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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燒神兵山莊

天空暗如潑墨,稀稀拉拉散落著幾顆星星。

四座皆驚,一片啞然。

幾朵梨花飄然墜下,正好落在血泊上,白色的花瓣染上血紅,於燈光中,甚是鮮豔,煞是好看。

許久。

衆人反應過來,真的死人了,一個婢女睜著眼睛躺在石磚上,殷紅遍地。

“嘖嘖嘖,”趙佑靈搖著頭,旁邊的公孫容正幫他擦拭剛濺到他袖口上的血珠,“老莊主,你看,這又是何必呢?大喜之日,非得見血。”

周曉迷微微側了側身子,儘量避開那邊,拇指和食指夾著一顆葡萄打轉。

“趙佑靈,你太狠毒!”鍾和咬了咬牙,氣急敗壞朝趙佑靈撲去。不過立即就被擋在前面趙佑靈的鄭九雄用手卡住了脖子,動彈不得。

“二公子,”東臨老人十分無奈,“我一個八旬老人,你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你答應借劍不就行了”趙佑靈撥弄著扇子,“我也不想啊,怪晦氣的。”

……

皇甫然州恨不得此刻剮了這個滅絕人性的畜生。

“哥哥,”鷫鸘忽然靠過來叫他,“一會陶公子和嶽秀過去纏住趙佑靈的三大護法,你找機會繞到後面,控制住趙佑靈。”鷫鸘輕輕說著,又加重語氣叮囑了句,“趙佑靈三大護法武功深不可測,或許只能纏住他們一時,你要趕快。”

“嗯。”皇甫然州點點頭。

此時衆賓客是人人自危,心頭惶恐,敢怒不敢言。

“二公子,我有一事請教。”靜和先生突然站起身來。他緩緩走到那死去的婢女身旁,蹲下身,輕輕將其雙眼合上。

“喲,靜和先生,請講。”

“看今日這架勢,玄皇劍,您是勢在必得了。”靜和望著死去的婢女,也不過十七八的年紀,心中一陣傷感,“但不知南康王府用玄皇劍幹什麼呢?”

“我王府要這破劍做什麼,”趙佑靈笑笑,“只是看不慣這老頭心眼小,替周小姐出出頭罷了。”

“那就不對了,”靜和瞥一眼趙佑靈,“周殿主在東臨老人面前都小一輩,之前兩借玄皇劍而不得都沒有強行相逼,可見周殿主是尊重東臨老人的。今日周小姐受父命前來,必定也是以尊重莊主的意願爲前提。周小姐方纔借劍言辭何其懇切,可見周小姐不僅是尊重莊主的,而且還十分有誠意。雖然最後還是被拒絕,但也沒多說什麼。倒是你,氣焰囂張,不僅口出狂言,還濫殺無辜,令人切齒。”說完,靜和將目光移向周曉迷,“周小姐,難道這是你的意思?”

周曉迷手裡拈著一顆葡萄,沒有任何表情,也沒說話。

“呵呵,這便是了,”靜和順勢繼續道,“周小姐並沒有這個意思,那你打著周小姐的幌子在這裡胡作非爲,豈不是陷周小姐於不仁不義?還是說,你費盡心機想弄到玄皇劍並不是爲了周小姐,而是你自己暗藏奪劍之心呢?”

“住口!”趙佑靈像是被戳中軟肋,臉色驟變,惡狠狠盯著靜和,“休要挑撥我和周小姐!我要玄皇劍幹什麼,我王府什麼兵器沒有!?”

“周小姐並沒有要強取寶劍的意思,你又不是爲了你自己,那你在這裡圍莊殺人卻是爲何?”靜和輕笑一聲,廣袖一揮:“難道二公子你在發瘋嗎?”

趙佑靈喉嚨一堵被噎得啞口無言,可向來尊傲的他並不習慣聽別人的駁斥,頓時眼中便冒出了怒氣。

“大膽!”見自家公子被辱,劉義伸出手一把抓住靜和的肩膀,“竟敢對二公子出言不遜!”

