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迷一路被明珠扶著,只覺腦袋越來越昏沉,身體越來越無力。機敏的她腦海裡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因爲越來越嚴重的眩暈和乏力已經超出了酒醉的狀態,更像是中了迷藥……但這個想法瞬間又被她打消了,在江湖混跡多年的她對迷藥十分敏感,不至於一點察覺都沒有,更何況在這王府裡,誰也沒有機會更沒有理由給她下迷藥。
明珠能感覺到小姐越來越用力地扶著自己,走起路來也越發吃力。明珠也開始納悶,也沒見小姐喝多少酒,怎麼就醉成了這樣……
“我看曉迷也是醉得不輕,就別讓她自己走了,還是我抱她回去吧?!壁w佑靈突然說道,然後便走到周曉迷面前,將周曉迷一把抱起來。
周曉迷此刻腦子迷迷糊糊,連身邊的人說什麼都聽不清,只覺自己被誰凌空抱起,眼前閃爍的光亮也越來越恍惚迷離。
“唉,怎好勞二公子大駕,”白橋忽覺有些不妥,站出來說道,“小姐本該是屬下們照顧的,還是由屬下抱小姐回去吧。”
“什麼意思?”趙佑靈身後的公孫容立即打斷他,“還怕我家公子摔了小姐不成麼?”
這裡畢竟是南康王府,白橋本想再說兩句,又忍住了。想來,小姐好歹是王府的貴客,按理也出不了什麼事,應該是自己多心了。
趙佑靈抱著周曉迷來到廂房便直接走了進去。
但當明珠蠻子炎牙白橋也自然地跟著準備走進房間時卻突然被劉義鄭九雄公孫容伸手攔住。劉義等人將明珠等人攔在門外,然後又關上了房門。
劉義鄭九雄公孫容的這個舉動讓明珠蠻子等四人十分詫異,因爲他們四人是周曉迷的隨身侍衛,他們是應該和周曉迷形影不離的。白橋望了望劉義等人略微有些詭異的神色,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沒有多心,看來的確要出事。
“三位護法,這是什麼意思?”明珠審視了下陣勢,笑了聲,道。
“大小姐身體不適,自有我家公子照顧,我等屬下,還是守在房外比較好吧?!编嵕判鄣?。
“鄭護法應該知道我們是小姐貼身護衛吧,豈有離了小姐站在門外的道理?”
“我家二公子對大小姐向來傾慕,難道還能傷害大小姐麼?”
炎牙看了看鄭九雄,道,“二公子自是不會傷害小姐。但二公子會不會傷害小姐與我等要陪伴小姐並無關係。守護小姐是我們的職責,無論在什麼情況下我們都必須要在小姐身邊?!闭f完便擡步欲進門。不過又被劉義攔下來。
“你們四個還真是不識好歹啊?!眲⒘x饒有深意地說了句。
明珠等人跟隨周曉迷行走江湖多年,自不是遲鈍之人,看這陣勢,他們心中大概也能猜出十之八九了。不過令他們震驚的是小姐畢竟是朱儀殿殿主的女兒,趙佑靈怎麼就突然膽子這麼大?
“躲開!”明珠知道跟他們饒舌下去無濟於事,直接開始硬闖。
“閃開!”炎牙等人也跟著欲強行闖入。
“哈哈哈哈,”鄭九雄大笑起來,“你們若是識相,我們還真是不想跟你們動手。過了今晚,大小姐就是我王府的小王妃了,我們也就是一家人了,還真是不想傷了和氣?!?
