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童謠有請?!
事出無常必是有妖,慕童謠和自己的關(guān)系,早就已經(jīng)事成水火。加上這般的深夜。慕童謠想要請自己前去,一定沒有那么簡單。
全心系在慕童謠為何要請自己的身上,竟一時間忘卻了。東陵靖還將自己抵在了門上。忽地,慕伶歌感覺到了自己的脖頸有些癢。瞪大了雙眸,竟然瞧見了東陵靖。把玩著自己的一縷青絲。
冷冷地將青絲抽了回來,狠狠地剜了東陵靖一眼。猛地抬起了腳來。朝著東陵靖的小腿,就狠狠地踢了過去。
有了前幾次的經(jīng)驗(yàn),東陵靖這一次。豈會讓慕伶歌得了手。瞬然向后倒退。慕伶歌的一腳落了空。
“二小姐,可有聽見奴婢的話嗎?!”門外的晴鐘再次輕喚了一聲。心中不禁暗忖:即便是她沒有聽見自己的聲音,那房間當(dāng)中值夜的幽蘭或是幽梅。也理應(yīng)當(dāng)聽見自己的話,怎么這么半晌,沒有人來應(yīng)答呢?!
“聽見了!”慕伶歌嗔怒的瞪著東陵靖,朱唇微啟,回了晴鐘的聲音,“我換身衣裳就去。”
慕伶歌不屑的瞥了一眼東陵靖,舉步微搖,走到了衣柜前,拿出了一件白紗的披風(fēng),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在頸子前系上了蝴蝶結(jié),伸出了食指,指向了東陵靖,輕聲冷喝,“在我回來之前,趕快給我離開相府,如若不然,我就將你和端凝長公主所密謀的事情,宣告的滿京城皆知!”
“你敢嗎?!”東陵靖不怒反笑,瞇了一雙眸子,滿是玩味兒的盯著慕伶歌的臉,上下的打量著。
慕伶歌是死過一次的人,她最不怕的,就是別人的威脅,冷哼了一聲,冷然道:“你看看我敢不敢!”
說完之后,慕伶歌拂袖轉(zhuǎn)身離開了自己的房中,走出了門外,卻瞧見了晴鐘,不禁,眉心微微一蹙,平日里,都是淺月貼身伺候慕童謠,怎么今兒,卻換成了這個丫頭,慕伶歌沒有都想,徑直地走到了晴鐘的身前,淡淡地問道:“走吧。”
夜晚,不知是怎么了,晚風(fēng)少了溫柔,倒是顯得有些猙獰了起來,吹的慕伶歌的衣袂獵獵作響,甬道兩旁栽種的杏花樹,拼了命的搖曳著,漫天的花瓣,在甬道上鋪上了一條路,慕伶歌隨著晴鐘所走的這條路,可并非是前往沁雪居的,而是朝著相府的戲臺子走去。
慕伶歌蹙了蹙眉,深琥珀色的瞳仁,釋出了凜凜地寒光,她想的果真沒有錯,慕童謠是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的,邁著蓮步,跟在晴鐘的身后,慕伶歌每走一步,都會覺得,自仿佛朝著慕童謠的陷阱,更近了一些。
忽地,慕伶歌駐足,站在了原地,看向了晴鐘的背影,沉聲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晴鐘緩緩地回過了身子,看向了慕伶歌,淡淡地說道:“大小姐已經(jīng)在戲臺等候二小姐多時了,還請二小姐隨奴婢前去。”
“戲臺?!”慕伶歌眉心一蹙,唇畔扯出了一抹冷笑,“這深更半夜的,姐姐倒好好興致啊,竟然,請我去聽曲兒!”
“二小姐,您誤會了,大小姐說了,自打二小回府之后,便一直沒有好好地照顧二小姐,這一次,是想要給二小姐陪個不是。”晴鐘朝著慕伶歌笑了笑,淡淡地說道。
“哼!”慕伶歌不禁冷哼了一聲,微微地瞇了瞇一雙星眸,這當(dāng)真是笑話一場,她慕童謠會給自己賠不是,就算是慕童謠有心,也絕非不會深更半夜的去往戲臺子吧,這丫頭,連扯謊都不會。
“嗯!”慕伶歌應(yīng)了一聲,隨著晴鐘繼續(xù)朝前走去。
暢音閣,是相府之中的一處庭樓高臺的戲臺子,兩旁種滿了海棠花,正中的高臺上,每每到了各大的節(jié)日,白氏或是張氏,便會命人請來城中赫赫有名的章和班,一連三日開上大戲,小的時候,慕伶歌在還沒有被張氏是送出府之前,最喜的便是各大節(jié)慶之日,下頭的丫鬟、婆子得了賞賜,能夠發(fā)發(fā)善心,給上她兩個饅頭,她便偷偷摸摸地來到了暢音閣,偷聽上一段戲,也算是歡度佳節(jié)了。
瞧著戲臺子,還是和往昔一個模樣,慕伶歌的心中,泛起了層層的漣漪來,雙眸微瞇,貝齒輕輕地咬住了唇瓣,手中的帕子險些被慕伶歌給捏碎了。
“姐姐呢?怎么不在這里?!”慕伶歌瞇了瞇雙眸,瞧著四下無人,心中泛起了一絲狐疑,對晴鐘問道。
晴鐘朝著慕伶歌欠了欠身,道:“還請二小姐稍等片刻。”
說罷,晴鐘轉(zhuǎn)身離開了暢音閣當(dāng)中,獨(dú)獨(dú)留下了慕伶歌一個人,在這里等候著慕童謠的出現(xiàn)。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之后,卻遲遲不見慕童謠或是晴鐘出現(xiàn),慕伶歌的心頭忽然一緊,心中暗忖道:“不好,中計了!”