“走狗,我嫌你的手髒了我的衣服。”靜和說著一個轉身,推開劉義的手。

“找死!”劉義見靜和把自己推開,還辱罵自己,頓時怒不可遏一掌便朝靜和拍去,不過坐在旁側的陶賢一個箭步擋在靜和前面,抓住劉義的手臂,用力一擰。

劉義忽感疼痛,收了手,又一腳向陶賢踢過去。陶賢朝右邊一閃,躲開了。

公孫容鄭九雄見劉義跟陶賢打起來,便一個飛身欲過去幫忙,不料正好被嶽秀中途攔住。

“呵,好一羣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劉義看著眼前的幾個人,正了正剛纔因動作太大已略有凌亂的衣服。

“好吧,既如此,那就一起收拾了吧。”劉義說著,捏了捏拳頭。

“大言不慚。”靜和說著,伸出手臂,袖子裡迅速蹭出三根金線朝劉義飛去,劉義本想翻身躲開,卻還是被纏住左腿。靜和用力一拉,劉義左腿便已能看見有血珠滲出。公孫容見劉義左腿已被勒進皮肉,一腳將金線踩在地上以使靜和不能再用力。此時,鄭九雄定了下神,極速朝靜和攻去以使其放開劉義,只是陶賢、嶽秀縱身一躍,將其攔在半空。鄭九雄被攔,用力朝嶽秀拍出一掌,不料又被嶽秀靈敏地躲開。

眼前拳腳相交人影翻動,四座見狀,愕然不知所措。

單玉花坐在位置上很苦惱,本是受閣主之命來向東臨老人問彎刀主人身份的,結果遇上週曉迷借玄皇劍。趙佑靈圍莊殺人,東臨老人自身難保,周曉迷熟視無睹,孫壽袖手旁觀,皇甫然州之流多管閒事,現在鬧得不可開交,不管是皓月宮還是朱儀殿,南康王府,他都得罪不起。餘下那些小幫小派遊俠散客人人自危更是起不了什麼作用。難道這事今天又得不了了之?

皇甫然州見劉義、鄭九雄、公孫容被陶賢他們纏地脫不開身,趙佑靈身邊無人保護,正是好機會,於是拿起一把匕首,輕身一躍,凌空而起繞過正在打鬥的人們,飄然落於趙佑靈身後,等趙佑靈反應過來自己身後有人時,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冷冷架在脖子上。

“住手!”皇甫然州大喊了聲。

“公子!”鄭九雄、劉義、公孫容見趙佑靈被挾持,立馬停了手,並瞬間反應過來方纔皇甫然州爲何沒出手。

蘭瑤靜和見趙佑靈已被控制,接著也收了手。嶽秀落回地面站回溫不棄身後。陶賢用袖子遮了遮剛纔混亂中被鄭九雄抓傷的手腕。

“沒事吧。”鷫鸘靠近陶賢身邊輕聲問了句。“沒事”陶賢回答。

“不要傷害我家公子!不要傷害我家公子!”公孫容朝皇甫然州忙說道。

“皇甫然州,小人!”趙佑靈朝後面大喊,“卑鄙!快放開我!”

“你濫殺無辜,強取寶劍,還有臉跟我說什麼小人卑鄙。”皇甫然州按了按匕首,“趕緊帶著你這羣狗給我滾出神兵山莊,不然我就讓你給那個婢女償命。”

“皇甫然州,”鄭九雄咬咬牙,“你敢動我家公子一下試試!”

“啊!”鄭九雄沒想到他剛說完,趙佑靈的慘叫就傳來。皇甫然州在趙佑靈鎖骨處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鄭九雄開始意識到皇甫然州可能和其他人不太一樣,皇甫然州是真敢做的。

“皇甫然州,不要傷害我家公子。”公孫容見趙佑靈領口處殷紅一片,嚇得面如土色,忙又道,“不要傷害我家公子。”

“帶著你的人,趕緊給我滾。”皇甫然州瞪了眼趙佑靈。

“好好好,我滾我滾。”趙佑靈身爲皇族,自幼身子金貴,哪受過這種傷痛。他摸了把自己胸口,滿手是血,瞬間腿都軟了,不敢再多說什麼。

“敢耍花樣的話,我就朝你臉上再劃一刀。”

“不敢不敢,不敢不敢了。”趙佑靈全身哆嗦,連忙道。

“滾吧。”皇甫然州收回匕首。

皇甫然州放開了趙佑靈,公孫容等忙過去攙扶,立馬從袖口處撕下一塊碎布替他包紮。“公子,你沒事吧。”

