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北堂烈微微地一怔。若是換做旁人,絕對不敢在他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北堂烈是什么身份,那可是皇上最為中意的皇子。母妃韻貴妃。更是僅此于皇后,在眾多的皇子當中,北堂烈也是高高在上的。
不禁。北堂烈皺了皺眉頭。垂下了眼眸,長長的睫毛,在陽光的照射之下,在他俊美不凡的臉上留下了兩道剪影。宛如夜空一般的眸色倏然一沉。凝視著顏面,那波瀾不驚的慕伶歌,半晌過后。北堂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道:“你若是這般,本宮就若是認為,你是想要引起本宮的注意。”
“哼!”慕伶歌冷哼了一聲,若是前世,慕伶歌在見到北堂烈之時,的的確確會他身上這股傲人之氣所吸引,即便是,在那個時候,韻貴妃已經被貶為庶人,北堂烈也失去了皇上的青睞,可是那股子與生俱來的傲骨,依舊很是吸引人。
可是現在,慕伶歌只覺得,在她的面前的北堂烈,本不是眼前所見的這般,他是一匹披著人皮的狼,是奪走她性命的薄情寡義的夫君,是虎毒食子的畜生。
“三殿下,說話時都不過腦子尋思一下嗎?”慕伶歌冷冷地剜了北堂烈一眼,眼眸當中的恨意,卻怎么也掩飾不住了,“若是三殿下,沒有其他的事,臣女就告退了。”
說罷,慕伶歌轉身就想要離開。
忽地,慕伶歌的手腕之上,傳來了一股溫熱,慕伶歌側目,緩緩地垂下了眸子,看著北堂烈白皙修長的手,緊緊地抓住了自己的手,不禁臉色一沉,目光更加的冰冷,“松開!”
“你越是這般,本宮就是有興趣想要知道,本宮究竟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會讓你有這樣的狠毒了本宮的目光。”北堂烈唇畔噙著一抹冷笑,瞇縫著雙眼,凝視著慕伶歌,淡然道。
“哼!”慕伶歌不屑的睨了北堂烈一眼,冷然道:“若是三殿下想要抓著我,那就盡管抓緊了,可別松手!”
言畢,慕伶歌水袖一抖,從袖口當中竄出了一把半尺來長的匕首,她反手一把握住了匕首,猛地朝著北堂烈的手筋挑了過去。
頓時,北堂烈皺了一下眉頭,眼瞧著慕伶歌的匕首依然逼近了自己的手腕,若是自己再不松手的話,這只手怕是就會皮開筋斷。
原是以為,慕伶歌只不過是唬唬人罷了,可匕首在北堂烈的手腕上擦破了皮時,他倏然醒悟,眼前的這個小女子,竟然是來真的。
北堂烈快速的收回了手,一滴猩紅的鮮血,低落了下來,濺落在慕伶歌的衣袖之上,緩緩地垂下了羽睫,慕伶歌不屑與北堂烈繼續糾纏,將匕首收了起來。
北堂烈不怒反笑,瞇著雙眼,上下的打量著慕伶歌,“你可知道,刺傷皇子乃是死罪?!”
“呵!”慕伶歌冷笑了一聲,甚是不屑地剜了北堂烈一眼,“若是三殿下想要治罪的話,悉聽尊便!”
說罷,慕伶歌轉過了身,連看,都不想多看北堂烈一眼,淡淡地對幽蘭和幽梅兩人說道:“咱們走。”
“是。”
北堂烈見慕伶歌想要離開,加緊了腳步,想要追上慕伶歌,忽地,慕伶歌止步,盈盈的別過了頭去,散落下來的一縷青絲卷入了風中,“臣女奉勸三殿下,還是好自為之的好!”
“若是本宮執意如此呢?”北堂烈的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聲音低沉了幾分。
慕伶歌轉過了身子,衣袂隨著一陣清風翩翩舞動,凝了凝眉,慕伶歌的唇角微微上揚,目光之中充滿了對北堂烈的厭惡之色,抬手將那一縷散落而下的青絲,挽在了耳后,微微地挑了挑眉,冷然道:“那三殿下就盡管試試看!!”
北堂烈瞧著慕伶歌的臉色陰沉,雙眸之中侵滿了怒意,但卻不以為然的笑吟吟地盯著她,就在北堂欲要上前之際,慕伶歌忽地一個閃身,手中的透骨釘直接從她的水袖之中飛射而出,嗖的一道破空之中,劃過了北堂烈的耳畔,北堂烈當即一個側身,微微地瞇了瞇那雙宛如鷹鳩一般的眸子,冷冷地凝視著慕伶歌。
慕伶歌揚起了下巴,緩緩地收回了素手,雙手環胸,滿是不屑的睨了北堂烈一眼,冷然道:“若是三殿下在與我糾纏,當心……”
說著,慕伶歌的目光瞥向了不遠處的草地之上,冷笑了一聲,道:“那便是三殿下的下場!!”
