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瓷碗放下“咚”地一聲,周墨離聽到鳳逝川平淡無波的聲音傳來,“等她醒過來把藥喂她喝下去,再準(zhǔn)備點(diǎn)清粥,記得別讓她受涼?!?
說完這些,鳳逝川就轉(zhuǎn)身離開了。留下週墨離和杜染音單獨(dú)在房間裡。
離間的鳳逝川突然沒有了方向,他看著房間裡的兩人,心裡酸澀難耐,自己的一腔感情得不到迴應(yīng),還讓她這次差點(diǎn)丟失性命。
但是他還是不敢相信,難道之前自己和杜染音之間的種種,都是自己一廂情願,強(qiáng)迫她而得到的嗎?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杜染音是要醒過來了,但是他的心已經(jīng)快死了,鳳逝川周身透露出頹廢消沉的氣息。
鳳逝川離開了皇宮。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他想起自己曾經(jīng)爲(wèi)了讓那個女人開心,不論宮裡宮外只要是新奇的好玩意,都會全部送到她的面前,可是她卻從沒給自己一個笑臉。
自己也曾答應(yīng)過她放下一切和她走,她卻看上那個願意放下空殼皇位的周墨離。
鳳逝川苦笑一聲,現(xiàn)在只能找連無雅陪自己喝酒了。
他穿過幾條街,直接到了連無雅的府邸,他新婚沒有多久,府邸外掛的燈籠還有裝飾,就知道主人那場喜事的盛大。
連無雅給了心愛的人,一場夢寐以求的婚宴,曾幾何時,他也想給過杜染音。
門口的僕人看見是鳳元帥,急忙行禮,迎了進(jìn)去,自家主子與鳳元帥的關(guān)係,府裡的人都知道。
“連無雅現(xiàn)在在哪兒?”鳳逝川拉住一個下人問道。
“稟告元帥,主子這會應(yīng)該在花園中,小的帶您去?!蹦窍氯藢P逝川很是尊敬。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
不等下人反應(yīng)過來,鳳逝川就熟門熟路自己找到花園去了。
連無雅府邸的花園本來就修建的很好,可能是因爲(wèi)有了女主人的關(guān)係,雖然還是冬天,但依舊有生命的氣息,幾株臘梅開在枝頭,清冷的香氣讓人心儀,相比之前,這個花園多添了一些生氣。
鳳逝川還未走到花園裡,就聽見裡面?zhèn)鱽須g聲笑語聲。
此時他正站在一棵臘梅下,原本只是想找連無雅喝酒,沒想到他與安紫都在花園中打鬧。
“安紫,你小心點(diǎn)!”連無雅傳來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鳳逝川很少聽到這樣說話的連無雅。
“我沒事,好著呢,連無雅你不要大驚小怪。”安紫無所謂地回道。
“怎麼會沒事呢,安紫我告訴你,你要是傷到肚子裡寶寶,小心我……”
“小心你怎麼?寶寶寶寶,你就知道寶寶,難道在你心中寶寶最重要嗎”安紫嘟了嘟嘴,著不滿。
“當(dāng)然不是在我心中你最重要啊,但是寶寶也很重要……這是你和我的寶寶啊!”連無雅聽到安紫的話立即反駁,玩世不恭的他沒想到有一天也會這樣。
鳳逝川在樹後看著她們其樂融融的樣子,現(xiàn)在連孩子都有了,雖然在吵架,卻很幸福,想到自己與杜染音,他感覺嘴裡都是苦澀的……
不想打擾他們,鳳逝川落寞的轉(zhuǎn)過身,離開了這裡。
花園中的人還未察覺有人來過。
鳳逝川隻身一人去了酒樓,酒樓很少看見如此風(fēng)采絕倫的男子,餘光都在打量著他是誰,酒樓小二向來是勢利眼,看鳳逝川衣著不俗,就知道是個非富即貴的公子哥兒,這樣的貴客他們肯定上趕著伺候,畢竟隨手打賞的碎銀子就抵得上他們一個月的月錢了……
小二邊想邊迎了上去,“客官,您裡面邊請,是想要通座還是雅閣呢?通座就是坐在一起,圖個熱鬧,雅閣呢,清靜,沒人打擾,咱們這有這京城最好的百年佳釀,一邊飲酒,一邊還可以看看京城的繁景,十分愜意?!?
店小二一番話,其實(shí)就是想讓包雅間,飲百年佳釀。
鳳逝川又豈會聽不出來,在往日,他極有可能早已不耐煩,攆走了這呱噪的店小二,可是今天的他實(shí)在太過寂寥,有個人在身邊說說話也是好的。
“雅閣,上你說的酒吧?!?
“好嘞,小的爲(wèi)您帶路。”那店小二聽見鳳逝川點(diǎn)了自己心中所想,更加諂媚,領(lǐng)著鳳逝川上了雅閣。
店小二給鳳逝川倒好茶,又問道,“客官,您要多少酒?”
