徹,隨即關上衣櫥,仍然按往日的穿著不曾改變。用過午膳,杜染音就強迫自己找了一本經書研讀,像刻意和自己的心抗爭一樣。
申時,寢宮這邊傳來消息,鳳逝川回宮了,自從聽到他要回來,杜染音一顆心就掛在那,經書也讀不下去,時不時的看看門口。
……
剛回宮的鳳逝川就準備去復命,周墨離給自己設宴款待,他無法推掉,即便他現在心里很想去見杜染音,也不可公然抗命。
皇家宴席,自然是一番美酒佳肴,載歌載舞,滿室觥籌交錯,其中更為讓人在意的是,此番皇上設宴款待又是為鳳元帥,鳳逝川本就權勢滔天,皇上又三番兩次為他設宴,他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
眾人已落座,只等鳳逝川歸來,一炷香后,面如冠玉的男子從殿外走進,不見風塵仆仆的憔悴,勝過女子的面孔美的讓人窒息,薄唇看似無情卻又無限,鳳逝川的容貌在西鳳朝真是一等一的好。
主角已到,宴席正式開始。
“眾位愛卿,鳳元帥上次大戰告捷,平定戰亂,為我西鳳王朝做出貢獻,今江南地區水患一事,鳳元帥連夜前去治理水患,為黎民百姓謀得希望,如此為國為民之忠臣,讓我們為鳳逝川鳳元帥舉杯!”周墨離慷慨激昂地說出這番話,話意里全是對鳳逝川的贊譽,毫不在乎別人是否會說鳳逝川功高蓋主。
鳳逝川舉起杯子,聞了聞酒味香氣,濃郁醇厚,是杯好酒,他的集中力好像全然在這杯酒上,這時,身旁的連無雅靠近鳳逝川,以只有兩人聽見的低聲密語了幾句,鳳逝川眼中突然變得諷刺意味甚濃。
因眾人皆是舉杯,為鳳元帥慶賀,所以旁人并未察覺。
今日在坐的,均是朝中肱骨,不忌憚高堂之上的周墨離,也會忌憚如今權勢滔天的鳳逝川,自是無人敢表露出不服的表現。
舉杯間,一直未說話的鳳逝川突然開口,“臣首先感謝皇上這場盛宴,不過敢問皇上,今日這酒宴是誰籌備的?讓臣真是驚喜萬分。”鳳逝川的表情似笑非笑,看不出是否真心實意,話中的意味更是讓人深思。
宴席內朝臣神色各異,不知何處惹了這鳳元帥不高興,酒未喝就發問起皇上,然各自都只能裝作未聽到,不想牽扯其中。
而周墨離的心中咯噔一聲,面色如常,心中卻在疑惑,難道鳳逝川發現了什么?不會這么巧吧,但眼下…周墨離心有一計,回答道:“此酒宴乃是杜染音所設,不知鳳愛卿可喜歡?”
眾人一聽,頓時松了一口氣,大家皆知鳳逝川把這杜染音放在心尖上,酒宴是她而設,想必這鳳逝川不會不開心了吧?