言畢,慕伶歌頭也不回的離開溪水旁。
北堂烈瞇縫著鷹眸,目送著慕伶歌離開,待到慕伶歌走遠后,北堂烈垂下了眼眸,朝著慕伶歌透骨釘落下的地方看了一眼,頓時,北堂烈的雙眼一凝,瞳仁之中泛起了一絲寒光,只瞧著,慕伶歌的透骨釘,直接將不遠處的一條五步蛇,釘在了地上,原本是通體翠綠的五步蛇,此時此刻,卻是一片焦黑,宛如被火燒過了一般。
“嘶!”
北堂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在,自己躲開了慕伶歌的暗器,如若不然,下場也絕對不會好到哪去,可是令北堂烈不解的是,自己究竟和這個小女人有著什么樣的深仇大恨,為何,這兩次見面之時,她都用那種目光看著自己?!
北堂烈越是不解,心中越是對慕伶歌產生了濃濃的興趣,瞧著那婀娜娉婷,風姿綽約的身影,北堂烈抬起了手來,輕輕地摸了摸自己棱角分明的下巴,瞇了瞇雙眸,淡淡地笑了笑,自言自語的地呢喃道:“呵!本宮想要看看,你究竟能夠強到什么時候?!”
慕伶歌回到了慕晉元的身邊,瞧著一個個諂媚如狗的朝臣們的嘴臉,慕伶歌覺得,滿心的厭煩和嫌惡,別過了頭去,正瞧見,堪堪回到了北堂淵身邊的北堂烈,正在用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仿佛,他想要將自己洞穿一般。
慕伶歌眉黛淺凝,盼兮之眸,凝出了一抹寒光,宛如一把利劍,直奔北堂烈的心頭射去,慕伶歌素手微抬,卷起了帕子,輕撫了撫云鬢,冰冷的目光稍稍收斂了幾分。
慕晉元回眸之時,瞧見了慕伶歌的目光,劍眉微微一凝,輕輕地扯了一下慕伶歌的衣袖,“怎么了?”
慕伶歌聞言,方才從濃濃的恨意當中,回過了神來,淺淺地低下了頭,抿了抿雙唇,輕聲地說道:“父親,女兒身子有些不適,想要現行回府……”
不待慕伶歌把話說完,慕晉元立馬關切的問道:“要不要找個御醫幫你瞧瞧?”
“女兒沒有大礙,只不過是進來兩日太過操勞了些,稍稍休息休息便無礙了。”慕伶歌欠了欠身,輕聲地說道。
慕晉元聞言,頷首道:“好,那你先回府好生的歇著,稍后,我會派阿四回府接你去進宮面圣。”
“是。”慕伶歌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
慕伶歌實在是太過厭煩這種場合,看著一個個面合心不合的朝臣們,還要故作要好的在那兒談笑風生,慕伶歌覺得他們,無一不是虛偽至極之人,可偏偏的,這種風氣,似乎很是讓人受用。
“哎!”輕嘆了一聲,慕伶歌漫過了紛紛向她示好的達官顯貴家的千金小姐,好不容易才掠過了人群,走出了皇家獵場,方才松了一口氣。
幽蘭瞧著慕伶歌的臉色難看,便加快了腳步,追上了慕伶歌,輕聲在慕伶歌的耳畔問道:“小姐,您這是怎么了?”
慕伶歌聞言,側目看了一眼幽蘭,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淡然道:“你方才沒聽見,父親讓我回府好好的休息,晚上要我去合宮夜宴。”
“這不是好事兒嗎?”幽梅在一旁搭腔道。
“好事兒?!”慕伶歌蹙了一下眉,輕笑了一聲,道:“這樣的好事兒,或許,慕童謠會喜歡,而我還不屑,宮中規矩頗多,稍有不慎的話,便會身首異處,方才,你們也瞧見了,段皇后頻頻向我示好,很顯然的,她是想要拉相府支持大皇子,而據我了解,端凝長公主可是站在賢妃和二皇子的陣營的。”
說話間,慕伶歌主仆三人,走到了馬槽前,慕伶歌接過了幽蘭牽來的馬,攥緊了韁繩,“段皇后和端凝長公主的心思,她們相互之間,比誰人都要清楚,若是我親近了誰,疏遠了誰,都將是一場災難!”
“那……”幽梅沉吟片刻,凝了凝眉,對慕伶歌問道:“小姐方才為何要接受端凝長公主送的東西?”
“呵呵!”慕伶歌唇畔含笑,淡淡地說道:“段皇后的心思縝密,方才在牡丹花卉之上,頻頻賞賜于我,但是,實則卻是在拉攏父親,段皇后的心思端凝長公主明白、父親也明白,但是,我將碧玉牡丹贈送給端凝長公主,又收了她的東西,依舊還是保持了原有的平衡。”
慕伶歌翻身上了駿馬,朝著皇家獵場看了過去,微微地蹙了蹙眉,繼續說道:“若是一旦這個平衡被打破了,到時候,不管父親選擇了哪一個陣營,都將是一場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