此言一出,明珠等人更是按捺不住了,什麼也不說直接朝門口走去,公孫容伸手攔住他們,明珠一把抓住公孫容的胳膊狠狠一擰,公孫容收回胳膊,又一拳嚮明珠打過去。白橋、炎牙、蠻子三人見公孫容被纏住立即上前便欲開門,劉義鄭九雄又迅速站過來擋住,炎牙伸手欲推開劉義,不料被劉義捏住手腕然後一把甩出去,白橋蠻子立即一上一下出拳攻擊劉義,不料又被鄭九雄截住。
房間裡,趙佑靈將周曉迷放到軟牀上,他能聽見門外爭執了一會便打鬥起來。他最近也是不安,周曉迷從來對他都愛搭不理,前段時間又冒出個皇甫然州,最讓他接受不了的是周曉迷還去衡燕山看了皇甫然州。他心亂如麻,焦急萬分,他怕萬一周曉迷哪天真的跟了皇甫然州,自己這麼多年獻殷勤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於是他思慮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周曉迷即使再不情願也無可挽回什麼,只能接受現實嫁給他了。
他給周曉迷吃的臨仙果就不是什麼南疆進貢的貢果,而是他找父親的一個南疆朋友要的迷魂果,長於懸崖上,只吃一口便能使人頭暈目眩意識模糊四肢乏力猶如爛醉一般魂靈盡散,故名迷魂二字。
躺在牀上的周曉迷十分恬靜,玉面桃脣,纖腰素手。她今天著了身丁香色鋪花長裙,一條藕荷色流絲緞帶齊腰而束,半截月白色抹胸軟緞藏在衣襟裡若隱若現,嬌美的面容在青絲掩映中宛如春花,鬢間的珠翠在燭光照耀下燦若星河。她吃了一整顆迷魂果,現在早已是魂散魄丟,人事不省。
趙佑靈坐在牀邊望著周曉迷,心中難以抑制的興奮和激動,他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他脫了自己的外套靠近周曉迷,這個平時高高在上的冷豔美人如今就乖乖地躺在這裡,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她柔軟的嘴脣,摸她修長的手指,摸她雪白的臉頰和脖頸,他嗅著從她身上傳來的冷香,眼餳骨軟。他望著周曉迷,像是一個戀財的財主望著一座金山。
房間外,幾個人還在打鬥。劉義鄭九雄公孫容是南康王爺精心培養出來保護趙佑靈的護法,武功高深莫測,雖說明珠炎牙四人也不弱,但在劉義等人面前卻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幾十個回合下來明珠炎牙四人連房門都沒碰到過。
明珠著急起來,這樣下去恐不是辦法,他一把抓住四人中最敏捷的白橋,“白橋,我和蠻子炎牙纏住劉義他們,你快去荷園找殿主來!快去!一定要快!”
白橋點點頭便轉身欲離開,不想鄭九雄立即又擋在面前,明珠一拳過來欲纏住鄭九雄,可鄭九雄一個旋轉繞後,不僅躲開了明珠,還順勢給了白橋一掌。
“我就不明白了,”鄭九雄輕笑了聲,“我家公子天潢貴胄,你們朱儀殿說破天也就是幫江湖草寇。能嫁進王府是你家小姐多少輩子才修得來的福分,你們有什麼想不通的?”
明珠等人聽到這番話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天潢貴胄”,什麼“江湖草寇”,南康王府不是向來跟朱儀殿交好麼?怎麼王府的護法嘴裡還能冒出這種話?
白橋眉頭一皺,望了望面前神情怪異的鄭九雄等人,又望了望緊閉著的小姐的房門,一陣激憤涌上心頭,朱儀殿從未受過如此的輕蔑和侮辱。
“不可原諒?!卑讟蜃煅e惡狠狠地念著。
“其實我們也不想這樣,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鄭九雄道,“你們爲何非要壞了這樁好事呢?”
