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接下去的時間里,我很忙。
籌建哈神高速公路,雖是一個重點內容,卻不是我真正關心的地方。畢竟,我的那點小心思,其實根本就不用我多說,越來越勝任這份工作的諸多大隋政工人才,就會知道怎么去安排和組織。
我所要忙碌的事情,首先就是黑龍省的行政區域劃分。因為,這些工作交到其他人手里,未必能夠完全領會我的意圖。甚至包括我自己,也是為難的直撓頭。
這倒不是那些部落聚集地很麻煩。說白了,只要秉承平衡制約的原則,考慮多方面因素后,人為去拆分和設置一些障礙,其實就能輕松解決。最多,陪各部落首領打打口水戰就成。我所真正頭疼的,卻是這個黑龍省之北部邊界,乃至于大隋新的北疆,究竟該劃到何處去。
他娘的,是真的費神啊。我自然下意識想把西伯尼亞那一片都劃進來,甚至成立西伯利亞省,直接變成名正言順的大隋之州縣。
可這樣去搞,又有什么實際意義呢?有一說一,現今的西伯利亞,連人毛都看不到,我成立大量的**部門去管理,還要配備人員去負責,不是純粹自己添堵嗎?
哦,有一個東西,我必須解釋一下。后世俄羅斯的遠東地區存在部分人口,除了代代延續和繁衍下去,更多的來源還是移民。我大隋地大物博,百姓的數量我都嫌少,怎么愿意去干這種事情。所以,真別說歷代君王不看重邊疆,大部分人的心思跟我是一樣的。
當然,也就因為有很多后世的記憶存在。至少,我也知道西部利亞資源很多,自然就舍不得放棄。這個,才是讓我費神的地方。
想來想去,我最終才覺得,大隋連自己的資源都還沒學會開采,就去惦記人家的資源,是不是有些過分了些。再者說,真要西伯利亞具備開采的價值和時機后,根本也不用我說,大隋的百姓也會逼著我去討伐這些地方。畢竟,戰爭就是搶劫嗎?
所以,我最后就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哦,不對,是畫了長長一條線,西起額爾古納河,沿外興安嶺平行至海。
這條線,自然就把后世《中俄璦琿條約》、《北京條約》所丟失的雅克薩,精奇里江這片區域,悉數畫了進來。要說,我這個人也不貪,拿了我的東西還回來便是,對吧?
只是輪到后來,我不免又想,我這輩子是沒希望看到邊界之爭了,但我的子孫后代肯定是會出現的。萬一。。。我是說萬一啊,屆時也出現個不肖子孫或是漢奸什么的,在地下的我,不是一樣該郁悶死了。
于是,我就讓人去外興安嶺最高峰,立下了一塊大大的石碑,上面如此寫道,“至此以南,悉數皆為中華國土,不容有失。失土者,數典忘祖之輩也。”當然,我還要落下自己的名號和時間,這也是慣用的伎倆。
將黑龍省的疆域,乃至于大隋的北部邊疆畫完,這也只是紙面上的事情。落到實地,自然還有駐軍的問題了。想來想去,我便決定以哈爾濱州為中心,設立哈爾濱軍區,第九軍開始在黑龍省各地進行駐扎,也包括在外興安嶺的關隘設置哨所。哦,我知道沒用,就是想證明那是大隋實際軍事管理的區域范圍。
同時,擢升第九軍之軍長杜超,擔任哈爾濱軍區元帥。在東北省土改和軍管過程中,表現十分出色的軍參謀王平,也正式脫離軍伍,直接參知民事,擢升黑龍省之書記。
有一說一,我雖然坑了王平一把,終歸還是心懷愧疚的。再說,王平這廝在處理渤海各民族的問題上,很懂得分寸,也知曉剛柔并濟。有他在黑龍省替我看著,我倒是放心了不少。
當然,將第九軍所部兵伍悉數調到黑龍省來,東北省的駐軍自然也涉及部分調整。畢竟,東北省剛剛平息戰亂,也需要重點關注和武力保障。
于是,我再次下旨,直接設立神州軍區,接任朱希彩現擔任北平軍區總政委的明成出任元帥一職。包括第八軍所部兵馬,悉數駐軍至東北省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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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估計有人就要好奇了。為什么除了首都軍區和有限的幾個大軍區以外,一個軍的兵力配置,我也要叫做軍區呢?再者說,我這個軍的建制和規模也很大,為何不干脆就叫做集團軍好了。還有,干嘛一定要在哈爾濱州,神州都設軍區,直接弄一個軍區不就行了。
