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歌頷了頷首,對慕晉元說道:“女兒的確是瞧過了姐姐,只不過……”
慕伶歌只把話說了一般。然后。抬起了睫眸,看著慕晉元臉上的表情,只見。慕晉元微微地蹙了蹙眉頭。抬手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沉吟著。見慕伶歌不在說下去,慕晉元挑起了眸子。對慕伶歌繼續問道:“只不過什么?!”
“女兒在給姐姐上藥的時候,姐姐非要看自己臉上的傷痕。隨后。就將女兒趕了出來?!蹦搅娓杳槛炀o凝,輕嘆了一口氣,對慕晉元說道。
“哎!”慕伶歌垂下了眼眸。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你勤看著點你姐姐。不要讓她想不開了,不管怎么說。這一次,都是你大娘的不是。你姐姐,雖然是幫兇,可畢竟也是我的女兒,這也算是對她的懲罰了?!?
說著,慕伶歌轉過了身子,在準備要離開寒月居的時候,側目看了一眼慕伶歌,又囑咐了一句,“你姐姐臉上的傷,你還需要多費心?!?
“是。”慕伶歌應了一聲,欠身一福,目送慕晉元離開。
待慕晉元離開了之后,慕伶歌扯了扯裙幅,盈盈地站了過去,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
用了午膳之后,幽蘭來到了慕伶歌的房間之中,福了福身,對慕伶歌說道:“小姐,您去瞧瞧秦小姐吧,這幾日,秦小姐的身子越發的虛弱了?!?
正在看醫書的慕伶歌在聽聞了幽蘭的話之后,緩緩地抬起了眼皮兒,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對幽蘭問道:“怎么了?!”
“秦小姐這兩日來,水米不進,身體已經嚴重的透支了。”幽蘭微微地搖了搖頭,輕聲地嘆了一口氣,對慕伶歌說道。
“隨我去瞧瞧吧。”慕伶歌一撩裙幅,盈盈地站了起來,踱步走出了房間之中。
寒月居的西廂房中。
慕伶歌替秦思音診了脈,面色凝重,秦思音瞧見了慕伶歌的表情,嘴角扯出了一抹苦澀的淺笑,握住了慕伶歌的手,氣若游絲地說道:“伶歌妹妹,我的身子,我是知道的,我苦苦的支撐了這么長的時間,就是為了能夠看著我的孩兒平安出世,我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兒。”
慕伶歌聞言,不由覺得有些傷感,母愛,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感情,這讓慕伶歌想起了她前世的孩兒,不由得,慕伶歌水袖之中的雙手緊攥成拳,欣長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
抿了抿一雙朱唇,顧綺蘿輕輕地撫了撫秦思音的手,柔了一抹輕聲,說道:“秦姐姐,你大可放心,我定然會拼勁全力來保護你和孩兒的周全?!?
“有伶歌妹妹這句話,我沒有什么可不放心的?!鼻厮家舻拇浇浅冻隽艘荒\笑,朝著慕伶歌頷了頷首,長長的睫毛微微地一顫,雙眼之中打轉的淚花,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順著雙頰滾落了下來。
慕伶歌卷起了帕子,輕輕地擦拭掉了秦思音眼角之上的淚水,輕聲地說道:“秦姐姐,你這段時日輕減了不少,可是他們準備的吃食不合胃口嗎?”
秦思音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我本想著腹中的孩兒,怎么也應該吃點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總是覺得心慌的很,什么東西都不下去?!?
慕伶歌聞言,微微地蹙了一下秀眉,按照秦思音的脈象來看,她不應該會感覺到心慌的,而且,前幾日之時,慕伶歌分明已經將她的身子調理好了,怎么現在會有這種感覺呢?!
這讓慕伶歌感覺到了十分的不解,她的醫術,在大晉國之中,好不夸張地說,絕對沒有人能夠比得過,而且,慕伶歌用了兩年的時間,將鬼醫的所有醫書都翻看了一個遍,什么其難雜癥,慕伶歌都很是了解。
而且,對于下毒,慕伶歌更是有著自己的心得,在釋毒的方面,慕伶歌的技藝,已經遠遠地超越的鬼醫。
現在看來,秦思音也并非是體內有殘留的毒素,這讓慕伶歌百思不得其解。
慕伶歌盈盈地站了起來,舉步微搖,徑直地走到了桌案前,看著桌案之上的吃食,微微地瞇了瞇雙眸,她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一個可怕的畫面。
在無人之谷的時候,慕伶歌被鬼醫喂下了毒蠱,那個時候險些沒有了性命,若不是,慕伶歌服用了鬼醫的血液,最終變得百毒不侵,恐怕,慕伶歌早就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那段時間,她像是落入了地獄之中,每天都是昏昏迷迷的,而且醒來的時候,吃什么東西都覺著惡心,若不是,她的意志堅定……
忽地,慕伶歌瞪大了一雙眸子,昏昏迷迷、吃什么都惡心!
這不是和秦思音的癥狀一樣嗎?!