“廢話少說!”蠻子大喝一聲,又一拳揮過去,然後幾人又繼續打鬥起來。明珠蠻子炎牙一直在努力纏住劉義等人給白橋創造機會,白橋也一直在努力尋找著跑出去的機會。他們知道,時間拖得越久情況越不妙,而且憑他們也是無法阻止這件事的。周廣還在荷園,他們必須趕緊去找他來。
因爲趙佑靈之前有吩咐,不能傷了明珠炎牙等人,於是劉義等人一直也只是跟他們周旋並未真正出手??晒珜O容發現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明珠等人掙扎不休,繼續打下去大家都會很疲憊。他示意了下劉義和鄭九雄,劉義和鄭九雄會意,然後幾個迅雷不及掩耳的飛步旋轉挪移,直接點了明珠等人的穴道。
“你們就不怕我家殿主發怒嗎?!”蠻子被點了穴,定在原地,憤懣地說道。
“只怕到時候周殿主也無能爲力,只能給女兒準備嫁妝了。哈哈哈哈?!编嵕判鄞笮α藥茁?,“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不要這樣嘛?!?
房間裡的趙佑靈欣賞夠了周曉迷,於是便欲開始解周曉迷的衣衫。他望著周曉迷凝脂般的頸項和手臂,真恨不能把周曉迷吃下去。世間真有這種女人,身上的一點一滴,一尺一寸無不是被天公用心琢磨,越看越精緻,像擺在桌架上供人賞玩的玉雕一般。
趙佑靈還在沉醉中,周曉迷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然後慢慢睜開眼睛。
“你,你幹什麼?”周曉迷睜開眼睛看見趙佑靈緊挨著自己,頓時朝旁邊挪了挪身子,花容失色,驚詫不已。
“我……”趙佑靈擡起頭見周曉迷突然醒來,腦袋如驟然被潑了一盆冷水,直接蒙了。他忙收回正解著周曉迷腰帶的手,立即僵化。怎麼會?!周曉迷吃了一整顆迷魂果,怎麼也要到明天才能醒來吧,怎麼這會就醒了!?
可能他忘了周曉迷是個練武之人,且還有天玉大魔丹護體。
“你做什麼?”周曉迷又將自己的身體挪遠了些,臉上盡是不悅。周曉迷是個頂機敏的人,一眼便知道了趙佑靈在幹嘛,她盯著趙佑靈,眼裡全是驚詫和怒氣。
“我……”趙佑靈一時怔住了,竟說不出話來。他看著周曉迷那凌厲的眼神有些膽怯,心都懸了起來。但他轉念一想,反正都這樣了,即使自己現在道歉走開,以周曉迷的性格,以後怕是也不會原諒自己的吧,他現在是騎虎難下,索性來強硬點,完事之後,周曉迷也不得不就範嫁給他了?!皶悦裕沂钦嫦矚g你啊,你就跟了我吧,以後你就是我南康王府的小王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什麼都別說了,你趕緊給我滾出去!”周曉迷憤怒地指著門口。她想坐起來,但她發現自己雖然醒了,但身上還是沒有力氣,骨頭軟軟的。
“曉迷,你就從了我吧,我真的很喜歡你?!?
“滾出去!”周曉迷現在根本就不想聽趙佑靈說話。
“你,”趙佑靈見周曉迷對自己如此決絕,心裡的火瞬間也燒起來,“你說,你是不是看上皇甫然州了?”
“你說什麼?。俊敝軙悦悦夹囊话?,只覺得莫名其妙。
“肯定是!”趙佑靈朝周曉迷吼著,“我這些年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你看都不願多看我一眼。那皇甫然州不就是給你畫了幅畫嘛,不就是去懸龍寺幫你救出了叔父嘛,你居然不顧外界流言還親自去衡燕山找他?!?
周曉迷看著趙佑靈,真不知道趙佑靈在說什麼。
“那個道貌岸然的王八蛋到底哪裡好?”趙佑靈說起皇甫然州就氣不打一處來,恨得咬牙切齒,“你記不記得在江陵城的鬥獸場上他來砸場子還一掌把你打成內傷?在神兵山莊也是因爲他多管閒事我們才一無所獲。你怎麼還看上他了呢?”
“你胡言亂語什麼?”
