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北堂心月生的貌美,只不過,北堂心月的生母位份不高。但是。北堂心月聰明伶俐,甚得皇上的喜愛,故而。北堂心月的母親。也因為母憑女貴,從一個貴人。晉升到了貴嬪,但也是在皇宮之中活的戰戰兢兢的。
而端凝長公主卻是格外的喜愛她的這個小侄女兒。每每到了繁花盛開之際,端凝長公主都會將北堂心月接到長公主府之中小住上幾天的時間。
北堂心月自小聰明機靈。可是同時也調皮搗蛋。每每是于人前之時,端凝長公主為了不讓人多想,便會讓北堂心月以男裝示人。
慕伶歌的嘴角噙著一抹淺笑。緩緩地俯下了身子。伸出了瑩白的纖手。輕輕地捏了捏北堂心月粉嘟嘟的小臉蛋,莞爾道:“你可要比姐姐漂亮多了。”
慕伶歌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慕伶歌身旁的東陵靖。還是聽清楚了慕伶歌的話,一般人見到了北堂心月,皆是聲稱這還挺聰明可愛,而慕伶歌,卻說她要比自己漂亮,難道說,慕伶歌一早便已經知道了北堂心月是女兒之身?!
東陵靖微微地皺了一下眉,看了一眼慕伶歌,剛剛要開口之際,忽地,瞧見了慕伶歌從高挽的云髻之上將她頭頂上帶著的一支少見的寶藍點翠的朱釵摘了下來,拉起了北堂心月的下手,放在了北堂心月的手中。
“這個送給你,算是姐姐送給你的見面禮。”慕伶歌的雙眸含笑,輕輕地揉了揉北堂心月的額頭。
北堂心月細密的劉海隨著清風浮動,露出了飽滿的額頭,北堂心月雙手掐腰,抬起了粉嘟嘟的小臉,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慕伶歌,嘟起了小嘴,對慕伶歌說道:“本宮……子,可是男孩子,你送我這發簪何用!?”
慕伶歌以帕掩住口,莞爾淺笑,在北堂心月的耳畔輕聲地說道:“你耳垂上的耳朵眼,已經出賣了你,小丫頭。”
聽到了慕伶歌稱呼自己小丫頭,北堂心月微微地一怔,眉黛淺凝,瞇了瞇一雙大大的眸子,眨了眨眼,道:“你真厲害,你還是第一個看出來的,不過,本公子可要提醒你,萬萬不能夠說出本公子的身份,不然的話,本公子饒不了你!”
瞧著北堂心月的模樣,慕伶歌微微一下,點了點頭,說道:“好,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我絕對不會告訴給別人知道的。”
“一言為定,拉鉤。”北堂心月伸出了小指,朝著慕伶歌勾了勾手,笑道。
一旁的慕童謠瞧著慕伶歌和一個男孩,這般的親密,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來,在張氏的身旁,陰陽怪氣地說道:“母親,您瞧瞧,她和一個男孩兒如此的親近成何體統,這不是有損咱們丞相府的名聲嘛!”
張氏蹙了蹙眉,慕伶歌左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兒家,怎么說,北堂心月也是個半大的男子,在場的這么多人瞧著兩人親密的舉動,也的確是不成體統,張氏輕咳了一聲,道:“伶歌啊,出門在外,要注意分寸才好!”
張氏的音調極大,明明是好心提醒,可是停在旁人的耳廓之中,卻成了惡意的提醒。
周圍那些一個個的官太太們,紛紛用不屑的目光,瞟向了慕伶歌,而慕伶歌卻像是沒有看見他們的目光似的,雙眸含笑,盈盈地站了起來,竟親密的拉住了北堂心月的小手,環視著周圍的那群人。
“伶歌!”張氏的聲音一沉,冷喝道:“這里不比丞相府,你莫要放肆了才是!”
“大娘,女兒不明白您這話是什么意思,他左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慕伶歌微微地挑起了眉梢,唇畔微翹,似笑非笑地看著張氏,淡淡地說道。
張氏面色一沉,慕伶歌竟然敢當著眾人的面頂撞自己,將她丞相府嫡母的威嚴置于何地,可隨即一想,張氏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冷笑,既然,慕伶歌不將她放在眼中,那她就借坡下驢,將慕伶歌塑造成刁鉆野蠻的小姐!!
