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涵愈發(fā)哭得厲害起來,握著老夫人的手,道:“是呀外祖母……是涵兒來了,涵兒在太師府被欺負(fù)得好苦……”
韓開從剛纔開始就很不滿季初涵忽然的闖入,現(xiàn)在看她又要開始不顧老太太情緒地訴苦,強(qiáng)行擠出了幾分笑意,上來拉季初涵:“涵兒,這些事情我們回頭再說,老夫人現(xiàn)在需要休息。”
季初涵“哼”地一聲甩開他的手,怪道:“大舅舅一直在騙涵兒,涵兒已經(jīng)不信您了!”
這話一下子是讓韓開心裡提起了萬丈火,卻因爲(wèi)礙著老夫人的病不能發(fā)出來,唯有繼續(xù)呵呵乾笑地說:“涵兒你不要胡說,大舅舅何曾騙過你了。”
季初涵只道是大舅舅現(xiàn)在謊言被拆穿了心虛了,便一聲冷哼,也不想理他。
老夫人聽見季初涵說這些話,立馬就板著臉對著韓開罵道:“你這個不孝兒子,你先前也是騙了我說涵兒沒來,我這把老骨頭,臨走前也只不過想見見女兒和孫女兒,你這麼做,是想讓我抱著遺憾死去嗎!”
“娘!”韓開有苦不能訴,只能恨恨地嘆氣跺腳。
老夫人輕撫著季初涵的頭髮,和善地說:“乖孩子,不哭了啊,你娘呢?你娘怎麼沒跟你來?”
一聽到這裡,季初涵哭得更兇了:“我娘……我娘她被太師府裡的那個竇姨娘欺負(fù),被那個要當(dāng)太子妃了的二姐姐陷害,現(xiàn)在……現(xiàn)在被她們不知關(guān)在了哪裡,生死未!!”
其實(shí)這麼久了,季初涵也早有察覺,大夫人恐怕是早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可現(xiàn)在在外祖母面前,她卻只有母親的這個籌碼,能夠打動外祖母去替她做主。
老夫人聽了這個話,驚得“啊”了一聲,眼睛瞪得老大,渾身抖了起來,一雙手指晃得厲害:“你……你說我女兒她……!”
季初涵一把鼻涕一把淚,趴在了老夫人身上,哭喊道:“涵兒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見到孃親了!她們可能都害死了孃親,現(xiàn)在又要來害死涵兒!外祖母,你要替涵兒和孃親做主啊!”
老夫人是聽得臉一抽一抽的晃,上下牙齒咬得咯咯響,她顫抖著要從牀上爬起來,韓開見了,忙阻止她,卻反被她喝罵。
“那季初凝以爲(wèi)自己是什麼人,那竇姨娘又是個什麼東西!”老夫人指著韓開的鼻子嚷嚷罵著:“你妹妹在太師府受盡了人的欺負(fù)了!你這個做哥哥的,現(xiàn)在聽了就跟沒事人一樣,枉我把你養(yǎng)這麼大!”
韓開是滿臉憂容,卻又不能做出反駁,只能任她罵著。
老夫人坐了起來,安慰季初涵道:“好孩子,你不要怕!外祖母一定替你做主,明天啊,外祖母就陪你到太師府去救你娘,給你們做主!”
季初涵要聽的就是這個話,心裡像是鬆下了一塊大石,她擤了擤鼻涕,擦了擦淚,對老夫人說:“謝謝外祖母。”
韓開覺得這簡直是在胡鬧!老夫人如今這樣的病,怎麼還能舟車勞頓去太師府!
老夫人掀開了被子從牀上下來,韓開要來扶她,她不肯,反是叫韓開去把二兒子和三兒子他們一起叫到中堂去。
韓開知道老夫人現(xiàn)在不能慪氣,沒法子,只能事事順著。
老二老三他們一家的睡得正酣,這一被叫醒,全都是怨聲載道的,一個個坐在中堂的椅子上照樣的打盹。
老夫人換過一身衣裳,讓季初涵扶著出來,見到老二和老三還瞌著眼睛,張著嘴巴在椅子上睡著,氣得將手中拄著的鎏金柺杖直跺:“兩個混賬兒子,都什麼時候的還睡!”
鎏金柺杖往地上狠狠一敲,兩個嬸嬸也驚得醒了,忙拍醒了自家的老爺子。
老二坐正了,老三擦了擦自己的口水,那老夫人將他們是一頓罵,“看我都養(yǎng)了什麼,養(yǎng)了你們一堆沒用的東西!你們的妹妹在外面被人害了,你們一個知道的,一個爲(wèi)她出頭的也沒有!以爲(wèi)我這把老骨頭病了,不中用了,整天全想著我死後怎麼分家!分家!”
老夫人來了便是這般的衝,二嬸和三嬸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自家的老爺都只是傻傻的被老夫人罵著。
三嬸只好先說:“娘,哪有您說的這事情呢,這四妹不是嫁到了太師府去了麼,她發(fā)生了什麼了,我們自然是不會知道的呀……”
季初涵抽泣著,反駁道:“你騙人!我娘每月都會給家裡來信,這麼長一段時間都不寫信來了,你們難道就不會奇怪嗎?”
二嬸當(dāng)然她們當(dāng)然不會覺得奇怪,因爲(wèi)自從老夫人病倒了以後,根本就沒人再去讀大夫人的信了!怎麼可能會發(fā)現(xiàn)這麼長時間不寄信來呢!
三嬸不悅了,對季初涵說道:“誒,涵姐兒這話可不是你這麼說的,你娘寫不寫信過來我們怎麼知道?她一兩次不寄信也是常有的事情,難道我們還要因爲(wèi)這樣,鬧到太師府上去?”
“你……”季初涵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她的話,只好說起前幾天的事情:“那好,那爲(wèi)什麼前幾天我來了,你們都不問一下發(fā)生了什麼,我要去見外祖母,你們也都不讓我見!”
三嬸跟二嬸一聽都急了起來。
“你這怎麼說話的你啊!我們幾時不讓你去見老夫人了!”
“就是啊,這話哪能這麼瞎說啊,你來做客我們不是歡迎你麼?誰知道你爲(wèi)哪檔子事情來的了。”
“都給我閉嘴!”老夫人氣得拿柺杖指著他們:“你看看你們這們這一個個的!”
韓開上來順著老夫人的背,安撫道:“娘,千萬別生氣……”
老夫人將柺杖狠地一跺地板,道:“今個兒,我就把話給你們說明白,四兒雖然嫁出去了,但仍是我韓家的人!我韓家的人絕不能受人欺負(fù),明個兒,你們就跟著我到太師府去,看看那幾個女人都是個什麼貨色!”
三嬸撇了撇嘴低下頭,二嬸翻了個白眼。
在她們眼裡看來,老夫人這事情實(shí)在是多餘的很,嫁出去的就是別人家的了,現(xiàn)在自家的財產(chǎn)分配都還沒搞定,就要管別人家的事情。
可老夫人後面卻又罵道,這件事情不處理好,誰也別想得到一分家產(chǎn)。
幾個人聽了都驚大了眼睛,想不認(rèn)真對待都不行。
可對這件事情又是萬分的嫌棄,嫌麻煩,如此一來,心裡都覺得,那個季初涵真真是來多事的。