“我哪點比不上他?”趙佑靈還是第一次這麼跟周曉迷說話,壓抑許久的怨氣全部爆發出來,大聲地近乎於咆哮,“我哪點比不上他?他是皓月宮的少主,可我是南康王府的小王爺!他不可一世目中無人還自以爲是,你到底喜歡他什麼?若是你喜歡他給你畫畫寫詩,我也可以去學那些玩意,若是因爲他去懸龍寺救你叔父感動了你,可我幾年來對你的真心,你怎麼就一點看不到?”
“你住口!”周曉迷簡直哭笑不得。
“對了,他身邊還有個妹妹?!壁w佑靈似乎又想起點什麼,“你覺得他跟他妹妹真的就是簡單的兄妹關係麼?他那個妹妹如花似玉的,但凡是個男人也不會無動於衷啊。他們青梅竹馬成天在一塊,你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周曉迷已經無奈到不知道說什麼了,其實她可以解釋,但她不想解釋也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她只想趙佑靈趕緊從她的牀上離開。
“曉迷,你就跟了我吧。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趙佑靈看出了周曉迷雖然已經清醒但還是沒有恢復力氣也使不出功力。他想說的剛纔也說得差不多了,他現在只想趁這個女人還沒投入別人的懷抱之時趕緊將其據爲已有。
“你幹什麼,你別過來?!敝軙悦砸娳w佑靈在慢慢向自己靠近,那眼神就像一頭老虎在望著自己的獵物,“你別過來,別過來!”
趙佑靈靠近周曉迷然後一把撲過去將其緊緊抱住,周曉迷被抱住後開始用力掙扎,但她纖瘦的身軀被趙佑靈禁錮地很死,她又使不出力氣。
“你放開我!”周曉迷拼命地推攘著趙佑靈,她沒想到趙佑靈居然還敢這麼對她,她對趙佑靈就從未有過好感,此刻她對趙佑靈更是厭惡至極。“你放開我,放開我!”周曉迷捶打著趙佑靈,她從未對一個男人有過此刻的憤恨。
房外的明珠等人聽見從房裡傳出的小姐的呼喊,心都碎了,但因爲被點了穴道又動彈不得,幾個人心如火焚,恨不能魂靈出竅衝進房去。
白橋閉著眼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周曉迷之前教過他移穴大法,他自被點了穴道就一直在嘗試。
劉義鄭九雄公孫容三人見明珠等人已被點穴困住,便暫時鬆懈下來。劉義找了個石凳坐下休息,鄭九雄倚在椽柱上養神,公孫容站在房門前整理剛纔因爲爭鬥弄得散亂了的衣冠。公孫容理著袖子,無意間擡起頭掃了下明珠等人,然後毫無防備地猶如被千鈞砸頂,他瞬間呆了,因爲他看見白橋……不見了!
白橋是什麼時候不見的?爲什麼沒有一點動靜?!爲什麼竟沒有人察覺?!公孫容立馬叫了劉義和鄭九雄,三人皆驚慌失措,因爲他們不知道白橋是什麼時候溜掉的,而且他們知道白橋溜掉肯定去荷園找周廣了。因爲還不知房中趙佑靈情況如何,所以也不敢去稟報。
“應該才跑走沒多遠,我抄近路去荷園門口堵他?!编嵕判鄣?。
劉義和公孫容見也只能這樣了便點點頭,鄭九雄二話沒說直接扭頭便追出去。
薄簾輕垂,香燭搖曳。
趙佑靈沒想到周曉迷竟如此排斥他,掙扎反抗,沒有半點依從之意。但周曉迷畢竟身體纖弱,功力又沒恢復,此刻的她就如被貓抓住的老鼠一樣,只能任其擺弄。
周曉迷的衣衫已被趙佑靈撕扯得凌亂不堪了,她是何等驕傲之人,對皇甫然州她都不曾動過半點情意,又如何肯委身趙佑靈這種庇廕在祖輩聲名之下自己卻一無可取的紈絝子弟?無奈之際,她一把拔下插在頭上的一隻簪子,抓著白玉的簪頭,用彎長而尖銳的簪尾指著自己的喉嚨。
“你若再碰我一下我就即刻自盡?!敝軙悦缘?。
“唉,”趙佑靈見周曉迷突然手裡拿了根簪子還用那麼尖銳的簪尾對著自己的脖子,忙住了手,“別,別,你可別做傻事啊?!?