這里面的原由,其實很多。首先,就是按照大隋現有軍制,軍長是純武將編制,而軍區元帥屬于統籌管理之角色。除了要管理正兵序列的作戰部隊以外,還有節制和管理地方預備部隊。這也就是說,非戰時,軍長管理和調動不了任何低級的預備部隊,只有元帥才具備這個資格。如此一來,一個軍區看上去只有一個正兵序列的軍級下屬單位,實際上還有很多預備部隊組成。
另一個方面,我自然是為了保證文武的完全制衡。以一省為例,在大隋現有官階的體制下,省長是三品官職,省長若要管理預備總隊之隊長。這個總隊長的品秩,自然就會低一級,也就是四品。
那么,一個軍長的品秩,同樣還是四品,其品級就跟省預備總隊之隊長相當,試問同級之間,如何實現這種雙向管理,對吧?我自然要通過這種變相的提拔方式,來解決問題。
至于為何在黑龍省和東北省分別設立軍區,我自然也是考慮世局的因素,更是為了維穩。說的再直白些,按照大隋現有的軍制,只有軍區元帥才具備轄區內的調兵權。
而且,就算是轄區內調動,超過千人以上就必須經軍情院同意。應急搶險和平息叛亂可以除外,但必須在事后三日內向軍情院備案,并作為重點審查內容。而轄區以外的調兵權,哪怕是一兵一卒,都必須通過軍情院之常委決議,還必須獲得我親自批準。這個管理,其實是相當嚴苛的。
說到這里,又有人覺得疑惑,還是沒有理解過來。可能會覺得,我若是把東北省和黑龍省合為一個軍區,不就調動起來更為靈活嗎?比如,黑龍省出現戰事,不是可以直接調動東北省的兵馬前來鎮壓和平叛?
錯,軍隊乃國之重器,我要的就是其調動不靈活。要不然,我為何要去區分正兵和輔兵。沒別的,正兵序列的任何調動,我都會高度關注。這也就是轄區內調動超過千人,必須經過軍情院同意的由來。如此安排,試問他們如何去靈活?說的更直白些,合成一個軍區后,軍區元帥即便在轄區內,還是無法擅自調動大量正兵,這又有何區別?
再者說,每個軍區配備多少兵馬,乃至于軍區管轄各地駐軍多少規模,這都是考慮了周邊的環境和治下之穩定情況的。所配備的兵馬,其實也是足夠應對突發事件。若一個軍五萬正兵,還有數萬預備部隊都應對不了,那也不是這個軍區轄地多上幾萬人馬就能解決問題,對吧?
說個更深入些,我就算將哈爾濱軍區和神州軍區合二為一,在現有的條件下,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乃至于調動那般方便。打個比方說,我只設神州軍區,哈爾濱州哪怕是黑龍省的省會,也只會是神州軍區關注的次重點。
萬一哪天,哈爾濱州被攻擊,不管是從神州,還是從其周邊駐軍來派兵解圍,理論上都需要經神州來中轉。兩地相距上千公里,不說情報往來的時間,就算從神州征集大軍出征,一路趕過去,恐怕黃花菜也都涼了。基于這樣的情況,由大隋中樞發號施令,進行統一調度,不是更加系統。
說到這里,其實各位已經理解,在大隋朝的歷史上,為何要在各州設一堆的折沖都尉,乃至于防御史之流的官職了。說白了,交通和通訊條件還達不到一定的高度,有些事情就不能想當然。所以,也別說我老楊家祖祖輩輩愚鈍,看不穿這些問題。他們,其實也有苦衷。
好吧,我承認,我又習慣性的扯遠了。說點實際的吧,安排完新軍區的建立和駐軍的問題后,我自然也要安排各部落親兵的抽選和整編。這個由東北各少數民族構成的新軍伍,依舊是全騎兵編制。其番號,就是大隋新編第二十一軍,由原炮兵團團長邱一奇直接擔任軍長。
哦,為何番號是二十一軍,不是十一軍、十二軍之流,理由很簡單。如今的大隋各軍區下屬各軍,都已經完成了重新整編工作,并確立了自己的番號。從二十一這個數字也可以看出,大隋現有的實際正兵總額,已經是一百零一萬。
此外,我自然還代為主持了黑龍省省長的選舉儀式。不出意外,室韋部首領楊懷勇當選。只是,這個優勢并不算明顯。這自然也讓楊懷勇氣急敗壞,已經準備回頭去找他族弟算賬了。偌大的室韋部,就這樣產生了裂痕,還趨近于瓦解。
當然,楊懷勇和他族弟究竟鬧成什么模樣,我也懶得過問,只要按照我的規矩來辦就成。在安排完這么多事情后,我自然心急如焚的準備南返了。哦,倒不是出了什么變故,只是這北地的天,也實在太他娘的冷了些。
還沒入冬呢,就天天大雪紛飛,冰霜不斷,夜間的氣溫更是達到零下幾十度。作為一個南方人,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回到神州,已經望穿秋水的貞孝,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此追問,“奴家之阿耶呢?圣人追了如此之遠,難不成也沒有帶回來?
