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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波瀾

第二天早上,周曉迷被周廣牽著,帶著明珠蠻子等一衆隨從出了皓月宮。至於周曉迷在遊香臺的衣物妝具首飾等物,再另行安排車馬搬運。

天氣清朗,暖風和煦。

周廣牽著周曉迷行至衡燕山下,見鷫鸘和大莊小莊三人竟在階下靜立而待。三人的神情皆有些複雜,開心又夾雜著些難過。周曉迷知道鷫鸘是來送自己的,於是便讓周廣稍等一下,自己朝鷫鸘走過去。大莊小莊是來送明珠蠻子四人的,於是明珠蠻子四人也跟了過去。

皇甫然州昨晚說了不來送周曉迷,今早果然看不見他的影子。

“周姐姐……”鷫鸘明朗而清澈的眸子裡盡是悽楚。

鷫鸘是周曉迷在皓月宮裡唯一的不捨,心中本也有些酸楚,但見鷫鸘如此,自己若再悲切,豈不是更難受了,於是她展顏一笑,捧著鷫鸘的臉,“瞧你,又不是生離死別,何至於如此?好妹妹,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呢。”

“你一路小心……”鷫鸘一雙杏眼汪汪,望著周曉迷。

“放心吧,誰還能把我怎麼樣。”周曉迷抓著鷫鸘的手,“以後得空就來朱儀殿玩,誰也不敢攔你。”

鷫鸘抿著嘴脣,什麼話都哽咽在喉嚨裡。

周曉迷眼波流轉,伸手從頭上摘下一根白玉的蝶戀花長流蘇步搖,然後插在鷫鸘頭上,“好妹妹,多保重,以後我會來看你的。螺黛用完了就告訴我,姐姐那裡多得是。”

“嗯。”鷫鸘眨著眼睛,點點頭。

“大莊小莊,我們走了。”明珠蠻子炎牙白橋四人朝大莊小莊揮揮手。

“路上小心,以後得空記得來看我們。”大莊小莊眼角憋著淚,也揮著手。

衡燕山下路口處,車馬已全部安排好,依依惜別終有散,一番告別後,明珠扶周曉迷上了那輛華蓋紗帳的馬車,周廣騎上前面那匹棗紅駿馬。接著一陣蹄聲如雨,一行人離衡燕山越來越遠。

周曉迷重獲自由了,她心裡當然是高興的,不過可能也正是因爲她的心思都在高興上,沒在別的方面想太多,所以後來發生的事才讓她更覺鬱悶。

周曉迷回到朱儀殿第二天,“皇甫然州放周曉迷下山了”這個消息就在江湖上炸開了鍋。

沸然一片。

人們第一反應就是,太突然了,爲什麼啊?!爲什麼啊?不是說十年麼?怎麼還不到一年就放她出來了?

雖然這事皓月宮和朱儀殿都沒有刻意宣傳,但莫名地,這事還是迅速在江湖上傳開並引起熱議,關注程度甚至比前段時間印州玉蘭花林那場轟轟烈烈的英雄會還高還廣。人們都在疑惑,爲什麼啊?爲什麼皇甫然州突然又把周曉迷放了?

因爲皇甫然州和周曉迷都不曾對外多說什麼,於是江湖上熱議更甚,想象力豐富的衆人猜測出了衆多版本的原因。其中,有兩個說法流傳最廣。一種是比較通俗的,說皇甫然州因爲難抗周廣的威壓所以放了周曉迷。還有一種就有些靡豔了,說皇甫然州當初幽禁周曉迷是因爲想霸佔她,如今突然放她下山了,那想必是已經得手了……也不知哪裡吹來一股妖風,越發的,第二種說法還越來越佔了上風……

當“皇甫然州和周曉迷有茍且之事”這種傳言傳到皓月宮的時候,皇甫金鷹只深深嘆了口氣,出乎意料地還挺鎮定,興許是已經料想過這種後續問題了吧,且經過之前的一些事,他現在已經被迫完成了從看重名聲到視名聲爲塵土的轉變。倒是向來持重的皇甫然州,被氣得差點吐血,鷫鸘和大莊小莊也對此甚是不忿,這已經不是像之前 “僞君子”之類的髒水了,“茍且之事”這種污衊已經觸碰到人格底線了。但皇甫然州又沒辦法,就算他把真實的原因解釋給別人,別人肯定也不會相信。

