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的聲音極為輕柔,好似春風(fēng)浮動(dòng)一般,讓在場的所有人。感覺到一陣心曠神怡。她將上位讓給了張氏和慕童謠,自己則是端坐在了白氏的身側(cè)。
清河郡主知書達(dá)理,且沒有絲毫的架子。在眾人的眼中依然成為了一朵白蓮花。張氏的眸子當(dāng)中閃過了一絲乖戾之色,冷冷地剜了一眼。冷哼了一聲,垂下了眸子。一句話都不說。
慕伶歌用余光看向了張氏,唇角微微上揚(yáng)。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隨著慕晉元端起了酒盞,和一眾朝中官員以及官太太、小姐們,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而這場宴會(huì)的真正主角。出了慕伶歌之外。還有幾人,在這個(gè)時(shí)候。竟是結(jié)伴而來,為首的。正是二皇子北堂瀟,在他的左手邊是北堂昊,右手邊上是東陵靖。
東陵靖目不斜視,目光如火一般,一瞬不瞬地盯著慕伶歌,唇角微微上揚(yáng),勾起了一抹淺笑,幾日不見,慕伶歌依舊清冷霜華,那張欺霜賽雪的臉,并沒有什么改變,只不過,在慕伶歌的身上,多了一絲高貴,宛如一尊女神,端坐在了白氏的身側(cè),讓人不敢直視。
慕晉元見有貴人前來,立即站了起來,踱步上前,對北堂瀟躬身一禮,畢恭畢敬地說道:“下官參見二殿下、三殿下。”
“慕相無需多禮,本宮今日前來,一來是為共和二小姐榮升清河郡主,二來是代表淮南居民們,對清河郡主表示感謝。”
說著,北堂瀟側(cè)過了身子,從身后的隨從的手中,接過了一個(gè)錦盒,須臾,北堂瀟踱步朝著慕伶歌走了過去,啟唇道:“小小心意,還希望清河郡主笑納。”
“能夠?yàn)榇髸x國效力,慕伶歌再錯(cuò)不此,二殿下多禮了。”慕伶歌盈盈地站了起來,朝著北堂瀟欠身一福,側(cè)目朝著身后的幽蘭使了一個(gè)眼色。
幽蘭當(dāng)即上前,雙手接過了北堂瀟手中的錦盒。
北堂瀟對慕伶歌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此物乃是本宮數(shù)年前,在初云國之中得到的一套西域風(fēng)情的首飾,希望清河郡主能夠喜歡。”
“多謝二殿下。”慕伶歌莞爾道。
隨即,北堂昊踱步上前,拿出了自己所準(zhǔn)備的物件兒,“本宮的賀禮,雖不及二皇兄的罕見,但是也是稀奇的玩意兒,這是一把藍(lán)孔雀羽毛所指的玉扇,扇子骨觸手冰涼,在夏日用最是涼爽。”
“多謝四殿下。”慕伶歌再次道謝。
兩位皇子,皆是出了罕見的物件兒,待送上了賀禮之后,眾人齊齊地將目光落在了東陵靖的身上,而東陵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沒有拿出賀禮來,而是踱步上前,徑直地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俯身在慕伶歌的耳畔說道:“本公子的禮物,豈是他們這些俗人能夠有資格瞧見的,今兒晚上,本公子親自給你送去。”
說完,東陵靖向后倒退了有,嘴角微微上揚(yáng),勾起了一抹淺笑。
慕伶歌聞言,微微地蹙了蹙眉頭,并沒有多說什么,須臾,落座之后,眾人推杯換盞了起來。
“啊!”
可就在這個(gè)時(shí)候,禮部侍郎田大人的嫡妻忽然驚叫了一聲,一雙眸子瞪大好似銅鈴,朝著身側(cè)左右看著,急聲對身后的丫鬟說道:“小翠,少爺呢?!”
“少爺?!”小翠聞言,也回過了神來,剛剛所有人都被東陵個(gè)、北堂瀟和北堂昊踱去了目光,小翠竟一時(shí)忘記了照顧自家的小少爺。
禮部侍郎田大人的夫人,在三十歲之時(shí),才有了這小少爺,可謂是老蚌生珠,田家后繼有人,田大人和夫人更是對小少爺寵愛有加,足以堪稱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口中怕融了。
原本,今兒是沒有想要帶他前來,可是在小少爺一再的請求下,田夫人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可是,才稍稍一個(gè)不留神,自己的心肝寶貝卻不見了。
丞相府這么大,若是今兒晚上找不到自己的兒子,怕是也沒有心思飲宴了。
雖然,剛剛?cè)肭铮荒軌騼鲋颂锷贍敚墒撬吘鼓隁q還小,若是嚇壞了,若是掉進(jìn)池子了,可還得了,這非得要了田侍郎和田夫人的性命不可。
“寶兒,我的寶兒呢?!”田夫人有些急了,猛地站了起來,掀開了蒙在桌案之上的紅緞子,便開始找了起來。
眾人齊齊將目光落在了田侍郎和田夫人的身上,見田侍郎因?yàn)樘锓蛉说氖B(tài),面子有些掛不住,可畢竟是自己的寶貝兒子不見了,又怎么能夠不著急呢。
隨即,也跟著站了起來,連忙找起了自己的兒子。
慕伶歌見狀,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側(cè)目看向了白氏,道:“祖母,田大人家的公子今年才不過五歲,咱們闕府院子不少,又有多處荷花池和溪水,若是……”
慕伶歌說道了這里,壓低了聲音,生怕田侍郎夫婦二人聽見,“若是一個(gè)不小心,這責(zé)任可就大了,可因?yàn)榇耸拢尭赣H和田大人之間生了嫌隙才是,要不,咱們也都幫著找找吧。”
白氏聞言,頷了頷首,道:“伶歌此話有理,來人啊,都出去找找田公子,可別出了什么岔子。”
“是。”丞相府之中的丫鬟、婆子們聞言,異口同聲地應(yīng)答,須臾之間,一個(gè)個(gè)的走出了宴會(huì)廳之中,幫著田侍郎和田夫人尋找了起來田家少爺。
慕伶歌等人也都紛紛離席,出里宴會(huì)廳之中,幫襯著尋找了起來。
不一會(huì)兒的功夫,幽梅急匆匆地沖到了人群之中,驚呼了一聲道:“不好,剛剛在后花園之中的柏樹上,有人上吊了!!”
