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了白氏的話,王氏以帕掩口,嘴角扯出了一抹淺笑。盈盈地站了起來。舉步走到了白氏的身前,欠了欠身,緩緩地開了口。說道:“老夫人。妾身剛剛在來柏松苑的路上,也的確是聽見了不少有關二小姐的閑言閑語。妾身已經吩咐了墨玉去調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相信不一會子。便會有結論了。”
“呵!”白氏冷笑了一聲,微微地瞇了瞇雙眼。冷然道:“還用派人去查嗎?!這件事不是明擺著。有人刻意的針對歌丫頭嘛!”
王氏聞言,頷了頷首,對白氏說道:“是啊。妾身也是這么想的。可總要查找道源頭。總不能讓下人們繼續傳閑話吧,伶歌可是咱們丞相府的千金小姐。這些閑話倘若傳到了府外的話,定然會污了伶歌的清白的!”
白氏的雙眼之中漾過了一絲寒意。慕童謠剛剛得到了北堂烈的賞識,丞相府之中,便開始有人傳起了慕伶歌的閑話來,這分明就是想要斷了慕伶歌的前程,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若不好好治理這群丫鬟、婆子,指不定還會說出什么樣的話來。
“哼!”白氏冷哼了一聲,猛地一巴掌,拍在了一旁的桌案之上,冷然道:“還真是不怕死活了,竟然敢在背后議論起主子來了!”
這時,周婆子給白氏準備好了早膳,身后跟著幾個小丫鬟,走進了白氏的房間當中。
周婆子吩咐丫鬟將吃食放在了桌案之上,站在了白氏的身后,白氏側目看了一眼周婆子,吩咐道:“竹心,你去,將府中背地里說歌丫頭的閑話的丫鬟、婆子都給我抓起來,杖責三十,然后統統給我扔出丞相府!”
“是。”周婆子應了一聲,轉身退出了白氏的房間當中。
隨即,慕伶歌和王氏落座,陪著白氏用了早膳,早膳過后,周婆子便折返而回,朝著白氏欠身一福,恭敬地說道:“老夫人,內院一共抓起來了一十三個丫鬟、婆子,老奴已經全部押到了院外,聽后老夫人發落。”
白氏卷起了帕子,輕輕地拭了拭唇角,緩緩地抬起了眸子,看了周婆子一眼,冷冷地說道:“竹心,你當心是老糊涂了,這些人,待到柏松苑,能夠有什么震懾力,給我將這些人統統押到牡丹苑外的廣場上去,你親自監督,一板子都不能少。”
“是。”周婆子頷了頷首,心中暗忖:老夫人這是要做給張氏看,讓張氏明白,即便是想要詆毀二小姐,都是不可能的。
隨即,周婆子便帶著一群下人,前往了牡丹苑外的廣場上,尋來執行責罰的,皆是外府的男丁,這三十個板子打下去,即便是不死,也要了那群丫鬟、婆子半條命!
“砰砰砰……”
一陣板子的聲音,在牡丹苑外此起彼伏,宛如殺豬一般的慘叫聲,更是驚了剛剛睡醒了張氏。
張氏穿上了繡鞋,微微地蹙了蹙眉頭,朝著門口輕喚道:“春芽,門外發生了什么事情?!”
春芽邁著小碎步,快步地走進了張氏的房間當中,欠了欠身,回答道:“回大夫人的話,是周媽媽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將一群私底下一輪二小姐的下人抓了起來,在咱們牡丹苑外的廣場上用刑呢。”
“什么!?”張氏聞言,臉色頓時一寒,張氏做了這么多年當家主母,怎么會不明白白氏的意思,這分明是殺雞儆猴,打那群丫鬟、婆子是想要接著她們來打自己的臉!
張氏穿上了裙裳,踱步走出了房門,春芽在張氏的身后,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冷笑,緊隨著張氏走出了牡丹苑當中。
周婆子瞧見了張氏,微微地揚起了下巴,朝著張氏欠身一福,淡淡地說道:“大夫人。”
“周媽媽,這是怎么回事?!”張氏眉黛一凝,沉聲對周婆子問道。
周婆子唇畔微翹,回答了張氏的話,“這些下作的丫頭、婆子,不知好歹,竟然抖了天大的膽子,在咱們闕府之中背后詆毀二小姐,老夫人動了怒,命老奴將這些丫鬟、婆子抓了起來,每人痛打三十個板子,然后,趕出丞相府之中以儆效尤。”
張氏聞言,微微地蹙了蹙眉,心中不禁冷哼了一聲,白氏這是要替慕伶歌出頭,是想要告訴自己,不要在輕易的算計慕伶歌。
可是,讓張氏不解的是,丞相府之中規矩森嚴,丫鬟、婆子們,竟然敢背后詆毀主子,倘若,沒有人吩咐她們是絕對不敢的,而且,丞相府之中,和慕伶歌有過節的只有她們母女二人,究竟是何人,想要將這件事嫁禍給自己呢?!