朱儀殿那邊,周曉迷鬱悶得當場掀了桌子,“禍水”這種話,她忍了也就忍了,但“茍且之事”這種話,讓她怎麼忍。周廣更是火冒三丈暴跳如雷,隨即放下話去,以後誰若是再胡說八道亂嚼舌根,凡被朱儀殿的人看見,一律剝皮抽筋,殺無赦。

周廣就是周廣,他一句話的威懾力可抵千軍萬馬。那句“殺無赦”之後,衆人紛紛惶然噤口,有關“皇甫然州和周曉迷有茍且之事”的言論瞬間風吹雲散,沒人再敢議起。

不過這之後,又出現了另一種聲音。周曉迷到底該不該被解禁?妖女周曉迷,性情乖張暴戾狠辣,既然已經囚禁她了,爲什麼不一直囚禁下去呢?就像一隻吃人的老虎,既然已經抓住了,那爲什麼還要放回?這不是貽害江湖麼?皇甫然州以前做事都是很有原則考慮周全的,現在如何這般糊塗。皇甫金鷹也是,兒子糊塗,他也不管,包庇縱容……皓月宮現在是怎麼了。

不過這種議論也沒有形成大風,只冒出來簡單吹了一下便過去了。因爲之前的言論,周廣已經動怒,周廣的行事作風大家都很清楚,現在誰也不敢就這事上再多嘴多舌。

長瑛別院東花廳。

趙佑靈正坐在寬椅上擺弄一隻銅鼎。這銅鼎就是前段時間玉蘭花林英雄會上衆豪強搶奪的那隻焚香鼎,諸葛洪淵贏回來後爲表被扶持的感恩之心便第一時間送來了長瑛別院給趙佑靈把玩。這鼎青銅所制,碗口般大,三足兩耳,鼎底的刻字和鼎身的花紋都極其一般,沒什麼特別的,可傳說裡面就是藏了一套內功心法……趙佑靈擺弄了一個多月,也沒看出什麼端倪來。

“公子,護法們來了。”一個婢女躬身進來傳報。

婢女剛說完,公孫容劉義鄭九雄已走進來。

“來了,”趙佑靈隨意朝他們看了眼,“有什麼新消息嗎?皇甫然州爲什麼突然放周曉迷下山了啊?”

“呃……”公孫容面露難色,“還真沒什麼新消息,很奇怪,無論外界如何議論,皓月宮和朱儀殿就是不出面解釋,最後周廣一聲‘再議者殺無赦’,無人再敢多言,這事就算過去了……”

趙佑靈將銅鼎狠狠往桌上一扔,哼了一聲,“我覺得大家肯定是說對了。皇甫然州當初幽禁周曉迷,不是說爲修身養性嗎?那現在也沒見修多好啊就被放出來了,可見修身養性是假的。既如此,那他真正的意圖就是想霸佔周曉迷了。現在周曉迷下山了,他必然是已經得了手……皓月宮和朱儀殿爲什麼不解釋,因爲這是事實,他們沒法解釋。”

公孫容見趙佑靈對周曉迷還有餘念,忙進勸,“公子不必氣惱,那種不識擡舉的女人,不值得您惦念。”

“我就奇了怪了,”趙佑靈兩根眉毛狠狠擠在一起,“皇甫然州哪點比我強,她就願意爬皇甫然州的牀?”

“算了,公子,”鄭九雄也上前,“您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那周曉迷也沒什麼特別的。現在那對不知羞恥的狗男女分開了也好,他們一直待在皓月宮裡我們還沒機會找他們算賬呢。”在救東臨老人時,鄭九雄被周曉迷一爪揭了手背的皮,後來經靜和用藥才慢慢恢復,他一直對此事記恨在心。

想起上次皇甫然州和周曉迷一起大鬧長瑛別院,趙佑靈心中也是一團火氣,直接他家裡撒野,那是他受過的最深痛的屈辱。從當時看來,皇甫然州和周曉迷就曖昧不清,可見他倆的確是早有私情。不過這都無所謂了,現在周曉迷就算送到他面前他也不會要了,因爲他絕不碰別人已經碰過的女人。

趙佑靈有個別人都不太知道的習慣,得不到的,他就要毀掉。

“你們最近給我多在意著些江湖上的動向,”趙佑靈神情冷峻,“別以爲我就那麼算了,等找著機會,讓他們好看。”

