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shù)貌恢担〉谝粋€貴族臨死前腦子里只剩這句話。
這位貴族好幾天沒睡安穩(wěn)。霍亨施陶芬家所謂虔誠亨利兼領(lǐng)瓦本公爵半個月了。大家都以為他只是個醉心于游俠冒險,貪圖好名聲的浪蕩公子,因此對這一繼承并未放在心上。可是他一來瓦本就大張旗鼓的攻打各領(lǐng)主,讓大家效忠。
對于貴族來說,效忠國王和公爵,就如效忠于天父,本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可大家的領(lǐng)地都是因幾代甚至十幾代前瓦本公爵授予的,誰能說跟現(xiàn)在的瓦本公爵有多大關(guān)系?
話雖如此,實力決定一切,對于這位在匈牙利與塔塔人鏖戰(zhàn)歸來的勇士,大家還是小心為妙。因此這位貴族除召集中小騎士守衛(wèi)自己的城堡外,命令手下其他貴族都堅守不出。
大清早,他正想睡個回籠覺,一個侍從就在臥室門外吼叫:“大人!山腳那里有情況!”
他掙開妻子肥碩的臂膀,匆忙穿好衣服跑出去。來到城堡頂斷的望樓一看,山腳下果然影影綽綽有不少人。看了半天,到不像是軍隊,花花綠綠很悠閑的樣子。雖如此,他不敢怠慢,一邊吩咐人手打探,一邊穿戴鎧甲。
等他把懶散的士兵全部踢起來各自收好崗位,手下帶著一個年輕貴族來到城堡。看看這位有些面熟的貴族,再看看一臉茫然的手下,他心中除了緊張,又添了迷惑。
“…,我們亨利公爵正在山林中射獵,各位貴族已經(jīng)獵取了四頭野豬,七只鹿,特來邀請閣下一同體味狩獵的樂趣…”
領(lǐng)主狩獵,臣屬本應(yīng)牽馬提蹬供應(yīng)食宿,雖然大家對這些規(guī)定已經(jīng)漠視,基本的禮儀還是要做到。這位貴族猶豫半響,最終還是帶著妻兒手下趕往山腳。
走到近前,他徹底放心了。只見十幾個貴族正在比賽騎術(shù)或劍術(shù),更多的女士則圍坐在草地上料理野味,旁邊還有歌手引吭高歌,好一副亨利公爵秋狩圖。
面對彬彬有禮和藹可親的公爵,這位貴族一家人很快就融入優(yōu)雅的歡樂中。玩樂到下午,亨利公爵跟大家聊起瓦本的現(xiàn)狀。
可能是年輕氣盛,他跟這位貴族起了爭執(zhí)。不過他很講騎士精神,并未將爭執(zhí)擴大化,而是以決斗解決糾紛,于是乎,這位貴族杯具了…
我不服氣!第二位貴族被俘后如是說。
得知同盟決斗而死,雖明白這是去圈套,這位貴族卻無話可說。但劉氓再邀請參與聚會,他當然是身體欠佳了。劉氓也不生氣,呆在斯圖加特和一眾貴族游山玩水討論瓦本的發(fā)展,主臣和諧其樂融融。
幾天后,那位貴族的領(lǐng)地傳來消息,有一股無惡不作的盜匪橫行鄉(xiāng)里。伯爵親領(lǐng)兵馬圍剿,盜匪就消失無蹤,一松懈,他們又復(fù)來。作為公爵,怎能坐視不管?于是劉氓親自帶兵前往。可盜匪沒見著,公爵的兵馬跟貴族的兵馬起了沖突。