想到了這里,張氏的臉色更加的陰沉了下來,在丞相府之中,張氏是當家主母,管理下人們,都是由張氏做主,下人們管不住嘴巴,自然,她這個當家主母,也拖不了干系。
張氏蹙了蹙眉,側目看向了身后的春芽,道:“隨我去老夫人的房中。”
“是。”春芽應了一聲,立馬抬起了手,伸到了張氏的面前。
張氏將瑩白的纖手,搭在了春芽的手背上,剛要離去的時候,忽然,周婆子開了口,對張氏說道:“大夫人,這會子四夫人和二小姐正在老夫人的房中,大夫人這個時候去給老夫人請安,或許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
張氏回過了頭,冷冷地看向了周婆子,周婆子是白氏的人,她的話,想來也是有白氏的意思在里面,再加上,自己這幾日還在責罰當中,周婆子的話有道理,想在去柏松苑,只會是自討沒趣。
“去瞧瞧大小姐吧,明兒,大小姐就要隨著老爺進宮面見皇上了,有些話,我還是要囑咐囑咐的。”張氏眉梢微微一挑,冷冷地掃了周婆子一眼,冷聲冷氣地說道。
慕童謠給丞相府立了一大功,現在的張氏,滿心都系在慕童謠的前程之上,哪里還會有心思和慕伶歌斗。
“哼!”張氏不屑的白了周婆子一眼,轉身朝著沁雪居的方向走去。
周婆子看著張氏背影,提高了音調,高聲喊道:“給我繼續打!”
“砰砰砰……”
一聲聲的棍棒聲,聽的張氏心中極為煩躁,不禁緊了緊握著春芽的手,冷然道:“還不趕緊走!”
“是。”春芽應了一聲,立馬加快了腳步。
張氏心中太過氣氛,全然沒有留心腳下的六棱石子,一個不小心崴道了腳。
“噗咚!”的一聲,張氏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唇角微微抽動,臉色蒼白如紙,捂住了自己的腳踝,痛呼道:“哎呦!我的腳!”
春芽見狀,立馬俯下了身子,看起了張氏的腳踝,春芽不禁蹙了蹙眉,瞧著張氏的腳踝腫的像是饅頭似的,“大夫人,您扭到了腳踝,奴婢這就去找郎中來給你瞧瞧。”
不待張氏發話,春芽噌地一下子站了起來,轉身就朝著外府跑去,也不知道春芽是不是故意的,竟然沒有將張氏攙扶起來,張氏就坐在地上,面對著一群外府的男丁,噼里啪啦地打的那群丫鬟、婆子們皮開肉綻。
張氏本就是滿心的怒火,這下子,更是火燒澆油,噌地張氏心頭的怒火,直接燃燒到了頭頂上,張氏用力的攥緊了雙拳,雙眼之中泛起了凜然的寒意,原本就想要眼不見為緊,這會子可到好,竟眼瞧著周婆子監督著外府的男丁,打的那群下人一個個哀嚎聲不斷。
張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因為極度的憤怒,讓張氏的胸口上下的起伏著,一雙狹長的鳳眸之中,掀起了一片凜然之色。
張氏將青蔥一般的玉指,捏的發白,指節發出了一陣陣咔咔咔的脆響聲,臉色比之張氏手中的白色的帕子還要白。
不遠處,春芽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
在春芽的雙眼之中,泛起了一絲冰冷的殺意。
昨兒晚上,春芽來到了丞相府的后院瞧著大廚房當中忙碌的婆子們,春芽便走進了人群當中,說是幫著大夫人巡視這些婆子有沒有摸魚偷懶,閑來無事,春芽坐在大廚房的椅子上,和幾個婆子閑聊了起來,有意無意的,將詆毀慕伶歌的那些謠言散播了出去。
那群婆子,可都是長舌婦,很快的,謠言便不脛而走,今兒一早,便傳遍了整個丞相府之中。
春芽心中明了,慕伶歌剛剛救了整個丞相府,這個時候,謠言倘若傳入老夫人的耳廓之中,定然會讓老夫人勃然大怒,春芽掐準了這一點,卻等著看一場好戲。
果然不負春芽的心思,今兒一早,便瞧見了周婆子浩浩蕩蕩地押解著一群丫鬟、婆子來到了牡丹苑外。
張氏一連兩次,在丞相府之中生事,已然惹的慕晉元和白氏的不悅,這個時候,張氏只能夠是啞巴吃黃連,心里有苦有怨,卻不能言語。
瞧著張氏臉上精彩的表情,春芽嘴角之上的笑意更加的濃郁了起來。
看了一會之后,春芽想著要幫著張氏尋找郎中,便抓過了身子,可是,就在春芽轉身的瞬間,春芽不禁瞪大了雙眼,“二、二小姐,您怎么會在這里!?”
“呵呵!”慕伶歌盈盈地撩起了素手,輕輕地撫了撫云髻之上發雜的流蘇,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冷笑,淡淡然地對春芽說道:“春芽姑姑安排了這么一場好戲,我怎么能夠不來瞧瞧呢?!”
“噗咚!”
春芽聞言,立馬跪在了慕伶歌的身前,聲音顫抖地說道:“奴婢……奴婢也是想要為二小姐出口氣罷了……”
“呵!”慕伶歌突然冷笑了一聲,垂下了眸子,冷冷地看了一眼春芽,冷然道:“你當真以為我是傻子不成,這樣的話,你覺得,我會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