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悠悠地先開了眼簾,側目朝著張瑞安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微微上揚。掀起了一抹不屑的冷笑。垂下了睫羽時,雙眸之中漾過了一絲冷漠,那股冷漠。仿佛慕伶歌抬眸時。淡淡地一個目光,就能夠將眼前牡丹花。凍結成冰雕。
將倒在了茶盞之中的洛神花茶,放在了唇畔。朱唇微啟,輕輕地銜住了茶盞的邊沿。唇畔閃過了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冷笑。竟然,將那一杯被張瑞安下了寒石散的洛神花茶,喝下了口中。
遠處的張瑞安瞧見了慕伶歌將茶喝下了口中。心中一喜。反反復復地搓了搓手。臉上那猥瑣的笑容,愈發的濃郁了起來。
可久久的。卻瞧著慕伶歌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不由得。眉頭皺了一下,緊緊地抓住了身旁的石門,不禁用了用力。
慕伶歌端坐在了石凳之上,一杯接著一杯將洛神花茶喝了下去,似是全然沒有驚覺一般,對于慕伶歌來說,寒石散算的了什么,即便是鴆毒、鶴頂紅下了肚,依舊是輕輕松松的化解。
放在了手中的茶盞,慕伶歌學著醉酒的模樣,抬起了手來,輕輕地撫了撫自己的太陽穴,時左手上擎著的團扇,輕輕地對著自己的嬌顏煽了煽。
張瑞安瞧著慕伶歌一連喝下了三倍,臉上陰沉如石頭似的,他在等待著,等待著慕伶歌體內的寒石散發作。
就在這個時候,慕伶歌挑了挑眉,朝著不遠處款款走來的劉氏,以及在劉氏身后的三四個粗使的婆子,唇畔掀起了一抹冷笑,琥珀色的瞳仁之中,泛起了一絲冰冷的寒意。
瞬間,慕伶歌的身子朝前一傾,腳下略微的顯得有些虛浮,一陣清風浮動,片片的花瓣散落了下來,慕伶歌扯了一下手中的白紗,乘風舞動著,緊接著,慕伶歌的臉色泛起了一抹緋紅,在地面上旋轉了起來。
張瑞安見慕伶歌似是失了態,不禁心中一喜,面上早已經樂開花兒,似乎是,已經看見了不少慕家的田產,落在了自己的名下似的,猛然地,張瑞安朝著慕伶歌沖了過去。
慕伶歌以余光瞧見了朝著自己沖了過來的張瑞安,嘴角之上的冷笑,愈發的濃郁了起來,抬起了眼眸,正對背著張瑞安。
張瑞安瞧著慕伶歌的婀娜玲瓏的身段,身體當中的熱血,朝著男子某一個部位匯聚而去,探出了雙臂,猛地朝著慕伶歌就抱了過去,“小寶貝,我可來了!你放心,表哥一定好好的疼你!”
“呵!”慕伶歌心中冷笑了一聲,見他一副亟不可待的模樣,心中泛起了惡心。
倏然,一道陰影朝著自己籠罩了過來,慕伶歌心中寒意凜然,待到張瑞安即將要保住了慕伶歌的時候,忽地,慕伶歌松開了手中的白紗,逆風一吹,手中的白紗直接籠罩在了張瑞安的臉上。
暮然,慕伶歌回過了身子,頓時一驚,錯愕的看向了眼前的張瑞安,抬手放在了唇下,瞪大了一雙星眸,待張瑞安即將想要白紗解開的時候,慕伶歌側目瞧了一眼走了過來的劉氏眾人。
慕伶歌上前,快速地用白紗打了一個死結,然后,面色依舊驚恐,像是害怕極了似的,高聲驚呼,“來人?。】靵砣税?!府中進了賊了!”
慕伶歌的聲音極為尖銳,劉氏還沒有走過來的時候,就被慕伶歌的聲音刺痛了特耳膜,劉氏一下子就認出了慕伶歌的聲音,立馬,朝著身后一招手,大喝了一聲,道:“快,快走!”
說罷,劉氏等人邁著小碎步子,快步地朝著慕伶歌的方向走了過去。
“來人?。砣税?!”慕伶歌連聲驚呼,生怕旁人聽不見似的,身體篩篩地,像是遇見了豺狼虎豹似的,慕伶歌瞧見了劉氏前來,立馬邁開了大步,朝著劉氏跑了過去,“三姨娘,您來了,咱們府中闖進了賊人!”
劉氏看了看慕伶歌,瞧著慕伶歌朝著自己挑了挑眉,心中跟明鏡似的,慕伶歌是有些身手的,即便是,闖進了腹中的毛賊,恐怕,也不會是慕伶歌的對手,再想想,慕伶歌派了幽蘭來請自己,說不定,又是有什么好事發生!
劉氏不曾多想,立馬附和了慕伶歌的話,朝著身后的丫鬟、婆子一招手,當下吩咐,“給我往死里打,這個不知道死活的賊人!”
籠在了白紗當中的張瑞安早已經慌了神,可自己身上的白紗,就像是一條蟒蛇一般,死死的裹著自己,任由著自己怎么掙扎,卻都是掙脫不開,他不知道的是,慕伶歌早已經將白紗打上了死結。
情急之下,張瑞安開口急呼,“我是張……”
“砰!”