“伶歌啊,大娘教導過你,男女授受不親,即便他是孩童,你也不應該……”
張氏的話還沒有說完,慕伶歌便直接開了口,打斷了張氏的話,“大娘您教訓的是,只不過,女兒瞧著這孩童可愛的緊,所以才會……”
“端凝長公主駕到”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阻止了慕伶歌繼續說下去。
眾人尋著聲音,朝著端凝長公主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端凝長公主一襲朱紅色的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衣,外披皎月白的紗衣,豐潤瑩胸若隱若現,瑩白的纖手指上,帶著鏤金菱花嵌翡翠粒護甲,頭挽盤恒髻以鳳穿牡丹的金步搖束起,額頭間佩戴羊脂白玉鐫刻成朵朵海棠的白玉抹額,邁著蓮步,娉娉裊裊地走出了正堂之中。
端凝長公主的這一身錦衣華服配上珠寶首飾,裝扮的敲到好處,既不奢華,又展現了她高貴的身份,加上,端凝長公主那宛若天仙一般的容貌,一出場,所有的官太太們,都有些自慚形穢。
“參見長公主殿下……”
眾人齊齊屈膝,朝著端凝長公主見了大禮。
端凝長公主唇畔微揚,淺淺淡淡地笑了笑,揮了揮手手,莞爾道:“今兒是本宮設宴,招待給為夫人、小姐,大家無需多禮,全當是自己家便好。”
說話間,端凝長公主徑直地朝著白氏走了過去,唇畔帶著一抹淺笑,朝著白氏點頭笑道:“慕老夫人,您是長輩,今兒這宴席,也是為您所準備的,一來,是因為珍珠梅開的更加艷麗,二來,是為了上一次,您和伶歌來我府中招待不周道個歉。”
端凝長公主的話音一落,張氏微微地瞇了瞇雙眼,側目狠狠地剜了一眼慕伶歌,端凝長公主的話是什么意思,在場的官太太們,哪一個不是人精,又怎么會聽不出來,這是她在高抬慕伶歌的身份呢!
之前的牡丹花卉,慕伶歌就大出風頭,艷壓群芳拔得頭籌,名聲更是在大晉國之中散播開來,更有好事者,將慕伶歌的頭銜,寫進了大晉美人榜之中。
白氏陪著笑臉,莞爾道:“長公主殿下真是太客氣了。”
端凝長公主挽起了白氏的手,另外的一只手拉住了慕伶歌的手,手中一張紙條塞進了慕伶歌的手中。
慕伶歌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紙條,跟在了端凝長公主和白氏入了席。
酒過三巡,菜過五盞,一群夫人、小姐們聊的好生的熱鬧。
張氏用手肘輕輕地碰了一下端坐在身旁的慕童謠,朝著慕童謠使了一個眼,微微地挑了挑眉,輕聲在慕童謠的耳畔說道:“端凝長公主素來喜愛樂曲,我讓你準備的,你可都已經準備好了!?”
“母親,您就放心吧,女兒這一次一定會一鳴驚人!”慕童謠嘴角含笑,目光落在了端凝長公主的身上。
自打慕童謠在牡丹花卉上出了岔子之后,就苦心學習樂器,張氏更是命人,在大晉國之中,尋找稀有的樂器,來讓慕童謠學習。
片刻過后,端凝長公主淡淡地笑了笑,環視了一周的千金小姐,朱唇微啟,笑著說道:“本宮曾經在牡丹花卉之上,見過不少千金小姐們各展技藝,不知道,今兒能不能有機會,再見見各家小姐們的精彩技藝呢?!”
看似端凝長公主是在請求,可是,話語之中卻帶著讓人不易拒絕之意,端凝長公主率先看向了張氏,莞爾道:“上一次,本宮在牡丹花卉之上,見識到了二小姐的絕妙舞技和刺繡的本事,不過,大小姐卻發生了些意外,本宮并沒有見識過大小姐的才藝,不知道,大小姐能不能率先做個表演呢?!”
張氏聞言,面上一喜,端凝長公主的話,正中了張氏的下懷,張氏側目,看向了慕童謠,道:“童謠,還不將你進來新學的樂曲彈奏給長公主殿下聽。”
“是。”慕童謠盈盈地站了起來,邁著蓮步走到了正中央。
隨即,淺雪手中懷抱著一個四弦月琴,走到了慕童謠的身前,將手中的四弦月琴,交到了慕童謠的手中。
當端凝長公主抬起了頭來的時候,目光不經意的掠過了慕童謠的身上,端凝長公主看見了在慕童謠手中的四弦月琴的時候,面色頓時一沉。
“叮鈴鈴……”
慕童謠撥動了手中的四弦月琴,一首《鳳求凰》的樂曲悠然而啟。
慕伶歌微微地蹙了蹙眉,看著端凝長公主愈發的陰沉的臉色,徐徐地將目光落在了坐在端凝長公主身旁的東陵靖的身上。
只瞧見,東陵靖的臉色亦是如此,慕伶歌不解,為何一段樂曲,竟然會讓東陵靖和端凝長公主的臉色變得如此的難看。
“啪!”
這一首《鳳求凰》堪堪開始了沒有多久,倏然,端凝長公主猛地一巴掌,拍在了身前的桌案之上,聲音一沉,冷然道:“起風了,本宮要先回房,換身衣裳,各位請自便,本宮稍后就回來。”
臨走前,端凝長公主朝著慕伶歌使了一個眼色,慕伶歌當即點了點頭,緩緩地站了起來,垂下了眸子,看向了白氏,輕聲地說道:“祖母,孫女兒想到處走走。”
白氏抬起了頭,飽含深意地對慕伶歌笑了笑,說道:“去吧,但要接著,切莫多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