沒法,決斗。不答應(yīng)?這不是侮辱高貴的騎士?好,只能開戰(zhàn)了。因為是剿匪,貴族只有二百多人,全是輕重騎兵。面對劉氓近兩千骷髏騎兵,實在是不夠看。可劉氓不著急,命令滿肚子郁悶的安東和扎薩克帶領(lǐng)小弟圍追堵截四個多小時,又是騎射又是對砍,愣是把對方全部活捉。
我不理你!第三位貴族作出決定。
這家伙是不知哪輩子的親王,領(lǐng)地在弗萊堡。圍著城池轉(zhuǎn)了兩天,劉氓一籌莫展。弗萊堡位于萊茵河畔,距離瑞士和勃艮第王國都不遠,商業(yè)發(fā)達,是一座擁有上萬居民的城市。在此時的歐洲,這屬于大城市了,巴黎不過五萬人。
城池屬于城中城結(jié)構(gòu),城高河深易守難攻。城內(nèi)不僅有親王直屬騎士和雇傭兵,還有行會武裝協(xié)助防守。現(xiàn)在他將外圍臣屬的兵力全部收縮進城池,正式士兵不下五千,劉氓這千把人根本不夠看。第三天,吃光了軍糧,劉氓只能灰溜溜的打道回府。
“陛下,要不我去召集上萬把人,再去弗萊堡試試看?”見劉氓苦著個臉發(fā)愣,扎薩克建議到。
聽他這么一說,劉氓倒是想通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想一鼓作氣蕩平瓦本,根本就是癡心妄想。以英格蘭和法國的實力估計也做不到,更別說一向有割據(jù)傳統(tǒng)的德意志諸侯了。想到這,他笑著說:“行了,你趕緊去操辦手下安置問題吧。你們安居樂業(yè)了,我這瓦本還有什么可愁的。”
扎薩克并不善于表露感情,可聽到劉氓這番話,眼中也明顯帶了些晶瑩。自克揚死后,庫曼人可謂朝不保夕前途未卜。在維也納附近遇到劉氓后,他的承諾雖帶來希望,卻也顯得有些飄渺,沒想到真的實現(xiàn)了,而且比想象的還要好。
扎薩克也不說什么表忠的話,憨厚的笑笑,招呼安東跟他一起離去。既然皇帝夠體恤,手下不爭氣可不行,骷髏騎兵的訓(xùn)練一定要抓緊。
劉氓哪知道一句隨意的話能讓手下如此感動。等兩人離開,他到想起一件事,招呼管家過來,遞給他一張紙后吩咐道:“馬克,你去找些農(nóng)奴,在馬場附近照這個樣子建些豬舍,爭取年底達到五千頭豬的水平。讓專人負責育種,不會就讓養(yǎng)馬的技師教幾招。”
馬克愣了半天,鬧不清這個公爵怎么想起羊豬了,還是這么多。想了想,他還是問道:“公爵大人,養(yǎng)這么多豬,您打算在斯圖加特出售么?”
劉氓搖搖頭笑著說:“出售,但不是以鮮肉的方式出售。過幾天羅馬會來幾個技師,建作坊制作羅馬臘腸。除了我們自己留著冬天食用的,其他的全部出售。對了,這個管子…”
劉氓說到這自己傻眼了,他畫的是在豬舍中埋下竹管,可自他來這,根本就一根竹子沒見著,連相應(yīng)的詞匯都沒有。天父啊,難道歐洲不長竹子?郁悶半天,他只好更改設(shè)計,改成用木料做成方形槽。
等管家領(lǐng)會他的意圖離開,一邊裝乖的琳奈立刻扭著小腰過來,帶著四不像的女士矜持問道:“亨利,臘腸我喜歡吃,可你要那些白霜干嘛?你怎么知道那會生出白霜?不臭么?”