當即,慕伶歌瞪大了一雙眸子,立馬走到了秦思音的身前,在秦思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慕伶歌直接拔下了云髻之上的發簪,直接刺破了秦思音的手指。
“嗯!”秦思音微微地蹙了蹙眉頭,抬起了睫眸看向了慕伶歌,“伶歌妹妹,這……”
慕伶歌并沒有回答秦思音的話,而是,側目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幽蘭,吩咐道:“去給我拿一個海碗來?!?
“是?!庇奶m當即應了一聲,立馬轉身走出了房間之中,片刻之后,幽蘭折返而回,將手中拿著的一個大海碗,交給了慕伶歌。
慕伶歌接過了海碗,將秦思音的鮮血滴入了海碗之中,然后,抬起了睫眸,看向了幽蘭,再次吩咐道:“給我拿寫燒刀子來了。”
“是?!?
片刻之后,幽蘭手中拿著一個酒壺,徑直地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道:“小姐,燒刀子拿來了?!?
“嗯?!蹦搅娓钁艘宦暎舆^了幽蘭手中的酒壺,將其中的烈酒倒入在了海碗之中,慕伶歌的嗅覺異于常人,當即,便嗅出了秦思音的血液之中,帶著一絲絲的酸味。
當即,慕伶歌微微地瞇了瞇一雙宛如碧湖一般清澈的眸子,冷哼了一聲,道:“哼!果真如此??!”
“伶歌妹妹,怎么了?!”秦思音雙手撐起了身子,看向了慕伶歌,氣若游絲的問道。
“北堂淵果真是心腸狠毒,枉姐姐一片癡心,想要給他生孩子,他在姐姐的身上下了蠱毒!”慕伶歌的面色陰沉的仿佛能夠滴出水來一般,一字一頓地對秦思音說道。
“蠱毒?!”對于一個深閨婦人來說,這個詞實在是太過陌生了一些,秦思音不解地看向了慕伶歌,啟唇問道:“這是什么?!”
“蠱毒乃是苗疆一帶常用的蠱術,是將蟲蛹煉制成為蠱,像是下毒一般,放入你的吃食、或者是飲用水之中,讓你在不知不覺時中蠱!”慕伶歌看著秦思音,解釋道。
“蟲蛹?。 鼻厮家袈劼犃四搅娓璧脑捴?,不由得瞪大了一雙鳳目,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枕邊人,竟然是這般的心腸歹毒,竟然會這么對待自己,不由得,秦思音的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被子,身體顫抖宛如篩糠一般,雙眼之中的淚眼,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順著雙頰簌簌而落。
“伶歌妹妹,那這蠱毒……”
慕伶歌瞇了瞇眸子,不待秦思音把話說完之時,直接開了口,打斷了她的話,道:“既然為了能夠拉攏秦閣老,對一個無辜的女子這般,那就別怪我容不下他!”
“秦姐姐,你先休息,我去給你準備寫東西,或許,你看了能夠有胃口也說不定?!闭f著,慕伶歌扯了扯裙幅,緩緩地站了起來,蓮步微搖,徑直地走出了房間之中。
不一會兒的功夫,慕伶歌將讓下人將燒雞、八寶鴨、蹄髈,桂花魚一樣一樣的放在了桌案之上,唇角勾起了一抹淺笑,對秦思音說道:“秦姐姐,你瞧著,可有食欲?”
“咕嚕!”
當秦思音瞧見了桌案之上一道道的大魚大肉之時,不由得深深地吞了一口口水,一雙眸子,宛如饑餓已久的野獸一般。
“呵呵?!蹦搅娓璧匦α诵?,道:“你們伺候秦姐姐用膳,幽蘭,你跟我出去一趟?!?
“是。”幽蘭應了一聲,跟在了慕伶歌的身后,走出了房間之中,這段時日,幽蘭給秦思音準備的都是清淡的吃食,都不見秦思怡吃上一口,為何,小姐會說這些東西適合秦思音呢?
幽蘭不解,踱步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啟唇問道:“小姐,這么油膩的吃食,怕是不適合秦小姐的腸胃……”
慕伶歌聞言,忽地一抬手,面色陰沉的仿佛籠罩了一層陰云一般,仿佛下一瞬,便能夠掀起一場狂風暴雨似的。
“哎!”慕伶歌輕嘆了一聲,道:“秦姐姐所中的應該不是一般的蠱毒,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秦姐姐是被北堂淵當中了母體來飼養的?!?
“什么?!”幽蘭聞言,不由得瞪大了一雙眸子,滿是驚訝地看著慕伶歌。
“想必,秦姐姐腹中的孩兒應該是一個死胎了,我之所以能夠拔出孩兒的脈象,或許,就是跟她體內的蠱毒有關系?!蹦搅娓璨[了瞇眸子,深吸了一口氣,對幽蘭說道。
慕伶歌之前還答應了秦思音,會保護住她和她腹中孩兒的性命,可是,現在慕伶歌恐怕,連秦思音的性命都要保護不住了。
難怪,北堂淵會這么重視秦思音,原來,在秦思音的體內有這么一個天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