當(dāng)即,慕伶歌轉(zhuǎn)身就要走到了暢音閣的大門前,卻赫然的發(fā)現(xiàn),暢音閣的大門,已經(jīng)被晴鐘下了鑰了,自己被鎖在了暢音閣當(dāng)中。
慕伶歌的面色一沉,原是想著見招拆招,卻不曾想,自己竟然一時間大意了,從一開始,慕童謠的邀請,就是一場騙局,她竟然著了慕童謠的道。
臉色一沉,慕伶歌朝著暢音閣之中掃了一眼,她飛快的朝著高臺之上走了過去,緊接著,慕伶歌縱身一躍,飛身上了屋頂,待慕伶歌平穩(wěn)落地之后,飛快地朝著柏松苑的方向跑了過去。
今兒,慕伶歌因?yàn)樵诨氐搅朔恐兄畷r,發(fā)現(xiàn)了東陵靖,便屏退了幽蘭和幽梅,卻不曾想,一天之中給了張氏和慕童謠兩次教訓(xùn),慕童謠卻還是不長記性,竟然還來找自己的麻煩,以至于,現(xiàn)在,自己所居住的西廂房之中,兩個值夜的人都沒有。
待慕伶歌回到了柏松苑的西廂房之中的時候,卻倏然的瞧見了幽蘭和幽梅兩人,在自己的房門外,焦急地踱來踱去的。
兩人瞧見了慕伶歌急步走了過來,立馬上前,幽蘭焦急地慕伶歌說道:“小姐,這么晚了,您去了哪了,您可知道,老夫人已經(jīng)派了周媽媽來請了好幾次了!!”
“什么?!”慕伶歌眉心一皺,面色一沉,對幽蘭問道:“什么時候的事?!”
“已經(jīng)有一炷香的時間了。”玉蘭急聲回答道。
柏松苑和暢音閣,一來一回需要半柱香的時間,慕伶歌又在暢音閣之中等了一會,算下來,的確也已經(jīng)有了一炷香的時間,慕伶歌的面色陰沉的仿佛籠罩了一層寒霜一般,沉聲對幽蘭問道:“你可知道,老夫人派周媽媽前來,究竟是所為何事?!”
“周媽媽說,是老夫人的厥逆之癥發(fā)作,剛剛昏厥了過去。”
幽蘭一邊急忙朝著白氏的房中走去,一邊和慕伶歌說著。
在聽聞了幽蘭的話之后,慕伶歌的心頭一沉,片刻的功夫,慕伶歌便來到了白氏的房中,卻瞧見了慕晉元和張氏、劉氏、王氏以及慕童謠,都守候在白氏的床前。
慕晉元見到了慕伶歌前來,面色一沉,冷聲呵斥道:“你究竟去了哪了,周媽媽已經(jīng)前前后后找你不下三次了!”
慕伶歌抬起了睫眸,欣長的羽睫微微一顫,目光落在了慕童謠的身上,瞧著慕童謠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似乎是在嘲諷著慕伶歌一般,而張氏亦是如此。
哼!
慕伶歌的心中不禁冷哼了一聲,瞧著慕童謠和張氏的模樣,似乎早就已經(jīng)盤算好了這一切,就等著自己朝著陷阱當(dāng)中跳呢。
慕伶歌朝著慕晉元欠了欠身,剛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忽地,慕晉元冷冷地白了慕伶歌一眼,搶險開了口,“還愣在這里干什么,還不趕緊去給你祖母瞧瞧!”
“是!”慕伶歌抿了抿唇,站了起來,漫過了眾人,走到了白氏的身前,慕伶歌不解,白氏的厥逆之癥,明明已經(jīng)有了好轉(zhuǎn),憑借著自己的醫(yī)術(shù),應(yīng)該絕對不能夠再發(fā)作,可是為何,卻偏偏在自己被慕童謠騙走的時候,白氏就發(fā)了病呢!?
慕伶歌瞇了瞇雙眸,給白氏搭了脈,臉色忽然一沉,從白氏的脈象上來看,她并不是厥逆之癥復(fù)發(fā),伸出了手,慕伶歌撐開了白氏的眼皮,瞧著白氏渾濁的瞳仁,瞳孔略微有些放大,心中不禁一沉。
慕伶歌立即側(cè)目看向了幽蘭,道:“針包。”
幽蘭不敢有片刻的耽擱,將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針包,交給了慕伶歌。
慕伶歌接過了針包,繼續(xù)吩咐道:“幽梅,你去給我燒些熱水來。”
“是。”幽梅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走出了白氏的房間當(dāng)中。
慕伶歌環(huán)視眾人,開口說道:“父親、大娘、兩位姨娘,這里暫時不方便,還請你們在外堂等候。”
張氏剛剛想要開口說留下來,想要幫襯著瞧瞧,有沒有什么可以幫的上忙的地方,卻被王氏一眼洞穿,立即開了口,“老爺,咱們在這里也幫不上忙,還會影響伶歌的注意力,不如,咱們就聽伶歌的,在外堂等候著,若是有什么事,伶歌也會叫咱們的。”
慕晉元聞言,頷了頷首,道:“也好。”
張氏瞧著王氏,氣就不大一處來,平日里,王氏就憑著一掌臉孔,就會狐媚老爺,現(xiàn)下也開始處處和自己作對了,看來,王氏不除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