誰知,鳳逝川的表情,突然變得如風雨欲來般陰沉沉,渾身散發一股修羅之氣,大殿的氣氛頓時冷了幾分,“臣甚是喜歡。”說是喜歡,可話中聽不出任何喜歡的意味,只見他仰頭喝了這杯酒,又啪的一聲酒杯落桌。
剛剛還舉杯交錯的宴席突然間靜默了,這…這鳳元帥分明生氣了。眾氣不敢出,佯裝欣賞這歌舞升平的美景。
一場本是為鳳逝川慶功的宴會,變得凝重起來。
鳳逝川緊緊握著酒杯,手骨間捏的發白,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連無雅看見,在一旁無奈地嘆了嘆氣,鳳逝川再如何手段毒辣,只要碰上杜染音,也會變得不像他。
宴會還未結束,鳳逝川就站起,微微鞠了一躬,“臣近日多有勞累,就先行回去了。”向皇上提出離開。
周墨離溫和一笑,毫不在意十分開懷道,“那鳳愛卿就早點回去吧。”
鳳逝川作為宴席主角卻提早離開,這分明是不給周墨離面子,可皇上還如此寬容,眾臣搖了搖頭,感嘆皇上的胸襟寬大。
卻不知,周墨離收在龍袍下的手早已握緊,空余另一只手不停地端起酒杯,一杯杯獨飲,像是在什么,常人卻看不出。
主角已離開,宴席只維持了一會表面的熱鬧,就結束了。
天已黑,鳳逝川走在御花園,想起剛剛在殿中連無雅在自己耳邊說的話,酒中有,小心,那一點又豈能耐自己所何。
只是聽到的是周墨離說酒宴是杜染音所設,鳳逝川才怒火中燒,一顆心像被捏碎一般反復被,他把杜染音放在心尖上,在江南他連日處理事物,只為快點回來見到她,卻沒想到她要聯合周墨離一起欺騙自己!
想到這,鳳逝川渾身的戾氣都被激發出來,他不顧在宮中,腳下一掂,飛快的回到杜染音的寢殿。
寢殿中,杜染音獨自一人坐在那,晚膳也只是隨意用了點,心中隱隱期待宴席快點結束,不時的張望寢殿門口。
突然,寢殿大門發出聲音,杜染音猛然側頭一看,是鳳逝川。黑夜,他站在門口,杜染音瞧不清他的臉色。
杜染音心中一蕩,“你回來了?”
“恩,我回來了。”鳳逝川的聲音聽不出一點喜色。
杜染音有些疑惑,他怎么了,隱約她聞到了一點酒味,“你喝酒了?”
鳳逝川聽到開口就問自己是否喝酒,心中一涼,眼中甚是悲愴,恨聲道,“杜染音,你到底有沒有心?多日未見,你就是想問我有沒有喝酒?”他的語氣,諷刺味甚濃。
杜染音看不清他的神情,也不明白他在說什么,可他話中濃濃的諷刺味還是聽得出來的,看來宴會中是發生了什么有關自己的事,而鳳逝川想都不想,就來質問自己。
“是,我就是想問你,有沒有喝酒!”杜染音從不是一個愛解釋的人,既然他從不相信自己,又何須多做解釋,這時的杜染音,猶如一個刺猬,忘記剛剛看見他的那一刻喜悅,只想毫不示弱回擊他!
“好好好!杜染音,今便讓你真正的記住我!”鳳逝川聽到她的回答,已經控制不了自己。
他上前,猛地抱起她,杜染音毫無防備,驚了叫出聲。
“鳳逝川,你在干什么!快放我下來!”杜染音驚叫,她這時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抬頭看了眼男人,四目相對,鳳逝川的眼里不是往日看到的愛意,而是雙目赤紅,滿眼憤怒,比任何一次都兇狠的憤怒!
杜染音害怕了,不知道失去理智的鳳逝川會做出什么,但是她來不及阻止,就被男人抱進了內室。
鳳逝川在她床前停留,毫不憐惜的將她扔在,杜染音被震的腦袋發暈,還未反應過來,鳳逝川就了她的身上。
此刻,鳳逝川的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得到她,他要得到杜染音!
鳳逝川如泰山一般壓住杜染音無法撼動,雙手更是緊握住她的,動彈不得,感受到男人身上傳來的溫度,讓她覺得羞恥與不堪,一向堅強的杜染音眼中有盈盈淚意,她偏了偏頭不想讓男人看出來。
杜染音深吸一口氣,聲音有點哽咽,“鳳逝川,你放開我!”
鳳逝川像是沒聽到一般,騰出一只手,用力扳過杜染音的臉。
對于即將發生的事,杜染音充滿恐慌,她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氣想掙扎一下,卻無果,哀莫大過于心死,鳳逝川不顧她意愿強迫自己,杜染音,閉了閉眼,放棄了掙扎,一滴淚順著臉頰悄無聲息地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