公孫容眉睫一閃,似乎有不同看法,“公子,屬下倒是以爲,最近周曉迷新被解禁,周廣必是不離其左右的,這個時候倒最不是合適找他們算賬的時候,不如等這段風頭過去,他們鬆懈下來再說。最近我們不妨還是多盯著些通天教那邊,諸葛教主最近幹勁十足,通天教勢頭很好呢。”

“說起諸葛洪淵,”趙佑靈眉宇微蹙,“你們不是說《八荒寶典》不好練嗎?我看人家諸葛教主練得挺好的啊,秘籍纔給人家不過數月,武功精進之神速,在玉蘭花林英雄會上擊敗霹靂神鞭陳家兄弟把焚香鼎都拿回來了。”

“《八荒寶典》的確不太好練,但也分人,諸葛教主本身功底深厚,再加之領悟力強,精進快速些也在情理之中。”

談到諸葛洪淵,趙佑靈神情舒緩,通天教的發展他還是很滿意的。眼神遊離中,莫名又掃到焚香鼎,趙佑靈的臉色頓時一沉,癟了癟嘴,“這破鼎我看了一個多月了,沒覺得哪裡特別啊,就是個很普通的鼎嘛,哪有什麼內功心法?”

“公子莫急啊,”鄭九雄忙勸慰,“若是隨隨便便就能看出來的玄機,那還叫什麼玄機,肯定是不容易察覺的,才叫玄機嘛。”

趙佑靈隨手又將焚香鼎從桌上拿起來,現在真是覺得多看鼎一眼自己都會吐出來。他眼神一飄,將鼎往公孫容身上扔去,“你們拿去擺弄吧,我是看不出來什麼玄機了……”

公孫容接了鼎,抱好,“公子真不打算再試試了?”

“還試什麼啊,我覺得裡面就是什麼都沒有,肯定是那個所謂的西域高人在故弄玄虛戲耍別人。且裡面能有什麼上乘心法,有多上乘,能是天下第一嗎?”

“呵呵,公子有所不知,”公孫容笑笑,“這天下第一武功絕學是一本叫《尼南經》的典籍,現在周廣手上,所以肯定是不會在這鼎裡的了。”

“《尼南經》?”趙佑靈似乎起了興趣,“有多厲害?”

“周廣如今的修爲已算是蓋世絕頂天下無敵了吧,”劉義打著比方,“可他現在才練到《尼南經》第八成。很難想象若是練到第十成,該是如何的景象。”

趙佑靈對武學典籍這方面不太懂,但劉義說完,他還是大概能理解那種意思,臉上是一副驚歎的表情。“唉,對了,”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你們把這焚香鼎拿去給靜和先生看看,他那麼聰明,沒準能看出點什麼呢。”

“他現在在蘭花谷,怕是不太方便給他吧。”鄭九雄提醒道。

“也不能老是讓他在蘭花谷啊。”趙佑靈隨手拿起自己的扇子擺弄起來,還是自己的扇子捏在手裡舒服,“給他寫封密信,讓他找個理由出來一段時間。”

“是。”

“威遠鏢局那邊這幾天怎麼樣啊?”趙佑靈一格一格地掰著扇面。

“都還順利,只是出了點小問題。”公孫容回著。

“什麼小問題?”

“威遠鏢局有個專門存放鏢箱的房間,叫鏢房。每晚溫鏢頭和溫大公子就是去那個房間查看鏢箱的內容然後做記錄的。因爲是總鏢頭和少鏢頭,所以進出都很方便,也沒有人懷疑什麼,一直都很順利。”公孫容口氣很平淡,看上去事情的確不大,“但溫老爺子說,有一天晚上他和溫不忘在查看鏢箱內容時,被起夜的溫不棄發現了……雖然他們隨便編了個謊圓了過去,但近期爲了不讓溫不棄起疑,還是先暫且停一段時間,所以近段日子可能不會送走鏢記錄過來了。”

“被溫二傻子發現了?”趙佑靈擺弄扇子的手一頓,但立即又恢復了,“被他發現了又能怎麼樣?傻瓜似的,他懂什麼啊?”

“公子,話也不能這麼說。”公孫容輕笑一聲,“溫不棄雖不成才,也渾,但人還是不傻的,該懂的還是懂。”

“好吧,”趙佑靈的扇子悠悠搖起來,“讓溫鏢頭和溫大公子小心些,那溫二傻子腦子簡單,別讓他出去亂說,到時候就要壞事了。”

“這個,他們應該還是有分寸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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