“走吧。趕緊走。”趙佑靈驚魂未定,一步一步開始朝梨花苑門口挪。

既然公子下令撤離,其他人也不敢反對,鄭九雄朝苑中黑衣人一揮手,黑衣人開始有序退離梨花苑。

見趙佑靈的人慢慢撤退,苑中衆人懸著的心也慢慢放下來。

“哈哈哈,”東臨老人突然大笑,“老夫闖蕩江湖幾十年,在退隱這天也能這麼精彩,呵呵。”

“師父,您還有心思笑。”鍾和說著話,還不知道脖子處已被鄭九雄留下了一道濃重的淤青。

趙佑靈被公孫容攙著挪到梨花苑門口,驀地停下來,回頭朝東南角望了望,斜倚在扶手上那個女子若無其事吃著葡萄,燈火下她的眼眸和嘴脣泛著晶瑩的光。

“火弩可有備好?”趙佑靈問。

“已備好,等您出了山莊,就可以用。”公孫容回著。

片刻之後,山莊恢復平靜。侍從來報,莊中黑衣人已全部撤走。

梨花苑婢女的屍身也被擡開,石板不一會便被沖洗乾淨。打更人已敲完三更,此時,天如籠蓋,色深如潭。之後,皇甫然州陶賢等人站在那,無人再敢妄動。

夜深風露重,明珠拿來一件披風給周曉迷搭在肩上。周曉迷眸眼深深,似乎在思考什麼,又似乎在等待什麼。

“您受驚了。”鷫鸘攙著東臨老人坐下,替他正了正衣襟。

“不早了,大家都累了吧,”鍾和走到苑中央,朝衆賓客道,“夜已深,大家隨便吃些東西便回廂房休息吧。今天辛苦了,明早起來我親自送各位出莊返程。”

溫不棄剛纔一直在旁邊看著,嚇出一身汗,飯也沒怎麼吃。現在總算消停了,大把大把往嘴裡塞著雞鴨醬肉,打算吃飽了再睡上一覺,明早起來就返程回鏢局。這一趟出來也是夠驚險的。

“大晚上,你少吃點。”嶽秀提醒著溫不棄。

溫不棄剛嚥下一大塊醃魚,正準備去抓不遠處那隻燒鵝,剛伸出手,一隻帶火的弓箭陡然從天而降,狠狠插在桌面上 。他忙把手縮回來,瞪大了眼睛,再仰頭一看,只見成千上萬只箭頭冒著火的箭支像下雨一般,鋪天蓋地飛來。

“少爺,快走!”他還沒反應過來,嶽秀已將他拖開。

就這樣驟然地,沒有任何徵兆地,神兵山莊上空就像下起了流星雨,數不清的箭支帶著火,落到山莊門檐上,窗戶上,走廊上,房頂上,桌上,地上,梨花樹上還有家丁婢女的身上。頃刻間,神兵山莊火光四起,驚叫聲此起彼伏。

事出突然狀況緊急,衆賓客又驚又懼又失措。

“快撤,快往莊外撤!”皇甫然州來不及細思是誰在往莊內射箭,本能地站在人羣前,隨手抽出一柄長劍揮舞著擋住箭支,保護衆人撤離。

“誰,是誰?”東臨老人向天大聲問道,“天哪,今天非要置老夫於死地麼?”

“前輩,快撤。”鷫鸘一邊躲著箭支,一邊拉著老人往莊外走。

莊內火勢蔓延迅猛,閃避不及的侍女僕從、四座賓客,死的死,傷的傷,尖叫聲,哀嚎聲響徹整個夜空。

周曉迷在明珠白橋蠻子炎牙的保護下暫時避到一處迴廊裡,面無表情。

“小姐,現在要撤出去麼?”炎牙問。

“不用,一會你們先走,我還有點事情。”她望著面前的火光,語淡如水。

此刻的神兵山莊已是大火彌天,好在箭已停止,但火勢依然難以控制,原本漆黑的子夜猶如白晝。鍾和帶路護著一隊婢女僕人從莊裡逃出來,又衝進莊去希望能打開山莊所有偏門,多幾條逃生之路;蘭瑤、靜和在莊內四處尋找被困之人施救;陶賢也跟著孫壽等其他賓客躲著火勢慢慢向莊外轉移。

“站住!”單玉花忽然站在鷫鸘面前,“把東臨老人留下!”