“把好酒都給我上來!”鳳逝川皺眉,沉聲道。
小二睜大了眼睛,欣喜不已,今天可真是讓自己遇著一個貴客了,竊喜一番,“好嘞,馬上來?!闭f完,把手中的布往肩頭一搭,邁著輕盈的步伐下樓了。
又在心裡還尋思著,得讓廚房煮點(diǎn)醒酒茶,萬一喝多了,耍酒瘋不給錢怎麼辦,一想到有可能不給錢,小二臉色一變,得了,自己還是別上那麼多好酒吧,萬一全喝了不給錢,掌櫃的將自己賣了也賠不上啊。
世態(tài)炎涼,做生意的人總是會留一手。
店小二的酒上的很快,果然,他只帶了四小壇,“客官,上好的佳釀不多了,您先喝著?!?
鳳逝川看著窗外,點(diǎn)了點(diǎn)頭,揮手讓他下去了。
他隨手拿起一個酒罈,掀開酒蓋,香氣撲鼻而來,令人心醉,鳳逝川仰頭喝下,酒香烈人,順著他的喉嚨滑下。
鳳逝川已經(jīng)幾日未好好吃飯了,今日更是空腹,滴水未進(jìn),烈性酒本就傷人,肚中的酒灼燒著他的胃,但他卻全然不在意,一口一口,把一罈酒全部下肚。
但是他眼前還是晃著杜染音的身影,她笑的時候,哭的時候,嫵媚的時候,冷漠的時候,全部都刻在他的心上,消失不了也抹不掉。
鳳逝川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卻沒想到危險向他降臨。
雅閣間的氣氛突如其來的變掉,一切變得冷冽起來,這是隻有殺手身上纔有的氣勢。
鳳逝川拿著酒罈的那隻手頓住了,他已經(jīng)察覺到不對,呵,這是找上門來了,正好,他正愁沒有的地方。
再回頭時,又是那個在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的鳳元帥。
他將手中的空酒罈“嘭”砸向牆上,廝殺在即,鳳逝川利落的站起來,抽出身上帶的軟劍,與他們廝殺起來。
一羣蒙面黑衣人,不知道是誰派來的,但是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也不會放過他們。
刀光劍影,鳳逝川雖實(shí)力強(qiáng)大,但是隻有一個人,不經(jīng)意間,他的身上就被劃了好幾刀,但對方也討不了好,幾乎全部落敗,有幾個甚至喪命。
鳳逝川粗喘著氣,眼神陰狠,聲音冷冽,“不想死的就給我滾回去,我不介意將你們?nèi)珰⒘?!?
他受了傷,可更凸顯身上的修羅之氣。
黑衣蒙面人相互看看,沒想到鳳逝川僅一個就如此強(qiáng)大,就算受傷了,也不可小覷,相反他們受傷衆(zhòng)多,不能再逗留,還需要回去覆命。
瞬間,這些人將受傷嚴(yán)重的同伴架起逃離了這裡。
待他們走去,鳳逝川終於支持不住,坐倒在了地下,眼前的酒罈還是完好無損,他拿過一罈,不在意身上的疼痛,繼續(xù)喝了起來。
雅閣間一片混亂,剛剛廝殺的動靜早已驚動了樓下。
店小二聽見終於沒動靜,連忙趕了上來,看到原本優(yōu)雅的閣座成一片廢墟,心中叫苦不迭,看到鳳逝川還在喝酒,氣不打一處來,此刻也不諂媚了,衝上去叫嚷,只想讓他賠錢,“喂,還喝酒?趕緊拿出銀錢,本店雅閣可是花了大價錢修整的,今天你不拿錢出來賠就別想走了!”
邊說還邊擼起胳膊,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鳳逝川渾身是血,趁他還沒昏過去,趕緊要到錢,否則自己賠大了!
鳳逝川憋了一眼面前叫嚷的店小二,示威地瞇了瞇眼,終於忍不住,“給我滾出去,否則將你扔下去!”
真正殺氣的鳳逝川又豈是常人可以受得了的,那店小二一看,只覺得涼氣鑽入自己的脖間,嚇得腿都,“你你你……我馬上喊人來?!彼查g跑下了樓。
鳳逝川將一罈酒喝完,便不想呆在這裡,他又順手拿起身邊未開封的酒,搖搖晃晃直接從酒樓的二樓跳了下去。
渾身是血還帶著酒氣的鳳逝川即便再俊美,也惹得街上的人嚇一大跳,紛紛避開,怕惹上麻煩。
鳳逝川諷刺的笑了笑,也不在意,歪歪倒到的喝著自己的酒。
酒是目前唯一能陪他的東西了。
連無雅與安紫此時也在這條街上,之前在府邸和安紫的小吵小鬧,連無雅嬉皮笑臉的賠罪,最後決定陪安紫逛街買衣服首飾,還沒到店鋪,就聽見傳來喧譁聲,兩人決定上前看一看。
連無雅只看到一片衣角,便知道鳳逝川在那裡,這世上,也只有他會穿那麼有特點(diǎn)的衣服了。
想著前面的喧譁聲,連無雅低聲對安紫說,“前面應(yīng)該是鳳逝川,我過去看看?!?
安紫點(diǎn)了點(diǎn)頭,站在原地等他。
連無雅穿過衆(zhòng)人一看,果然是鳳逝川,可是爲(wèi)何如此狼狽,渾身是血,衣裳已經(jīng)看不出顏色,手中還拿著一罈酒不停地往嘴裡灌……
連無雅急忙上前,奪過酒罈,無奈道,“鳳逝川,你怎麼了?”
看著他意識已經(jīng)有些模糊,連無雅沒有多說,直接架起他往府中走去,先幫他身上上藥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