“啊。。。”我只好拍拍腦門,表示慚愧,“吾忘了。不過,沒有關系,吾馬上傳旨黑龍省,安排人手去打聽。”
我是真的忘了。起初,我自然是想抓個老丈人玩玩,可被黑水部激怒后,我早就把他拋到了一邊,也只顧著收拾黑水部了。接著,我還要拾掇這么多的部落,操心那么多事情,哪還有閑情逸致過問這些。
不過想來,在王師大敗黑水部之后,大欽茂應該早就逃了。而我收攏了黑水靺鞨,乃至于室韋各部,這些部落的地盤,恐怕大欽茂也是不敢待了。所以,他還能往哪兒去,最多繼續往北跑。
于是,摸著貞孝鼓起的肚皮,我就安慰道,“愛妃無須擔心。吾那老丈人,現今還能跑到何處去?想來,也已經看清了局勢。只要找到,一定會歸降的。所以,愛妃也別動怒,馬上就要臨產了,容易嚇著肚中的孩兒。”
貞孝自然不依,嘟噥道,“奴家不管,反正圣人要把奴家之阿耶找到。”一番小女兒姿態,看得我是目瞪口呆。他娘的,當時的巾幗英雄哪里去了,我真是眼瞎啊。
“找,肯定找。就算老丈人跑到天涯海角,吾也一定會找到的。要說,吾那老丈人,也著實可氣了些,想必都知道已是一家人了。還跑什么跑嘛?害的吾也跟著遭罪。”
“這些,還不是圣人給逼得。”
“嗯,對。愛妃說的對,反正都是吾的錯。”我也懶得和貞孝一定要論個長短,辨個方圓。說到底,和一個現在動不動就發脾氣,還是懷孕的女人,去討論這些話題,實在有些不明智。說贏了,我要哄。說輸了,我給自己添堵。
所以,我又對貞孝言道,“想來,吾那老丈人的蹤跡,也不是一天兩天就有消息的。吾等也別在神州這般傻等,確實不是個辦法。不如,愛妃先回長安,如何?”
“不行,奴家就要在此處等。”
“那好,吾等出去散散心,可好?”
“圣人欲往何處?”
我仔細想了想,就說道,“不妨去金城吧。聽說那個地方不錯,吾也正好想去看看。”
“新羅國之金城?這么遠的地方,奴家可不去。圣人若是想去,自行前往便是。奴家就要待在神州,一定要等到阿耶。”
“唉,汝。。。愛妃,怎么這樣死心眼呢?快入冬了,神州多冷,新羅國肯定暖和不少。再者說,金城的條件,又豈是神州可比的。如今,愛妃馬上就要臨產,去金城養胎,豈不是更好?”
“可奴家習慣了。”
我只好再嘆一口氣,說道,“那行,吾就自己去了。反正,吾正好要去辦點事。”
“圣人去新羅國辦事,能辦什么事?”
“就不告訴愛妃。”
貞孝頓時嘟起了嘴,跟我賭氣道,“說到底,圣人還不是掛念著那些新羅婢。”
“吾。。。吾在愛妃眼中,有那般不堪嗎?吾是真有事要辦。”
“究竟何事?”
“就不告訴汝。。。就不告訴汝。”說完,我就自行走開了。
哪知,剛走出沒多遠,我卻被貞孝叫住,更聽她好奇問道,“圣人所部之中軍,怎么將士之相貌是越來越怪異了?竟然,還少有漢家兒郎之身影,莫非圣人亦能心安?”
我下意識就看了看身旁兩側匆匆走過的行軍將士。對啊,這個問題貞孝如果不說,我還真就沒有怎么注意?細想想,果真如此。
沒別的,此次隨我南返的,除了第一軍和炮兵團少量人馬依舊是漢人。其大部,就由第七軍和第二十一軍組成。第七軍,自然是吐蕃和回紇降卒構成,第二十一軍,則由東北各少數民族的精銳構成。他娘的,還真是少有漢人的身影。
但我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這個問題。不說已經和漢人沒多大區別的第七軍兵馬。就是第二十一軍,在幾個月里相處下來,其生活習性也已和漢人差不多了。
可轉過身后,我就有些詫異了。倒不是別的,只是覺得貞孝這話說的很有趣。說到底,貞孝也是少數民族啊,正兒八經的靺鞨族。此時,竟然還嫌同胞相貌怪異,更用鼻孔去看人,讓我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