張瑞安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得了三夫人下了命令的粗使婆子,抄起了身下的一塊石頭,猛地朝著張瑞安砸了過去。
這一聲落下,竟直接砸在了張瑞安的嘴巴上,砰砰的斷了兩根門牙,鮮血順著口中噴了出來,染紅了罩在了張瑞安頭上的白紗。
相府的婆子們,常敢這種綁人的事,自是早就知道,應該如何去擊人的軟肋之處,又不知道是哪一個婆子,猛地一腳,狠狠地踢在了張瑞安的后膝之上,當下,“噗咚!”的一聲,張瑞安直挺挺地跪倒在了地上。
嘴巴中說不出話來,腳下又被地面上的鵝卵石硌著了膝蓋,一時間,張瑞安是跑也跑不了,喊也喊不出聲音來,口中只有一陣陣的嗚咽之聲,“嗚嗚嗚嗚……”
“打,狠狠地打!”劉氏面色一沉,冷喝道。
丫鬟、婆子們聽見了劉氏的話,這剛剛在白氏面前賣了好的三夫人的話,豈能是她們這些粗實的下人能夠違拗的,一個個的,露胳膊挽袖子甩開了膀子,使出了吃奶的勁,拳拳到肉,腳腳生風,紛紛地轟砸在了張瑞安的身上。
“噗咚!”
打了好半晌,張瑞安也吃不住了,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
這時,慕伶歌上前了一步,高聲喚道:“別打了,若是死了,豈不是臟了咱們府中的后花園,找個繩子捆起來,移交官府!”
幽蘭早就已經拿來了麻繩,待慕伶歌的話音一落,幽蘭直接將手中的麻繩,朝著那群丫鬟、婆子扔了過去。
一名婆子接過了麻繩,像是殺豬前時的捆綁似的,每個三兩下,就將張瑞安綁成了粽子一把。
看著狗牙殘喘的張瑞安,慕伶歌的面上,閃過了一絲冷笑,眉心一皺,側目看向了劉氏,柔了一抹輕聲,道:“三姨娘,都已經這個時辰了,咱們內院當中,皆是一些女子,倘若,就這樣出去,總是不好看,不如,移交給外府處理吧?!?
劉氏聞言,頷了頷首,慕伶歌的意思,劉氏明白,話雖然是這么說的,可是其中的意思,倒是在告訴劉氏,慕伶歌是在等待著,這人絕對不能夠送出了府去。
丫鬟找來了一根竹棍子,將雙手捆綁了起來的張瑞安,架在了竹棍子上,這一下子,卻更像是待宰的蠢豬了。
……
躲在了假山后,等待著看好戲的慕童謠,卻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原本,慕童謠滿是歡心,等待著張瑞安得手,卻像沒有想到,卻來了這么一遭。
慕童謠的身子抖如篩糠,臉色蒼白的像是一張紙,眸子當中的驚恐宛如退去了潮水,一波接著一波的,根本就停不下來。
慕童謠雙手緊攥成拳,張瑞安乃是張家之人,倘若任由著慕伶歌等待將張瑞安扔出了內院,怕是,今兒這一晚上,恐怕就丟了半條命了。
不由得,慕童謠心中一緊,立馬繞出了假山,邁著小碎步子,快步地朝著牡丹苑的方向跑了過去。
慕伶歌的余光一凝,瞟見了換亂之中奔跑著的慕童謠,才沒幾步,慕童謠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一只繡鞋掉落了下來,顧不得那么多,慕童謠一把抓住了自己的繡鞋,赤著足一路狂奔。
“呵!”慕伶歌收斂的目光,唇畔扯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看來,今兒晚上,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母親、母親不好了!”
“砰啷!”的一聲,慕童謠猛然地推開了張氏的房門,正瞧見了張氏臉上敷著黃瓜片,斜依靠在芙蓉軟榻之上,一手托腮,一手捻起了一片黃瓜,放在了自己的臉上,豐潤的瑩胸半露在外,若是不看張氏的臉,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什么事兒,這般慌慌張張的?”張氏拿開了遮蓋在眸子上的黃瓜片,緩緩地睜開了雙眸,瞥了慕童謠一眼,冷冷問道。
慕童謠連滾帶爬地,跪在了張氏的身前,急聲道:“母親,快、快去救救表哥吧,他快被慕伶歌那個小賤人給打死了!”
“什么?!”張氏聞言,噌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敷在了臉上的黃瓜片,隨著張氏的動作掉落了一地,張氏的臉上,似是蒙上了一層寒霜,不解地盯著跪在自己腳下的慕童謠,問道:“說,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表哥他,怎么會和那小賤人扯到一塊兒了?!”
慕童謠見事情已經發展到了自己不能夠收拾的地步,立馬將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給了張氏知曉。
聞言,張氏的身子一顫,伸出了手來,用力的戳了一下慕童謠的額頭,冷冷道:“你這丫頭,怎么就是不聽母親的話呢,不是讓你忍耐幾天,暫時先不要去惹那賤人嘛!哎!”
“母親,謠兒已經知道錯了,您就先別責怪女兒了,待救回了表哥,女兒隨母親責罰?!蹦酵{急出了淚花,苦苦央求道。
“帶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