聽見了幽梅的話,田夫人險(xiǎn)些沒有背過氣去,若不是慕伶歌眼疾手快,將田夫人扶住,怕是田夫人當(dāng)即就要栽倒了。
“幽梅你可看仔細(xì)了?!”慕伶歌踱步上前,對幽梅問道。
“奴婢瞧地很是仔細(xì),雖然離的遠(yuǎn),可還看得一清二楚。”幽梅回答道。
聞言,慕伶歌面色一沉,道:“走,帶我去瞧瞧。”
須臾,一行人隨著慕伶歌來到了丞相府中的后花園,離得老遠(yuǎn),便瞧見了一個(gè)人影,在柏樹下,搖搖晃晃地,顯然是上吊死在了后花園之中。
當(dāng)即,慕伶歌等人朝著柏樹走了過去,當(dāng)田夫人走近之時(shí),瞧見是一襲丞相府之中婢女的服飾,而且,身形也不對,便松了一口氣。
“娘親。”
就在這個(gè)時(shí)候,在田夫人的身后,傳來了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
田夫人自然是聽得出來,自己兒子的聲音,當(dāng)即回過了身子,瞧見,周婆子懷中抱著田家少爺,站在一旁,田夫人當(dāng)即便沖了過去,一把將自己的兒子抱了過來,來來回回地檢查著。
白氏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頭,側(cè)目看向了周婆子,啟唇問道:“竹心,這是怎么回事?!”
“回老夫人的話,剛剛老奴跟著眾人尋找田家公子,在經(jīng)過后花園之時(shí),瞧見了一個(gè)小身影,朝著那邊跑了過去,老奴便跟了上去,不曾想,還正是田家公子。”周婆子回道:“老奴剛剛問了一嘴,田家公子說,剛剛瞧見了一只兔子,一路追了過來。”
田夫人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心肝寶貝,輕輕扶著田家公子的小腦袋瓜,輕聲地說道:“寶兒不怕,有娘在呢。”
田家公子伸出了小手,朝著柏樹上吊著的人指了過去,對田夫人問道:“娘那個(gè)姐姐怎么掛在樹上。”
聞聽了田家公子的話,眾人再次將目光落在了柏樹上,慕伶歌微微地蹙了蹙眉,側(cè)目看向了身后的幽梅,吩咐道:“還不快將她給放下來。”
“是。”幽梅應(yīng)了一聲,立即踱步上前,將在柏樹上吊著的丫頭放了下來。
慕伶歌上前一看,不禁面色一變,猛地側(cè)過了身子,目光漫過了一種賓客,落在了張氏的身上,驚聲道:“大娘,這不是您房中的心兒姑娘嗎?!我剛剛還瞧著心兒姑娘還好好的,怎么這會(huì)子功夫就會(huì)……”
張氏聞言,面色倏地一變,她才剛剛將心兒賞賜給了龐三爺,她就一脖子吊死在了丞相府的后花園之中,而且,還是在慕晉元給慕伶歌設(shè)宴慶祝的這個(gè),這么在這個(gè)節(jié)骨眼上,給自己上眼藥!!
當(dāng)即,張氏踱步上前,垂下了眸子,輕咳了一聲,扯謊道:“許是郡主看錯(cuò)了,這根本就不是心兒。”
“這怎么能不是呢?”慕伶歌蹙眉,眸子當(dāng)中閃過了一絲疑惑,對張氏說道:“我今兒在大娘的牡丹苑之中,的確是見過這個(gè)丫頭,當(dāng)時(shí)覺著她模樣不錯(cuò),還想著問大娘把人要來,還特意詢問了,她明明告訴我,她叫做心兒,怎么可不是呢?!”
張氏聞言,臉上瞬間籠了一層寒霜,水袖之中雙手緊攥,這件事,怎么看都像和慕伶歌拖不了干系,剛明明將心兒關(guān)進(jìn)了柴房之中,還吩咐了兩個(gè)粗使婆子看著,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張氏一雙冷眸落在了慕伶歌的身上,雙眸一厲,心中暗忖:難道,從頭到尾,都是慕伶歌這個(gè)小賤人的盤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