劉氓懶得給她解釋這些,正想胡謅兩句打發(fā)她,收稅官跑來匯報。這收稅官也是康拉德留下的人,對他,劉氓采取針對自由民的一貫政策:你對我忠心,我給你孩子成為貴族的機會。這不僅對此時歐洲平民中的富貴階層是個殺器,甚至對劉氓前世19、20世紀的美國人都是大殺器。
聽完他羅里啰嗦的回報,劉氓算是對此時的商人深表哀痛。土地使用稅、過路稅、過橋稅、進城稅、出城稅、收徒稅、生孩子稅、死亡稅,名目多的可怕。想要做生意,除了賄賂收稅官,就只剩下加入行會跟領(lǐng)主打擂臺了。
特別是那個死亡稅,包括貴族,領(lǐng)地內(nèi)臣民死亡,領(lǐng)主有權(quán)拿走他家最好的大牲畜。商人和工匠沒牲畜?好說,拿走你最好的技師…。更可笑的是,這一條最具傳統(tǒng)型,直到劉氓前世的十九世紀還在執(zhí)行。曾有一位貴族為了保住自己手下最好的球員,只得變賣土地。
感慨半天,劉氓突然拍了自己腦袋一下。稅收啊,擱到那個時代都是統(tǒng)治者天經(jīng)地義的權(quán)利。有這作為調(diào)控,還愁商人不服服帖帖?高興了沒一會他又泄氣了。這會還有行會呢,那幫老大可不好收拾。
雖然如此,他還是出臺了幾項政策,最起碼讓忠于自己的商人比跟自己硬干的具有優(yōu)越性,時間長了說不定會有效果。
錢跟錢總是相互吸引,他剛處理完這些事,又愛又怕的開銀行窮騎士佛如魯瓦終于來了。寒暄幾句,劉氓得知莫萊大團長已經(jīng)趕回法蘭西,準備處理總部遷徙事宜。人家薩爾斯堡領(lǐng)地都白送了,劉氓也不好反悔,只能在這些家伙總部選址上做文章。
佛如魯瓦傾向于將總部設(shè)在薩爾斯堡,客套話一過,直截了當?shù)恼f:“虔誠的亨利,教會已經(jīng)通過薩爾斯堡方案,新任主教即將到位。我和莫萊團長計劃在薩爾斯堡城區(qū)附近新建一座大教堂,作為總部,你看怎樣?”
薩爾斯堡本就離得遠,劉氓對新任主教也不了解,哪敢讓這些家伙進駐。想了半天,他腦子里忽然閃了一下。在前世,瑞士貌似銀行比較厲害。這些窮騎士就是開銀行的,要不把他們趕到瑞士去?
作為教廷的親兵,這些騎士團的家伙依靠領(lǐng)主贈與和劫掠為生,錢多不說,面子也夠大。開銀行窮騎士在各國都設(shè)有辦事處,去瑞士也不易被拒絕。
想到這,他笑著說:“我的牧師長,薩爾斯堡好像有些偏僻了,我覺得瑞士是個好地方。不僅位置好,距離教廷也近,騎士團去哪里發(fā)展怎樣?作為瓦本公爵,我愿意將那里不超過一天路程的公共土地贈與你們作為采邑,你認為如何?”
佛如魯瓦愣了半天,劉氓的提議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不過他很快明白了劉氓的意思。瑞士已經(jīng)算是脫離瓦本,這家伙心有不甘,暫時又無力收服,看來是準備和騎士團建立同盟,由他們?nèi)ナ帐澳菐妥硬宦犜挼念I(lǐng)主和自由市。
劉氓心里對此沒什么底,不過他也不急,正要吩咐奧爾加涅去端些白面包和白開水招待牧師長,他卻抬頭說到:“虔誠的亨利,你的提議有些出乎意料,不過我個人覺得很不錯。在各位領(lǐng)主中,您應(yīng)該是最慷慨了。這件事我無法做主,我立刻回去與莫拉團長和諸位監(jiān)察長商議…”
劉氓本是個惡搞的想法,沒想到佛如魯瓦居然立刻答應(yīng)。雖然他嘴上說自己做不了主,可他是騎士團二號人物,跟莫萊團長一向和睦,這件事就算板上釘釘了。
圣母啊,怎么感覺有點引狼入室的意思?劉氓也傻眼了。
(為前文馬超羅馬兵團加句廢話,以為趣談。馬超祖先東漢伏波將軍馬援曾經(jīng)游牧西涼,馬騰又是西涼起家。而西漢時馬其頓亞歷山大大帝那支進入西域的潰兵被安置在甘肅地區(qū)。馬超稱為錦馬超,且獅盔獸帶,擺魚鱗陣,善使標槍,與羅馬兵團一般無二啊…。這里面有什么不得不說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