“單玉花,”鷫鸘護住老人,“火都燒眉毛了,你還不趕緊逃命嗎?”

“我今天無論如何要帶走東臨老人,給閣主一個交代!”

“命都快沒了,你還如此執迷不悟?”

“丫頭,”東臨老人推了推鷫鸘,“你快走吧,不用管我了。”

“不,”鷫鸘又站回老人前面,“我答應哥哥,要把您安全帶出去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上!”單玉花說完舉起鋼刀領著一幫徒衆便向鷫鸘衝過來。

鷫鸘見大火就快燒過來,四周的房屋也搖搖欲墜,自知不是打鬥的時候,況且對面人多勢衆,就算打起來也吃虧,於是一把抓住老人的手臂騰空而起,想通過屋頂送老人出莊。她的輕功本是無人能及的,只是拖著個人,嚴重減慢了速度,單玉花和幾個徒衆還是跟在後面追過來。屋頂上承受了比地面更多的箭支,大火漫天,濃煙滾滾,鷫鸘抓著老人躲著火勢,一路奔跑,單玉花沿著他們的線路,緊隨其後。

周曉迷在迴廊裡大概又等了半柱香時間,能走的人都撤得差不多了。

“你們先撤,出去等我。”周曉迷吩咐。

“小姐,你?”明珠不明白她想幹什麼,有點擔心。

“無妨,你們出去等我便是。”

“是。”說完,蠻子,明珠,炎牙,白橋都轉身離開了。

周曉迷見四人都走遠後,縱身一躍,跳上房頂,望向神兵山莊深處,一個叫藏兵閣的地方。此刻藏兵閣也該燒得差不多了吧,傳說玄皇劍浴火放光,就放在藏兵閣裡,現在過去,若在火中能見一線白光,必是玄皇劍。

想著,她便迅速往藏兵閣方向飛去。

皇甫然州還在莊內四處查看是否仍有被困之人。威震江湖多年的神兵山莊一時之間葬身火海,分明傍晚時分還清新嬌豔的片片梨花,此刻全部付如焦土,四處瀰漫著屍體,樹枝,房屋被燒焦的味道,混著濃煙格外嗆人。

“還有人嗎?”皇甫然州揮揮煙氣,衝著一間屋子大喊,頭上突然掉下一根燒壞的門框,被他及時躲開。他見無人迴應,又探頭進去用餘光掃掃屋內,確認無人後便欲轉身離開去下一個地方。剛走出幾步,忽見一個人影飛速從屋頂閃過。他心裡一緊,此人輕功如此了得,此刻不逃命還留在莊裡幹什麼?片刻思慮後,他也跳上房頂,見那人影正往山莊最深處飛去。

他大走幾步加快速度,欲追上那人。越發近了,他能看見那個影子俊逸,清瘦,衣襟迎著火光狂舞,耳朵上的珠墜在火焰裡分外刺眼,他一眼便識出這個人。

“周曉迷,你不逃命,在這裡幹什麼?”他追上那個人影,一把抓住她手腕。

“與你無關,放開我。”周曉迷掙開他的手,繼續前行。

“前面是火海,你找死嗎?”他擋在她面前。

“滾開。”她很乾脆。

“走,回去!”他也很堅決,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回拽。

“皇甫然州,我找不找死與你有什麼干係?你怎麼總是多管閒事?放開我!”周曉迷似乎有點怒了,狠狠掙扎,只是她嬌瘦的身軀在皇甫然州面前顯得太無力,手腕扭至淤青,都掙不開他的束縛。

“你到底想幹什麼?”皇甫然州問。

“與你無關。”

“那我就只好把你拽回去了。”說完,抓著周曉迷繼續往回走。

“你放開我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周曉迷很無奈。

皇甫然州看著她翡翠般的眼睛,心一軟。但山莊深處漫天大火,太危險。思慮良久,皇甫然州道,“我跟你一起去。”

周曉迷是去取玄皇劍的,皇甫然州跟著,總是不好。她左右思慮,但又甩不開皇甫然州,只好就答應了。

“你去哪裡?”皇甫然州跟在她後面,問。

“藏兵閣。”

“啊?”皇甫然州知道藏兵閣是什麼地方,瞬間明白了她的用意,“你要闖藏兵閣?藏兵閣機關重重,現在又被大火包圍,極其危險!玄皇劍真的那麼重要麼?”

