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花好被杜染音給打了,氣不過便拉著牡丹作證,去找季初涵告狀,一連說了杜染音好一堆壞話,說她故意打翻了三小姐的燕窩,還仗著自家的主子要進宮當太子妃而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說了三小姐一堆不好的話。
牡丹只看見了杜染音打了花好,其餘的事情一概不知,但表面上並未言語,只是一味的迎合點頭。
季初涵一聽,憋了一肚子氣,壓著火問:“當真有此事?”
花好著急著說:“是真的呀三小姐,奴婢沒有說謊,不信您問牡丹!”
牡丹動了動脣瓣,囁嚅道:“染音她,當真打了花好。”
季初涵聽了,氣不打一處來,一拍桌子,便說:“本小姐找母親說去!”
花好那是一個急:“三小姐,您是不知道啊,今早大夫人被人誣陷,老爺讓她閉門思過!”
這話聽在季初涵耳朵裡,像是晴天霹靂。
她昨夜有些感染風寒,今日睡到三竿才起,什麼事都不知道,不想一起來,聽到的就是二姐房裡的丫鬟杜染音囂張跋扈、大夫人被罰閉門思過。
“你說什麼?”季初涵炸了起來,“爹爹他竟然罰母親閉門?!還是有人誣陷的?誰誣陷的!”
花好咬牙切齒道:“還能有誰啊!指不定又是那個杜染音乾的!”
牡丹這會兒便不說話了,因爲今早上一直打擊大夫人的是竇姨娘,杜染音不過是中途插了個話,實情如何,她則是一概不知的。
季初涵氣極,那個叫杜染音的,一次又一次的壞她好事,今日定是不能饒她!
一氣之下,便帶著花好和牡丹前往四季閣,要找二小姐季初凝說理,怎麼說也得逼著她當面教訓教訓杜染音,那個不知禮節的丫鬟。
卻不知,杜染音不在,季初凝也不給她好臉色,反而是明話暗話地譏諷了她一頓,杜染音回來的時候,正巧看見了季初涵氣沖沖的離開。
她多少知道了當中緣由,進了屋,季初凝正在意態閒散地煮雪烹茶,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杜染音問:“二小姐,方纔我看見三小姐氣沖沖的走了,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季初凝將烹好的茶水倒在梅子青開片的茶碗裡頭,說:“不過是個沒腦子的丫頭片子,不知好歹!”
她端起茶碗,放在嘴邊小心地呵了呵,霧騰騰的熱氣蒸著她的臉:“不過本小姐聽說,你打了她的丫鬟花好是麼?”
杜染音便知曉定是這事情,也不否認:“沒錯,奴婢今天中午打了她。”
季初凝“呵”地笑出了聲:“做得很好,就是該讓她知道,如今這個家最受寵的是誰。”
季初涵的性子向來受不得委屈,但如今大夫人也遭到了冷落,沒法子幫到她什麼。
季初涵心想,縱然前幾次爹爹都對她不大好,但心底總歸是疼她的,一氣之下,鬧到了季尚賢所在的蘆雪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他顛倒是非黑白冤枉了大夫人,說現在她讓一個下人欺負到了頭上,都沒人能替她做主。
季尚賢看到家裡人又這麼鬧,很是煩心,叫她說這種瑣碎事情,找竇姨娘去解決,可季初涵哪會去找竇姨娘?
竇姨娘平日裡與大夫人針鋒相對,發生這樣的事情,定是站在季初凝那邊的!
季初涵年紀還這麼小,一直哭著說“爹爹不疼我了”,看得季尚賢內心不由動容。
又聽她說了“杜染音”這個名字,季尚賢馬上想起了她和大少爺的那些事情。
雖說這事情已經過去許久,季初凝也說了杜染音從未有過非分之想,但對那杜染音,季尚賢始終帶著三分厭惡,沒什麼太大好感。
季初涵再煽風點火幾下,季尚賢便應允了,先幫她管這件事情了。
很快的,季初凝和杜染音來到了蘆雪堂,堂中的季初涵忍著眼淚,一抽一噎的,像是被人欺負慘了的小妹妹,很叫人心疼。
她身邊站著的花好也隨著她一起哭,好一齣奴僕戲。
季初凝見季初涵哭成這副模樣,忙上前拉她的手:“三妹妹,你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季初涵嫌惡地甩開她的手:“你放開!我不用你假惺惺!誰欺負我了?難道你會不知道麼!”
季初凝一臉無辜,焦急地問著季尚賢:“父親大人,三妹妹她這是怎麼了?受了什麼委屈?”
季初凝作爲將來的太子妃,本就是府裡的金貴人物,也是他眼下最該護好的女兒,季尚賢本來就不好對她發火。
如今看她對妹妹的態度也和善,原先的火氣也就消減了三分,道:“你三妹妹她說,你的那個丫鬟對她無禮,可有此事?”
花好抽噎著插嘴:“何止是無禮!她平日裡還時常衝撞三小姐,不把三小姐放在眼裡,總是偷偷摸摸的說三小姐壞話!今也是氣不過,纔開口說了她,哪知……哪知她竟然還動手打我!”
杜染音聽著花好那昧良心的話,也不急,只是一言不發。
季尚賢面有幾分慍怒,他總覺得,這個杜染音就是個禍害一樣的存在,雖說常日裡沒有做出什麼太大的舉動,但感覺她就是棉花裡暗藏著的一根針,總會有些什麼事情跟她扯上關係。
季初凝忙爲杜染音說話,看著季尚賢堅定地說道:“父親大人,染音的爲人我是知道,我相信她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花好厭惡季初凝的這個說話,衝著季初凝嚷道:“二小姐的意思是說,花好在胡亂編扯,顛倒是非咯?我看二小姐是在偏袒自己的下人!”
花好仗著三小姐的勢,平常生活中便受不得人的氣,可她卻忘記了,眼前自己撒氣的對象可是個小姐,還是現在府上最金貴的二小姐!
季初凝當即便罵了過去:“你給本小姐閉嘴!你只不過是個丫鬟,竟敢這麼和本小姐說話!可見平時也是這般不分尊卑肆意妄爲!”
花好頓覺自己失了態,嚇得噤聲,季尚賢此刻也甚覺花好這丫頭態度驕橫,太過惹人厭惡。
季初涵不滿了,對著季初凝衝道:“二姐你這麼兇是做什麼!花好她也只不過是說實話!是你的丫鬟打了人,你的丫鬟目中無人欺負到我頭上來,你如今,還爲這樣一個騷賤下人說話?”
花好看三小姐這麼爲自己說話,氣焰一下子又囂張了起來,“就是啊!你們若不信,把那牡丹叫來問問,她可是看見杜染音打我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