“趕緊給我滾開。”
“你冷靜點,別做傻事啊,”趙佑靈收了收自己的領口,慢慢往旁邊挪了挪,他知道周曉迷不能死,周曉迷若是死在南康王府,周廣豈肯罷休。他也捨不得周曉迷死,他還沒得到周曉迷,怎能讓她就這樣死去,“你先把簪子放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你別做傻事?!?
周曉迷緊緊攥著簪頭,如花的容顏陰沉地讓人害怕。
“你就那麼討厭我麼?”趙佑靈望著周曉迷,“我南康王府位高權重,保你一世榮華富貴。我是當今皇上的侄子,我哪裡配不上你?”
周曉迷這個時候恨不能將趙佑靈一簪子扎死,哪還願意聽他說話,而且還說的是些她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那個皇甫然州有什麼好?”趙佑靈繼續道,“他能給你的,我趙佑靈一樣能給你。你到底看上他哪了?”
周曉迷還是隻看著趙佑靈,一語不發,一雙眼睛透露著的是如尖刺般凌厲的寒光。她沒有心思去聽趙佑靈說的什麼“能保你一世富貴”,更不屑去解釋什麼“看上了皇甫然州”,以前她看在南康王府和朱儀殿有交情的份上,對趙佑靈還算不上排斥,如今她看趙佑靈就像看一個仇敵一樣,恨不能將其剝皮揎草。
趙佑靈此刻複雜極了。他著急,他想趁周曉迷還沒恢復功力之前將其據爲己有,但他又怕,依周曉迷的剛烈,他若強行非禮她不是不可能自盡。但他也傷心,自己也算是付出了些心血,但此刻她寧願自盡也不肯委身。向來不知心痛爲何物的他,在她拿起簪子示威的那一刻,心裡還是如針扎般刺痛。
此時,房間門“砰”地一聲被打開,趙佑靈回過頭,見周廣一臉凝重地站在門口。白橋滿眼焦急立在周廣身後,劉義公孫容等人一副無措又無奈的表情,應該是想攔沒攔住。
趙佑靈見狀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向來敬畏周廣的他此刻卻出人意料地鎮定。他正了正自己的衣帶從牀上站起來,臉上沒有表情。
周曉迷見爹爹前來喜出望外,把舉著的簪子放下來,驚魂未定。
周廣沒說什麼,只擡步進屋走到牀邊靠近女兒,然後幫女兒把凌亂的衣衫理好,一把將女兒從牀上抱起來。周曉迷將腦袋靠在爹爹肩上,剛纔受欺辱的委屈瞬間便涌上心頭,眼角不由得冒出幾點淚光。
周廣強壓著心裡的怒氣,如若不是看在南康王爺的面上,趙佑靈此刻已是一具死屍。
“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周曉迷望著趙佑靈,目光如刀。
趙佑靈站在一旁還是面無表情。他因爲害怕周曉迷落到別人手裡所以鼓起勇氣策劃了這個局,他以爲萬無一失,他甚至都想好了周曉迷醒來後他該如何勸說。但他沒想到周曉迷中途會醒來,也沒想到公孫容等人會失手,他才明白原來周曉迷抗拒他能抗拒到這個地步,也才明白其實自己也有心,而且還會痛。
此時已近戌時末,案上香燭燃了近半,繡滿海棠花的帳幔映著房中幾人的身影,清清切切,深深淺淺。
“回朱儀殿。”周廣頓了會,說了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