“擔心我死麼?不然把你的月神劍借給我?”

“我不知道朱儀殿要玄皇劍到底有什麼用,但東臨老人說過不借,你不能趁火打劫!況且現在裡面實在太危險,我不能讓你去。”

但說話間他們似乎已經抵達藏兵閣,一座六層高樓,雖然已是大火燒身,滿眼瘡痍,但高聳的樓體,整齊排布的窗櫺椽柱依舊能看出它舊日的威嚴。藏兵閣是東臨老人放置兵器的地方,裡面神兵無數,機關密佈,是山莊最重要的核心,據說玄皇劍就在裡面。

皇甫然州還沒來得及阻止周曉迷,只見她已縱身飛下屋頂,通過燒壞的大門,衝進閣中。皇甫然州無奈又緊跟過去,不過越過大門,火光便撲面而來,他迅速閃開。到處是火,濃煙滾滾,他甚至無法看清這神秘的藏兵閣有多大,裡面都是些什麼陳設,放了些什麼兵器。

忽然腳邊踩著的一塊石磚動了下,霎時無數只亂箭穿過大火濃煙向他射來。他腳下一瞪,飛上半空,躲過亂箭,只是又無意間碰到了房樑,下一刻又是一陣飛針撲面而來,他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把長槍,揮舞著彈開飛針。還沒定下神,旁邊那根頂樑之柱因被火燒壞,無力承重,直接攔腰折斷,朝他砸來,他立即挪開身子,躲到一角落處。眼前那些窗戶,樓梯,圍欄,被火燒得從房體直接脫落掉在地上,亂七八糟,一片狼藉。

隱隱約約,他看見周曉迷的影子在不遠處晃動,搜尋著東西。她似乎並不那麼怕火,一些小一點的火堆,她揮袖一扇,還熄滅了。皇甫然州想起來,確實聽說過周曉迷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真氣,叫凜冰真氣,是奇寒的,可以克火。

這藏兵閣,傳說中的機關陣是有進無出及其恐怖的,剛纔遇到的大概都不算什麼,多數機關應該都被大火毀壞了吧,這樣想來倒是萬幸,否則今日還真得葬身於此了。

周曉迷躲著火光四處查看,期待著一道白光的出現。樓梯和扶欄都被燒燬,她只能靠輕功走遍六層樓。因體內有寒氣,她是不怕火的,再加上多數機關也已被大火燒壞,一切都比她預想的順利很多。只是她走遍了各處,翻遍了兵器架,都不曾看見想象中的那道白光。在哪裡呢?難道被老人放到別處去了麼?她開始著急。

她正在三樓翻找著,無意間碰倒了身邊的一盞燈,忽然十多把匕首從前後兩面疾馳而來,她飛身閃過,又迎面撲來一扇焚燒掉落的木門,她廣袖一揮,用寒氣將門上部分火焰熄滅,並將木門打落一旁,誰知木門雖熄了火卻冒出一股白煙,周曉迷被這白煙薰了眼睛,眼角一陣刺痛,睜不開。就在她揉眼睛的時候,上方又一場飛鏢雨落下,她能聽到,感覺到一股氣流疾馳而來,密密麻麻,她心一緊,迅速轉身逃離,只是眼睛睜不開,後退時踩上一處被燒壞的木板。

“啊!”一腳踩空,像一隻突然被石頭擊落的大鳥,迅速下落,混亂中兩隻飛鏢還是打在了她右肩上。

皇甫然州始終被火困在一樓,聽見周曉迷的叫聲,眉心一緊,一擡頭見周曉迷從三樓墜落而下。

他趕緊跑過去接住她。一時間,軟玉在懷,一股冷香縈繞鼻尖。

飛鏢應該有劇毒,才片刻,周曉迷已面色蒼白,嘴脣發紫,還沒來得及看皇甫然州一眼,便已意識模糊,神志不清,然後雙眼一閉,倒在皇甫然州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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